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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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陈三心里不禁有些不忍。
即使先前的李二，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心葫芦——扔水里都没个响声。
她面前的李牧熙却如同无知婴孩，空洞着双眼在流泪。
面前和脑子里的一切让陈济康——这个不算成熟但的确早慧的孩子感觉到了巨大反差。倘若她再长几岁，必然不会因为眼前这拙劣的演技而有丝毫波动。
可现在陈三只是为李二感到心痛，李二失去了属于她的位置。
但是，与陈济康想象中的绝望自弃不同，她现在实际上并没有言语中的那样激动。
也许是身体脆弱赋予的加成，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临时爆发出来的感情，李牧熙电光火石之间觉得可能挤不出来的眼泪硬是流出来了。
更何况现在她浑身是汗，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狸花猫，只是分不清楚浑身的汗到底是因为身子虚，还是说心虚。
但现在李牧熙需要做的就是一装到底。
于是她顺着呼吸平复徐徐松开了手，无力地落在身侧，垂下了直直瞪向陈济康的眼睛，泪水无声地浸润脸颊。
而陈三只是皱着眉眼，静谧中拥抱了李牧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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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陈济康站在虚竹阁匾下，向里头看去，只觉得真是个四四方方的囚笼。
等在门口的课束站着目送，带到看不见两人身影了，终于得以进门去。
推开门，只见自家的主子还坐在床榻上、发丝散乱，完全不似平常。
再走近些，课束就清楚地看见李牧熙面颊上的泪痕、眼神空洞地钉在她的身后，阴影打在她的脸上，只有那么一点点光在鼻尖。
这场景没来由地让她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了。
于是课束尝试着发出声响来，可出了声却发现有些颤抖：
“主子？”
声音落了好久，李牧熙才有了些动作。
她抬起头来，像是一具千年腐尸，发出的声音沙哑：
“出去。”
声音虽小，课束听得却是清楚，只是脚下像是凝滞住了，半天不得动弹。
“出去！”
第二声响起，像是直朝人的面门而来。
此时的课束像是被释放的疾兔，落下一句回话便匆匆又出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半晌，李牧熙抬手抹了一把脸，眨了眨眼睛。随后，又象征性地捶了捶床榻，发出几声嘶吼声，表现着此时“李牧熙”应该有的不甘心。
随后，缓口气的李牧熙又费力地躺下，闭上了双眼。
而此时的屋檐上，一道身影将一块瓦片稳稳地无声盖回原处，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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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李牧熙终于摆脱了“emo小孩接受不了残疾事实”的设定，又可以出门来晒晒太阳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在外头多休息上一会儿，虚竹阁又来了不速之客。
“见过二娘子。”
闻声李牧熙转头“望”过去，只见又是个小仆，听声音该是大主夫身边的哪个。
反正认不认识都一样，李牧熙挥挥手示意，虽然可以看出来那个小仆已经起来了。
“咱们大主夫过几日要去青城山上为老主夫祈福，特地来给二娘子打声招呼。”
呵呵！
这是打声招呼？这虚竹阁都跟个漏风的筛子一样了！
心中讽刺，李牧熙面上却是恭敬，垂眸微笑着说道：
“我一向是知道父亲孝心的，只是路途遥远，不知道父亲能不能捎带上我。我虽身子不好，却也一直记挂着祖父。”
嘴上说的好听一点，这小仆带着话回去，大主夫可能还得意呢。
“早知道二娘子孝心，仆从这就去给大主夫回话。”
微笑着，李牧熙望着这身影又消失在门口，心里止不住地觉得很累，只希望大主夫不要叫自己失望吧。
傍晚，课束手脚麻利地为李牧熙布膳，又将药食熬好端来放在一边，伸手夹起膳食喂到李牧熙口中。
而李牧熙坐在位置上，无声无息地嚼着食物。她的眼睛盯着某一点像是没了生机，没人注意到她在用余光瞟着门外。
就在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去时，门外脚步声渐渐近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