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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寂夜 ...

  •   “啊啊啊啊!”
      “你给我站住!”
      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束着高高的马尾手持一把木剑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身后跟着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伙夫手持擀面杖马不停蹄地追着。
      “曹婆婆救我!”
      少年抓住身旁挎着篮子正在赶路的曹婆,躲在她后面探头瞧着来者。曹婆显然对这对父子的情况了然于心,笑着拍了拍少年的头:“阿寻啊,你这是又做了什么,让你爹爹这般生气?”
      “我什么也没干。”
      “他这皮小子,成天到晚四处乱窜也就罢了,我烧锅用的柴都给我偷了去刻成什么破剑,我看就是皮痒痒!”
      “让阿寻再去给你砍点别是了。”说罢朝着谢之寻使了个眼色,谢之寻连忙应和。
      曹婆偏头看着死死护住手中木剑的谢之寻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未开口就见谢之寻探着头去瞧着自己篮子里的东西,惹得曹婆笑着打他的头。
      “瞎看什么呢?”
      “曹婆婆,谁家要有喜事啊?”
      “杨家小姐呗,我特意俸陈老爷的命来送请期书。”说着目光由谢之寻转到男人身上,“这婚期也就夏花节过后的事儿,你和杨老爷交情不浅,家家户户忙着筹备过节,他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指不定正寻你呢。”
      谢之寻看着曹婆几句话便把自己爹爹支走心里高兴极了,他转身谢过曹婆又蹦蹦跳跳的朝东边走去了。
      宽广的江面飘着几只小船,谢之寻坐在船上朝东看,看着一望无际的江水好像穿过山峦,延到了最东边的世界。
      江东头的糕点铺名号响当当,谢之寻觉得这般糕点简直可以与自家饭馆里的饭菜相媲美。他进店要了些糕点,却见店里的伙计盯着自己的木剑瞧了又瞧,赶忙上去搭话。
      “兄台觉得这剑怎么样?”
      见谢之寻凑过去瞅他,伙计却未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扫了他一眼:“挺好。”
      谢之寻语气都得意了起来:“那是自然。兄台对剑可感兴趣?可曾想过执剑闯江湖?”
      他期待般的看着伙计,可伙计只是定定的看着木剑随后将糕点递给他,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未曾。”
      “哎!兄台,我看得出你心中亦有想闯荡一番的心思,不过苦于没有时机罢了。正巧明年便是比武大赛,你我一同远赴京城,一路勤学苦练,待至比武台大展拳脚,从此江湖行侠仗义,好生快活!”
      伙计未应声,看向谢之寻的神色复杂,谢之寻读不懂,自觉理解为动容,又继续滔滔不绝:“兄台勿怕,虽说要与人刀剑相对,可又岂能滥杀无辜,你我小心行事,不会有性命之忧……”
      谈话间又走来一个大叔,看模样应三十多岁,他一来那个伙计打了声招呼便要走,谢之寻连忙跟上行至不远处的棵柳树边。
      “跟着我作甚?”
      “你不是糕点铺的伙计啊。”
      他点了点头踏上了江边的一只木船:“我是船夫。”
      谢之寻跟过去坐在岸边瞧着他:“忘记告诉你了,我是江西头的,我叫谢之寻。你呢?”
      江上偶尔泛起涟漪,边上的柳树俯下腰身借着柳枝与江面好似融为一体,傍晚的太阳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洒下一片碎阳,落在两人身上,美好的像做梦一样。谢之寻看见他薄唇轻言:“江冬九。”
      在江冬九这里并未停留多久,倒不是因为谢之寻怕自己讨人烦,而是自己此次出来可是有正经事儿要办的。
      杨府的宅子在这廖城是数一数二的阔气,杨老爷在廖城也是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刚到杨府附近谢之寻便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家二小姐杨欢欢。
      一见到他杨欢欢就笑着走过来朝他喊着:“阿寻哥!”
      谢之寻应了声,把买来的糕点递过去:“欢欢,我看见曹婆婆拿着请期书去你家去了,你要成婚了??!”
      “你才要成婚!是我姐姐。”
      顶着杨欢欢幽怨的目光谢之寻依旧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杨欢欢只好解释道:“我姐姐在一个月前被爹爹从军营里接了出来,说是与陈家的婚期将至,要着手操办成婚之事。不过我看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成婚而已,能有何文章?”
      -
      天色渐渐暗下来,今夜星星稀疏,月光也淡淡的。街道上空空荡荡,两旁的灯火相继熄灭。楼房之上,暗色中一道黑影在各个屋顶之间跳跃,渐行渐远。
      天刚蒙蒙亮,杨家就传来一声又一声惊呼,引的大街小巷行人都纷纷凑在门前围观。
      院内是杨夫人悲伤又细弱的呜咽:“老爷……怎么办啊,我…我也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东西说丢就丢了…”
      “你先别哭了,再找找,说不定不小心落在哪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那…那可是传家宝啊…平…平时拿都不拿出来的,就…就今天老爷你说要看才…才动的,肯定…没落在其它地方…一定就在那屋里的!屋里都没有…肯定是丢啦!”
