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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九章 我妻之死10 ...

  •   韩森面无表情的从马修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从走廊上面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镜子里面看见了自己。
      在路德蓝庄园生活的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他显然越发的坚毅了,身体也肉眼可见的健康了很多。
      现在镜子里的少年,不再是之前那个瘦削的、营养不良的孩子,按照现在的社会情况,再过一两年,他就可以结婚了,然后生孩子,繁衍后代。
      而无论什么情况,只要尼采愿意,自己就要陪他,就像是尼采说的,他是他的私人物品,是他用金币买来的物件,尼采想对他做什么都行,就算是虐待他,或者干脆的杀了他都行。
      但是韩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绝对不允许任何男人干自己,光是想到刚才马修给自己看的画面,韩森都觉得极度反胃,感到极度的作呕。
      进门的时候,尼采已经回来了,坐在书桌的边上,手边上点了一个烛台,上面是两根用于照明的蜡烛,尼采低着头,正在看一份摆在桌子上的文件。
      看见韩森从外面回来,站在门边,尼采不悦的蹙眉,视线还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冷声问:
      “你去哪里了?”
      “我在马修的房间里。”
      韩森如实回答,毕竟他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尼采刚才看向他的一瞬间,他还是下意识的躲开了视线。
      尼采这才放下手上的文件,起身,高大的年轻男性走到少年的面前,微微垂着眼帘,看着自己并不听话的仆从,挥起手,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然后又用力的钳制住少年的下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少年抬头看向自己:
      “夜深了,你不回来伺候我,你去他那里干什么?……韩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嗯?”
      尼采的神情阴冷,似乎韩森只要敢点头,他就能立马弄死他,绝对不会犹豫的那种。
      “他是男的,我怎么会看上他?”
      韩森被尼采揍多了,现在显然已经能坦然接受挨揍了,但是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痛。
      他的手掌用力的攥在一起,想到马修说的话,被男人这样控制住,他的心里无端的羞耻又愤怒,韩森也是有自尊心的,而且自尊心还很强。
      但是想到其他情况,韩森紧握在一起的拳头又慢慢的松开,尼采对他的钳制实在是叫韩森无从解脱,从单纯的暴力层面来说,韩森现在还不是尼采的对手——他不仅身高没有尼采高,身形也比对方瘦削,而且他的力量显然也比对方差一截——在尼采手上,韩森只有挨打的份,而在当时的年代,在男人之间,用拳头说话,其实是比法律条文更加有说服力的准则。
      似乎无论在自然界还是在人类社会里面,雄性对于另一个雄性的身体力量总是会先做考量,反而把社会地位放在其次进行考虑比较,因为依靠□□的暴力是绝对力量,这也是所有的雄性基因里面优先追求的力量和感觉。
      韩森清楚地知道,尼采看起来修长瘦削,有一张美艳的脸,而男人的相貌如果过分的漂亮,会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文弱的错觉,但实际上他并不文弱,反而十分的结实。因为尼采总是叫他贴身伺候的缘故,韩森经常看见尼采的裸.体,他的身体漂亮的像是雕塑,那些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般的男人根本无法拥有。
      尼采锻炼的时候,韩森能看见他形状好看的肌肉线条在腹部、手臂和胸膛处微微隆起,就算是年少的韩森也会忍不住向往那样的完美身材,应该说是,没有男人不向往的。
      “……况且,我现在才十一岁,路德蓝少爷。”
      韩森真的不明白,他会看上什么。
      更遑论因为这样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而挨揍,韩森根本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感觉。
      尼采的视线在韩森的脸颊上逡巡了一番,然后猛地松开了韩森,瞬间又变得一脸的不耐烦:
      “旅店这边把热水都准备好了,现在去洗干净,然后滚去睡觉。”
      “知道了。”
      韩森点点头,转身朝着洗澡的地方走去。
      …………
      隔着薄薄的轻纱,旅馆里面点燃的蜡烛只照亮了洗澡间的一小片地方,其余的空间看的并不清楚,所以少年的身形在轻纱和昏黄烛光的笼罩之下变得朦胧起来。
      听见水声跟过来的尼采一言不发的站在轻纱后面的阴暗之中,看向正在洗澡的少年。
      温热的水流从肩膀滑落,经过少年已经有了腹肌人鱼线的劲瘦腰身,那细细的水流一路向下,最终,尼采的视线追随着水流往纵深处滑落,修长的双腿上面肌肉线条紧绷,少年现在的腿围还没有自己粗,小腿笔直细长,按照人体的生长规律,少年未来的身高必定十分的傲人。
      目前之所以还没有开始彻底的成长,也有可能是人种的问题,韩森比马修他们这群纯粹的白色人种的成长都要缓慢许多。
      尼采的视线短暂的停留之后又收回,转身离开。
      他确实还未成熟。
      韩森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胶着在自己的脸颊和充满了少年感的身躯之上,他看向四周简单围裹出空间的轻纱,还有轻纱后面的阴暗处,隔着轻纱,差一点就和尼采对视。
      韩森强忍着一种不适的感受,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自己就从浴桶里面跨步出来,猛地撩开轻纱,后面空无一人,但是那淡淡的花香味留存了下来。
      “……只要主人愿意,我们就要服侍主人,不能有半点的违背……”
      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描述,韩森猛地握拳,狠狠地砸在身侧的墙壁上,抬起头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孔上带了一些愤怒和懊恼。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女性化的特质,虽然这张还没完全长开的脸孔看起来确实会叫人误会,但是他是个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纯爷们,要是被路德蓝……
      绝对、绝对不可以……!
