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竹溪有风

14、转折

　　哭过之后，甘菊抹去脸上交错的泪痕，咬着唇盯着童良希：“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童良希垂着头，听到她的问话，青着眼圈抬头看她，苦笑：“还能说什么？你已经有了定论。这件事，一开始是我负你，不过，你也报复回来了。”

　　他眨一眨眼，神情疲惫：“我没能经受住诱惑，是我的错。但是，你又何苦……”

　　甘菊冷笑：“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玩，我就不能了？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

　　童良希轻轻地摇头，不说什么了。

　　甘菊和他沉默地对坐一会，甘菊绕着自己的头发，问：“协议书呢？”

　　童良希抬眼轻瞟她，摇摇头：“我没签。你的条件太过。”

　　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上面有断纹的甘菊回答：“我漫天起价，你坐地还钱而已，都是可以商量的不是吗？我们值钱的就这栋房子，你要，拿市价的一半来。虽然这些年是你在还款，但是，我当年至少付了百分之四十的首付。”

　　童良希点头，却干脆地回答：“我现在没钱。”

　　甘菊冷笑：“没钱？那房子归我，我付你市价的一半。存款和股票，具体怎么分，我们来商议。”

　　童良希苦笑：“甘菊，为什么不能将就下去？我们之间都有不对，改过自新，难道也不行。”

　　“你知道我这个人，”甘菊平静地回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和别人共享一样东西，非要占个完全才行。而且，男人和牙刷一样，都是不可共用的。”然后她微笑起来：“当然，你也知道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对他狡黠一笑，“如果和你继续纠缠下去，麻烦太多。我讨厌麻烦。”

　　童良希疲惫地眨一眨眼：“你列个单子出来，我签字吧。”他连挣扎都懒了。

　　甘菊见他爽快，也行动迅速地去开了电脑，不到十分钟就敲出一份协议书来。童良希大致打量一下，在关键的几个地方扫了几眼，就利落地点头。

　　两人立刻打印出来，签字。

　　甘菊拿着已经签名的协议书，看了一眼，说：“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

　　童良希点头，念念不舍地左右环视一圈，对甘菊说：“那么，以后祝你好运。”

　　甘菊同样回他一句，两个人此时倒有了些温情的影子。

　　目送童良希出门的时候，甘菊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那么做？”

　　童良希的脚步停一下，似乎是苦笑着说：“如果说一开始，我真的是被算计，你相信吗？”

　　“我相信。”甘菊的回答十分笃定，让童良希显出几分错愕来。

　　旋即，他苦笑：“可惜了。如果那个时侯……”他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甘菊微微地叹息一声，看着他出了门，反手帮自己关上门。

　　过两天，找个人来换锁。

　　.

　　再回去上班的时候发觉风起云涌，何天宁居然和赵晓娜打得火热，前段时间小心翼翼想要追求青梅的举动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甘菊几乎要跌破下巴，左右问了一圈，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明所以。

　　原本不想显得自己太八卦的甘菊最后还是悄悄地提醒何天宁，赵晓娜并非良配，被何天宁笑着送了出来，什么都没说。

　　看着他不识好人心的举动，甘菊怒视，何天宁怡然不惧地对她微笑，电力十足。

　　罢罢罢，甘菊暗叹，反正不是自己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样一想，心里立刻舒服许多。

　　□□从何天宁回来那天起就没来过公司。甘菊原本没想太多，他这样一躲，反而让甘菊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病毒细菌，只有避开了才好，在心中对他的评价立刻下跌十个百分点。

　　公司渐渐地上了轨道，甘菊反而闲了下来。一来是形成了章程之后，她不用再身兼数职，二来是赵晓娜时常出现，抢了她的工作去。

　　在又一次被抢了工作之后，甘菊头疼万分地去找何天宁：“boss，到底是我是你的助理，还是你女朋友是？如果我是，拜托你不要让她过来抢了我的事情做，然后做不好要我来收拾烂摊子；如果她是，我二话不说马上辞职。”

　　何天宁淡淡地抬头看她：“委屈你了。”甘菊瞪眼：“boss你什么意思？”

　　看到何天宁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之后，甘菊怒起来，摔了门就走。回到自己座位上，太阳穴那里突突地跳，头剧烈地疼起来。

　　甘菊捧着脑袋□□了两分钟，随意地伸手招来闲着没事幽魂状在公司飘来飘去不时揩揩油的孙跃建，让他和何天宁说一声，拎了包就走。

　　孙跃建满心不情愿地进去了，等他出来，甘菊早就没了影，让他愣了一下：“那么干脆，要我去打招呼干什么。”

　　.

