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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愿 ...

  •   但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祈祷神迹会再次降下。
      众人都死死盯着香炉,等待着神明的旨意。众目睽睽下,香炉中的火苗再次燃起!
      这一次虽然燃得没有先前那么高,但它确确实实又一次无香自燃了!
      吴夫一下子瘫在了蒲团上。吴猎户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她恭敬的拜下一拜:
      “吴烈,谨遵神谕。“
      火苗再次熄灭,虽然还是有点不甘但现在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属实是亏麻了!!
      满堂寂静。吴三郎喜极而泣,哽咽着磕头,磕得额头上的香灰蹭了一地。
      风中似乎还有一声轻叹。
      轻柔的风吹进庙里,吴三郎感觉好像又有人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这时,外头的天光大亮,照着庙里所有人身上都多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至此,这场波折不断的接亲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众人陆续散去。
      吴猎户最后看了吴三郎一眼,甩袖离去。罢了,总归是无缘。
      但他一个大男人,何患无夫,只得收拾不甘的心情甩袖离开,吴猎户走后,吴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上前拍了拍三郎的肩膀。
      “三儿,从此你就是山神庙里的童儿,与我吴家再也不相干了”语气惆怅。
      他挥挥手:“走吧!”
      很快山神庙里就只剩下了庙祝阿公和吴三郎。
      吴夫偷偷的把自己怀里的帕子塞给吴三郎里面包裹着几粒碎银,低着头紧跟着自家男人离开了,头都没敢回,生怕被发现自己偷偷做的事情。
      “起来吧!”庙祝阿公瞪了吴三郎一眼:“既然要留在庙里,身上的嫁衣也就别穿了,晦气!!”
      吴三郎呆呆的,楞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的喃喃:“我,真的不用再嫁人了?”
      他痴痴地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神像,忽然扯掉身上的嫁衣,一个箭步冲到蒲团上,又开始磕头。
      不过这一次他的心情不复绝望,而是满心欢喜。
      山神大人真的眷顾了他!
      谁也不知道,“发了大火”的山神大大,此时也长舒了一口气。
      商岳只是摸索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入迷,稍微没注意到庙里的事,吴三郎就差点被强娶走了。
      要不是他及时尝试发动异能阻止,吴三郎今天就得被硬生生拖上花轿去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没有正儿八经的身体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商岳的异能受到了一些限制。
      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给那庙祝和求着给答案的吴猎户赏了一巴掌,再用风系异能和火系异能“显灵”。
      更多的,他暂时就做不到了。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吴三郎总算是如愿留下来了。
      其实当看到吴猎户本人的时候,商岳是有点惊讶的。
      身在封建社会居然有勇气向神明毫不客气的索求答案,也让商岳有些佩服她的干脆果决。
      因为那人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一身匪气,但他一双眼睛清正有神,看上去倒不像是那种暴戾之人,就是性格有点容易上头,一点就炸,给了一巴掌就清醒过来了。
      这样的人,看也不像是会打死一个夫郎,又打跑了一个夫郎的样子啊 ,是另有隐情还是什么的,商岳不清楚,也不想清楚现在他眼里只有眼前可可爱爱的小团子。
      终身大事,也不好强求。他只是看吴三郎哭得实在可怜,宁愿撞死在庙里都不愿嫁人,他也忍不住有些怜惜他。
      要是为此断送了一条性命,那更不好
      。
      所以他最终还是出了手。就这样,吴三郎如愿留在山神庙里,做了个童男。
      吴家
      吴父长吁短叹:“可惜了! 我一个大好的儿胥,就这么没了!”
      “小三也是没福气,虽说被山神选上了,可山神又不会下凡,他这辈子就只能做童男了!”
      “还有吴猎户家的聘礼也收不成了,真是,唉!”
      “可怜我的小赐,少了他三哥的聘礼,不说将来要娶夫郎了,就连明年读书的银子都没个着落了!”
