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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梦忆茫山.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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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一梦,荒唐至极。
梦碎即醒,不知真假。
是是非非,皆忘却了。
梦中——
话说纪无忧被魔族掳去之后——
栖凤门内,谭掌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面色沉重的坐在高台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这可如何是好……
谭掌门握紧了的手又慢慢松开了,默默摇了摇头,沉重的闭上双眼……
一个字,弃。
他的亲传弟子,纪无忧,他寄予厚望的一位弟子,只能弃。
……
现如今刚接到传音时,魏长老自愤请缨带着几路弟子去往,可去时已晚了……
茫山雨夜漫漫,堆积如山的尸体被随意的抛弃,雨水击打在尸体上,一地一地的鲜血,跟雨水混杂在一起慢慢的往下流,河流被染成淡红色……
众弟子查看,但却无一活口。
魏长老沉重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咬紧了牙关,才不让自己暗骂出声。
这一群畜牲做的事情,天理难容!
“长老,这里留有一个令牌……”一个弟子拿着一个带有血迹令牌走上了前,魏长老皱了皱眉,诧异的看着那个令牌。
不错,是栖凤门的长老弟子座下的令牌,忽然心下一惊,立刻拿了起来。
拿到手中的同时,立刻闪耀起黑青色的魔气,一个声音传道[谭掌门的亲传弟子,现在正在我们手中,若想要赎回人,必须要……]
说罢,令牌便消散开来。
赎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苛刻,或者说是,魔族人打赌栖凤门根本不会去做。
他们赌对了,仅仅是为了一个弟子,哪怕他是掌门的亲传弟子。
为了一个人,而舍弃更重要的,更无辜的事物……
别说是栖凤门不答应,仙门百家若发生如此之事更不会答应。
哪怕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天才陨落,就会有更加冉冉的新星。
若他是遥遥领先的第一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他,他的价值史无前例,倒也可以考虑……
但他若真是这样的人,就不会被掳走了,反倒被掳去的就是魔族。
可纪无忧不是,纪无忧是有天资不假,百年难遇是真,可新收的弟子中仍然有百年难遇的,他纪无忧命不好……
又哪怕真的答应魔族的要求,估计也不会真的赎回来人,他们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纪无忧也回不来。
弃吧,没什么……以往历练中,也常常有这样的,无一不是天资纵横,出宗门历练。
弃一人而能挽救更多之人,是上上策。
魏长老与纪无忧见过一面,魏清深感纪无忧是个可塑之才,就此陨落了,倒也些许惆怅,愿在魔族少受点罪,死的早也好少点苦。
他挥了挥手,又道“将无辜百姓的尸体埋葬吧,再去附近查查有没有活口,若是有,帮忙安顿下来,切记待人温和些”
弟子道“是”,接着号召部分弟子,跟着他走去掩埋尸体。
久久,一位弟子果真发现了一位小姑娘,小姑娘扎着麻花辫,衣衫虽不豪华,但可以看得出家境并不是特别贫困,腰带上挂着满满兜兜的灵石和银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保命的法器……
根据法器上的纹路,应该是栖凤门之物。
小烟儿拧着眉头跟着他们走,小声道“去哪里呀?我没做错事情的”
一位弟子见小姑娘害怕,温声道“别怕,别怕,我们是宗门的人,想问你一点事”
小烟儿点点头,好奇问道“那这位弟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魏清”,魏清爽利的道。
小烟儿笑着点点头,跟着他走。
到了地方后,小烟儿就跟着他,去见了一个很凶的人……
小烟儿感觉眼前的长老很凶,不由的退后了一步,有些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我没做错事……”
魏长老拧了拧眉头,小烟儿更害怕了,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
魏清看到后将小烟儿拉到身后,小声解释时说“没事的,他平常就这样”
魏长老“……”
小烟儿感觉有了丝安全感,又缓缓的抬起头看了看那位长老,看起来还是很凶的样子,但终究心里不再胆怯了。
魏长老觉得自己把小姑娘吓成这样,不由得缕了缕胡须,心道:难道本长老长的不够亲和吗?
见小烟儿实在是有些胆怯,魏长老于是自动的离开,让魏清问。
凶的人不在,小烟儿深深的放松了很多,也变得活泼了起来。
东问西问,问他们是来这里做什么,刚才来的路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尸体,还有就是……
她又问了一个自己最好奇的问题,自己为什么会感觉脑袋很疼,像失了一段记忆,尤其是那段瞬移,明明自己之前还跟一个少年在说话,可一瞬间便被转移到了山下……
不过嘛,唯一庆幸的是,看着腰带中鼓囊囊的东西,自发的也开心笑了,美滋滋的想:不错~
魏清被问的东里西里,可突然抓住了重点,加大语气问道“那个少年是谁?”