　　从电梯里出来手机就开始叫，甘菊随手接起来，问一声是谁，那边一个温柔的女声道：“是我，阿芝，你有没有时间，出来我们一起喝杯茶。”

　　甘菊抬眼看看时间，答应下来。听到梅芝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有个闺蜜果然是不错的选择。

　　和梅芝一起喝茶，梅芝看着她笑微微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甘菊笑她生了孩子果然不一样，梅芝也没有反驳，让甘菊惊讶之余也觉得理所当然。

　　一壶茶喝到一半，梅芝微笑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伙投资？”

　　甘菊挑眉：“你有什么想法？”梅芝伸手掏出几张纸递过去，甘菊拿起来一看，讶异道：“这一定不是你写的，这么详细的计划书……”她翻了一遍，扬一扬手中的纸：“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梅芝含笑：“是妹妹提醒了我，计划也是她做的。我想我好歹也算是对时尚有敏感的人，浪费了这点天赋不是可惜。当然，没有你帮忙也是不行的。”

　　甘菊扑哧笑：“当然，你这里的设计可都指着我了。你倒是当甩手掌柜，轻松得很。”

　　梅芝点头：“所以你拿大头，我只要百分之四十。”

　　甘菊沉吟：“我先拿回去看一看再给你回复好吗？虽然有点心动，但是你也知道，给别人打工打惯了，乍一听说要自己做老板，总是心生惧意。”

　　“当然，不着急。”梅芝毫不在意地点头，对甘菊举举茶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为我们的合作。”

　　甘菊飞个媚眼给她，拿捏道：“妞，我还没答应。”

　　梅芝只是微笑并不说话。甘菊无奈地摊手：“果然就是吃准了我的。”

　　梅芝轻松地呵呵笑起来。

　　.

　　为了这件事，甘菊颇有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梅芝的建议说实话，很诱惑她。手上的闲钱刚好够，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才能和爱好，最重要的是——她相信梅芝。

　　而且，梅芝也确实摆出了很大的诱惑。相同的出资，梅芝只要百分之四十，所有的手续和店面的租金都归她，甘菊要做的，只是设计制作，然后找个人帮自己看店。

　　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那些琐碎的事情，都被梅芝揽过去了。

　　虽然这样让甘菊对梅芝有些愧疚，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改动条件的打算。梅芝既然列出这样的条件，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两人之间，并不需要不必要的试探。

　　但是，就这样离开何天宁，让她涌出一种对不起他的感觉。

　　长叹一声，她倒在床上。明明没什么，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显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一样。她自嘲地笑，顺手将正叫得热闹的手机抓起来接通。

　　“甘菊？我是童良希，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童良希在那边说，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

　　甘菊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笑道：“什么事？”

　　童良希犹豫了一下，才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地回答：“你现在有男友吗？”

　　甘菊毫不犹豫地说：“我想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童良希忙不迭地补救：“不，我没有干涉你私生活的想法。只是，如果你现在依旧是空窗期，我们能不能等半年之后再去办手续，因为我这边有些事……”

　　他迟疑着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说出来，甘菊转念一想 ，已经猜到一些：“你的公司最近有什么计划？”

　　童良希似乎放松下来：“是，但是……你也知道，事情没到那一步之前，我不能说什么。”甘菊了然地点头：“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尽量。”

　　“谢谢。”童良希回答，有些踟蹰地问：“你还好吗？”

　　甘菊一笑：“还不错，反正没比和你分开之前更坏。”

　　童良希似乎在那边轻声地叹息，良久才有些苦涩地说：“我知道，你一向是善于过日子的。”

　　甘菊并不回答。两个人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过来，过了好一阵，童良希才定一定神，对甘菊说再见。

　　看着手中的电话，甘菊轻笑着摇头，将它丢在了一旁。

　　反正再坏，也坏不过发现童良希背叛的瞬间。甘菊这样想着，对自己微笑起来。

　　有什么不敢拼，反正不过是一些时间，难道，到时候失败了，自己会没饭吃没衣服穿不成？不会。

　　甘菊抓起手机，给梅芝打电话：“阿芝，我答应了。”

　　梅芝的声音依旧温柔：“那么，合作愉快。”

　　第二天是星期五，甘菊回到公司，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推开何天宁的房门，将辞职信甩到他桌子上去：“boss，咱俩没戏了。”

　　何天宁拿过来一看，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你准备辞职？”

　　甘菊大咧咧地挠挠头发：“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很不愉快。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新方向。”

　　何天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信封放在一旁：“我知道了。中午午休之前，我会通知你我的决定。”

　　甘菊哈哈地笑：“boss，无论你是否答应，我都会走的。”

　　何天宁抬眼看她，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我知道。只是，因为某个人，我还是得这么做。现在，请你先出去吧，顺便帮我把门带上。”

　　甘菊扁扁嘴，听从了他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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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求抚摸……
连续好几天加班到晚上九点了，我想死
（深深庆幸自己不在隔壁办公室，不用凌晨两点跑出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