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恶魔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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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蒙面人看殷毋好像动摇了，耐心道：“您尽管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帝军院的种子被你们一举拿下，指挥员还中毒了。”
A2队的被捕纯属倒霉。
下午他们合力围捕毛古兽，把它逼得在不断缩小的包围圈里团团打转，A2队的学生们闻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不免有些飘飘然。
毛古兽体型巨大咬合力强，缺点是速度跟不上，面对打破了自然规律的热武器和狞笑着的人类，生出鱼死网破的决绝，还真从防御薄弱点闯出一条生路。
看着嘴边的战利品逃之夭夭，心高气傲的学生们想也不想追了上去，早就给指挥员保证过剜出它的角，现在居然让它跑了。
嘴里骂着脏话，但他们配合得当，不断缩小与猎物的距离，如果说前一次的包围圈参差不齐，这一次简直围成了铜墙铁壁，队员们各司其职，把惊慌受伤的毛古兽引到一处峡谷，呈瓮中捉鳖之势拿下毛古兽。
乔首当其冲踩上毛古兽，它的庞大躯体如小山丘，毛古兽尚未气绝还在起伏身体，兽瞳早已涣散，血液洇湿一块草地。乔被粘在一起的长毛上绊了一下，被底下的多伦特哈哈耻笑，他混不在意，把钢刃举起找准位置向下一掷。
周围食肉植物早就躲得远远的，贪婪地期待人类离开后分食这免费的晚餐。
拿下想要的东西，小队推推搡搡返回，气势空前高涨。“我们A2队最强！”“乔，我们什么时候能进斩台？”“你忘了乔已经上斩台了？排九千多名呢。我们的话，肯定也要不了多久！”
他们的乐观在十分钟后消失。
“见鬼了，这里我们不是来过吗？看，我掰折的树枝还在这呢。”
“好像真的……我们绕了个圈子？”
密林安静的落针可闻，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乔抓了抓自己一头耀眼的红发，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原路返回怎么会出错？
不信邪地打开通讯器，大不了借助工具呗。要是被A班其他分队知道了会被嘲笑，但眼下离开这里最重要。他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去营地报道。
通讯器闪了一下，只有流动刷屏的省略号。“尊敬的用户，您不在服务区内。Dear user, you are no longer in service……”
乔把通讯器摘下来在手心里摔了两下，还是没反应，无奈道：“我通讯器好像坏了，看看你们的，把地图调出来。”
一番尝试之后，全队人面色凝重，通讯器怎么都不在服务区，不是号称这款通讯器覆盖了整个heaven星系吗？商家作假？
他们很快冷静下来，只不过走的每一步都带着思量。气温降低，林间薄雾骤起，还未落下的光体在雾气里朦朦胧胧，本该是唯美的画面，却让2队的人有些烦躁。
“坷垃——”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分外清晰，多伦特瞳孔放大，2S级的精神力让他有更精准的判断和更准确的直觉，这个力道……不属于小队里任何一个人。
枪口对准同伴，周围人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嘛。”众人劝解，不知道这个任性小伯爵哪根筋又不对了，现在可没时间内讧。
“他是假的。”多伦特一口咬定，持枪的手纹丝不动。
乔皱眉看着莫名紧张的氛围，“喂，多伦特你先把枪收起来，李安叶你过来。”
李安叶耸了耸肩，率先收了武器。“遵命，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呃！”他不可置信缓缓向下看，腹部的血洞汩汩流出鲜血，他来不及作出什么表情，维持着这个姿势倒下去。
是乔开的枪。他桀骜的眉眼压的极低，浓重的郁色晕染在眼瞳，周围人怔了一会也很快反应过来，李叶安从小是的乔的跟班，一直叫他老大，从来没直呼过他的名字。眼前这个，一定是冒牌货。
那真的李叶安在哪？凭空消失然后被什么东西取代了？
乔的脸色难看，吐出一个字“找”。
一时没有人动，同伴的沉默远比未知的恐惧更让乔敏感，“你们怎么回事？我的命令不起作用了？”
“老大，我们都服你，可是现下这种情况，分散开找一个可能早就死了的人……不划算。”
“他没死！”乔恶狠狠地怒视那人，后者被吓的低下头不再开口。“算是看清你们这群胆小鬼了，我自己去找。”
“诶——”“算了让他去吧，我们继续找出口，这林子瘆得慌。”
众人就这么不欢而散，谁也不会因为迷路而发射求救通讯，说出去丢人。踩在绵密的草地，沙沙声愈发微弱，在所有声音消失前，学生们这次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激光炮毫无征兆地炸响，旋转着的子弹射向要害，一时间林子里像放了场烟花，密集的火力攻击把早就分散的年轻学生们压制在原地，没有挣扎反抗的机会。
乔的防护罩在炮火轰击下裂了一道口子，快支撑不住，他咬牙丢了使用过度的激光枪，拔出刀准备放手一搏。
