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练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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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漫漫，丞相府的书房灯火通明。所有奴仆全部退下，书房里，只剩下裴静和赵丞相。
坐在主位上的女子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圣旨，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圣旨边缘。
“还是您有法子啊。”赵丞相殷勤地端举茶壶，倒了杯热茶。只不过，宽胖的身体显得他的一切行为，都略微笨重。
裴静放下圣旨，轻笑一声，“是啊，你说，怎么就这么容易呢？”
赵丞相眼珠子一转，脸上的褶子下似乎藏满了小心思，“定是您神机妙算，耍得他们团团转。”
“你先下去吧。”裴静轻撇了一眼，淡漠道。赵继此人，能坐到丞相之位，当真是离不开他那张花言巧语的嘴。
“是，大人。”赵丞相连忙放下滚烫的茶水，退到门外。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映在纸窗上的人影，眼中的恨意忍不住泄露了出来。
姜婉仪——
裴静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喜欢出宫的小公主，拿起毛笔，提笔在纸上慢慢写下了她的名字。
看了半晌后，她拿起纸，放到烛火上。
火苗一触碰到纸的边缘，一缕青烟便缓缓升起。裴静看着它，一点点烧完了所有。
第二日，姜婉仪特地换上了一件漂亮的珊瑚红窄袖纱裙，早早地坐在书房等着夫子。
看到裴静推开门，她连忙从桌上随便翻开一本书，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
实则余光偷偷瞟向裴静。
她想知道裴静会是什么反应。
“你手中的那本书很适合你。以后清晨练剑，练完剑后就到书房看书。”裴静道。
姜婉仪：啊？
姜婉仪将书翻转过来，便看见书的背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尚书》。
这…这不是皇兄的书吗？怎么到她这儿了。
姜婉仪连忙解释道，“夫子，我刚刚是看这书上的字好看，想临摹一番，并不是在看书中的内容。”
“嗯。”裴静抿嘴一笑，转身拿着木剑走出书房。
“啊？夫子，您刚刚在骗我？”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的姜婉仪并没有生气，她放下书，绕过书桌，快步走到裴静面前。
“夫子，您看看，我今日穿的衣裙也是红色的，好不好看？”姜婉仪提起裙摆，转了个圈。
裙子上的褶皱缓缓散开，随着姜婉仪的摆动，像是一副被摊开的优美画卷。
倘若裴静身着红衣看起来是清冷高贵的仙子，那么姜婉仪身穿红裙，则像阳光下娇艳的花朵，美丽又富有朝气。
“无论公主穿什么，自然都是好看的。”裴静停下脚步，递上木剑，“今日我做什么动作，您跟着做什么动作。”
“你也太敷衍了吧。”姜婉仪撅了撅嘴，小声说道。
为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见夫子，她特地在春梅叫醒她之前，就早早起床了。
裴静耳朵灵敏，听见了姜婉仪闷闷不乐的声音。她莞尔一笑，“若是公主能完成臣布置的任务，过几日若是有空了，臣可以带着公主出宫游玩。”
“真的？你可不许骗人！”姜婉仪一听到能出宫玩，立马兴奋起来，不再计较刚才的事儿。
她举起剑，眼神中充斥着斗志昂扬，“开始吧，夫子。”
树荫下，裴静拿起另一把木剑，减慢速度，演示了起来。
姜婉仪站在裴静身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裴静行云流水般的剑法，颇为震惊。
她一边看着裴静，一边笨拙地想要复刻出她的动作。
裴静抬眸，看到姜婉仪举着剑，像是被老鹰抓伤了一般，动作僵硬不说，更像是被剑控制住了，连正常的姿势都摆不出来。
姜婉仪挥剑的动作实在是不能入目，裴静嘴角扬了起来，但又立刻反应过来，强行压制住了笑意。
姜婉仪此时正急得满头大汗，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夫子刚刚在偷笑。
她微微垂下头，眼中很是失落，“夫子，我是不是很差啊。”
看着夫子能简简单单，顺滑如丝的完成整个动作。她本来以为自己就算做不到和夫子一样，也应该会能记住一些动作，没想到最后却做成了这个样子。
“公主不要着急，这才第一遍，动作生疏很正常。”裴静顿了顿，“以后我们就只练这一招。练得多了，自然就能掌握住。”
