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喽的命也是命[综英美]》袋之

13、做人艺术

　　汉尼拔·莱克特。

　　艾布纳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是到了两眼一黑的地步。

　　是的，艾布纳曾经也为这位心理医生打过工，但是在众多形形色色的前老板之中，汉尼拔·莱克特可以算得上是艾布纳希望下岗后能够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款。
　　这并不是说汉尼拔很难相处，事实上这位老板风度翩翩，气质优雅，平易近人，出手阔绰，擅长揣摩他人心意，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但是，这就是问题所在。

　　汉尼拔不仅是一位杰出的心理医生，而且还是位品味独特的美食家。

　　具体独特的地方表现在——食材是精挑细选的人肉。

　　之前曾在黑暗料理界打拼过的艾布纳在汉尼拔面前都自行惭秽，或者说黑暗料理界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这才是真正的——《黑暗料理界：舌尖上的美国人》。

　　所以，问题来了，当艾布纳成为了汉尼拔的助手之后，他开始觉得这个助手的岗位并不单纯。

　　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吗喽了。

　　还是老板的食材，是备用粮。

　　但凡汉尼拔几天不做人，艾布纳都会担心。

　　——老板你是不饿吗？

　　——总不会是……想吃备用粮了吧？

　　当时，已经拥有出色工作履历的艾布纳在为汉尼拔打工期间仍然难免战战兢兢，因公殉职的成就艾布纳没少达到，但是他怕的是自己一不小心达成了被老板吃掉的成就。

　　——今天又是食材在为美食家辛勤打工的一天。

　　——今天又是默默观察老板在研究人体花样美学的一天。

　　——备用粮又安全活过一天。

　　——暗自祈祷，希望我明晚也不会出现在老板的餐桌上。

　　总而言之，为了不引起汉尼拔的注意，艾布纳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钝感力超强的傻白甜助手，反正不多问不多管不多说，有任何异常他都睁眼瞎。甚至为了避免被汉尼拔邀请参加晚宴，艾布纳还强迫自己成为了一个素食主义者。

　　不过还好，汉尼拔的注意力被一个叫做威尔.格雷厄姆的特别吸引了，他们两个一直在艾布纳的眼前上演着极限拉扯的戏码，他们俩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看起来……就像是互相想要把对方吃掉，对，没错，还是字面意思的吃。而这段工作的经历，最后以汉尼拔的失踪作为结尾。
　　但是这位老板人其实也怪好的，在失踪之前还特意请他吃了顿饭。艾布纳差点以为这会是最后一顿晚餐，没想到却是汉尼拔第一次为素食者准备全素晚宴。汉尼拔真诚地赞美了他的工作态度，在确定他没有想要续签劳动合同的想法后，还大方地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开启新生活。

　　整体来说，也算是一场好聚好散的工作经历。

　　本着打工人的职业素养，艾布纳也不想去评判或者干涉这位前老板的做人艺术。

　　但是再让艾布纳和这位前老板有所接触，他是不愿意的。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身为小助手的艾布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行业内幕——

　　上了汉尼拔的心理咨询病人名单，就等同于上了食材列表清单。

　　刚从暗杀雇佣兵的狼窝里逃出来，又要被领导送入食人魔的虎口里，谁看了不得感慨一句吗喽悲剧。

　　“你认识莱克特医生？”即便是艾布纳的内心纠葛万千，但是如此多年的工作经历已经让黑发青年做到表面波澜不惊，可是敏锐的莎朗特工还是能从艾布纳的反应中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听说过。”艾布纳随意说道，“可以帮我推掉心理咨询吗？这反正也就走个过场吧。”

　　莎朗特工有些敏感，显然她也觉得在听到汉尼拔的名字后，艾布纳的态度才发生转变。

　　“事实上，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艾布纳也不想要因此引起莎朗特工的怀疑，于是便紧急调节了一下身体的温度。不管说什么，艾布纳绝对是不会去当汉尼拔医生的病人的。

　　“是哪里不舒服？”莎朗意外而又担忧地望向艾布纳。
　　“有些发热吧。”艾布纳的眼眸微垂着，露出了些许蔫蔫的神色来。

　　“抱歉。”莎朗探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黑发青年的额头，才惊觉艾布纳果然体温烫得出奇。莎朗顿时心下懊恼，才意识到艾布纳竟然还一直强撑着身体在这里与她谈话，“你发烧了，怎么现在才说？”

　　“房间整理得已经差不多了。”艾布纳开口说道，“我想睡一觉应该就能好。”
　　“你的温度很高，我去喊医生来给你看一下。”莎朗微微蹙紧眉头，“你先好好休息。”

　　等到艾布纳调整了一下身体数值后，确保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属于病毒性高烧后，就躺在床上摆烂了。过了一段时间后，赶来的不只是医生，还有科尔森和美国队长。

　　两个人此刻的神情都如出一辙的严肃，眉头微蹙着紧盯着躺在床上的黑发青年。

　　艾布纳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黑框眼镜都挡不住眼眶下淡淡的青黑之色，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尤其是黑发青年嘴角下还有余留的淤青，联想到青年近期的处境更是可怜。

　　像是面容尤为精致的躲藏在阴暗里生存吸血鬼，可是脆弱的躯壳却差强人意，而且还屡次被卷入困境。

　　“艾布纳，你怎么发烧了！”彼得是后一步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然后一股脑地发出了语言攻击，“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是那个时候身体就不舒服了吗？你怎么不早点说啊！我居然都没察觉到，是我太粗心了。”

