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带点甜》暖葡萄

4、第四章

　　第四章 这算约会吗

　　六月初的气温已经来到了将近四十度，街道上比以往要安静许多，北港一中的校门外也拉起了诚信考试，杜绝作弊的横幅，警车、救护车都早早的停在了学校门口。

　　一年一度的大考如约将至，江妘基本上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她强迫过自己睡个好觉迎接考试，但是越想睡越清醒。

　　“妈，我上午考完中午就不回来吃了。”江妘嘴里咬着面包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想着中午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不如直接在学校外面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咖啡店准备下午的考试。

　　顺便将衣服还给贺思延，从那之后江妘就一直没有去咖啡店，因为距离高考也没几天了，也不想让自己因为别的事情分心，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将衣服还回去，再好好道个谢。

　　“知道了，别忘了晚上回来给你妹妹带她爱吃的甜甜圈啊，丫头念叨好几天了。”江母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应道，一如既往的不关心的江妘的任何事情。

　　江妘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学校门口，此时的校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随处可见穿着旗袍的家长，保安也尽职的驱赶着堵住门口的人群，江妘此时很是羡慕有家长来陪伴的学生们。

　　“江妘！”远处的周辞小跑过来，“江大小姐，别紧张啊，我们一起加油！”停在江妘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看着眼满头大汗的周辞，江妘嘴角抽动了一下，“加油。”在这种时候，有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江妘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阴暗的地下室内，贺思延悠然自若的坐在皮质黑色沙发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胳膊自然的搭在扶手上，静默的闭着双眼，男人的双睫微微的抖动着，沉浸而享受。

　　“贺哥…贺哥，小的错了，真的错了。”刀疤男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嘴角已经被打的几乎裂开，卑微的用膝盖朝贺思延爬过去。

　　贺思延将头后仰冷冷的说了句:“处理干净了。”

　　随着一声惨叫，贺思延缓缓的睁开眼睛，往前稍稍俯下身子，将手臂搭在腿上。

　　话锋一转，一中的收卷铃已经响了起来。

　　“好饿啊，妘妘，一会去哪啊。”许可扇着手里被塞了一堆的宣传单歪着头问。

　　“上次那家咖啡店吧，正好巩固一下下午的科目。”

　　许可坏笑道，“噢哟，去那还能巩固的好吗？”

　　江妘别过脸，小声的嘀咕着:“去你的。”

　　正逢考试，所以此刻的店内人流量也蛮大，但气氛依旧是十分的安静，平常的音乐也没有放，也另外多加了几个桌子，像是特地为考生准备的休息地。

　　江妘进去的第一时间就是四周寻找贺思延的影子，但怎么都没有找到，还以为他今天轮休了，正在她以为今天见不到面的时候，贺思延从隔间走了出来。

　　“考完了？”贺思延看见二人，一脸客气的微笑道。

　　“嗯…”

　　有了那天晚上对贺思延的滤镜，说实话，江妘的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两杯美式，谢谢。”江妘反应了一会，回头将放在包里叠好的风衣拿了出来。“对了，这个还你…”

　　此时的许可就在旁边瞪着两双电灯泡似的眼睛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嘴巴微张，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二人来到一个桌子旁坐下。

　　“不是吧妘妘…你…”许可八卦的脑袋激动的摇晃着，双脚不停地跺着地板，很不得将地板跺出个大窟窿，引得旁人都往这边看。

　　“你小点声。”江妘低声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你想哪去了…我们出去玩的那天晚上，我自己回家遇到点麻烦，他正好路过帮了我。”

　　“啊？你不要紧吧妘妘，怎么都没听你跟我说啊！”

　　“不要紧的，没事。”江妘面露难堪，虽说许可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但遇到的这件事让她觉很不光彩，能少个人知道就少个吧。

　　贺思延端着咖啡走过来，将双倍奶的那杯放到江妘面，“请慢用。”

　　许可好似恍然大悟了一般，发出了一声哦的感叹，难怪今天江妘今天看起来扭扭捏捏的，原来根源在这藏着呢，顿时许可的小脑袋瓜里冒出一个特别幼稚的想法，望着即将走远的贺思延喊道:“小哥哥，我的那杯怎么没加双倍奶啊？”

