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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孤勇逃 ...

  •   推杯换盏,嘲笑调侃。

      银杏卡在食肆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敢偷偷去瞧顾涯的反应。

      桑甜就当没听,推着自己三个师兄继续往食肆里走:“快点儿,饿死了要。”

      一进去,食肆里的人齐刷刷都将目光瞥向了他们。

      银杏在锦城这些日子也是认识些门派了。分辨出刚才瞎说胡话的是太和宗的人,店里还依稀坐着天机谷与静气坊的人。

      还有峨眉,武当。明显这两个普通人都耳熟能详的门派,就没瞎掺合此等空穴来风之事。

      银杏熬了两天一宿,脑子多少有些发昏,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两桌人都能听见:“小门小派和大门派的区别,我算是领略到了。”

      太和宗的人闻言讪讪,背后说是一回事,当面被人戳穿就是另一回事了。

      顾涯眼风扫过他们,太和宗的人却避开了他,当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继续喝酒吃菜。

      银杏当着顾涯无意争论,没成她一个错眼的功夫,面前桌子上放筷子的箸筒就在顾涯一掌之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等她再一回头,箸筒里头那么多筷子,已全部都戳到了太和宗四人的面前的菜食之中,其中一支还没入了正被夹起的鸡腿肉里。

      一时鸦雀无声。

      顾涯开口的言语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我与赤霞山庄的红叶姑娘并无瓜葛,至于我的武功高低,可随时下了战书来验个真假,我自当奉陪。”顾涯语气飘忽,眼神扫过厅堂众人:“若仍胡乱攀扯些子虚乌有之事,莫怪我要从刀剑里辨个分明。”

      太和宗的人便灰溜溜地留下银子,匆匆走了。

      顾涯面色不佳,再坐下,生人勿近模样,让有些白日里想与他攀谈的人都退却了下来。

      银杏心中感叹,顾涯这么个端正性子,怎就偏偏欢喜了阿吀那样的人?若没阿吀拖累,以顾涯的武功和为人处事,别人想威胁,想找他错处也是难的。

      桑甜却在食肆恢复热闹之后,来了句:“你行事还是低调些吧,别人不能拿你如何,别到时候都算到我们这些人头上,就跟阿吀姐姐一样。”

      顾涯被此话顶得心里那份无力更甚:“我解释难道是错?”

      “无关乎对错,我师父说过,强者无需解释,只需高高在上远离庸庸之辈即可。”桑甜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忍着替阿吀打抱不平的冲动,继续道:“天下那么多人,解释不过来的,”

      银杏的心思则就又跟着桑甜的话倒了个个儿,觉得顾涯不是端正,而是较真儿。

      用过晚食,几人再找,可却越找离阿吀越远。

      明亮月色照过锦城,一片天地之下,顾涯一行与阿咩此处显出了两份不一样的焦急。

      正值亥时,武庄无了白日嘈杂,一派静默。

      无人察觉到高阁的阁楼里,阿吀还在麻绳里头挣扎。她晓得白日顾涯出现在武林大会上,坏人盘算暂时落空,肯定要拿她再做文章。

      平时麻烦了顾涯衣食住行倒也罢了,不影响他什么,可涉及到将来人生路,阿吀宁愿毁了自己也不想拖累他。

      她得赶紧脱离困境,不能给坏人有威胁他的机会。

      阿吀自知自己无用,性子也刁钻,她贪图顾涯的好,不代表她就真的当那些好理所当然。恰恰相反,她是太明白谁人的好都不是理所当然,每一次具体到衣食住行里的在意,足够教她迷恋,才会贪图了那许多。

      她难过顾涯对他的舍弃,可做不到去怪他。

      如同她父母对她的恨与厌,对她的舍与弃,她也理解,她做不到去怪谁。

      她怨的人,失望的人,攻击的人,从来都只有自己。

      活着的欲望低下,也源于此。

      阿吀静静躺在地上,听着麻绳摩擦皮肤的细小声音,心里只有从绳索里解脱出来的一个念头。思绪集中,心里的痛苦反而少了,只是如此,她手腕的痛就太明显了些。

      这幅身子瘦弱,磨了许久,手腕的地方已是见了血。

      阿吀额角后背都是冷汗。

      可她头发上珠钗等都被搜刮走了,阁楼什么东西也无,她除了使劲磨了自己的手腕,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

      阁楼昏暗,她也看不自己的手被磨成了什么样子,只湿濡的触感,教她猜到自己的血该是流了不少。

      阿吀吸了吸鼻子,一点点,一点点蹭。

      等终于她右手的大拇指从绳索里挣脱出来后,阿吀松了口气。她也越发紧张,生怕这个时候又有谁来。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阿吀两只手终于从麻绳里磨了出来。她双手痛得已经麻木,借着窗户处的月光,阿吀稍稍瞥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就挪开了视线。

