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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诅咒初现 ...

  •   看着眼前那撮随着走动在后脑勺一跳一跳的头发,季濯缨才回过神:自己怎么就这样跟着他走了?

      有点后悔,自己应该先拒绝一下才对,搞得好像自己很高兴这个死gay请自己吃饭一样。

      话说余不多不是跟赵捍白说要开会吗?怎么又跟自己说没有会可以按时下班,自己应该不会听错了吧。季濯缨暗自奇怪,突然恍然大悟,这货在跟赵捍白撒谎!他不想跟赵捍白去喝酒就说自己要开会。

      啧,不想去就说不去呗,还扯谎,亏自己那个老好人表哥对他那么好,把他当知心朋友。

      果然很虚伪。

      那撮好笑的头发霎时变得可恶卑鄙起来。

      眼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心事重重的季濯缨差点撞他身上,急忙刹住了脚步。

      “你晚上想吃什么?”

      原来是才想起来问自己,话说哪有人要请别人吃饭,然后就一言不发大步走在前面啊,真是个讨厌的冷漠鬼。

      季濯缨有点不高兴地闷声说道:“随便。”说罢又快速补充了一句:“我晚上不吃碳水。”

      余不多沉默了一下,好像是在认真思考晚上吃什么这件事,他问:“一点都不能吃?”

      “不吃。”

      其实也没有这么严格,但是季濯缨就是不想顺着他说话,他有点奇怪对面一个大男人真的会因为这种小事为难思考,是太在乎别人感受还是因为性格就是婆婆妈妈的,要不就是装的。

      季濯缨比余不多高出不少,所以可以俯视着看他,看他头顶的发旋,低垂的眼睫,都是平平无奇的,没什么特别的,突然对方抬起眼睛和他肆无忌惮审视的目光相撞,季濯缨不禁有点心虚。

      余不多五官虽然都不突出,但组合在一起却很耐看,是那种可靠好说话的面善长相,即使他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表情,但还是不会给人什么攻击感。

      真是会骗人的长相,季濯缨从认识他之后就这么想。

      “那吃西餐厅怎么样?”余不多好像有点奇怪对方怎么又不高兴了,轻声提问道。

      “哼,随便你。”

      季濯缨绕过余不多,大步走在前面。

      到了停车场,余不多问季濯缨是不是开车上班,想到那辆丢人的桑塔纳,季濯缨果断摇头否认。

      “你父亲不给开吗?”余不多有点惊讶季正军对自己儿子会这么严格。

      “差不多就那样吧。”季濯缨有点不自然含糊回答,又带着不满的语气讽刺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要收心踏实地跟着余老师学真、本、事。”

      余不多听了这话没有再说什么。

      季濯缨有些不爽,每次都是这样,一理亏就装死,连一句好听的都不会说。既不服软也不嘴硬,怎么这么闷,呀,不会是在心里骂自己吧。

      余不多带着他走到一辆旧款奥迪a4前面,掏出钥匙遥控开了锁,季濯缨有点震惊:“你就开这个车?”

      不管怎么说,余不多现在都是一个小高管,他还是远方科技资产重组后的初期成员,手里还有分红股份,怎么开一辆早就过时的中价车,装低调吗?有点装过头了吧。

      余不多闻声动作一顿,边拉开车门边说:“这是我工作后买的第一辆车,开习惯了就没有换。”

      打开门之后,余不多往旁边一站,示意季濯缨坐进去,季濯缨才发现他亲自给自己开了副驾驶的门,是在示好赔罪吗?季濯缨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进去,他还是很乐意有人伺候自己的,尤其是这个不苟言笑的假正经男人。

      余不多给他关上门,绕到驾驶位坐进来,看到季濯缨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左右找些什么,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调座位啊!你这个破车太窄了,挤死我了!”

