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止漂亮》简安哲

15、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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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羽画廊再度重新开业，程思尔忙的脚不沾地，一整天都在接待客人，连喝水的功夫都顾不上。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名单上的客人悉数到场，她心里清楚，这里面少不了周家的功劳。

　　“喂，那个谁。”没想到周沐寒也来了，虽然还是一副讨嫌的模样，不过她是客人，今天不管怎么样，程思尔都会好好应付她。

　　“小寒，你是来祝贺你哥哥的吗？”程思尓露出职业假笑。

　　“我哪有这个闲心来祝福他。”周沐寒看了一下画廊四周，撇撇嘴，“上不了台面的小地方，寒酸。”

　　程思尔：“······”

　　“我是来传话的。”周沐寒把程思尔拽到一边。

　　没想到她还真的带来一个好消息，周沐玖的母亲，她法律上的婆婆韩逸冰女士就在画廊外。
　　程思尔赶紧去找周沐玖。

　　韩逸冰坐在车内，并且没有打算下来的意思，低头回着工作消息。

　　“您来了。”周沐玖语气淡淡地说。

　　程思尔琢磨了一下称呼，“韩，韩总好。”

　　韩逸冰放下手机，给了他们一个施舍般的眼神，淡淡道：“祝贺你们画廊开业。”

　　“谢谢。”程思尔淡笑，又拉了一下周沐玖的袖子。

　　周沐玖刚要说话，就听到韩逸冰略带讽刺的声音：“这次可要好好干啊，别开到一半就各种找借口关门大吉。”

　　周沐玖冷道：“不用您操心。”

　　这可把程思尔给吓个半死，大少爷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的骄傲放一边啊，之前的婚礼还有今天的开业，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你以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啊！

　　能不能先假装听话点！

　　程思尔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敬道：“韩总，既然都来了，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呢，今天还有很多沐玖的作品呢。”

　　韩逸冰道：“是吗，你真的开始画画了？不会是，随便画了两笔就去找了枪手吧。”
　　周沐玖：“我绝对不会在画画上弄虚作假！”

　　程思尓把他往后稍稍：“韩总他不是冲您啊，今天来了好几个媒体朋友都是他在应付，很是辛苦。”

　　“估计有质疑的人不止我一个吧。”韩逸冰说，“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儿子的作品还是要支持的。你挑一副，送到家里来吧。”

　　“好。我今天就挑好送过去。”程思尔笑盈盈的说。

　　“不着急，等这几天忙过了再说。”韩逸冰随意看了一下，“小寒这孩子怎么还没过来。”

　　正说着，周沐寒背着手走过来了，完全一副视察完毕且很不满意的小领导模样。

　　韩逸冰问她：“我让你送的贺礼送了吗？”

　　还有贺礼？
　　程思尓顿了顿，只瞧周沐寒往口袋里窸窸窣窣的掏，然后摸出一团东西递给程思尓。

　　一条价值不菲的水晶项链。

　　漂亮是漂亮的，但被这么随随便便的对待，程思尔都要为这条项链抱屈了。

　　周沐寒坏笑道：“我瞧着那装项链的盒子挺漂亮的，就自己留下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这项链实在太漂亮了，谢谢韩总。”程思尔笑得真诚，她真的不懂这小姑娘的脑回路，她以为这样就是在干坏事吗，难不成在她的认识里，项链不在精美的盒子里待着，就是没有价值的了？

　　她们离开，程思尔略微松了一口气，周沐玖说：“别告诉我，你以后每次见她，都要这么巴结。”

　　程思尔无奈道：“我刚刚有巴结吗，再怎么样人家是长辈，该有的尊敬还是要的。”

　　周沐玖再次提醒她：“我妈已经放弃了我这个儿子，你再怎么样都得不到她的认可。”

　　程思尔笑：“你怎么都想这么远了，我都没想过我有多大本事能让婆婆认可。你是她的亲儿子，你们怎么闹都闹不散，我肯定不能陪着你闹，但至少，要把表面功夫做到位吧。”

　　程思尔没想过从韩女士那儿得到什么实际利益，她只求不把关系弄糟。不然人家随便动动手指，他们就会举步维艰，甚至无路可走。

　　“那些都是假的。”周沐玖压根看不上那些表面功夫。

　　“有时候假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啊，总比没有的强。”程思尔看着手里的水晶项链，准备收起来，周沐玖却说：“很称今天的场合啊，干嘛不戴。”

　　“还是先留着，等下次······”

　　“别等了，就这次。”周沐玖不由分说的给她戴上，又奇怪道，“你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戴首饰，之前我妈送的那些，你一次也没戴过。”

　　“太贵重了，我怕丢。”程思尓有些心神不宁的摸了摸项链。

　　“没事儿，丢得起。”周沐玖让她挽着自己，“走吧，工作去。”