      吴赐是吴家唯一可以传宗接代的男孩,虽然他现在还小,但吴夫不能不为他提前早作打算。
      毕竟她可是吴家的香火独苗苗,将来要给吴父摔盆尽孝的。
      吴父还指望吴赐将来多娶几个夫郎回来传宗接代,给乔家开枝散叶呢。
      他自己是不行了,吴家没落了,没钱娶更多夫郎了,只能跟人老珠黄的乔夫凑合着过。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这些年老子只有你一个夫郎,也不见你给老子多养两个男儿出来全是浪费粮食的哥儿!”
      吴夫被骂了也不敢吭声,只是沉默的给吴父端上了一杯粗茶。
      吴父喝了一口半温的茶,心里越发不忿。
      要不是为了省下钱给孩子攒点家业,他早就休了这个闷头闷脑的黄脸公另娶他人了!
      “爹,吃果子!”
      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男孩举着一枚圆润的山果子,递给吴父。
      吴夫瞬间喜笑颜开: "哎哟,我儿真孝顺!”
      他把小男孩抱到膝上,慈爱的把果子一分为二,父子俩分吃了这个不大甜的山果子。
      “赐啊,你将来可要争气,咱们吴家的大梁,以后都得你来挑,明白吗?”
      吴赐点点头:“我知道了爹,我会好好念书的。”
      他拉着父亲的手:”等我将来考了功名,就娶八房夫郎回来孝敬爹!”
      吴父听到后,欢喜得不得了,她这小儿子从小就聪明能干又孝顺,自三岁开蒙后,就连秀才老爷都夸他天资好,是读书的料,不枉费吴父花了大笔的银子供他读书。
      所有人都笃定吴赐将来必定是个有出息的!吴父老来得子,本就对这孩子期盼已久,现在更是把吴赐当成了心尖尖肉稀罕的不得了。
      只恨不得把自己一身老骨头都拆下来给孩子铺路,一片慈父之心简直无以言表。"
      爹,我听说三哥哥留庙里了?”
      吴父一听这个就唉声叹气:“是啊,他闹了这一出,真叫我好没面子!”
      “大好日子,他居然去撞香案寻死!真是不像样得很!”
      “要不是山神老爷显灵,留下了他在庙里,给他脸上增了点光,我这张老脸都别想要了!”
      “只是他留在庙里了,吴家的聘礼咱也拿不着了,真是白忙活一场!"
      ”那个死孩子,早年我就看出他是个有反骨的!不孝得很!”
      ”他也就一张脸蛋 长得好看些,我本来还想给他嫁个好人家呢,可惜他没这福气!”
      “山神老爷选上他,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了,反倒要降罪咱们家!”
      “真真是个冤孽种子!白养活他一场!气煞我也!我真是越像越气,越气越想!!!”
      乔天赐耐心的听着母亲的抱怨,并不敢忤逆他。
      学里师父教过他,对父夫要孝顺,是为人子之道。
      所以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三哥终生都只能做童男,却也没有出声打断父亲。
      父子两个正是父慈子孝的温馨时刻,却忽然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吵嚷。
      “吴大哥!你在家里么?“
      吴父一听,是媒公的声音,便叫吴夫去开门。
      吴夫去院子里开门一看,果然是媒公,身后还带着两个壮实男人。
      吴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几分。
      吴三郎跟胡烈的婚事黄了,媒公必定是来取回聘礼的。
      毕竟吴烈没捞着人,总不能再白白撒了一大笔银子。
      这事是情理之中的,任谁也挑不出错,但吴父一想到那么多聘礼都得还回去就肉疼。
      只是她也不好不退,吴家祖上是阔过的,就算如今没落了,也不能太小家子气让人看了笑话。
      吴父长叹一声,先叫自己夫郎去清点聘礼,准备还给胡烈。
      吴夫点点头,去内室搬箱笼了。胡烈当初送来的聘礼不少,布料首饰新衣裳若干,还有一对五两的银元宝和一贯铜钱。
      吴父忍着心痛招呼媒公:“把这些都带回去吧! 唉!”
