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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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菜色，詹黛先前还不觉得，此刻倒是感到有些饿了。
但她并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动筷，更何况这桌菜早已冷下，还得唤来小二重新热上一遍才行。
可这个不知名的男人仍旧杵在那，没有移动离开的意思，或许他正是在等一个邀请，足以可见，他是带着目的而来，不是麻烦也是麻烦本身。
她这才重新看向这名男人来，这个时候便觉得他有些可恶了。
她的目光染上了一种厌烦之意，眉头轻皱，正欲开口之时。
男人则先发声了：「说起来，还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詹黛仍是盯着他，并不买账：「我都没有问你，你为何要问我呢？」
可他却自有道理：「我自然是想知道姑娘芳名的，因为我很好奇，而我好奇的事，我便问了。」
她思索了一会，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姓詹，单字黛。」
男人从善如流地改口：「詹姑娘，在下——」
「哎。」詹黛止住了他话头：「你叫什么，我是不好奇的。」
男人一怔，听罢又笑开，依旧是好脾气模样。
「在下却想同詹姑娘说，鄙姓楚。」
男人缓缓说道，「叫楚留香，那么这个名字，詹姑娘可听过？」
詹黛一脸漠然，浑不在意地点点头，倒还是给了点面子：「没听过，你好，楚公子。」
扑哧。
听到这句话，楚留香这下是难掩笑意，眼角都因此笑弯了。
莫不说他要自夸自己的江湖名气有多高，可他却也是相信这位詹姑娘没有说谎的。
现下茅塞顿开，他终于是想起来了。他并非第一次与她相见，可瞧起来，对方已然将自己忘得个一干二净。本来因此而带的涩然之意，又因这番相逢而添上惊喜，他才不得不舔着面皮一再叨扰下去。
可在詹黛眼里就不同了。
他仍是说道，颇有将自来熟贯彻下去的姿态：「我先前想着，若是詹姑娘想去，我倒是有请帖，可带詹姑娘一道过去。」
「不必如此，」詹黛顿了顿，直言不讳：「你有些烦人了。」
这不是楚留香第一次被人说烦人，其中男男女女皆有，却无人似她这般，那目光略带几分诧异和微妙，好似瞧一些傻人的鄙薄，偏生她没带分毫恶意，双目先代一股怜人之意，倒显得有点惹人可爱。
楚留香几步而至，又擅自未请落座：「那么请詹姑娘恕罪吧，在下却想与詹姑娘结识一番。」
詹黛看他如此，身子后倾，眉头蹙得深了些。
「结识？已然互道姓名过了。」
詹黛目露不喜，很是不赏脸：「缘由已说清了罢，请你离开。」
楚留香还从未招姑娘如此嫌弃。这种嫌，即非情缠仇怨，也不带目的性，好像就是简单至淳朴的不待见他。
是他恰好倒霉，也或许是他没捏好时机，沾上了这点不应该。
楚留香不禁问道：「詹姑娘这么厌烦我么？」
詹黛则说：「确实厌烦的。」
「可你一定不讨厌我罢。」
「不讨厌，只因我恰好不喜有人叨扰，偏生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我看，就算我说得如此直白，你也是不肯走的。」
「詹姑娘说得不错，」只是她想错了一点，就是听她这么说，他的确有点难受的：「我已受人所托，前来照看姑娘。」
詹黛睨着他瞧：「恐怕这不尽然吧？」
「詹姑娘七窍玲珑之心，我便只好直言了，你能同我回答一些疑问么？」
「我为何要答你呢？」
楚留香只好摸摸鼻子，缓解尴尬之意，嘴角已变作苦笑：「因为你知道回答便能打发我。」
「好吧。你要问什么？」
「詹姑娘在等人？」
对于这样的问题，她是无关紧要的，如实相告也无妨：「是。」
「她还未来？」
「是。」
「我可问上一问？你等的人可是一位女子？」
「你已经问了。」詹黛毫不客气地指出：「是。」
「她是否姓上官？」
「不是。」
「如若方便的话，可以问詹姑娘同戚姑娘是什么关系吗？」
「楚公子，你真的很喜欢东问西问。」
詹黛叹气道，不过他除了发问也不见得有别的心思了，所以她也只能答：「我待她如同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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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又再度打量这位詹黛姑娘。
她变化很大，所以以至于他几乎没想得起来这人就是当初那个活泼灵动又对一切好奇不已的小姑娘。
哪怕是用女子易变的道理，也难以说清只是区区未见四年，便已有这么大的不同，尤其是，她真的一丁点都识不出他来。
从她呼吸而看，她应当是未有武功，可这份气度堪比江湖儿女，若不是本性如此，就是她知晓内情，否则难有这般气定神闲。
楚留香极少会对外人说上内情，可他此刻有一种直觉，他认为对方定然知道一些陈年旧事。
「若我同詹姑娘打赌，你可愿与我下注？」
「不愿。我为何要和你赌？」
「詹姑娘当真不清楚吗？」
「清楚如何？不清楚又如何？」
他笑了：「若是詹姑娘清楚，那么你便相当放心戚姑娘一定会赴约，若是詹姑娘不清楚，那么你也知道当年的真相。」
詹黛露了点迷惑，这人打得什么哑谜：「你说的什么？」
楚留香反问她：「莫非詹姑娘不知道吗？」
「詹姑娘可知一年前，闻名遐迩的续火掌杨忪离奇死去之事？」
「不知。」
「那詹姑娘可知，同样是一年前，使得一手回马枪的总镖头也死在距保定城三十里前的客栈内？」
「不知。」
「这样说来，詹姑娘也不知还是一年前那马金彪被人一箭穿心而死的事了？」
「也不知。」
楚留香细细凝看着她，这每一句不知看似无分毫可疑，只有一处显出了疑点。
她实在是太镇定了。
她好似不在乎其中关窍，亦或者是一条人命，可这般镇定且无一点好奇心，用以她非是江湖人来解释也勉强可行吧，但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所带来的意会，使他另有主意。
这便是刚刚他顿悟出来的。
这位詹姑娘，是烦了他，虽然答应回了他的话，却没同意要全说真话。
「那么你不好奇么？」
「你好像总是有很多问题。」詹黛不解：「而你也总是问我很多问题。」
楚留香长叹一句：「因为我竟然不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同你聊，你对我这般厌烦属实有点寒心。而我也的确有事在身，是以想千方百计引你说话。」
「为何？」
「因为你确确实实将我忘了。」
想不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竟教詹黛神色一变。
她这般错愕加之茫然无措倒显得她真切起来。比起方才见之要更胜于人间之人，而非什么狐妖鬼魂了。
「你认得我？」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留香，抿抿唇：「可你，难道不是为戚姑娘来的么？」
「自然是的，可我也不知她竟然约的人是你。」
在詹黛看来，这人终归是来者不善了。
「你知道我是谁？」
「我确实不知。」
「那你为何诈我？」
「天下有心人，皆是无名氏。当年你便是这么同我说道的，想不到如今却反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