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met》Heathen

4、第三章

　　深夜，沙华和伽蓝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你们似乎很信任天界的那群狗啊？”拉翡尔房间门口，奥斯忒对着沙华和伽蓝冷冷的说。他散发着威严的气势，冰冷的表情和语调和先前的判若两人。
　　“阿洛斯，他们答应过我。他们说过如果我把她交给他们，他们就会让樱云复活的”伽蓝平静的说。他平静的有些诡异，可以感觉到，在平静的伪装下，一波波暗流汹涌澎湃。
　　“人死了是不能复活的，只能转世，这规矩是几万劫世年以前就定下的。身为我的前任部下，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就像保存了亿万年的寒冰，掐灭了伽蓝最后一丝希望。不会给这个靛发的男子任何机会，因为他的背叛，使自己失去了她。那时，曾经那么绝望，他却带走了最后的希望。现在，纵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自己仍旧可以和她在一起。所以，企图用她来换樱云的他只是自己的敌人。一切曾经的友情，全都在当年随着他走了。
　　“你已经不再掌管冥界了！他们答应过我的！”暗流终于怒吼着，打破了平静，伽蓝像是垂死挣扎的猛兽，失控似的叫道。
　　“愚蠢。”简单的两个字，如同千年寒铁铸成的利剑。“那么你亲自体验一下轮回吧。”阿洛斯——也就是奥斯忒——的容貌起了变化，棕色的短发变成了飘逸的黑色长发，黑洞般的双眸里尽是冰冷尖锐的讽刺，英俊的脸散发出威严不可侵犯的帝王气势，眉心见一朵小小的冰色莲花图案越发清晰。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沙华插嘴道，冷冷的，平缓的愤怒，连他这个一无所知的旁观者都感觉的到。“与你无关。”说罢，阿洛斯周身燃起一簇簇鬼火。紫色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四周的温度却不升反降，墨色长发无风自动，丝丝屡屡舞动着，唇边，一朵怒极而生的微笑静静绽放。
　　“要留全尸吗？”阿洛斯柔声问道，虽是怒极生笑，看上去却异常温和，温和到诡异的程度。“樱云复活前，我不会死的！”伽蓝强迫自己开口说道。被冰凉刺骨的杀气紧紧包裹着，他已经几乎不能动弹了。
　　“那么，再见了。”话音刚落，拉翡尔房间的门“吱”地打开，瞬间，杀气尽退，火苗消失，阿洛斯又变成了那个傻乎乎的奥斯忒。
　　“走！”伽蓝低声一句，拉起错愕的沙华跳窗而逃。“阿洛斯，是他么？”莲倚着门框问道。“是他。”奥斯忒回答。“他还是那么执着啊。”莲苦笑着说着，像是说给奥斯忒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你就是樱云？”“那你又为什么用‘奥斯忒’这个名字来骗她？”“因为，我想和她重新开始。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奥斯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掩饰不住的自嘲和苦涩。他忽然抬起头，直视着莲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今天晚上不太平吧？否则也不会给她下药了。”“是啊。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无知就是幸福’。”莲毫不回避奥斯忒的目光。“再说，我早已不是樱云了。就算告诉他我的前世是樱云，又能怎样呢？”“‘无知就是幸福’？好象有点道理。”
　　说话间，紫光一闪，五个黑衣蒙面人无声无息地化成了灰烬。“知道是谁派来的么？”“应该是总督吧？他老早就想篡位了。”“不是天界的就好。”奥斯忒松了口气，转身道：“我回去睡了。”？“恩。”
　　一夜平安。
　　“恩？昨天的那两位呢？”拉翡尔闲闲地问道。“哼，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奥斯忒一副“还是我有先见之明”的表情。莲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把“看不出你挺有表演天赋啊！”的意思准确无误地传了过去。奥斯忒报以阳光灿烂的微笑，意为“彼此彼此”。莲冷哼一声。“你们在干吗？”拉翡尔在一边看得一头雾水。“没事！”两人不约而同地扯着假笑回答。
　　“恩？这不是总督家护卫的身份牌吗？”顺着拉翡尔的目光，另外两人看见地上散落着五片小小的金属片，每片金属片上都刻着两个字母和一簇丁香花。
　　“这是干什么的啊？”奥斯忒发问。人类的花样还真多，他心想。“证明身份的啊！就是在往体内植入一块金属片，上面刻着名字缩写和所属家徽，这样万一这人死无全尸的话，这块金属片就代表他的尸体咯！”拉翡尔回答，“难道昨天晚上总督有派人来？”“我看他早就想谋反了。”莲一语惊人。
　　“那……你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奥斯忒问。再次回去……意味着必须面对那个危险程度不亚于天界的宫廷。
　　“怎么可能！现在回去不是便宜了他？你们信不信，我回去以后，他肯定会往我头上扣个罪名，轻则被流放，重则小命不保。”拜托，这种被现代人演烂了的剧情真是不用大脑都猜的出来。
　　那倒也是，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一次把总督铲除，回去也只不过是转移战场罢了。
　　所以，他们三人边打工赚钱边慢慢前进，目标是邻国梵特因公国。梵特因公国的管理模式很像美国，因此十分强盛，是阿洛斯帝国的劲敌。决定到梵特因去避风头，主要原因是因为梵特因是别人的地盘，总督的刺客可能会收敛点。
　　冰冷的紫光闪过，留下满地的金属片，还有灰烬。阿洛斯十分谨慎，不留一个活口，免得身份泄露。而拉翡尔总是在第二天一早埋了那些金属片，并为那些人立个小小的墓碑。阿洛斯并不理解她的做法，但是，迁就她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每天早上都会看见金属片，拉翡尔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到底是哪个神秘人一路跟随保护着她？之所以埋葬那些金属片，是出于对死者本人的同情和内疚：他们本来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却因为卷入总督对她的追杀游戏中而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