      “好了!快别哭了,此事我自会想办法,快把夫人扶去休息。”
      说罢,大女儿杨思若率先凑上来扶住杨夫人的胳膊,将她领回房间。
      廖城这个镇子本就是一路从西走到东,人来人往热情,熟络也快。路上遇到个人都能聊两句,消息自然也传的快。这杨家的事自然也就如河面荡起的波纹,越传越远,越传越偏离中心。
      “诶,听说了吗,杨家传家宝的事?”
      糕点铺内客人正翘首想和老板闲聊,不料对方摇摇头,一心只有柜子上的糕点。
      “哎呀也是,你这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净守着你这糕点铺子肯定啥也不知道!”
      老板老赵还是没说话,他就是这么个性子,想聊的也不少说,不想聊的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遇上讨厌的啊,真是理都不愿意理。
      “杨家啊,传家宝丢啦!多大的事啊,照他们的脾气,掘地三尺不也得把传家宝找回来,可愣是到现在都没吭声啊,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
      没等老赵说话不知从哪蹦出来个少年端着盘花生米坐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朝这边问道。
      “呦!你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杨家为何不张扬?”江冬九扔进嘴里两粒花生米,听的专心致志。
      “因为啊,这传家宝原本也不是杨家的,是杨家偷来的!”
      客人讲的抑扬顿挫,感情充沛,江冬九也跟着他学起夸张的表情:“啊?!!偷来的!!!”
      “对啊,这正赶上杨家的大小姐临近出嫁,要是被那正主找过来了陈家不知道怎么看这杨家呢!”
      两人还没聊几句,一旁的老赵可能看不惯两人浮夸式的八卦方式,忍不住开口打断:“咳咳,去看看糕点。”
      江冬九闻声答应:“诶,好嘞!叔,咱们下次有缘再聊。”
      -
      正午,烈阳照得人睁不开眼。老赵的儿子小元同江冬九坐在木船上享受树下的阴凉。
      “江冬九,你知道旋翎剑吗?”
      “……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那些大人,李婶说杨家丢的宝贝就是旋翎剑,以前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用的就是这把剑,不过后来误入歧途罢了。”
      “……此话当真?”
      “什么当真不当真的,李婶的话什么时候出差过?她那里传出来的话,字字保真。”
      “她还说过什么?”
      “她还说啊,她之前遇见过杨家大姑娘夜夜与人私会,好像就是原本定下的那庄婚事。不过那男的好像还是个练家子,李婶说看见他腰间挂着一把剑。”
      “剑?”
      “对啊,但我在这廖城生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一个会耍剑的。”
      江冬九睨了他一眼,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还是不忍吐槽,陈家人又不是廖城的,小元才多大,才见过几个人啊。
      水面波光粼粼,偶尔几只小鱼跃出水面,戳破这片祥和。
      夜色渐显,柔和的月光慢悠悠的落在一个又一个屋瓦上。一个黑影伫立在最高的楼房之上,他一步接着一步向杨家宅府靠近,最后在杨家屋后方停下。片刻,未等杨家传来动静身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黑影顿住,手缓慢的摸向腰间的匕首。屋檐那边露出了谢之寻的半边脸,他狼狈的爬上屋顶后开始大放厥词。
      “堂堂小贼,遇见我谢之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交出杨家宝贝我还能饶你一命。”
      虽隔着几米远,但谢之寻依旧感受到了对面投过来的厌烦。偷东西不成还被逮有怨气很正常,谢之寻这样想着看对方倒也适应了几分。
      “喂!听到我说话没有?”
      夜里很静,静到好像只有风的声音,独自说话的谢之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天地间好像被放大了数倍。吵不吵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对已经进入梦乡的杨家来说就不一样了。为了不扰动杨家对方似乎打算带着谢之寻离开这里,可谁料爬屋顶这么费劲的谢之寻是真会点东西。他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直冲黑影就是一拳,黑影一个侧身躲过,他又使出一套不知道哪学的拳打脚踢后成功被黑影制服在地。
      离远看的时候趁夜色看不清,离的近了谢之寻看着那双眼总觉得眼熟,一细想,不得了,真是个认识的人。
      “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
      “唱戏呢?”
      见他想将自己扔下屋顶,谢之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里掏出东西就往他脸上扔。这可是他的江湖绝技——扔辣椒粉。
      不过“高手”也总是失误,没洒中江冬九不说,还迎着夜风吹进了自己眼睛里。
      “啊啊啊,我的眼睛,江冬九你有本事别跑,等我跟你一决胜负!”
      眼睛刚缓过来,一抬眼,江冬九正站在自己对面,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审视着自己。有点尴尬,竟然没走。
      “你…你就等着吧,明天我就告诉大家,让你身败名裂,你要是敢动我,你就完了!”
      “没脑子。”
      “诶,你怎么骂人啊?!”
      还没等谢之寻说完,对面楼的窗户忽然打开,探出一个头喊道:“谁家的毛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呢?!谢之寻?!信不信明天让你爹打你!”