小烟儿被这一问,问的不知所措,手指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忽然看到了魏清身上的衣魏,“好像和你穿的差不多”
魏清沉默一顿,又接着询问起来。
后来魏清发现小烟儿身上被下了诀,一段记忆消失不见,而下决人的灵力气息很明显,是纪无忧……
他本想让小烟儿恢复记忆,继续询问,可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纪无忧的模样……
罢了,他那么做定有他的考虑,还是不要因自己的好心办坏了事,坏了小姑娘的一辈子,那就不好了。
小烟儿终究是没有解除记忆,最后,他让一个弟子将小烟儿安顿到了一户好人家。
事后他与魏清谈及时,魏清淡淡的道了句“也好”
……
栖凤门的人大概都知道纪无忧被掳去一事,可一切都平淡如常。
事实上,各宗门历练弟子被掳走一事,也平常的紧,若是无名无势无天资的小弟子,不会有人管……
不过都是个例,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所以不会自己去历练,会跟着自己的师尊,长老历练的时候一块去,也安全的紧。
因此自行出去历练的很少,大部分都是天骄之子,天赋好,武功强,出门历练也放心的多。
也因此成为了魔族人重点关照的对象,折天才骨,灭天骄命……
以往有宗门去赎人,可结果又如何呢……
他们得到了想要的,就会有更大的贪欲,无休无止,他们不会放人。
相反,得到之后就会立刻杀掉,或者说是生不如死,若是有千年之天才,更会逼着他们练习魔功,为魔族效力。
心高气傲如他们,又怎可……大多是自爆的自爆,自残的自残。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不成规矩的规定,自行历练被魔族掳去者,自求多福。
——
“砰砰砰……”清脆的磕头声从掌门殿外传到了殿内。
宋慕寒磕了一下又一下的头,额头被磕红磕肿,流了血……他不在意。
宋慕寒哭腔的声音边磕边哭道“求师尊……”。
殿内,谭掌门单手扶额,手握紧拳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本来想直接轰他出去,可最后无奈的道了一句“慕寒呀,你还小,不懂这些,生死有命……回去吧”
殿外的磕头声不止,哭腔声不断,谭掌门大手一挥,直接定住了他的动作,让他直直的跪在这,冷淡的说了一句“半小时之后,自行离开”
谭掌门打开殿门,忍住心肠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宋慕寒……
有缘无份,空有天资,是纪无忧的命。
宋慕寒孤孤单单跪在殿外,崩溃的想要瘫坐在地,却也无法……被灵气定住,强忍着泪闭上了眼睛。
“师弟,这又是在做什么”
温和的声音传到宋慕寒的耳中,本来还能强制忍住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师兄……”
司靳垂眸看着跪在地底下的宋慕寒,安抚的拍了拍无助人的肩膀,轻声说道“是为了无忧师弟的事情吗?”
宋慕寒强迫自己忍住的眼泪,颤抖的点点头,“司师兄,师弟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司靳缓缓的俯下身子,轻轻笑了一下,道“不会的,无忧师弟会回来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哪怕有一点希望,都是沙漠之中的骆驼找到了生命之泉,宋慕寒急迫又期待的望着眼前的菩萨。
司靳嘴角仍是淡淡的勾起,蛊惑道“倘若需要一些代价呢……”
轻微的魔气顺着司靳的手中逐渐小心翼翼的传到了宋慕寒的身上,扰乱他的心智,摧残他的意志。
对付一些灵力还不深厚的师弟,这倒是绰绰有余的。
将来的话,也会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宋慕寒眼神恍惚一瞬,又很快恢复清明,急迫问“什么代价?”
[灵髓]司靳传音道
灵髓,是灵根之基,受到伤害时虽能够自主恢复,可……
宋慕寒皱起了眉,睁大了眼……
司靳猜测他的师弟在诧异,他在迟疑,后怕。
司靳缓缓起身,体贴的回答道“师弟,起来吧,师尊的责罚时候应该够了,记得修炼从为主”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宋慕寒挣扎的想要起身去追,可跪的时间太久,膝盖早已发青发麻,一阵头晕眼花,摔落在地。
“师兄,别走!只要能够救他,师弟甘情愿!愿意献出灵髓!”
他忍着痛,朝着司靳的方向跑去,刚跑一步,竟又重重摔去,原本受伤的膝盖更加雪上加霜,竟直直的站不起来了。
司靳温柔的转过身,轻轻的把他扶了起来,温声道“师弟怎么搞的,怎么还说些胡话了呢?什么灵髓,又是什么救人的?师兄听不懂”
借机趁着宋慕寒头脑不清时,悄悄的在其身体中种下了一个蛊,无情蛊……
毕竟,若是有情了,重情重义的话,那才不好控制……
司靳现在急需一个有利的棋子,而宋慕寒很符合。
至于纪无忧,无忧师弟呀,还有些用处,到时将他救出来,假以时日以当初恩情为要挟,倘若他听话,司靳可以让纪无忧安心的活着,倘若他……
那便除之而后快!