      媒公点点头,叫两个行脚小厮人搬走了大半聘礼。
      却剩下了一套锡簪子首饰,一匹红布,一套崭新的男装男鞋,以及一贯钱没动。
      像是忘了似的。
      吴父看着这些东西,脸上闪过一阵挣扎。
      他到底要不要叫住媒公,提醒他还有东西没搬完呢
      吴赐此时却是扬声先道:“媒公! 你老忘东西啦!”
      吴父心里一痛,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欣慰。
      没想到媒公却摆了摆手:“没忘! 那是吴大哥说了留给你们的!”
      “他说吴小郎君将来读书少不得要花许多钱,这些他就只当给吴小郎君的,叫你们只管收着,不用还了。”
      吴父顿时大喜,连声道:“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这么说着却毫不提要退回这些东西的话了。
      吴赐读书确实花钱的地方多,吴父不想自己硬凹面子,断了孩子的前程。
      原本他还愁吴赐明年上学堂的束修呢,这下总算有着落了!
      吴烈留下的首饰布料衣裳拿去城里一卖,加上那一贯钱,那就是现成的钱啊!"
      这老吴真是个豪杰!恁大方!”吴父连连感慨。
      “只可惜我没好福气,没跟他结着亲家!"要是大郎二郎嫁得晚些就好了,哪至于如此!唉!”
      吴父满腔惆怅,一叠声的说吴烈的好话,直到入夜了,她还在感慨吴烈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厚道人。
      “也不知将来哪家小郎有这好福气嫁了这等人中豪杰!“
      他叽歪了大半天,乔夫都忍不住了颤颤巍巍道:“可是夫君,他,他不是打夫郎么”
      对哥儿来说,再豪杰又如何?都被男人打死了,算什么福气呢?
      小三没嫁给他,他心里还有些欣喜呢,只是不敢说出来,若不是吴父念叨了半天吴猎户的好,吴夫实在忍不住了才提了那么一嘴
      吴父瞪了吴夫一眼:“你个小爷们,你懂什么!”
      “打夫郎又不是什么大事,做官做宰又不看他打不打夫郎!“
      ”再说了,你们哥儿只知道嚼些东家西家的舌根,哪里知道吴猎户家的内情!”
      吴夫一愣。
      他们哥儿之间平时聚在河边洗衣时聊的无外乎那些家长里短,吴猎户家的事,他们也只知道胡烈打夫郎,所以两个夫郎一个死了一个跑了。
      但看他夫君这意思,莫非还有隐情?
      吴父:“你是不知道,老吴他第一个夫郎并不是他打死的,是他自己上吊寻死的!“
      ”老吴是个豪杰,平素就爱喝两口小酒,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硬性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吃了酒,酒气上头,难免脾气暴躁些,要是夫郎这时候不懂事撞上来,挨两巴掌也是合该的。”
      “可叹那哥儿是个劣性子,被家里惯坏了,夫君扇了他两巴掌就做张作势的哭闹寻死,寻死觅活的!”
      “我看他也未必是要真死,怕就是想要闹着老吴去哄他的小性子!你们男人不就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老吴醉得狠了,哪里晓得他这么会作,也就没顾着把他拉下来。“
      “她酒醒了,夫郎就吊在梁上,都凉了。“
      ”他自己作死,这怎么能怪老吴?”
      “你们这些长舌夫,嚼起舌根就只晓得老吴打夫郎,一味的觉得那吊死的哥儿可怜,却不知老吴才是真可怜!“
      ”他花了大把银子娶回来的夫郎,还没过上几天人就没了,亏的不还是他?”