　　听到小蜘蛛这么说，科尔森和史蒂夫眉头蹙得更紧，懊恼他们也并无察觉。

　　“可能是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抵抗力变弱了。”艾布纳偷偷瞄向美国队长和科尔森的神情。

　　美国队长：还是因为这段时间，艾布纳经历的可怕的事件太多了。

　　科尔森：这段时间，可能还是金融诈骗案给艾布纳太多的压力了。

　　“艾布纳，现在你待在这里很安全。”史蒂夫开口安抚地说道，“晚上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是的！”彼得也连忙说道，他后来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半夜来找艾布纳，艾布纳竟然并没有睡觉，现在想来艾布纳晚上怕是因为突然遭遇那些可怕的事件而睡不着觉，“这里绝对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艾布纳：“……”那可不一定，神盾局的陷落计划就在九头蛇的待执行表单上。

　　“艾布纳，这段时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科尔森也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太多压榨艾布纳的劳动力了。毕竟事关总统企业的金融诈骗案，复杂程度是神盾局句的一个团队都觉得棘手的项目，艾布纳一个人默不吭声地就搞定了，他的确应该给艾布纳放个假，“不会有其他事件再来打扰你。”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艾布纳低垂着眼谦卑地道谢。

　　——有领导你这一句准话，那我就放心休息了。

　　神盾局的医生简单来为艾布纳看了看病情，可以说得上是最简单最基础的病毒性感冒发烧，这种小病医生自然不放在眼里，甚至觉得都是小题大做了，开了两粒特效药给艾布纳就急匆匆走了。而要务在身科尔森和美国队长，在提醒艾布纳好好休息之后也一起离开了，留下彼得陪在黑发青年的身边。

　　“你认识那个医生？”艾布纳有些疑惑彼得似乎还和神盾局的医生认识。
　　“也是刚认识。”小蜘蛛点了点头，“说是办理通行证之前，要先做个身体检测。”

　　“……然后你就去做了？”艾布纳目露震惊，神盾局的算盘简直都打到你的脸上了。

　　“因为是神盾局的流程，拒绝也不太好吧？”当时的彼得的确有迟疑过，但是他又觉得即便神盾局对蜘蛛侠的身体产生好奇也可以理解。他也怕拒绝了身体检测的流程，就没有办法留在这里陪伴艾布纳。
　　虽然不了解其他人，但是彼得很信任史蒂夫·罗杰斯，那么罗杰斯先生所在的组织显然也是值得信赖的。而且彼得自己用眼睛看也觉得神盾局是维护正义的政府组织，他这也算是为自己的未来寻找了一个强力关系户。

　　艾布纳在心里感慨，小蜘蛛才是真正的傻白甜。

　　估计晚上小蜘蛛的身体报告和血清样本都已经流传到九头蛇的实验室里了。

　　“这个是什么东西？”彼得也让艾布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没整理好的东西彼得说他会整理，艾布纳说放在哪他就放哪，直到彼得从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装里拆出了一口大锅，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日常熬汤用的。更像是在恐怖电影里面，女巫熬汤药的那种坩埚。

　　事实上，彼得也没猜错，艾布纳有个前老板就是女巫。

　　自从他在女巫那里学会了用坩埚诅咒后，他每到一个世界里就会先买口锅镇宅。

　　“是用来诅咒的。”艾布纳实话实说。

　　“你还喜欢收藏这种东西？”彼得自然觉得艾布纳是在和他开玩笑，这样挺好的，代表艾布纳已经把他当成朋友，小蜘蛛只当做是艾布纳在电脑上玩了什么关于女巫的游戏后又是高价买的周边。

　　艾布纳：“……”你看，就算我说实话，也没人相信。

　　收拾下来，彼得发现艾布纳还真有些不少奇怪的收藏品，但可能还是因为钱太多的缘故。

　　“这个房间的设施太好了，而且还有烤箱。”彼得自然也收拾了艾布纳制作饼干的一系列模具和材料，他心里尤为高兴，因为在他梦境里另一个世界的艾布纳也喜欢制作饼干，而且也同样是这样的字母饼干。

　　而且，彼得也留意过艾布纳吃字母饼干的习惯永远是[M，I，L，E，S]。

　　说来真的很奇怪，那些模糊零碎的梦境里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动没有消逝反而好像更加清晰。

　　“迈尔斯·莫拉莱斯。”

　　这个已经很久都没人提起或者说无人知晓的名字，突然在耳边传来。

　　艾布纳的身体微微一僵，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彼得。

　　看上去如同无机质般的毫无波澜，但却让小蜘蛛不知为何都觉得心跳都骤停了一瞬。

　　“你认识他吗？”彼得还是对上黑发青年的眼眸，下意识喉咙有些干涩地问道。

　　小蜘蛛深深地记得，在那如噩梦般的梦境中，被毒气围绕、生命垂危濒死的艾布纳，苍白的面容上没有绝望的神情，没有哭泣的泪水，也没有悲伤的流露，留给泣不成声的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是————

　　[如果你以后遇到迈尔斯·莫拉莱斯的话，记得要和他成为朋友。]

　　但那也是彼得·帕克认识艾布纳以来，直至他的死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却又仿佛是第一次触及到艾布纳隐藏的秘密。

　　就如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