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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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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人话别拽词,听不懂。”
“嗯,”岑景淮点头,懒洋洋地伸出两条大长腿,鞋面干净得几乎能反光,“毕竟你牡丹十八年,追人从没成功过,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王明礼:“?”
王明礼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去拽岑景淮:“你说谁没成功过,我明明……”
“老王,冷静。”沈休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走了,“你挑衅他干什么?能打得过还是怎么。”
王明礼生气王明礼不甘:“打不过怎么了?!我不争馒头争口气!”
“行,”沈休摊开双手,“那你去争,看他会不会手下留情。”
王明礼一噎,没话说了。
詹浩宇没跟着他俩闹,而是放下手机仔仔细细将岑景淮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谈恋爱了?”
岑景淮就爱跟人说这个,闻言笑了:“哪儿看出来的,这么明显吗?”
他单箭头一年了也没被发现,如今才跟季屿接触了一次就被看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是双箭头啊!
毕竟双箭头粗,目标明显。
王明礼和沈休本来还想反驳,岑景淮从省队退回来后,不管上学放假基本都跟他们在一起,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你、你!”王明礼围着他转了一圈,仿佛在看什么珍惜生物似的,“你真谈恋爱了?对象是谁?我认识吗?”
沈休目光灼灼盯着他,等着一个答案。
就连向来不八卦的詹浩宇也竖起了耳朵。
“关你屁事。”岑景淮拿出一本书,翻了翻摆在面前,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份子钱提前准备好就行,其他别多管,不是你能触及的领域。”
王明礼冷笑一声,一阵见血道:“别不是人还没追上,嘚瑟不起来吧。”
不然以他这个尿性,早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你嫉妒的样子真丑陋,”岑景淮啧了一声,将他推到一边,“起开,别我耽误我们相处。”
王明礼沈休詹浩宇:“???”
你们?哪来的们?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眨也不眨地盯着黑板。
“啊这,”王明礼喃喃,“他终于疯了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搞运动的人都容易焦虑……”
沈休双眼呆滞,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可、可能吧。”
唯独詹浩宇皱了皱眉:“别提那些事,都过去了。”顿了顿,又道,“应该就是有情况了,等下放学再问问。”
“也行。”
可惜岑景淮压根没给他们再问的机会,放学铃一响,他就跟匹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飞快冲出了教室。
等王明礼他们追出去的时候,连影儿都不见了。
王明礼三人:“……”
妈的这狗逼兄弟扔了算了。
岑景淮还不知道自己的友情已经岌岌可危了,这会儿他正站在三楼和四楼的楼梯交界处等季屿。
容城二中教学楼一共五层,高三一班到十二班在四楼,十三班到二十四班在五楼。而每个楼层南北两边都有楼梯,一般学生下楼都会就近选择。
王明礼他们之所以没找到岑景淮,是因为他们走另一边楼梯,去楼下的教师厕所上厕所了。
岑景淮猜得没错,约莫等了五分钟,在大部分学生离开后,季屿终于背着书包走了下来。
那书包里也不知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表面被高高撑起,压在他单薄的肩膀上。看得岑景淮心惊胆战的,生怕下一秒他就被压垮了。
当下也顾不得凹造型了,一个箭步窜过去,直接伸手将书包接了过去。感受着书包带上被沾染的体温,激动得心脏狂跳,面上却装得一派淡然:“好巧,又遇到了。”
季屿只觉得肩膀一空,紧接着整个人都轻松了。他抬起头,正看到了岑景淮那张帅脸。
“好巧。”季屿开心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揉了揉被压痛的肩头,不好意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个太重了。”
“没事,不沉,”岑景淮躲开他的手,随意把书包往上掂了掂。那差点把季屿压弯腰的重量,在他手里却是轻飘飘的,“小意思。”
这就是一米八跟一米九的区别么?
季屿羡慕地看着他,忍不住感叹:“你力气真大。”
“嗯。”岑景淮唇角不受控制地挑起,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骚了一句,“要不要试试?”
“什么?”季屿没听明白。
岑景淮:“我掂得起书包也掂得起你,要不要试试?”
顿了顿,觉得自己这话不对,没能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把你和书包一起掂起来也行。”
季屿:“……谢谢,不用了。”
他并不想被当成显眼包围观。
“好吧,”岑景淮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顿了顿,不死心地补充了一句,“那你要是想要了来宿舍找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季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怎么了?”岑景淮仿佛没察觉到自己那句话的深意,故作疑惑地看着季屿,“踩着石头了?”