　　贺思延闻言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小姐，您最开始没跟我说明，我可以给您再做一杯。”

　　“哦～那我面前这位小姐也没提前说啊。”许可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贺思延尴尬的看了一眼低头搓手的江妘，嘴角微微上扬，留下一句下次都加，转身往吧台走去。

　　“行啊你，进展挺快，周辞看来是没希望咯。”许可一直目送着贺思延的背影，半响扭过头来面朝江妘打趣到，“我还以为你光是个会看书的呆子呢。”

　　“喝都堵不上你的嘴。”

　　经历了四天惊心动魄的考试，江妘的高中生涯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就是迎接俗称人生中最快乐的三个月假期了，江妘也终于可以卸下紧绷的神经，在家睡上一整天还完全不用担心迟到和成绩了。

　　此时的江妘对自己的成绩也比较满意的，算是正常发挥吧，以她的成绩考上远禾完全没问题，小时候的遗憾也终于可以自己亲手弥补上了。

　　“小妘啊。”厨房里传来江母的声音，“你妹妹快放暑假了，过几天我和你爸爸带着好好去香城玩上一段时间，你自己在家行吗？”

　　江妘看了眼旁边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吃着零食看着电视的妹妹，沉默片刻开口道:“当然。”

　　“小妘啊，你也知道咱家没那那么富有，多个人不就多份开销吗，你要理解妈妈。”江母殷勤的笑着。

　　江妘知道，此刻母亲脸上的慈祥和殷勤，不过是怕她拒绝看家的假象罢了，这样也好，自己在家也能得个清净，也不会有人打扰她休息，也算属于自己的旅游了吧。

　　没等江妘再说什么，江母已经坐到江好好旁边商量起了外出事项。

　　回到屋后，江妘准备找换洗的衣物准备冲个澡，微信的消息音响了一声。

　　－“在忙吗？”

　　是贺思延的消息。

　　窗外的柳树上飞来了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让江妘此刻的心也乱乱的。

　　－“不忙。”

　　－“今天我休班，要不要出来逛逛。”

　　江妘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想表达的意思是想告诉自己他哪天会休息？可又为什么会喊她出去呢？

　　纵使再多的疑问也全都败给了好奇。

　　江妘思索片刻后回到。

　　－“好。”

　　约定好在咖啡店附近的公园碰面，可能因为那晚不好的经历，虽然江妘脸上依旧画了精致的淡妆，但这次只穿了普通的浅橙色T恤和牛仔裤来赴约。

　　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和在咖啡店工作时，还有那晚的样子都不一样，一件薄款的白色衬衫，交叉的领口隐隐的漏出分明的锁骨，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暖暖的微风浮上他清爽的面孔，双睫微微颤动，宛如这夏天里别有风味的一副画卷。

　　“等很久了吧…”江妘小心的走到贺思延身边，她本来以为自己够准时了，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她还要早。

　　“刚到。”贺思延回头看向江妘，微微笑道，这一笑简直笑的江妘心都化了。

　　江妘愣了两秒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贪恋男色！

　　“走，带你去个地方。”

　　没过一会，贺思延将江妘带到一所钢琴会所门前，作为北港市最有名的钢琴会所，里面的乐器和老师的教学质量那更是不用说，外墙用白色大理石砌成，两边各有一扇两米多高的落地窗户。

　　从远处看，在阳光的照射下，墙壁散发着金光，仿佛一座宫殿般耀眼。

　　江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接触过这种高贵豪华的地方。

　　“来这干嘛…我没那么多钱…”

　　贺思延宠溺的笑了笑，“别紧张，我就来给我妈送个谱子，她在里面任教。”

　　“是那天来的那个阿姨吗？”

　　“嗯…虽然我不怎么想见她，但一码归一码，这谱子确实不错。”

　　贺思延看了看江妘，从她的举手投足中都能看出来她的紧张和局促。

　　“来吧，你不是也很感兴趣吗？”

　　闻言，江妘呆滞了几秒，从小妈妈拒绝她想学钢琴之后就再也没有跟钢琴有过交集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江妘看着先自己一步进去的贺思延陷入了沉思。