      季濯缨不爽地抱怨着,他一双长腿只能蜷曲着,只好低头找调座位的东西,只不过他不小的块头被限制在过小的座位上,想转身拉调节杆都有些困难。

      这时,余不多倾身过来掠过他的面前,伸手拨动了他那侧的调杆,座位向后移动,季濯缨顿时轻松了不少。只不过余不多的半个身子还停留在他面前,咫尺之间,季濯缨闻到了余不多身上的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像是衣物芬芳剂,很普通却莫名地好闻。

      季濯缨正在奇怪余不多在干嘛的时候,“哗啦”一声,余不多帮他拉过安全带扣在身上,淡然的声音响起:“这样可以了吗?”季濯缨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余不多坐正之后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轻车熟路地开出停车场,开上大路。季濯缨用余光偷偷瞥着开车的人,余不多开车的时候还是工作的那个样子,没有什么表情,一副很专注的样子,车确实开得很稳。

      他的脑海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怎么总是一副放松不下来的表情。季濯缨打量着车内四周,干净是干净,怎么一点装饰都没有,既没有挂饰也没有摆件。根本看不出车主人的任何审美或者喜好,不,这大概已经是余不多的喜好了,那就是没有喜好。

      真是个奇葩,不是说gay都很爱时髦吗?喜欢好车和精致生活。季濯缨偷瞥着穿着西装衬衫开车的余不多,还是觉得他和gay这类人相差甚远,虽然人冷漠到近乎有些木讷,但是身上总是会透露出一种异常可靠的气质。

      季濯缨眼前又不自觉出现了第一次见到余不多的场景,被打红的脸颊、蒙着悲恸水汽的眼睛、却在努力维持笑容,简直和开车的这个人判若两人。这世界上居然存在一个人让余不多露出这样隐秘的一面吗?想起那样生动流露情感的余不多让季濯缨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从心底钻出的细小电流麻麻地爬向了胸膛,弥漫到整个腹部、四肢。

      没多久,车子就驶达了目的地,季濯缨可没有再等余不多给自己开门,他自己跳下了车。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脑子抽了,为什么要跟余不多两个人来吃西餐,两个人还都穿着正装,搞得就好像,就好像来约会一样!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跟着余不多到了餐厅,季濯缨才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寻常的那种气氛静谧、适合情侣暧昧的西餐厅,而是一家风格偏轻松、档次却很高级的会员餐厅,甚至还有适合谈话的包间。余不多报了自己的号码之后,侍应员就带路落座了。

      季濯缨坐下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有特色的装修,他还没有吃过这家,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会挑地方啊。”

      “也是别人带我来过。”余不多淡淡地回答道。

      “不用想就知道,毕竟你这么老土。”季濯缨小小的讽刺了一下。

      余不多像是不觉得被损了一样,轻声“嗯”了一声。

      “你还自豪上了。”季濯缨哗哗地翻着菜单,他其实早就饿了,上午跑出去找燕谨倒苦水也没吃饭就喝了点酒。菜单上菜品都很豪华,价格也很好看,看来这货确实不敢怠慢自己,季濯缨也没打算给他省钱,都挑最好食材的几道点了。

      等菜的间歇,余不多还是一言不发,季濯缨简直受不了他这个闷葫芦的德行。明明平时他也是等别人找自己搭话才会说话的类型,可是对上余不多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场合要让自己先开口,对方才可能回应几声。

      “喂,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季濯缨终于忍不了了。

      余不多像是突然被叫到一样,愣了一下,道:“没有。”

      听到这个若无其事般冷漠的回答,季濯缨有些生气,他拈着一只叉子一下下点着餐布:“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喜欢走神哎,看起来像是专注地做些什么,实际上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总是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冷漠不想搭理别人,也不想被打扰。”

      余不多沉默着,好像是被说中了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品行真的很让人讨厌?”

      “大概知道。”

      季濯缨没想到这人会承认,他更不爽了,提高音量说:“看看吧,你就是这样,总是占据着没有错的道德高地。你别以为我会像其他人一样给你留体面,我才不惯着你的臭毛病!看着我说话!”

      对面的男人真的听从季濯缨的要求抬起了眼睛,看向他,虽然还是淡漠的神情,但是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丝局促。

      明明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在工作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精英模样,但却意外地很好拿捏?季濯缨心里有些高兴,坏心眼也不自觉跑了出来,他不怀好意地问:“你不会一直在想你的心上人吧?”

      闻言,面前的男人身子明显一颤抖,轻声道:“不是。”

      季濯缨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猜对了,妈呀,真看不出来啊,这个冷漠的假正经居然是个痴情种吗?

      季濯缨心口突然冒出来一种奇异的酥麻,莫名地有些不高兴,忍不住冷声讽刺道:“这么痴情,不照样也会强吻别人吗?”