      手指发着抖,又解开了自己脚上麻绳。

      她又开始庆幸,好在那些人看她瘦弱,只是绑了手脚。要是全身都被绑,她也只有一头撞死一条选择了。

      等身上的桎梏都被解开。

      阿吀也没着急做了其他,她屏住呼吸,挪到了那道门前。整个身子匍匐下来,从门底的缝隙处,看到了一只脚。

      虽有人看守在她意料之中,但此刻阿吀心里还是有些难为。

      她又将目光挪到了窗户处。

      阁楼的窗户可以撑开,她的身形从撑开的空隙处可以挤出去。但高阁的高度,她一个失手恐就会死。

      而她现在的手,她真的不确定自己的力气能不能支撑她落下去。

      可惜别无他选。

      她只能这么干。

      阿吀走回绳边,忍着手腕处的疼,将绳子绑在了窗棂窗框上。她想老天爷还是待她不薄,这窗户纸能捅破,不然她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顺着窗户缝隙往下看的时候,阿吀瞧见了武庄后排处的房屋。这会儿还有零星的光亮,大概是那些没住到客栈的门派留宿在此。

      那她只要能跑到房屋处,性命就无虞了。

      就怕那屋子里住着的全是赤霞山庄或者鬼门的人。

      阿吀不敢再想太多,怕再想她就没了勇气。托了身子瘦弱的福,她从窗户缝隙挤出去没搞出什么动静来。

      绳子链接到一起的长度,堪堪能到第五层的栏杆处。阿吀边用手腕控着绳子,边流泪不止。

      她感觉她的手要废了。

      紧张的心绪成了麻痹痛楚的良药,阿吀的脚能碰到栏杆的时候,她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丝毫不敢停留,又从高阁的楼梯处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等她出了高阁,阿吀眼前已是发黑了,她失血过多,再撑不了多久。高阁之外,也无林木遮挡,阿吀只能卯足劲儿往屋舍走。

      大不了就死。

      顾不上那么多了。

      阿吀身子摇摇晃晃,等眼前出现一道窈窕身影之时,她已没办法再思考这股熟悉感是为何。

      她伸出手,喃喃道:“救我...”

      之后便昏厥了过去。

      后半夜,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一阵骚动。

      守着阁楼的郑观本是半迷不迷,被人踢醒,双眼还有茫然。他看清楚来人是长老孔徐,薛秀之后,忙不迭地起身。

      孔徐与薛秀此刻并未做黑袍蒙面打扮,而是白日里的司正,判事模样,两人疾言厉色道:“快开门!”

      郑观被这语气惹得心里慌张,开了铜锁,见里头空无一人,只剩下绑着麻绳的窗框,直被吓得腿都哆嗦。

      可已无用,孔徐连问责都没有,手掌一番,轻轻咔嚓一声,郑观的脖子就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歪到了一侧,身子也如没了骨头的软肉瘫倒在地。

      薛秀对此恍若不见,只愁道:“当着她不会武功,身子孱弱,没想到会如此孤勇,看阶梯处的血迹,怕是磨了手骨才脱开了绳子。可武庄就这么大,这小丫头能逃到哪?”

      “高阁处的痕迹教哑女们清理干净,切勿留下什么教人诟病赤霞山庄的蛛丝马迹。”孔徐闷声,语气含怒:“至于那个小丫头,她在哪已是不重要了,她就算能活着出了武庄也无需忌惮,所谓鬼门一派与赤霞山庄明面儿上一正一邪毫无瓜葛,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她。眼下我发愁的是,没了能要胁顾家小子不参加武林大会的由头。”

      薛秀捋了胡子,悠悠道:“我们许是高估了那丫头对顾涯的重要了,就算今夜拿她继续逼迫,顾涯那小子恐也不愿为了她退出武林大会。早知如此,还不如杀了她,至少痛快。”

      孔徐眉头紧锁,思索中视线扫过脚边郑观的尸体,忽道:“今日同顾涯比武的人是翡翠谷的高护与追云门的王居正。”

      薛秀立刻就领略了话中意:“若是庄主问责...”

      “庄主为达主公所愿,想来也不会说什么,至于主公那处有我担着,无需操心,只用尽所有手段,也绝不能教顾涯在武林大会冒头。”

      薛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沈无念会收顾寒舟的儿子为徒。”

      “沈无念终归是个麻烦,顾寒舟的遗孤也势必要除,两厢并一起,一起谋划,倒省了功夫。”

      “若没沈无念瞒了所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收其为徒,遗孤何至于如此难除。”薛秀又捋了捋胡子,“可我怎觉得主公对顾涯此人似留有余地?”

      孔徐对此讳莫如深,并未接这话,而是催促薛秀赶紧行事。

      至于阁楼处郑观的尸体,也被一瓶化尸水完全抹除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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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无缝开《把死对头当狗养了》 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