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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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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陈三吓了一跳的枝静确实没有说谎,他带着两人左拐右拐了两次,就到了虚竹阁。
阁前,陈三看着院外,那个匾额看着像是几百年没换,边角开裂,字迹倒还算是清晰。
一般人依照着李太傅清正廉洁的性子,只会想“推己及人,节俭从孩子抓起吗,不愧是太傅”,只觉着这是寻常。
可这陈三却心里嗤笑,从腰间抽出那把莲花折扇来,一嗒一嗒地敲着右腿侧。
身后那小奴瞥了一眼,没说话。
原地站了一小会儿,陈三说了一句“多谢枝静舅舅”,就走了进去。
身后的枝静只觉得如释重负,应了一声就回前头交差去了。
往前进了这虚竹阁的小院子,陈三心里就更是觉得无话可说。
这里头虽说不至于杂草丛生到无可下脚吧,可这萧条的地方哪里是嫡出娘子该住的地方。
院子里不算是空荡,但是连几盆合时节的花也无,更不必说这李二穿的衣服了。
就连自家的庶出小哥都看不上这样的料子。
就看着那李牧熙坐在这正当中,连个服侍她喝茶的小仆都无,她的贴身小奴还在那后面扫地上的灰呢!
察觉出枝静已经离开,陈济康径直就往这凄凄惨惨的李煦之那走着。
越是靠近,她越是清晰看见李煦之额上的汗。
心里只觉得这太傅真是老糊涂,陈三就着最近的椅子坐下了,就正对着李牧熙,身后的小奴紧接着就站在她的身边。
“李二娘子,一年不见,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我。”
说完,她就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根本就是外来者的李牧熙当然不认得面前的人是谁,但是她还得装上一装。
“你是……陈三?”
这样称呼估计是不会露馅的,不亲近但是也不会很疏远。
就算是认错了人,她也能依靠着眼睛不便的事逃脱追问。
而面前这个人看着白花花一片,跟一朵云一样,手上还有个东西晃啊晃的,有点小装。
原本李牧熙还以为陈祭酒家的三娘子至少应该比她大上几岁,不知道这个看着和原身差不多大的是不是本尊。
果然,面前这人听了称呼像是被踩到爽点一样,歪了下头。
而实际上,陈三这边却只感觉奇怪,先前和这李三因为在学堂中的事情搞得那般不愉快,怎么现在李二还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子。
她之前可是个古板的性子,原以为这次来再怎么说都会在院子里再大闹一场。
只是她再细看这李二的眼睛,只感觉好像有些无神。
一个奇异的想法从陈三娘子的心底缓缓升起。
她看着李牧熙后头那个小奴将打扫的东西那远了些,就这一瞬,她就起了动作。
只见她将扇子猛地一收,抖腕间扇子朝外的一端就突出了一道尖刃,直指这面前人的脖颈,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个奇怪的李牧。
果真,这个李牧熙只是皱了皱眉,开口道:“陈三,你把扇子递过来是要如何?”
“无事,只是想叫你看看在下新换的折扇。”
说完,陈三也不等李牧熙开口,腕子一扭,尖刃处又收回扇内。此时课束也刚好回过身来,走近了站在李二边上。
“多谢,不过我现下眼睛不便,实在是……”
不用陈三开口点破,李牧熙直接就将她想知道的东西摊开来,放在太阳底下晒着。
一语未尽,陈济康却知道具体的意思。
李煦之瞎了!
她只觉得震惊,实在是来之前并没有想到的结果。陈三原以为,这李煦之只不过是如市井众人所说的那样,瘫痪在床、武功尽废。
没想到,她竟然双目失明。
这样就不奇怪了,已经与废人无异的亡夫之女,当然没有继室的孩子重要了。
只是这太傅夫人也实在太不讲究,外头那样好的贤夫名声,怎么连个面子工程都做不出来。
再如何,这么一个官家正经娘子的院子里连几个仆从都没有吗?
实际上也是陈三想得差了。
虚竹阁这院子里虽然没多少仆从,但总归是有那么十二个的。只不过这洒扫、洗衣、采买的事没有主子去管,而课束又是个踏实干活的孩子。故而最终真正在做事的也没几个,最终在院子里的也就这李二和课束两人了。
这不,陈济康心里的气刚刚才升起,就有几个小仆自她刚刚来的那条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