“臣再来演示两遍，您可以先看看。”裴静拿起剑。
微风下，红衣美人剑气勃发，气势磅礴。剑尖划过破天空，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裴静全神贯注，仿佛与剑身融为了一体。每一次转身，每一招发出，都恍若浑然天成，让姜婉仪不禁看呆了。
一剑结束，裴静来到姜婉仪面前，垂眸看向她，“看会了吗？”
嗯？这是多看两边就能学会的吗？
姜婉仪呆呆地摇了摇头，“好像……不会？”
裴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两人目光凝聚在一起。
姜婉仪以为裴静是在嫌弃自己笨。
好吧，虽然她确实不聪明。但她可以勤能补拙啊，哪一点不会，就多练嘛。
“夫子，我会勤加练习的。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样！”姜婉仪眼神坚定。
裴静一时怔住，随后浅笑道，“那公主真要好好努力，臣会等着公主学会的那一天。”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姜婉仪练习了一个上午，连根皮毛都没有学会。
快到用午膳的时间，春梅站在门口，伸头往两人站的方向望去。
“春梅，你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春梅身后，春梅一扭头，差点尖叫出声儿来。
“二殿下安。”看见是姜松站在自己身后，春梅收回颤抖的心，赶紧福身。
“起来吧，起来吧。”姜松也打算伸头往里瞅了瞅，好奇道，“我倒要看看，春梅你在偷看什么？”
他头刚探出，裴静立马察觉出来，抬眸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眼神冷漠地与他的视线对上。
“哎呦，这不是小妹的夫子吗？”姜松装作一脸惊喜的模样，走到裴静身边。
他就知道，这个点来，准没错。
“二殿下安。”裴静微微点头。
姜婉仪看到姜松笑眯眯的样子，满脸不高兴，她还记得昨晚二哥还想抢她夫子的事儿呢。
“你来干什么啊？”姜婉仪语气不好道。
“哎，小妹你这话说的，令二哥好生伤心。”姜松调谑道，“这不是想你了，特地来看你。”
“你骗人，昨晚我们还一起出宫，今天你就想我了？”姜婉仪暗道，她才不会轻易上当。二哥分明就是借着见她，来见她的夫子。
怕自家二哥抢自己的夫子，姜婉仪急忙挽上裴静的胳膊，“走，夫子，你与本公主同去用膳。”
裴静想抽出胳膊，奈何姜婉仪面对姜松时警惕心极强，死死攥住，力气大得很，她一时根本摆脱不开。
裴静放弃了，心里头默默叹了一口，她拒绝道，“公主，这未免有些不合规矩了。”
姜婉仪挺直背，整张脸上写满了骄傲，“夫子放心，长乐宫本公主说了算，本公主要留你用膳，谁敢阻拦？”
“春梅，你说本公主说得对吗？”姜婉仪看向门口伸出头的春梅。
春梅笑道，“公主说得对。”
姜婉仪强势地拉着裴静走，裴静无奈，只能跟着去长乐宫用膳的地方。
姜松晃晃悠悠地走在最后，也朝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姜婉仪走在最前面，用姜松听不见的声音趁机说道，“夫子，我二哥学业可差劲儿了，他夫子天天都要打他手板呢。”
“你没来的时候，我二哥天天都要来我这里告状。”
“夫子，你猜我二哥为什么不找父皇母后，偏偏来我这里？”姜婉仪提问道。
裴静稍微想了想，“因为二殿下与您比较亲近？”
“不对不对，再猜猜？”姜婉仪继续问道。
“那是因为二殿下觉得挨了板子，与皇上、皇后娘娘讲，会失了面子？”
“都不是啦，其实是因为我父皇母后知道我二哥的秉性。我二哥就像小黑一样，小黑你知道吗，就是驯马场里那匹不爱动弹的小白马，整日里必须要挨揍，才会慢腾腾地站起来吃干草。”姜婉仪乐道。
“要是不揍它，它连干草都不吃呢。我听说，最开始可把驯兽师愁坏了。”
话音刚落，姜婉仪身旁传来了低低的笑声。裴静满眼笑意地望向她，“二殿下知道您把他的老底揭穿了吗？”
姜松瞧见小妹和她夫子笑得那么开心，跑上前笑道，“你们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我在后头都听见了。”
姜婉仪与裴静对视一眼，姜婉仪微微睁大眼，得意道，“就不告诉你，这是我和夫子之间的秘密，对吧？”
裴静配合道：“对，是臣与公主的秘密。”
姜松没有在意，也就脸上浮现出一丢丢的不开心，“唉，妹大不中留啊，现在与二哥也有秘密了。”
“没事儿，二哥，你还有春梅。”姜婉仪安慰道。
春梅：啊？
姜松扭头，只见春梅也一脸迷糊，“春梅是你的贴身婢女，我要她干什么？”
“因为只有春梅会认真听你说话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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