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竹溪有风

6、扇巴掌

　　甘菊下意识地就想一拳打过去，眼角扫到人影一闪，似乎有人从门口经过，生生把表情扭曲成微笑：“杜太太，请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赵晓娜轻蔑地从眼角看她，扭身就走：“记得告诉□□我来找过他，提醒他回去给老爷子办寿宴。”

　　甘菊捏紧了手边的订书机，有点犹豫要不要丢过去，门口似乎已经没有人了。

　　赵晓娜走到门口，不知道想起什么，转身又走了回来，对着甘菊点头：“对了，你知道这间公司的合伙人是谁吗？”

　　甘菊深呼吸好几次，将心情平复下来：“抱歉，这是公司机密请恕我不便透露。”

　　“这是什么公司机密。”赵晓娜做不屑状，似乎又想说什么，门口有人推门而入，走到甘菊面前来，将赵晓娜挤开：“你好，请问这里是XX家装公司吗？”

　　甘菊立刻丢了赵晓娜对那人微笑。

　　听到这里确实是，那人笑着递过来一个文件袋：“我是今天过来报道的。”

　　甘菊立刻给办公室打电话，赵晓娜似乎有些无趣地离开了。

　　过一会，何天宁从里面迎了出来。

　　于是一整天都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于是，忙碌的甘菊根本没心情去想赵晓娜这件事，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帮着何天宁将东西归类放好，甘菊拍着何天宁的肩：“boss，我终于可以脱离打杂女工了对吧？我们的前台什么的，都到位了对吧?”

　　何天宁好脾气地笑，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应该是。怎么，十分不愿意了？”

　　甘菊挥舞着手臂：“当然！boss，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恶。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我要请假。”

　　何天宁还在犹豫着是否批准，甘菊已经一锤定音：“好了，就这样说定了。boss我先走了。”

　　她挥一挥手，飞快地跑了出去。何天宁无奈地耸肩，看看手表，动作忽地加快，也冲了出去。

　　.

　　甘菊急着出门纯粹是和人有约，只是偏偏不凑巧，越着急，越拦不到车。

　　她摸出手机刚准备拨号，一辆车从旁边擦过去，缓缓停下来。□□从后座探头：“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甘菊欢呼一声，毫不客气地跳上去说了地址。

　　车辆启动之后，甘菊左右环视，啧啧感叹：“有钱人就是好，连车都坐着舒服些。”

　　□□轻轻地哼一声，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嘲笑。

　　甘菊扭头对着他，漫不经心地说：“杜总你真是个好人啊……”眼睛滴溜溜地在□□身上打转。

　　□□下意识地觉得周围有杀气，不由得防备起来：“好说。”

　　甘菊笑眯眯地并不说什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浪费表情。

　　到了地方，他看着甘菊下车，笑眯眯地和他说再见，然后转身沿着人行道前行。

　　走了没两步，就有人在一旁冷笑起来：“果然是做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都搅和到一起去了，还有脸说自己没干什么，说自己有人格。”

　　甘菊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扭头看过去，看到一身红衣的女子，长发卷曲，带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边脸，身材曼妙，极为眼熟。

　　那女人拿下眼镜，甩一甩头发，不是赵晓娜是谁。

　　甘菊立刻消失了笑容，就那样盯着她。她扭着腰走过来，姿势十分漂亮，甘菊觉得，这个人只怕每一个动作都是练过的，漂亮是漂亮了，却一点气质都没有。

　　看着她走过来，甘菊开始用眼睛扫视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过来砸人的。

　　当然，最好是板砖。那可是八大武器之首。

　　奈何环卫工人做得不错，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赵晓娜已经走到了眼前。

　　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动手的人，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看着甘菊，十分嚣张地开口：“你要什么价钱，才肯离开他？”

　　甘菊同样轻蔑地看她：“要不，给我个十亿八亿的？”

　　她开始默默地捏紧拳头。

　　赵晓娜猛地倒抽一口气，胸口上下起伏，十分气愤的样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甘菊似笑非笑：“既然出来打人脸，也要做好被人打脸的准备。太太，做事情先调查清楚不过分，真的。”

　　她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绕过她准备走人。

　　手忽然被扣住了。甘菊转脸看过去，一只手正在视线中越变越大。甘菊拎着包的手一抬，挡住了。

　　赵晓娜盯着她，愤怒异常。

　　甘菊同样愤怒，她终于没忍耐住。夺回自己手的控制权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赵晓娜一巴掌。

　　.

