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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路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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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袭来,戎瑛瑟缩着身体,迷迷糊糊之间手心向内缩紧,触碰到一片暖和的毛茸茸,她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另一只手便自发的在附近四处摸索着,试图寻找到被子。
被子?
她骤然清醒,发觉洞内除了周围被篝火照亮的一圈,其余的依旧一片暗沉,没有天亮的意思。
或许还早。
戎瑛侧仰着头,透过洞口看过去,灰蒙蒙的微光裹挟着冷气透过木枝的缝隙穿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怀里的黑团子正紧紧依偎着,她散漫地翻爬起身,大幅度变更的动作使得尚在熟睡的它爪子无意间抬动挣扎。
戎瑛把黑团子移到离篝火更近的地方,一碰到地面,它便自发团成一团,继续熟睡。
她拉过一旁还残留着余温的冲锋衣,盖在黑团子身上。
堵在门口的木棍移开后,光线一下涌入,连带着寒冷。
冽风吹拂而过,身着单衣的她打了个寒颤。
降温了。
戎瑛心下一沉。
好在太阳出现后,气温有所升高。
早饭是用松子对付的,松子的营养价值丰富,能提供脂肪和蛋白质,维持身体所需的能量。
今日的计划有点危险,她不能节省,必须饱餐才有力气去冒险。
松塔和松子很早就被黑团子给分离开来,塔身单独放置一旁,等干透后可用作燃烧的材料。
省了剥离的步骤,没一会儿松子就让一人一宠瓜分干净。
早饭过后,戎瑛带着石英石碎片,盛好淡盐水后,背上包,准备去当初捡到肉块的那片悬崖再看一看。
这么多天过去,那里余下的肉块也该被狩猎者们分食殆尽。
她的目的达成,也是时候去把骨头捡回来。
对狩猎者来说,它们只在乎肉,这些动物骨头没有什么作用,在原地享受美食的同时,也会把无用的骨头留弃在原地。
动物的骨头坚硬无比,很适合做一些工具甚至是武器。特别是在寒冬即将来临,物资匮乏的当下。
那些骨头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
不过这一回,她不打算带黑团子过去。
悬崖的情况不甚明了,狩猎者众多,危机重重,她无暇分心,如果真的遇险,戎瑛都不一定能顾及得上自己,又怎么能顾得上它。
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对黑团子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见黑团子想要蹿上来,戎瑛辖制住它的身体,“团子,今天不能一起去。”
知晓黑团子能明白一些简单的肢体动作,她抱着它走到火堆旁,拾起一枚空腔的松塔,“这个,你能帮我摘点回来嘛?”
她把黑团子放在地面,盯着它黑溜的眼睛,先是指着那片松林,另一只手举着松塔凑到它的面前,最后指了指黑团子,来回重复了几次。
黑团子歪着头,摇着蓬松的尾巴安静的注视着。
估摸着差不多后,戎瑛停止了肢体动作,她垂下手,起身,特意原地不动,观察一番。
这一次黑团子没有再蹿上来,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她隐隐松了口气,黑团子应该是理解到了意思。
在即将走下台面时,戎瑛转身回看了一眼,对上了黑团子的视线,它正安静地蹲在原地。
*
悬崖离山洞并不算远,但灌木丛生,多日不走,原先踩踏出的小路早已没了踪迹,幸好划在树干上的刻痕还残留着,不至于迷失方向。
戎瑛躲在树荫之下磕跘前行,绕开了猴群吼叫的区域,约莫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附近。
出了灌木丛,还得爬上一段毫无遮挡的峭壁,才能抵达。
她没有冒然出去,躲在灌木丛里等待了一会儿,只听见了涛声作响,没有其他动物的叫声。
这是一个好的征兆,看来那群给她提供肉块的动物已经离开了这里,那么这片区域的狩猎者们不至于蹲守在这寸草不生的崖底。
安全程度直线飙升。
戎瑛拨开眼前遮挡的枯枝,几个跨步上前,没多久矫捷地攀上悬崖,她小心翼翼探出头,发现果真没有了那些动物。
但是——
也不见露白的骨头。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心猛得一下子高高悬起。
应该是离得太远了才没看见吧。
戎瑛暗暗思忖着,忽略砰砰直跳的心脏,不敢深想。
她撑着身旁的石头,一路滑梭下去。
可是——
没有。
她急切地绕到一块巨石后方,原先堆积的肉山仿若幻梦一场。
这里也没有。
戎瑛沮丧地回到原地。
究竟是怎么回事?
避之不及的担忧成为了现实。
这一片区域干干净净,没有剩下一点骨头。
如果不是深褐的血迹还残存在这里,她都以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难道是因为原地享用过于危险,被猎食者们拖拽走了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仰头望向之前群熊远去的方向,没有犹豫多久,攀着缓坡盘旋往上。
登上坡顶的最后一阶有半个多身子高,戎瑛双手举起扣住台面,脚部发力,用力一蹬,身体一荡,利索地跃上坡顶。
她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弯腰打掉衣服上不可避免而蹭到的泥土,在做这些杂事同时,还分心打量周围的环境。
靠近崖岸的区域仍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渐渐过渡到稀疏的丛林。
那些树奇形怪状,每一棵之间都留有一定的距离,不算很高,横生的枝丫粗壮无比。
戎瑛小心地移步到丛林边缘,选中这附近最高的一棵树,踩着枝干,借力攀上去。
越接近顶端,枝丫越细,她仰头看去,抵在脖颈附近的那枝也就两个小腕粗细,一握,轻微用点力气就晃动得厉害,看着就脆弱,怎么看都承受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
她歇下想继续上爬的心思,安分地待在原地,探头判断这片区域的危险程度。
大多数肉食动物的嗅觉灵活,领地意识强,而且速度敏捷,如果不小心闯入它们的捕食范围,只能自求多福。
突然,她转头时,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一条可疑的地方。
竟有一道长长的路辙从崖边通向丛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