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止漂亮》简安哲

7、一直一直在一起

　　7

　　程思尓很想回答珍珠项链，但实在又不想伤了男朋友这颗玻璃心。

　　别看他现在嘴上大度，实则内心在意得要死。

　　没办法，程思尓只得撒谎：“你这条。”

　　果不其然，路以安的嘴角瞬间上升，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的，他还得寸进尺：“具体为什么喜欢呢？”

　　程思尓不耐烦了：“喜欢就是喜欢啊，哪里要问这么多，你送的东西我永远不可能客观评价啊。”

　　“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程思尔无奈，站起来俯身过去亲他，“因为是你送的，知道了吗？”

　　路以安简直开心得要死，又不想装作太慌乱没面子，手一会撑着桌子一会又去扶帽子，让程思尔许愿，却发现蜡烛还没拿出来，急急忙忙起身去拿，没走几步就被脚下凸起的砖面给绊倒。

　　程思尔吓了一跳赶紧要去扶，路以安已经坚强的站起身快速往屋内跑。

　　唱了生日歌，许了愿，俩小情侣开始分食蛋糕。

　　蛋糕胚绵软，奶油甜而不腻，又大又红的草莓也非常甜，不过一部分甜应该是洒在上面的糖霜功劳。

　　“你肯定是请了一个很厉害的点心师。”程思尓道。

　　路以安点头：“嗯，但我觉得我以后肯定要比他厉害。”

　　什么时候都不忘带上自己，程思尔再次被男朋友的幼稚逗笑。

　　路以安几乎把所有的草莓都留给她，程思尓直呼说吃不下了，路以安却说没事没事，寿星吃再多都不算多。

　　路以安：“今天就别想着减肥了嘛。”

　　程思尓：“不减肥，吃太多还是会觉得甜。”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这真是我吃得最好吃的草莓蛋糕。”

　　路以安却道：“我不觉得哎，最好吃的草莓蛋糕我已经吃过了。”

　　“什么时候？”程思尔随意地问。

　　“我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路以安目光灼灼的看她，“那天的草莓蛋糕最好吃。”

　　就知道！程思尓低着头，她应该事先防范的，不然也不至于心这么慌。

　　-

　　那天的雨很大，程思尔带着礼物和蛋糕来到路以安家，她的小男朋友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程思尔想给他一个惊喜。

　　路家大大的房子却显得空荡荡的，比平时要安静，保姆有点为难的告诉她，以安和他爸爸又吵架了，他躲在房间不肯出来。

　　程思尓去敲门，叫他名字，没几下很快就开了，以安的嘴角肿着，头发凌乱，眼神还迷糊着，应该是刚刚睡醒。

　　程思尓跟着他进去，他下意识带她去他里屋的小隔间，这里摆满了他小时候的各种玩具，他的床铺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应该是躲在这儿睡着了。

　　初三的路以安已经抽条长得很高，脸上也只是青涩的帅气，这个房间对他来说太小了，对程思尓来说还正正好。

　　程思尓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默不作声的把礼物放在一边，拆开草莓蛋糕，点上蜡烛后，要给路以安戴生日帽，路以安还赌气得想躲，没什么心情过生日，程思尓只说了句：“好好待着不然我走了。”路以安就不敢动了，随她摆弄。

　　唱了生日歌，吹蜡烛，路以安又不肯许愿，于是程思尔帮他许：“希望路以安永远开开心心，能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好好生活！”

　　路以安冷不丁地打断：“我没有想做的事。”

　　程思尓吹了蜡烛说：“那不重要。”

　　路以安道：“那什么比较重要？”

　　程思尓说：“我每年都陪你过生日比较重要。”

　　她切了蛋糕，递到路以安面前：“以后每一年，不管你开心，难过，沮丧，不管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我都好好的在你身边，陪你过生日。就算我们以后吵架也照样过。”

　　路以安低声说：“不可能吵架。”

　　程思尓没听清：“嗯？”

　　路以安忽然把她的手拨开，眼里的情绪如海浪般翻涌，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

　　屋外的雨声绵绵，空气清新又冰冷，狭小的空间内却躁动不已，两颗年轻的心脏剧烈跳动，也同时为初次亲密的接触而心悸慌乱，尤其是路以安，亲完之后看到程思尓别过头，以为自己冒犯让她生气，赶紧直起身体磕磕绊绊的解释：“思尓，我不是有意的，刚才就，那什么······你别，别生我气。”

　　程思尓转过头看他：“我没生气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是情侣嘛，这些事很正常。”

　　她故意说得淡定自若，但脸色的红晕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此刻路以安终于发现了，低头掩饰笑意：“那以后也能随便亲吗？”

　　脑壳一痛，是程思尓用手打他：“还吃不吃生日蛋糕了！”

　　“吃吃吃！”他赶紧盘着腿坐好，捧着蛋糕左看右看，“没有刀叉和盘子吗？”

　　程思尓道：“没带来，你就直接这么吃吧，反正蛋糕也不大。”

　　路以安递过去：“那你先吃第一口。”

　　“不要，我不爱吃甜的。”程思尓推过去，“全部都要吃完哦。”