　　和这个男生结实相处以来，他好像每次都会给自己带来自己不知道的一面，本以为是提早辍学的打工男，但却被小混混们叫大哥，现在竟然还知道自己埋藏多年热爱的东西。

　　好奇，实在是太好奇了。

　　“诶！等等我。”看着已经走进大厅的贺思延，江妘紧跟其后。

　　“哇…这也太大了吧。”看着眼前的场景，江妘明显被震撼到了，原来刚刚在门口的装潢只是冰山一角，里面的装饰基本上全是以金棕色和白灰色为主，酒红色为辅，光一楼大厅的展示钢琴就有七八台。

　　抬头往去就是玻璃制成的旋转楼梯。

　　江妘在北港生活了将近小二十年了，还从未在自己家乡见到这种景象。

　　“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贺思延停住脚步，站立在一台棕色钢琴前。

　　“啊？”江妘对眼前这个男生充满了问号，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他脑子坏了。“我不会…而且这里的东西应该很贵吧，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贺思延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将江妘一把按在钢琴前的凳子上。

　　“诶，你干嘛！“

　　“别动。”

　　江妘本来挣扎的身体顿时安静了下来，心里只能用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来劝告自己。

　　“跟着我一起。”贺思延站在江妘背后，虽然站的很近，但俩人中间还是保持一段距离，贺思延微微弯下身子握起江妘的手放在琴上。

　　此时的空气安静的可怕，江妘都能听到自己呼吸急促的心跳声，明明就是个正常教学，但就是无法放松。

　　片刻，安静的氛围被琴声打破，清脆响亮的琴声环绕在大厅内，一下，一下，因为江妘对钢琴并没有多大的了解，所以只能任由贺思延用自己的手按键。

　　江妘的心里乱的跟麻团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要…要不，你先给我示范一下吧…”

　　贺思延顿了顿，回答道:“好。”

　　江妘听到贺思延的同意后迅速站起身来，示意让他坐下。

　　“我已经…好久没弹过了。”贺思延坐在钢琴前沉思了一会说道。

　　“没关系，我…”

　　话音未落，一阵优美的琴声响起，旋律明确精准，下指游刃有余，听的人心里暖暖的。江妘刚想说出没关系我不会笑你这种安慰的话，没想到人家是过于谦虚了，小丑竟是自己。

　　看着眼前这个男生，此刻与钢琴融为一体，享受着每一个音符，显得既陌生又熟悉，江妘心中对这个男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就在江妘沉浸在贺思延的琴声中时，从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一阵缓慢的拍手声。

　　“我果然没猜错，真是你啊。”一个身着拖地包臀红裙的女人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

　　江妘看向女人，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贺思延的母亲，虽然上次只在咖啡店见过一面，但她散发的气质和对贺思延的语气，想来也没认错。

　　江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两手交叠的放在前面，显得异常的尴尬和无助。

　　贺思延闻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旁边拿起琴谱扔在钢琴上，从始至终从未看过他母亲一眼。

　　“我来送谱子。”说完贺思延便起身要走。

　　“小延，我已经好久没听你弹过琴了。”女人见状加快了脚步拦到贺思延面前。“在给妈妈弹一首好吗？”

　　江妘定定的看着他们母子俩，要说上次这个女人来咖啡店找贺思延的时候尽显婀娜，千姿媚态，这次就只有来自母亲的期待和不舍。

　　江妘看出此刻的氛围异常的尴尬，索性缓慢的移动到贺思延旁边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衣角。“再弹一首吧…”

　　贺母眼中充满着渴望，自她和贺思延的爸爸离婚后，别说听贺思延弹琴了，连他的面都很少见，毕竟贺思延的琴技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可惜全被她自己毁了。

　　贺思延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江妘，深思一口气坐回了凳子上，头也不抬的弹奏出一曲耳熟能详的曲子，虽然很短，但依旧动听。

　　“好了，我们走吧。”贺思延结束最后一个音节后起身就要拉着江妘走。

　　“思延…”贺母看着两人的背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谢谢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