所有攻击都蓦地停息一秒，然后更加疯狂地加倍火力，炫目白光里乔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却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剪影挡住了对他所有的攻击。
男人的战斗经验显然更丰富，两把重型激光枪在他手里就像玩具，单手拎着开枪反击回去。王文把发愣的乔推出火力集中点，乔就地一滚接过同伴的备用武器，包围圈外围百来个彪形大汉穿着随意粗犷，手里的武器却出奇先进。
A2队幸存者加上王文不过六人，对抗十几倍的敌人还是感到吃力，更不要说对方不要钱似的输出重型炮弹，根本无法近身肉搏，也不好施展精神力。
咬牙强撑王文觉得勉强能突破一个豁口，他一边吸引火力一边关注学生们的动向安危，浑然不觉一只腕足的靠近。
多伦特发现时为时已晚，还没出声提醒就被异贪其中一只腕足缠住腰勒的险些窒息，蛰伏已久的异贪探出致命的武器，不慎被碰到的学生都感觉一阵麻痹，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帝军院的明星人物我还是了解一点的，不给王文下毒不好控制呀，还有威尔斯星的小伯爵，一样的道理。就是这样了，满意吗。”
“本来我只想见您一人，但他们自投罗网进了我的地盘，不能草率放出去啊。极暴磁场这么难被察觉，他们还是闯进来了，谁能料到呢。”
“行吧。”殷毋也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反正他已经被逼上独木桥，先顺着蒙面人来。不过蒙面人说话间一直没有提及菲尔普斯，牢房里也没有他，看来他目前是安全的。
蒙面人背对着殷毋在岩石上捣鼓一会，应该打开了什么机关，巍峨高大的岩石裂出一道缝隙，向两边撤开。
苦臭味率先找到突破口，一拥而上包裹住殷毋。他神色不变，隐隐有种预感，这一次他踏进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百米高的玻璃罩被分割为无数参差的格子，绿色液体里浸泡着殷毋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
像畸形的天使。
沿着插满全身的软管，“天使”曼妙的躯体曲线惹人遐想，即使泡在绿液里也不掩雪白，发丝在液体里四散，像漂浮的茂密海藻，不时露出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庞。很像温养过分的靡丽玫瑰，美丽但毫无生机，被外力加持着撑住一口气绽放。
蝴蝶骨的位置，它们赫然生着一小对丑陋的肉瘤翅膀，似乎还在翕动。
天使似有所感，睁开眼，殷毋撞进了雾蒙蒙的空洞眸子，它好像还沉浸在甜美的幻象，恍惚地溺亡，窒息在粘稠的蜜糖里。
殷毋抬头才能看到玻璃罩的顶端，天花上横亘着金属桥梁，割裂之感明晰，覆面星盗们几乎都在桥梁上，对外人的误入没有反应，持枪巡视，像镇守禁地的机械傀儡。
“这是什么？”殷毋看着加工厂一般的空间，掩饰住所有情绪，平静地问。
蒙面人坐在异贪搬来的红丝绒布料交椅上，“没有破茧的画姿。”
画姿，尽噩星系外层一种嗜血生物，身形如一对畸形扭曲的肉翅，突出的骨骼边缘尖锐，行动鬼魅，长的像会飞的蹩脚翅膀，但实打实是爬行类生物。撕开茧子爬出来时就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殷毋真的很难想象在茧里他们居然长的和人类如此相似。
“人形不过是它们的营养器官，被肉翅吸收完存储的养分便自动脱落，再被茧消化。如果在胚胎时期割掉肉翅，只培养营养器官，它们会长成使人类欲望达到巅峰的模样。”蒙面人嬉笑着，好像在讲一个常识。
“我把它们卖到各个星球，富豪们对些生物这一致好评。双性，美丽，听话，耐操，可以调教为自己喜欢的模样。”
“他们知道这些是画姿吗？”殷毋艰涩地吞咽了一下。
“当然！”蒙面人怪里怪气，“我们对顾客毫无保留！他们知道这些是画姿后更兴奋了，把尽噩星系的怪物养成专属性.奴一度是了上流社会追求的潮流呢，三皇子没听说过？”
“啊对，您的圈子里万万没有这些的。不如挑一个合眼缘的？我送您玩玩？”蒙面人点着下巴，似乎在思考自己的话的可行性。
殷毋赶紧摇头，他对有生殖隔离的怪物胎盘不感兴趣。
“看画姿的数量你已经打造了一条完整产业链了，还找我做什么呢？我给不了你任何帮助。”
“不不不，三皇子殿下，您听我说。”蒙面人站起来把殷毋按在椅子上，顺手安抚馋的腕足裂开露出獠牙的异贪，玻璃罩里的画姿对异贪来说就是高蛋白，是它钟爱的食物。
“富豪们的确很满意，但我们不能困在这个小圈子里。试想，如果各星球首脑政要皇室贵族也能接受，那我们的市场就可以覆盖整个heaven了。”
“所以，我亲爱的殿下，这是一个双赢的机会。”蒙面人狂热地似乎窥见了未来的滚滚盈利，激动到肩膀发颤，“加入我们吧，我需要您的身份与贵族建立信任，您需要我助您扫平政治上的障碍。殷苍川再有头脑又怎样？如果我们得到其他星球领导人的支持，他还不是得给您让位？怎么样？”
我无意皇位，殷毋如是想。他只期盼在帝军院当普通学生，一辈子做景末的队友。
但看蒙面人癫狂的状态，还是不要刺激他了。“值得考虑。”
“您甚至不需要费神，我来和贵族们交涉，保证谁都不能拿您的把柄。”蒙面人早就计划好一切了，只等殷毋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恶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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