      ……
      春天是精神疾病患者最容易发病的季节,长期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在其他的季节还可以靠着自己的理智对脆弱的容易波动的情绪进行压抑,但是到了春天之后理性就会被躁动不安的自然削弱,很可能在受到了一丁点完全无法预料到的刺激之后,都有可能会引起精神疾病的发作。
      当天晚上,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开修道院的莉莉丝还是被多年没有出现的噩梦刺激的发病了。
      她梦见了许久不曾出现的场景,那个令她扭曲的开端,她青春年少时期的噩梦,她全部美好幻想的破灭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那些久远的、噩梦般的场景,如同地狱一般剥夺了她的理智,让她从一个矜贵骄傲的贵族女子,成为了一个人人惧怕的疯女人。
      这是她从未告诉过自己儿子的秘密,她还在怀着孕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了平日里和自己亲密无间、柔情蜜意的丈夫,竟然坐在他们卧室的那张属于他们夫妻两人的卧床的床边,享受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服侍,而对方跪在地毯上,肚子微微隆起,显然已经怀孕了,就像是自己一样。
      而那个孩子是谁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她站在门边,扶着门廊,忍不住双腿发软,被眼前的画面刺激的浑身颤抖,而看见她的时候,她的丈夫竟然毫无内疚感的解释说:
      “我们的孩子比较精贵,亲爱的,我舍不得叫你劳累辛苦,伺候我这种事情,让她来做就行。”
      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切浪漫的誓言化为泡影,对方显然并不忌惮她,继续那苟且的令人恶心的行为。
      短短的一瞬间,关于那可以称之为她生活全部的爱情,彻底的被粉碎。
      自那以后,感情上的巨大挫折和不忍心去伤害别人的心软善良,让她在无力愤怒和心软原谅的不断地拉扯,之后短暂的时间内,仅存不多的理性被她的丈夫用锋利的刀子一点点的割开,她整个人慢慢的的分裂了起来。
      在怀孕的后期,行动不便的她有一次在深夜受到了野猫的惊吓,身体开始不规则的出血,血气的流失使得她的身体愈发的虚弱,以至于加重了她的抑郁,只能整日的躺在床上休息。
      她吃不好喝不好,他的丈夫却总是不在,扔下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庄园里,周旋在更多的女人之间。
      终于,在某个阴雨缠绵的日子里,在看见那个女人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庄园里面、笑意盈盈的依偎在他丈夫的肩膀上之后,她无能为力,再也无法解脱,生性善良的她赤着脚在冰冷的雨水之中奔跑着,一路玩后山跑去,想要从山顶上跳下去自杀,但是被贴身的仆从给死死的拽了回来。
      从那以后,所有人就都知道,路德蓝庄园的女主人是个疯女人了。
      而她在孕期的情绪巨大波动、深海怪物一般纠缠不休的抑郁情绪和整日的以泪洗面,这样敏感混乱脆弱的母体,让尼采出生以后,也仿佛是个非常不正常的孩子。
      婴儿时期,他一声不吭的出生,既不哭泣也不微笑,只是平静的看向所有人,或者是眨着眼睛看向头顶的墙面。
      就算是饿了,婴儿期的尼采也不会像其他的婴儿一样哭喊。
      后来长大一些了进入了少年时期,他依旧安静的像是个哑巴。
      因为容貌迤逦,身材瘦削,脸颊白皙,在外人看来,他似乎也如同他母亲似的,柔弱可欺。
      若是一个人看起来软弱可欺,那么所有人都会想要踩上一脚,因为即是有权力,他们可能也不会去使用,不忍心使用,这反而极大地增加了他们被人欺凌的可能性。
      知道他的父亲并不宠爱他,而且私生子也已经被他的父亲带回了庄园,他的母亲被送到了修道院修养,他几乎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就算他是主人,他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就算是从前的皇帝也有因为年少无知被宫人欺负的时候,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北方庄园的未来领主,总有敢冒犯的人。
      庄园里面的仆从们越发的大胆,揣测也越发的过分,竟然有奴隶的孩子想欺负尼采,趁着他的房间里没人的时候,想伸手去抢夺他的食物,在某一天,这群人思想上的轻蔑终于转变成了真正的欺辱行为。
      只是对方的企图还没得逞的时候,尼采直接拿起手上的餐叉,面无表情的刺入对方的手心,把人死死的定在了尼采用餐的木桌子上。
      看着对方跪在自己地脚边挣扎惨叫,尼采像是看向一只马上要被自己踩死的臭虫一样,一边拿起手边的餐巾,嫌弃的擦拭着脸蛋上的鲜血,一边慢条斯理的推开自己地面前被弄脏的食物,浓绿的眼眸冰冷的打量着惨叫的奴隶:
      “死人怎么还会尖叫呢,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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