　　不过程思尓还是尝到了蛋糕的味道，因为路以安啃蛋糕啃到一半又凑过来亲她，美其名曰是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生气。

　　-

　　“那时候的生日蛋糕，真的真的很好吃，明年我生日要是也能吃到就好了。”路以安意有所指的说。

　　程思尓才不看他，轻飘飘道：“很容易啊，再从那家店定就好了，店铺又没倒闭。”

　　路以安不甘心地说：“明年我生日也只要你陪我，也像今天这样单独出来玩。”

　　程思尓：“明年你成人礼哎，不应该办得隆重点吗？”

　　路以安：“才不需要。”

　　慢吞吞吃完晚饭，再聊会天，天色已经很黑了，程思尓从楼上下来，藏了一个盒子在身后，路以安刚清扫完后院，把带来的东西也归置好，下次来的话可以直接用。

　　程思尓走到他身后，轻咳两声，很随意的伸出手，“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小费。”

　　路以安转头看到她手里的首饰盒，有点意外，随后是惊喜：“要跟我求婚？”

　　程思尔无奈：“我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

　　路以安不爱听这话，不接首饰反而抓住她的手腕：“和我结婚怎么能扯到疯呢，你从来没想过？”

　　程思尓真是怕了他，连连点头：“我想，日日想夜夜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嘛。”

　　路以安总算松开她，却一脸傲娇的扬扬下巴示意：“你给我打开。”

　　“少爷脾气。”程思尓还是笑着给他打开盒子，又一把塞到他怀里，“自己看，不喜欢也不许换。”

　　那是一枚小小的胸针，形状很特别，路以安仔细看了一下才不确定的问，“半月？”周围还有几圈银丝绕着，像极了天上的月亮只露出了半截。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路以安还是特别喜欢，假模假式道：“你生日，怎么还送我礼物。”

　　程思尓道：“随便做的，你戴着玩吧。”

　　路以安：“那你给我戴。”

　　“要配衬衫才好看的。”思尓看着他身上的白T。

　　路以安道：“我不管，你送的，我什么都能配。”

　　程思尓只好给他戴上，本来就是银饰，戴在白色的衣服上实在不显眼，可男朋友帅气的脸和优越的身形大大弥补了，还显得十分合适。

　　“有名字吗？”路以安问。

　　程思尓道：“没有。”

　　路以安又问：“那是想着我做的吗？”

　　程思尓：“······”

　　这人就非要从她嘴里讨得一点甜言蜜语才行。

　　直白热切的目光看得她招架不住，只好往前挪一点把他抱住，比起路以安总喜欢讨得嘴上便宜，思尓更喜欢拥抱，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处，好像可以互相传递力量，什么压力烦恼全都消失不见。
　　有一阵子，程思尓都怀疑她男朋友有什么特异功能。

　　想到以后可能有几年抱不到男朋友，程思尓雀跃的心情顿时灰暗起来，“以后我要是很想你怎么办？”

　　路以安也沉浸在拥抱的温情中，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办？”

　　程思尓的声音酸涩：“再怎么样，也只是能看到脸，听到声音而已，碰不见也摸不着，最开始肯定很难熬。”

　　路以安心里的疑惑更深：“你到底在说什么，好像我们要分开一样。”

　　程思尓松开他，看着他的脸道：“我说得是我出国以后啊。”

　　这是很早就定下来的事，路以安也是知道的，但那时候年纪小没把这个当回事，时间一久也就忘了，思尓知道他不想出国，也就一直没在他面前提这件事。现在猛然说起，心里竟是一阵后怕，像是差点因为自己的粗心错过最大的宝贝。

　　天天在一起的人，对时间的流逝也有着很强的钝感。

　　就像他还一直以为时间还长，他们年纪还小，可是稍微一算，也就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了。

　　路以安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程思尔：“什么不行。”

　　路以安道：“我也要出国，跟你一起。”

　　程思尓有点担心：“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国外吗，你也没有想好你要做什么。”

　　“我是不喜欢国外啊，可是我更讨厌跟你分开。”路以安道，“而且，我虽然没有想做的事，但我有擅长的事。先把擅长的事好好做好，至于想做的，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再慢慢想不就好了，干嘛要强行分开的时候想啊，我才不要自己找虐受。”

　　“真，真的吗？”一向冷静镇定的程思尓都要结巴了，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唯一担心的事居然也这么轻松解决了，“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路以安扬了扬眉毛：“怎么，你觉得你男朋友没有这个能力？”

　　程思尓摇头：“不是，我怕自己太高兴了出现幻觉，想跟你确认一下。”

　　路以安抓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有温度的吧，我告诉你，你眼前这个帅哥，在世界上最讨厌的事就是和你分开。从我喜欢上你开始，我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每天都和你见面，已经十年了，我觉得远远不够，我还想看到更帅气更勇敢更有魅力的程思尓。你答应过我的，重要的，是每一年生日都会陪我，我也一样，每一年都会陪你。我们就一直这样，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程思尔还能说什么呢，她眼眶泛红，只能不住的点头，然后紧紧的拥住他。

　　那时候，他们的确，从未想过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