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生》壹十钱

4、第四章

　　终于回到家，顺势往沙发上一躺她才感觉到卸掉了一身的疲惫，回想着这半天的事情时，她总觉得裴羽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正想着呢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妈妈
　　“小冉，最近怎么样啊？那个.....妈妈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最近天冷，多穿点，别生病”
　　听着电话那头试探的语气，乔梦冉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我挺好的妈，别担心，这次是要多少？”她缓缓闭上双眼，像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啊..这次不多要，就3万，妈也知道你一个人不容易，但是你也知道，你爸去的早，我一个人......”紧蹙的眉心，隐隐透着乔梦冉现在有些不耐烦了，既然已经有自己的新生活了，没必要一直把爸的死挂嘴上，她声音微哑着打断
　　“我知道了，给你转过去”说完挂了电话，把钱转了过去。
　　她叹一口气，把手机扔在一边，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看着上面的男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躺着那张磁带，像这种老式磁带的随身听已经停产了，而她当年的随身听伴随着梦醒来也消失了。
　　她看着照片和磁带，指尖轻轻触摸，珍视的如同这两样东西是一件易碎品，就在这时看着看着，霎时间乔梦冉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坐在椅子上，努力集中那飘渺的注意力，思维却像被迷雾迷惑，无法清晰地聚焦。
　　仿佛陷入了一个沉沉的梦境，图景模糊，如水中月，难以捉摸，渐渐的思维变得混沌，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无尽的黑洞。
　　此时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只见得一轮巨大的圆月挂在天空，红的似要透出血来，乔梦冉如果这个时候醒过来，一看就知道这个景象与三年前出车祸时的月亮一模一样。
　　桌子上的磁带从闪着微弱的白光，到越来越刺眼，直到把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后突然消失，连同趴在桌子上的人一同消失了。
　　再睁眼时乔梦冉已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环面四周，却什么都看不见，就在这个时候，面前有一道白光从指甲盖大小开始不断放大慢慢向她靠近，刺眼的光使她不得不抬手挡住了眼睛，直至白光将她包裹，当她放下手时面前已经是另一番景象，眼前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穿梭在各个病床间的护士，这，是一个医院？
　　医院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根本没人注意角落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人
　　“这什么情况？是梦吗？是........梦吧”
　　“这是哪的医院？怎么全都是R文？，这梦不会给我带R国来了吧？”
　　乔梦冉嘴里喃喃着，神情有些飘忽，脚不听使唤的往前走，路上被护士的推车撞了一下也没有停下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停在了一个病房门口，她的手像是被操控了一般，将病房门推开，就在这时，离病房不远处一个正在跟护士说话的男人，余光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转过头揉了揉眼充满震惊
　　“是...冉姐？”正要走过去看，这时手机响了
　　“喂，啊，是阿中啊，生哥还是老样子啊，对啊......”男人接着电话就往楼梯口走去
　　乔梦冉推开房门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回来了，正准备转身开溜，可目光不自觉的被病床上的人吸引，当看清楚躺在那的人时，她瞬间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孤独而强烈地跳动着，仿佛是唯一的生命信号。
　　病床上的人与她珍藏的照片上的男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了那眼眸如月，意气风发的笑容，而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睛紧闭，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很瘦，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有输氧的，有心肺监测仪的管线，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见监测仪的心型符号在跳。
　　这时乔梦冉想走上前去，发现脚又不听使唤了，她一步一步的往往前挪，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淌满了泪水，也顾不上擦，只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人，生怕他从眼前消失，明明就几步路，走到病床前的那一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确认了，躺在她面前的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乔梦冉身体颤抖，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眼泪又瞬间盈满眼眶，几次张了张嘴，那个曾经无数次宣之于口的名字，被埋在心底整整3年。
　　“祁生”这个名字像是待在终日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就在它觉得自己终于还是被人遗忘了时“咔”门开了，一束光照了进来，乔梦冉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刻就消散在空中，她微微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毫无反应，眼中的希冀一点一点消失
　　她不是改变了祁生的结局吗？为什么会躺在床上？乔梦冉无措的去拉祁生的手，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在即将要触碰的一瞬间，白光乍现，乔梦冉消失了，就在她消失的瞬间，病床上祁生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整座医院依然在忙碌着，除了那个看到熟悉背影的男人，没人知道一个叫乔梦冉的来过。
　　房间内乔梦冉惊醒，眸底尽是未散去的难过与无助，她环顾了四周，发现她躺在自己的房间，用手摸了摸眼角未干的眼泪，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梦，蹙着的眉头也慢慢松开了，但心中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也无法理清，难道祁生还是死了？那我梦里见到的人是谁？我明明......，难道说还是没能救下他？
　　算了，不想了，当年把他现实中的结局已经改写了，网上也没搜出来他的死讯，也许是自己最近状态不好才做的这个梦，她掀开毯子下床走向浴室，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微乱，因为哭过，眼尾潮红，身上的衣服因为没换下来睡了一夜显得有些褶皱。
　　等等！衣服没换！而且我明明是在书房坐着，是怎么躺到床上的？乔梦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转头就跑向书房，因为跑得太快膝盖磕在了门框上，疼的乔梦冉低头看向膝盖时，猛然注意到膝盖上方有一道痕迹不浅的乌青，她瞳孔骤缩，瞬间脑子里把梦里所有的细节全部放大，就像是倒放的录像带，每一帧都不放过，在护士的推车撞向她的那一刻，暂停！
　　此刻，乔梦冉感觉脑袋发胀，手臂也带着轻微的颤抖
　　“这不是梦！”
　　她的思绪转了几千几百道弯，理由一条一条地被否定，渐渐地滑向了那个刚刚在她脑海里推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