“没。”季屿抹了把脸,暗骂自己可真是个肮脏的大人。整天人心黄黄的,什么都能想到那方面,人家岑景淮根本没那意思。
“走吧。”
岑景淮没动。
季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走啊。”
岑景淮:“那你来不来?”
季屿:“……”
两个男生在操场上僵持真的很奇怪,眼看周围同学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季屿到底还是没岑景淮那么厚的脸皮,妥协了。
“来、来吧。”
上方,岑景淮心满意足地笑了。
二中里就有回收旧书的,店一直开到寝室关门,五毛钱一斤。价格虽然便宜,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两人经过厕所,正要继续往前走,季屿的脚步慢了下来。
“怎么了?”岑景淮回头问他。
季屿说:“我想上个厕所。”
岑景淮呛了一下,耳根子红了,幸好天黑看不清。他偏过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微微有些哑:“你去,我在外面等你。”
“好。”季屿没察觉出什么,撸起袖子走了进去。
今晚的叉烧饭有点咸,导致他喝了不少水,一直想上厕所。
季屿放了水,正在提裤子,肩膀忽然被重重撞了一下。
季屿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他有些生气地转过头,不等说话,旁边坑位就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不是我们的年级第一吗,不赶紧回寝室学习在这里干什么?”
季屿皱眉:“你谁?”
毕业十年,他能把全班同学的姓名都记住已经不错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哪里想的起来。
“你!”赵承宗气极,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基本上天天见面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别给我装。”赵承宗举起拳头威胁地挥了挥,“我警告你,离冯筱筱远点,不然我管你是不是好学生,照打不误!”
提起冯筱筱,季屿终于有印象了。
因为这姑娘跟他告白过好几次,只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而眼前这人,季屿细细打量着他,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了名字——
赵承宗,冯筱筱的头号舔狗。因为冯筱筱喜欢他一直明里暗里的找他麻烦,后来季屿烦不胜烦,都想去找老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停了。
这人看起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季屿才不怕他:“你打一个试试?”
他不信他敢在学校里动手。
哪怕厕所里的灯光有些暗,赵承宗也能看到季屿眼里的轻蔑。顿时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涨红着脸恼羞成怒道:“个书呆子还嘚瑟起来了,你以为我不敢?”
书呆子书呆子书呆子……
这三个字仿佛魔咒一样灌入季屿的耳朵,瞬间又将他拉入了奋斗半生、归来仍是一场空的漩涡。
他死死盯着赵承宗,表情立马凶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赵承宗一愣,裤子也不提就哈哈大笑:“书呆子书呆子书呆子,怎么了,你……”
一句话没说完,不等季屿发作,后脑勺上忽然重重挨了一下子,差点一头拱到小便池里。
“谁他妈的——”赵承宗捂着后脑勺,回过头正想口吐芬芳,冷不丁看到岑景淮那张脸,登时吓得打了个嗝,剩下的话全吞回去了。
“岑、岑景淮……”
这个煞神怎么在这?看起来好像还跟季屿认识的样子。
“滚。”岑景淮本想再给他一脚,但想到季屿还在,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不能动手,社会主义好青年的人设不能崩。
岑景淮凉凉地瞥了已经吓成鹌鹑的赵承宗一眼,今天这笔账他记下了,这个逼给他等着。
“走了。”
警告完赵承宗,岑景淮将书包换到左手上,右手揽住季屿的肩膀,轻声道:“再不去卖书的地方要关门了。”
季屿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瞪着赵承宗,袖子都撸起来了,一副想扑上去咬一口的架势。
岑景淮莞尔。
打人这种事他来就好,季屿这样的乖小孩就别沾手了。
他伸手拍了拍季屿后背,制止了他的动作:“好了,快走吧。”
他不走!
季屿倔劲儿上来了,抬起眸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岑景淮道:“他太短小了咱不跟他呆一起,别传染了。”
季屿:“……啊?”
季屿:“啊!!!”
季屿看看赵承宗的脸,又不受控制地往下瞄了一眼。
虽然裤子已经提上了,没看到什么,但……嗯,该说不说,赵承宗的鼻梁是挺塌的。
季屿拼命压抑着上扬的唇角,怜悯地扫了他一眼。不用岑景淮再劝,就主动拉了拉他衣袖:“咱们出去吧。”
跟他计较什么呢,一个可怜男人的无能狂怒罢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厕所里,只留下风中凌乱的赵承宗。
不是,谁他妈短小了?!
看仔细了吗就造谣?!
给他回来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