　　赵晓娜捂着渐渐变红的脸，楚楚可怜地倒在地上。

　　甘菊原本还想刺她两句，想了想放弃，继续往前走，临走前丢下一句：“杜太太，麻烦你找对了对象再来动手，否则，正当防卫可是不负责任的。”

　　到了地方看见一个女人正坐在那里似乎忧郁万分，甘菊过去将包包摔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怎么又不开心？”

　　梅芝一笑：“我怀孕了。”

　　“哟，我该说恭喜吗？”甘菊夸张地叫，一看梅芝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怎么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

　　“但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生下他。”果然，梅芝下一句话就是这个。她撑着脸，看着窗外：“我觉得，庆军还根本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甘菊冷笑：“得了，梅芝。你那位已经算是不错，至少还可以调教过来，你看你不是已经卓有成效了吗？我这位才是不可救药。”她长吁一口气：“所以，我要离婚。”

　　梅芝终于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半点不惊讶地问：“是吗？那要做好准备，至少房子和钱要抓在手里。”

　　“那还用你说？”甘菊翻白眼，“错误在他，要是不让他净身出户，我就不叫Flower。”

　　梅芝没好气地敲桌子：“你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名字。”

　　菜端上来两个人都一顿猛吃，甘菊一面和梅芝抢最近最喜欢的鸡翅，一面提醒梅芝她要控制体型不能吃太多。梅芝阴笑着回答自己怀孕了体型问题不予考虑。

　　两个人下筷如风，仿佛是抢食一般飞快地解决完一顿饭才相视而笑。

　　“这么说，你现在也是多事之秋？”

　　甘菊点头，长发垂下来盖住眼睛，猛一看仿佛女鬼出世：“丫一脸无辜地做坏事，老娘我都要吐了。”

　　梅芝嗤笑：“该，谁叫你当初死活要嫁他，还和家里闹翻了？”

　　“人生无常，要是有后悔药吃就好了。”甘菊感叹一声，开始做梦，“那样，回到过去的第一件事就是买彩票，买它百八十块钱的，中个几十倍的头奖就赚大发了。”

　　“喂，醒醒，还早着呢。”梅芝敲桌子，她的手机忽地响起来，接听之后笑着和那边说什么，然后就要告辞。

　　甘菊对她挥挥手：“记得先付帐再走。你还有人催，我连个催的人都没有，真……”

　　她似乎想要骂一句什么，最后咽了回去：“对胎教不好。行了，你先走吧。”

　　.

　　进了小区，甘菊沿着路慢慢往家里走，一面忍不住长吁短叹。

　　走到楼道门口，那里相拥的两个人让甘菊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的黑暗中。

　　无论是谁，打扰都是不对的。

　　只是一眼看过去，她就忍不住扭曲了手里的拎包带子。那个和别人相拥的男人，她再熟悉不过，他身上的那件衣服还是她帮忙买下来的。

　　盯着那两个人，她眯起眼，露出危险的表情。

　　童良希正轻拍着那人的背，温柔地劝说着什么。被劝慰的人似乎是在哭泣，柔软地靠在童良希身上。

　　只是，甘菊有一点疑惑，似乎不像是周雪怡？

　　稍微靠近一点，听到两人的对话，才发现果然不是周雪怡，而是某个不知名的女人。童良希正殷切劝慰：“好了，老板一定会明辨是非的。而且，你也要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不是？你本来就是四组最优秀的员工，没有之一。”

　　那人似乎破涕为笑，对童良希撒娇：“组长你真是喜欢说笑。”说着，不露痕迹地往童良希身上蹭。童良希同样不着痕迹地避开来。

　　甘菊冷笑起来。

　　又说了几句，那女人似乎变得有些激进，拉着童良希的手就往自己身上蹭，被童良希不顾脸面地甩开了。

　　“抱歉，黄小姐，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不要让我看轻了你。”他十分严肃地说，然后指着一旁的道路：“现在，请你回家。我想，小区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了。”

　　那个黄小姐很伤心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哀怨地给童良希一个眼神。

　　童良希看着她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自语：“呸，什么玩意。”

　　甘菊默默地在心中念，因为不合口味所以干脆不要？童良希你居然还够挑剔我是不是该骄傲一下？

　　她自己被这个想法噎了一下，看着童良希进去之后，才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进了门。

　　进门之后发现衣服丢了满地，童良希正在浴室里高歌，走音得荒唐。

　　甘菊将东西收拾起来丢到脏衣篓里，坐在沙发上发呆。

　　今天和梅芝的交谈，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别的错误都可以改，都可以慢慢地磨合，只有最重要的不可以。

　　那就是对感情的忠贞。

　　长长地叹息，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找自己要换洗的衣服。

　　童良希从浴室里走出来，没见到她的人，扬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