      余不多又开启了消极装死模式。

      季濯缨知道他当时是认错人了,但是心里还是有团无名火,推着他讲出更多刻薄的话:“你这么无趣和老土,人家肯定看不上你。话说,你不会是暗恋吧?那个人知道你喜欢他吗?”

      余不多似乎不愿意回答,确实这毕竟是他自己的私事,季濯缨两只手掰着那只叉子,语气有些威胁地说:“快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可是遵守了承诺没有踹你柜门。”

      “不知道。”余不多又把目光移开看向别的地方了,眼中有着难掩的痛苦。

      “还真是啊。”季濯缨喃喃道,他就是看余不多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瞎猜的,接着问:“那你喜欢他多久了。”

      “十年。”

      “啊?”

      季濯缨着实吓了一跳,不是吧,居然能暗恋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吗?这么执着,那人是天神下凡吗?而且看余不多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个表面古板的冷漠男人竟然会这么深沉热烈地去喜欢一个人。

      季濯缨心里突然感觉不适,刻薄的话还没经过大脑就吐出了嘴:“当事人不知道被你意淫这么多年,真是恶心。”

      话一出口,季濯缨就有点后悔,还有点心虚,可是男人接踵而至的回答让他有点愣神:

      “我也觉得恶心。”

      气氛突然僵硬住了,上菜的侍者来得倒是很及时,一道道精致的菜摆上桌,还给季濯缨倒了杯高级香槟。听着香槟气泡在杯中破裂的声音,季濯缨想起这还是余不多请自己吃饭的,自己一坐下就咄咄逼人他一顿,多少有点太过分了。

      季濯缨心里不好意思起来,有些扭捏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问了好吧。不过,你要是对我不客气,伙同老头子教训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嗯。”余不多并没有不搭理他,轻轻点头应承。

      季濯缨道德包袱顿时没有那么重了,拿起刀叉吃起了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冒起了一阵难过。

      大概是为余不多暗恋十年的无望爱情而伤感,或是什么别的东西。

      吃饭的间隙,季濯缨开始说起了自己今天上班看的文件里面觉得繁琐和高深的条款,余不多虽然还是那副扑克脸,但是都一一回答解释了。季濯缨明明不是喜欢跟别人絮絮叨叨的人,更不要说是吃饭的时候,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和余不多说话,想要多听这个男人说点什么。应该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奇怪的人,所以好奇他的反应。

      饭吃到一半,季濯缨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亲爹。季濯缨顿时头皮发麻,他又忘记报备不回家吃饭了,但还是接起来比较好,不然五千块变成两千五只会让他的日子更艰难。

      一接通,电话里果不其然响起了季正军的怒吼:“小兔崽子你又在哪里鬼混?!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来!”

      电话里的动静都引起了对面余不多的注意,他抬头望了过去。

      季濯缨突然不心虚了,他大声回复道:“我才没有鬼混,余不多请我吃饭呢!不信你听他跟你说!”

      说罢,他把手机往余不多面前一递,催促道:“你快点跟他说两句。”

      余不多难得露出了有些慌乱的神情,接过电话放在耳边,礼貌招呼:“季总好,是我,小余。我带濯缨出来吃晚饭忘记跟您说了。”

      对面季正军的语气也刹了车,笑着说:“哎呀,小余你怎么还请这小子吃饭呢?他没大没小的,今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濯缨工作还挺认真的,帮着做了不少项目台账。”余不多抬眼望向对面,发现季濯缨听到他说的话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咧着嘴得意地笑,还朝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哦哟,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小余你教育得好啊。”季正军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高兴,“话说,那些红参和鹿茸是我东北老战友种植园里面的,都是野生的。听捍白说,你工作忙身体也不好,还被我这个犬子撞伤了,你不要嫌弃,吃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啊?”余不多有些不解,轻声疑问了一下。

      一直竖着耳朵得意地听着电话里面动静的季濯缨如临大敌,着急地朝余不多猛打手势,让他点头。

      眼前的男人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季濯缨认命地捂住了脸。

      大不了回家被老头子臭骂一顿,季濯缨正这么想的时候,却听见余不多的镇定自若的声音:“我正要感谢季总您,都是珍贵的东西,还要麻烦濯缨带来。”

      季濯缨抬头看见面无表情跟自己老爸来回客套掰扯的余不多,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他果然很可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诅咒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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