　　“嗯。”程思尔很快把那些复杂的小情绪抛在脑后，笑颜如花。

　　江念雪气势汹汹的冲进家门时，梅杉正在闭目听着古典乐，音乐戛然而止，睁眼就瞧见江念雪铁青的面孔，梅杉吓得打翻了手里的咖啡杯，“小，小雪？”

　　“你还在这儿舒舒服服的坐着呢。”江念雪冷哼一声。

　　梅杉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把咖啡放到一边，拿纸巾擦了擦衣服上的污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我好让人去接你。”

　　江念雪盯着她：“你说你有什么用，连个程思尔都看不住，你就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结婚嫁人吗！”

　　梅杉赶紧道：“念雪啊，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思尓毕竟有她自己的生活，我······”

　　“你千万别告诉我这桩婚事你是同意的。”江念雪走近了一步，逼视着她，“难不成，你也和她一起背叛我啊。”

　　梅杉往旁边躲了躲，讪笑着：“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思尓结婚的事，我连她什么时候和周沐玖搅在一起的时候都不知道，她把我瞒得死死的，我也吓一跳呢，结婚连请帖都没收到。”

　　觑着江念雪的脸色，梅杉又小心翼翼道：“我还骂她了呢，说结婚不该瞒着我们。我刚刚的意思是，思尓有她自己的生活，离开这个房子之后，她在外面做什么，我也管不着啊。”

　　“她居然悄悄做了这么多事，她肯定一直在准备逃走。”江念雪喃喃地说。

　　梅杉道：“念雪啊，你去见过思尓了吗，那丫头怎么说的，她有跟你道歉吗？”

　　“还不是你没用。”江念雪咬着牙狠狠地说，又伸手，“卡给我。”

　　“啊，什么卡？”

　　“你说呢，程思尓给你的那张卡，还债的那张卡！”

　　“哦，在屋里，我去给你拿。”

　　梅杉赶紧去屋内拿了来，交给江念雪之后，她犹豫着，轻声道：“念雪，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生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有一定道理的，反正程思尔早晚要结婚，你也一样，有一天你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

　　“怎么，你也想让我赶紧结婚啊。”江念雪讥讽地说，“你私下跟我爸提了不少回让我相亲的事吧。”

　　梅杉：“我也是为你好嘛。”

　　江念雪道：“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反正呢，我目前是没有结婚这个打算的。你要是受不了我，你就自己搬出去吧。”

　　梅杉：“我怎么会受不了你呢，我们是一家人嘛。”

　　江念雪不想和她多谈，把卡片收起来，“我饿了，晚餐做点我爱吃的。”她扯了扯嘴角，“拜托你了，妈妈。”

　　梅杉站在原地，已经开始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怪不得从早上开始就觉得晦气。

　　保姆小心的过来说，“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但小姐的口味，我不太清楚，以前都是思尓负责的。”

　　梅杉不耐烦道：“那么多次你看也看会了吧，随便做一种就好了。”

　　保姆更胆怯道：“夫人您忘了吧，以前我做过的，但都被小姐摔了盘子，后来还是您亲自去做吧。”

　　“行行行，我知道了，她就是要故意折腾我。我来做。”梅杉叹着气，有点痛苦的按了按太阳穴，“好日子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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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看，挂这儿可以吗？”

　　“嗯，还是二楼转角的位置比较好，那边太空了，一整个大白墙。”

　　“行，那位置是不错。”
　　差不多试了半个小时的位置，终于确定下来，工作人员挂好之后，两人站在画前观看。

　　“您觉得怎么样？”程思尔问顾客。

　　杨诗雨点点头，说：“我喜欢，我就喜欢这种色彩很强烈的画面，虽然我也没什么欣赏的水平，也不懂画家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我就觉得吧，这画面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有精神。”

　　“起到一个振奋的作用。”程思尓说。

　　“对，看着就欢喜。”杨诗雨道，“哎我反正就是附庸风雅，什么都看不懂，也没耐心琢磨这个，看对眼了就行。我这样的客人，会不会拉低你们画廊的档次什么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站在我们画廊的立场，能有被客人相中的画，是我们的荣幸才是。”程思尔说，“而且，我私以为，画如果看的太懂太透，反而会失了美感。画家在作画的时候，往往也是某种感觉促使着他拿起画笔，心里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感受让他一定要完成这幅作品。
　　那我们看画的人，有时候对一幅画，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这样的喜欢，不是更有一种神秘的魅力吗？”

　　杨诗雨笑着摇头：“程小姐，你太会说话了，我这样的都觉得自己还挺有水平。不忙的话，留下来喝杯咖啡吧。”

　　“好。”程思尔淡淡笑着。

　　咖啡很香，两人边喝着边随意聊着天，程思尔心里暗暗奇怪，这房子第一次来，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连同这房子的主人杨诗雨也是，好像两人早就认识了，这种熟悉感让人觉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