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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是白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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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为什么不去找院长帮忙。他出面事情就简单多了,说不定还能找到那本手记。”03疑惑不解。
“因为他的肩章。”
昨天晚上义父子见面,义父连肩章都没有来得及摘下。周野宁心思细腻但不擅长表达爱,二人独处时,他一直是以父亲而非帝军院院长的姿态,周野宁那么一个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把一个象征强权的东西明晃晃戴在肩上。要么是他真的爱子心切刚下星舰来不及摘下就赶回来见他,要么,他是故意让景末看见的。
目的呢?
警告景末不要妄想调查“诡噬者”。
戴上肩章,即意味着他是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独裁者,享有低于皇帝的任何权利,甚至在必要时刻用义子的命换取国家利益。
周野宁爱他,景末能感觉到,但他的爱,不是真正想给予给自己。
景末问他,他避重就轻回答,也许是出于满足义子的好奇心,想着告诉景末他就会对此丧失兴趣。
本来景末也想着就此停手,知道的东西多了晚上也睡不着。但他问了周野宁另一个有关殷毋的问题,他还是没给自己一个正面回答。
景末笑了。在他这里,事不过一,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义父出局了,他不值得全盘托付。景末从记事起就明白,他只能靠自己,否则早就被帝冥星的淤泥吞噬,烂的只剩枯骨。
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从来都是。
一套分析下来,03反应过来,他随主人,心大。嘻嘻笑着道:“首先主人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不过我想问一下哈,你怎么确保我永远可信?”
“呵,”景末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掏了掏耳朵,“敢背叛把你丢进火山口。”
“假的吧,我这么可爱主人怎么舍得。”03嘚瑟极了。
小傻子,当然是因为掌握了你的命门了,背叛的话,丢火山太便宜你了。
“景哥,下课了。”清越净明的少年音把景末的思绪拉回现在,殷毋像从冰水里捞起的一串青提,勾的景末好想一口把他吞进肚里。
教室里人几乎走光了,走廊里熙熙攘攘,景末和殷毋两个颇具争议性的人物待在一起,不少人在他们背后窃窃私语。
景末目中无人,手里还有一颗啃了一小半的苹果,拋起又稳稳接住。殷毋挨着景末,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什么,难不成还有人敢收拾你我?走这里要额外纳税?”
音量不小,低语都歇了,一道道游移的目光不怀好意,想幻化成匕首扎穿两个出身与能力不符的人。凭什么他们投了个好胎,D级精神力就进了他们拼的头破血流才争取到名额的帝军院,这不公平。
可是他们似乎都忘了,景末和殷毋本就是破格录取,根本不占新生名额,没有和他们抢夺提升能力的资源。当然如果硬要讨要个说法,景末确实聚拢了帝冥星金字塔尖的资源,这些资源白送给他们,他们也没有能力驾驭。
景末入学四年只陪着殷毋听了唯一的一节课,其余时间鲜少踏入训练区,神龙见首不见尾,估计死哪旮瘩都没人知道。
而殷毋就更冤了,就因为他那便宜爹轻飘飘一句“战场上只有士兵没有皇子”以及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稍有点职权的都逮住他可劲欺负,享受一把折辱皇子的扭曲快感。
帝军院学生平均精神力达到A级,每年稍微破格录取几个B级且一定要有一技之长的学生都算做慈善。一个D级学生处处受限,不能使用通讯器,不能驱动机甲,不能驾驶星舰。
如果有选择余地,景末和殷毋都不会进入帝军院。
一众虎狼环伺目露凶光,殷毋有些不争气的颤抖,脚底发虚,肩上搭上两只手,把他驮着的背掰正,中气十足:“走路挺胸抬头不会?”
这句话就像咒语,把殷毋从足以分食他的恶意中拉出来,背上一层冷汗,殷毋反应过来,倒没有那么恐惧了。
昳丽精致的脸皱了一下,景末丝毫不降低音量:“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来训练区吗?汗味都掩不住酸味,呕。”
挑衅地展颜一笑,景末拉着殷毋穿过人群的真空地带,坐上电梯离开了。
“看我干嘛?”景末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乜了殷毋一下,自有一番风情万种。
脸上有点薄红,殷毋下意识要逃避又生生刹住,直视景末,道:“我能和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简单。多跟我混,你会和我越来越像。”景末看见外边的乌云一点点远离,光体横亘高悬,有些高兴:“看!模拟气候关了,这是真正的光体!是古蓝星太阳一样的希望。”
你也是光体。殷毋在心里默念。
灰暗的人生第一次被照亮,不论景末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他都不想主动远离。殷毋长长的睫毛掩盖他眼底翻涌的各色情绪,余光扫过景末被美神亲吻过的侧颜,溢出来一丝遮掩不住的痴迷。
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晚上二人睡在一墙之隔的两间房,景末有些想摸摸小宠物毛茸茸的脑袋,不过殷毋的发质似乎比自己的硬一点,但是顺毛摸肯定很舒服。
怎么办,又想看他笑了。
干脆一个激灵坐起来,景末拉开门冲向殷毋房间……前面的楼梯。
一二层有吸音光幕,景末在上面玩炸弹下边都不会听到动静,“04,负压十七倍。”“好的,主人。”
随机挥出的机械臂裹挟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模拟腕足以人脑想象不到的诡谲角度缠上小腿,高强度的负压下,每一次思考和举手投足都显得那么艰难。景末在黑色残影里找寻对方的薄弱,辗转挪移,两指夹住刺向面门的柳叶刀,使上点力气,柳叶刀碎成齐整的两截。
洗了个热水澡,景末的湿濡蓝发贴在脖子上,整个人无端乖巧。拿了罐花亚星特产的啤酒坐在飘窗前,黑沉沉的天空偶尔掠过低飞星舰的微光,短暂划破梦魇般的乌云,露出狡黠的星星。
造型精致突出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啤酒苦苦的,一点也不好喝。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非要以酒来打开蜷缩着的自己。
03被他丢在床头柜了,估计还在生闷气,不理解景末心血来潮把人放进家里,大有养上好几年的打算。
回头看向那间紧闭的房间,景末有一千种理由可以闯进去强制要求小三皇子和他发生点什么,无论是恶劣的主仆游戏,或是真刀实枪的床上博弈,殷毋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或许在这之后他会腻了,再把人丢垃圾一样抛弃。
可是……想到这些令他肾上腺素升高的东西,他还是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