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妙计洗冤 ...
-
赵巡抚如约到书院门口，只听他已换下官服，身着粗布麻衣，那模样倒与平时威风凛凛的赵大人相差甚大。
果然，人靠衣装，陆星璇心中腹诽。
只听他全然没了平时模样，爽朗招呼三人，“走罢，我带你们去酒楼吃些好的。”
言毕，三人都觉肚子饿了许多，也就乖乖坐上来时的牛车。
冯玉墨倒有疑惑，悄声问道：“为何不先去查案，反倒浪费那么多时间先去吃饭？”
倒不是说他不饿，只是单单觉得若是先查案再吃饭效率或许高些。
秦越山看了他一眼，道：“我们镇上人最多的是何处？”
“如月酒楼。”冯玉墨如实回答，但仍是不能理解。
秦越山无奈道：“唯有人多的地方，方能收集到更多信息，人人皆说那百里凝是好人，但真的会每个人都认为他好吗？”
“也许在我们不知晓的人多的角落，能听到还有谁和他有过节。”
一番话令冯玉墨豁然开朗，不住夸到，“你怎聪明那么多。”
“多读点书吧。”
听到这，驾着牛车的赵巡抚也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不错嘛！和行悬有得一拼。”
秦越山猛地一震，连忙摆手，“我离行悬还差得远。”
在陆行悬没来时，他曾自傲自己才华横溢，见到八岁才来书院地陆行悬，方知天外有天。
眼睛不住往陆星璇身上瞟去，婴儿肥的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像个女孩般，他蓦地转移视线，暗骂自己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登时不敢再看。
只见前方人群集聚，一阵骚动后，有人大喊着，“出事了出事了。”众人脸上纷纷出现惊恐。
“快去报官！”
陆星璇被这动静吸引，那好像是……
“庞家猪肉店！”冯玉墨也跟着惊呼，不过是想着
若这镇上庞家猪肉店出了事，那他很难再吃点便宜的猪肉罢。
陆星璇眼神微眯，这情况恐是不利啊。
三人纷纷下车，就在骚动之时，赵巡抚很快丢下他们，匆匆去维持秩序，还嘱咐到少去掺和，人多容易出事。
但三人哪是管得了自己腿的人，很快就借着身高优势在人群中挤到最前面。
但仍旧瞧不见是何情况，只见着官员进进出出，而那庞屠户被两名官员押着，脸上止不住地流汗。
冯玉墨瞧着陆星璇并未有带着他俩进去的意思，耐不住好奇，拉了拉旁边一大人的衣角。
他假做天真，道：“婶子，发生甚么事啦？”
那婶子只当他是来凑热闹，道：“小孩儿别多问，不然听了晚上可就睡不着咯。”
这话说得令冯玉墨徒然生出莫名的不服，道：“这世上还没有让我害怕的呢！”
蒋家大婶这才好生瞧他，笑道：“哎呦，既如此，那我就给你讲讲，别明儿早吓得去不了书院，可就别怪我了啊。”
“放心吧！”冯玉墨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勇气可大着呢。
蒋大婶小声说道：“今儿个大家伙来这，不过是听到这出了事，来了才知，原是西边菜贩来猪肉店买些剁好的肉泥，回家好包饺子吃。”
“那摊贩你也定知他小气，且什么东西都要好好看，如此，他眼尖地发现肉泥中有个指甲。”
“然后嚷嚷着让大家伙来评评理，他原是想着是个猪指甲，这么一闹，那庞屠户指定不收他钱。”
“结果就有人发现，那指甲……”蒋大婶一顿，瞥了一眼已有恐慌之色，却依旧要听的冯玉墨，忽地提高声音，“是个人的手指甲！”
冯玉墨猛地一抖，强壮镇定道：“如此，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
蒋大婶看到冯玉墨表现，倒觉得好笑，捂着嘴就笑了起来，“这种事见多也就不怪了，你这小书生倒是颇可爱了些 ”
谈笑间，秦越山摇了摇头，“一惊一乍就能把他吓到。”
陆星璇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你倒是不怕。”
“同婶子说的，见多也就不怪了。”秦越山道，看到陆星璇狐疑的眼神，解释道：“看的书多了，甚么奇异事也对我来说也算是平常。”
闻言，陆星璇语气中带着微妙的兴奋，“你家书很多？”
“也就区区两屋。”秦越山谦虚道：“改日邀你去见见？”
陆星璇点点头，一句话倒让她从赵巡抚丢下他们的郁闷中好了很多。
“走吧。”陆星璇也从刚刚冯玉墨问的内容中提取了大概，先回车上，看看赵巡抚怎说。
冯玉墨还想着多聊几句，闻言有些不舍，但还是追上两人的步子。