      "连那哥儿的父家都没得话说,你们还叽歪!也就是老吴好性儿,不跟你们这些长舌婆计较!不然就人家那性子,高低得给你们一巴掌!!“
      吴夫头一回听说这个,愣住了。若是这样,那确实也不怪吴烈。
      那哥儿自己劝不住夫君吃酒,又偏要在夫君酒醉时作妖,最后把自己吊死了,也怨不着别人。
      吴父今天异常的话多,又跟夫郎讲吴家的第二个夫郎。
      "这第二个就更可恨了!“
      ”你们哥儿家只晓得他跑了,却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跑!”
      吴夫抿嘴问道:“他不是吴猎户打跑的么?”
      ”是个屁!”
      吴父怒骂道:”那小烧蹄子是自己跟野男人跑了的!”
      “老吴头这几年铺子上有个学徒,今年不见了,年头还有人问他呢,她只笑笑,也没说什么。”
      “只有我们亲近些的才晓得,那烧货就是跟那学徒跑的!“
      ”他自己不守夫道,老吴忙起来基本上三天两头的都在山里他就去勾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这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他跑了还要跟人说是老吴打他才跑的!‘
      “他过门才多久?老吴真要打他能打几巴掌?他就这样记恨,还给夫君带王八帽子,简直可恨至极!"
      ”这等荡夫,便是告官抓去浸猪笼也是使得的!”
      吴夫低着头,不说话。吴家第二个夫郎也是乔家村的,以前他还跟他们一起在河边洗过衣裳。
      后来他嫁人了回来的时候也跟他们见过一面。
      吴夫记得他身上是有些淤青的。
      可一想到夫君说他是勾女子的烧货,吴夫又觉得他挨打也不冤。
      本来么,乡下人家没有什么跪祠堂抄经的文雅规矩,夫君生气了给夫郎几巴掌,踢几脚,也是常有的。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是真有哥儿挨了夫君的打,也没有就要给夫君带王八帽子的。
      跟夫君置气本就不该,他都跟男人跑了还要搬弄夫君的是非,这哪个男人忍得了?
      可吴烈他也不辩解什么,由得他们哥儿家家乱嚼舌头,连官都没报,果然是个大度的。
      “那夫君,三郎他,他知道这些么?”
      哥儿们私下里都说吴猎户打夫郎,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他们亲眼见了吴烈打死了夫郎一样。
      那孩子恐怕就是听了这些话才害怕,想逃婚的。
      可依夫君所言,吴烈何错之有呢?他白白花了两笔聘礼,还被带了绿帽子,也没去告官喊强,而是付之一笑。
      这等气量,谁能嫁给她,也是有福气的了。
      吴父冷哼一声:“我早说过了老吴只是爱吃酒,打夫郎也不至于就打死了,他自己不信!”
      ”自己老子的话都不信,反倒信你们这些个长舌夫嚼舌头的话,把一桩好婚事硬是搅没了!”
      他是不敢怨山神老爷的了,也不能说吴烈的不好,就只能把错都推给那不孝子,免得憋坏了自己。
      吴夫不再说话了。
      山神庙。
      自神选夜风波后,吴三郎就安安心心的留在了庙里。
      这山神庙是附近几个村子共同修建的,庙里除了庙祝阿公之外,还有另一个童男小五。
      他已经三十多了,但入了庙的哥儿,不管多大都只能叫童男。
      他先前被庙祝阿公派去采买米面柴火了,不在庙里。
      小五是个有点木讷懒惰的人,见庙里多了个吴三郎,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庙祝阿公不喜欢吴三郎,但又碍于山神老爷的神迹,不敢对他做什么,就总拿他当透明人。
      商岳就默默地旁观着这一切。越看,他就忍不住越怜惜吴三郎。
      这真是个老实孩子,知道庙祝阿公不喜欢他,就每天闷头干活,也不抱怨什么。
      换下嫁衣后,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也难挡美丽的姿色,倒是越显的像个出水芙蓉,清纯极了!
      这几天表现下来性子也显得乖巧,还有些小聪明,商岳看久了,也是对这小可爱越发的喜欢了,这小模样老招人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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