      次日一早,江冬九睡眼朦胧的来到船边一抬眼就看见了来势汹汹的谢之寻。两人一个住在廖城西边一个在东边,没什么交集,平日里买个糕点闲谈两句,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你昨晚为何不辞而别?”
      “什么?”
      “你别装听不懂!肯定是你,盗贼!快说把东西藏哪了?!”
      闻言江冬九笑的连起床气都散了,等到笑够了,又觉得有点饿,早上起来可什么都没吃呢。
      “还没搞清楚真相,先别这么着急下结论嘛,阿寻。”
      他最后两个字说的刻意,是故意学着与谢之寻亲近的人的语气说给他听。听的谢之寻头皮一阵发麻。
      “你敢说行偷盗之事的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
      “那你为何半夜穿黑衣去杨家?”
      “和你一样,抓贼。”
      -
      夜色将至,烛光四起。
      “江冬九,你确定这样能抓到盗贼?”
      “…不确定。”
      两人齐齐趴在杨家屋檐之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府内的一举一动。
      “话说,你当真是去捉盗贼?你为何如此关心杨家之事?可疑,着实可疑。”
      “……”
      “这就答不上来了?”
      “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你知我是为何而来?”
      “旋翎剑。”
      两人视线在月光中陡然相撞,谢之寻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竟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真知道,原来是瞎猜啊。”
      江冬九没说话,任他笑的肩膀发抖。等谢之寻笑够了,江冬九依旧紧紧盯着杨府,似是很不愿搭理他。
      “不过这旋翎剑啊我也略有耳闻,杨家虽爱事事夸大其词,可地位却是数一数二的,指不定在那天下第一隐退后去哪寻了人家的宝剑,占为私有了。”
      对方无言,沉默片刻谢之寻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江冬九食指竖在嘴边,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来了。”
      一个同江冬九一样身着黑衣的男子踩着月下的碎影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杨府。寂静的的院府早已进入梦乡,偶尔在夜风的撺掇下传来树叶轻微的窸窣声。
      “那是杨大小姐的房间。”
      “你怎知?”
      “嘿嘿,廖城这个地方,就没有我不认识的,更别提这杨家,我更是熟的不得了。”
      庭院中荷花开的旺盛,荷叶更是一片压着一片,顺着小路往南走,便是杨家两姐妹的房间。二人还没来得及动作,西边的房门悄然打开,向外探出个脑袋。
      “诶,这儿!”探出头的小姑娘笑嘻嘻的看着谢之寻,正是杨府二小姐——杨欢欢。
      “阿寻哥!你果真来了。”
      “那是自然,还能骗你不成?”
      看谢之寻如此热情的打招呼江冬九也没再去在意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专心致志的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谈话。可谁料两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杨欢欢微微蹙眉道:“阿寻哥,这是谁?为何同你一起?”
      谢之寻半遮着嘴悄声回答:“江东头的船夫,是个心善之人,也是来帮忙捉盗贼的。”
      “那为何趴在我姐姐门前?”
      “刚才有个黑衣人进你姐姐房间里去了,他大抵是在听听那盗贼有没有伤害你姐姐。”
      此话一出,两人也立马学着江冬九的样子趴在门上听着,还没听到什么江冬九便起身向后撤了撤。见状谢之寻张口欲问,可倏地门被打开,两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门内站着的正是杨家长女,杨思若。
      “那个……阿姐,晚好啊。”
      或许是被杨思若的气场吓到,随着杨欢欢的声音谢之寻也跟着喊了声晚好。看着两人怯生生的模样杨思若的视线不自觉向后,朝着江冬九的方向。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她的目光依旧朝着江冬九,眸中不自觉的带了些紧张,片刻,见两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开口道:“夜已深,该休息了,二位也该回家了。”
      谢之寻讪讪道:“是啊,还真是大半夜了呢,那杨小姐,告辞。”
      说罢拉着江冬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杨府。街道上,打更人的锣声响起,已经三更了。谢之寻似是很不服气,愤懑的抱怨着:“真是没料到会如此,我方才悄悄朝屋内瞅了两眼,压根没有那黑衣人的踪影,我们在门口守的死死的,也不知他是怎么跑了的。他这次既知道有人刻意埋伏,日后可能就不来了,那可怎么逮啊!…不过这杨大小姐看着也真叫人犯怵,感觉马上就会叫人把我们当成私闯民宅的流氓打出去。听说杨府的那几个打手,打人都下死手啊。”
      “刻意为之。”
      “什么?”
      “那人,是杨大小姐故意放跑的。”
      “诶?!这可不能乱说,给人姑娘家安这么个罪名,万万使不得。”
      “就是从北面那棵柳树上翻墙跑的。”
      “啊……你怎知晓?”
      “门前突然冒出这么些人,她不盯着最熟悉的杨二小姐,不盯着离她最近的你,偏偏看我作甚?自然是我背后,有点什么。”
      见谢之寻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江冬九也不屑于再向他辩驳什么:“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若还想捉他,明日酉时傍日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