“不再听听？”冯玉墨追上来，气息不稳道。
秦越山叹了口气道：“再问也问不出甚么花样罢。”
无非是甚么妖怪吃完剩下随手丢的，或是有人陷害庞厨子如此之类的话语。
这镇上的居民大都认为有妖怪出没，才使得最近不太平，但都是人心中的妖怪作祟罢了。
“那手会不会是百里凝的？”冯玉墨问道。
秦越山无奈扶额，“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冯玉墨双手一摊，道：“最近不太平，就不太确定嘛。”
忽地，想到了什么，又道：“把手都剁成肉泥了，不敢想是有多恨啊。”他不禁打了寒颤。
“你们都不怕吗？”他知晓陆星璇一般很少回答，所以看向秦越山。
秦越山摇摇头，八岁大的孩童竟显露出非同寻常的稳重，然冯玉墨仍旧絮絮叨叨，好像拉着秦越山多说话就能缓解当时的恐惧罢。
“案子有了新发现，你们先去吃饭罢，一会我来寻你们。”赵巡抚匆匆跑来，显然是想起来还有三个饿着肚子的孩子。
“诶，巡抚不是说带我们查案吗？”眼看赵巡抚跑来，掏出荷包就递给了陆星璇又离开，冯玉墨压低声音问道。
秦越山凑过去，也压着声音，“许是太忙就忘了。”
陆星璇颠了颠手中的荷包，好久没有看到自己那么富足了，莫名有些怀念，看到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讲着悄悄话。
她清了清嗓子，“先去吃东西吧，其他事一会再说。”
两人身体一僵，齐齐转过身，讪笑应着。
但是明明没讲坏话，为何还是有点恐慌呢，秦越山内心腹诽，却不敢表露其他。
许是官府来得快，庞家猪肉铺的人散了七七八八，大部分都涌入如月酒楼，听那说书先生天花乱坠地讲这几日发生的事。
三人来的赶巧，恰好有桌位置，只是居于角落，听不大清多少内容罢。
虽说是赵巡抚请客，但三人还是只点了两份便宜的菜，等着菜上桌。
“那先生怎的声音忽大忽小，听得叫人只觉费劲。”冯玉墨抱怨道，以往都是家人带他来，坐的也是靠前的位置，自然听书也是没有今日这般费劲。
秦越山一只手提着茶壶，一只手扶着茶肚，举手投足间，尽是翩翩公子，他低垂眼睛，道：“能听就行，何必计较那么多。”
陆星璇则是喝着茶，背向后移，看似在望向说书先生，实则在试图偷听隔壁桌的谈话内容。
隔壁桌两个人，看衣着似是普通人，但谈话的内容却比台上先生说的还要惊人，且说话也不藏着掖着，恐是觉得无人会听。
“那百里凝竟死的悄无声息，本想着过两日再动手。”其中一人顿了顿，“会是谁抢了我们这份功劳呢。”
语调上扬，没听到内容的，还以为是说些什么趣事，但知道内容，却让人不禁生寒。
“查出来就杀。”另一个人慢条斯理道：“拦了我们发财路，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但会是谁？”那人话中略有疯味，似是想立马找出，尝尝鲜血的味道。
忽地，闻得茶杯被轻放在桌上，在嘈杂的九楼中显得格外清脆。
只听得轻笑一声，“谁嘛，自然会查到，但是……”他拖长语调，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咯咯笑道：“我发现了一只……偷听的老鼠。”
陆星璇蓦地往桌内靠一点，假做听不清先生的话，探出身子来，忽而随着气氛大喊了声“哎呦！”
冯玉墨二人被这一声惊呆，格外诧异地看向陆星璇，只见她似是气氛，跟他俩道：“这人可真真险恶。”
冯玉墨还未反应得过来，就听身旁的秦越山也跟着骂。
“不是你……”冯玉墨话还未落地，就见一束发黑衣男子阴笑着，端了个小酒杯走来，猛地砸到桌上，偏偏还未撒出半点酒水来。
冯玉墨被吓了一跳，登时就说不出话来。
见到往日端重的陆星璇也是脸上一惊，心中更是迷惑。
“敢问郎君为何来我们桌？”陆星璇缓过神来，拍了拍胸脯，问道。
那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依旧笑着，但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狠厉，“来逮一只喜欢偷听的小老鼠。”
“老鼠？”陆星璇惊慌道：“没成想偌大的如月酒楼，竟会有老鼠出没，这生意真真是不想做了。”
她挺直腰杆，似是很义气般，道：“郎君放心，我这就招呼小二，让他来处理。”
语毕，她伸出手，刚想大呼小二，不料，纤细的手臂一下子就被抓住，那人力气极大，瓷白的肌肤顿时红了起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