他要争,他不满足当一个弟子,不满足当掌门的弟子,哪怕是司家少主,哪怕将来当上峰主……
司靳望着宋慕寒笑意更深,心道:既然师弟自己要求的,作为师兄的岂有不答应之理?
殿内殿外四下都无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宋慕寒的灵髓已被人挖去一半,也不会记得遇见司师兄的一切……
无情蛊悄悄的破壳而出,贪婪的吞噬着了宋慕寒的部分情感。
宋慕寒再次醒来后,月旭皱眉看着他,手中拿着一碗汤药,训斥道“师弟呀……”
不过终究没有说句狠话,可能是因为无忧师弟,他不会回来了,宋师弟与他关系最好,肯定受不了这种打击,便也宽慰着说道“好好修炼吧,师尊他老人家,也无能为力”
宋慕寒没有答话,默默的喝了那碗汤药,蜷缩的转过身子去,细微看去在颤抖,他在哭。
月旭知道现在安慰都无可用处,不如让他自己待会的好,便慢慢的出了去。
而另一边,司靳拱手大义凛然的说道“师尊,请让弟子前往魔族去赎回无忧师弟,他还小,受不了这些苦的”
见师尊马上要回拒他,司靳又道“之前弟子在魔族时,与一些人有了不错的交情,他们虽是魔族中人,但却是君子,弟子前去跟他们一说,他们会放的”
谭掌门听到这面色变了变,不过倒没有被司靳发觉,谭掌门深呼吸口气,最终点头。
司靳走后,谭掌门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心叹应是错觉吧,不过与魔族人打交道可不好……但转头又想到弟子的之前遭遇,便也不忍再想。
司靳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应当做事,他放心。
——
魔宫内,颜煜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人,眼前之人身穿黑袍,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雾之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一双纤细的手缓缓从黑袍中出来,将眼前的面具赫然摘下,眉眼细弯,薄唇微抿,冷淡的一双眼睛映入颜煜眸中,嘴角微勾,笑意不达言表。
司靳嘴角含笑的与颜煜对视,“世子,别来无恙”
颜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由好奇道“还以为此生此世永不复相见,却不想这么久就见面了”
说着,向司靳眼前递了两杯酒,一杯黑色,另一杯无色,颜煜嘴角微勾,笑盈盈的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说道“可以帮你,但打个赌如何?”
司靳没有答话,淡淡的看着他的动作。
颜煜道“选一杯,一杯有剧毒,一杯无毒,若你能活下来,本世子帮你这个忙,地牢中的那个人,放”,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靳也不甘示弱的看向他,笑着道“可”可却做了一个让颜煜都想不到的举动,他没有丝毫迟疑,将两杯酒一杯接着一杯都喝了下去。
“酒倒不错”说完司靳的嘴角就流露过一丝黑血,可司靳笑意未减,后面笑的越开怀,黑血又往嘴角外流的更多,嘀嗒一声落在了洁白无瑕的衣衫上,染尽了黑。
颜煜不由的正是看了看眼前的人,幼时他们相识,一个是魔族世子,万人崇,另一个司家长孙,万人弃。
初相识时,司靳身上乌青遍布,找不出来一块好肉,正被一个魔族人鞭打时,颜煜恰巧看见,救下了他。
自此,也便是相识了。
被眼前一幕冲击,颜煜也不由得心里烦躁,随手向他扔了一个小盒子,司靳也不客气,直接吞入腹中解毒。
两人相看无言。
少顷。
魔宫中,魔族世子依旧身居高位淡然的看着台下司靳,忽然笑道“好久不见”
司靳摘下黑色斗篷,勾唇一笑道“好久不见,颜煜世子”
颜煜挑了挑眉,不知为何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阿靳呀,怎么突然想找我?”
司靳与颜煜四目相对,双方都付之一笑。
司靳幼年时被送往魔族,期间便认识了魔族的世子,若不是颜煜,可以说司靳早就已经死在了魔宫内。
司靳淡然道“放人”言简意赅。
酒他喝了,应当放人。
颜煜听到此,笑容稍微收了收,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挑了挑眉笑道“既是你想要的人,那便放了,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杀了他?”
司靳嗤笑一声,缓缓开口道“他纪无忧的命,还轮不到魔族人杀”
司靳其实并不喜欢纪无忧,讨厌他的天赋,讨厌他年少成名,讨厌他灵根极佳,更加讨厌的是纪无忧为他出头,他厌恶!
天才吗?司靳承认纪无忧在修炼这一方面确实算是个天才,但又如何,修为被废,再想从头开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甚至有这个时间,都不会再可能恢复。
原本司靳并不想管纪无忧的生死,生就生,死就死,与他何干?
也许是心中的一抹良善还未被消磨殆尽,当看见纪无忧为他说话时,司靳并不很想让他死,所以当师尊提及时,他主动接下去魔族。
也许是纪无忧还没有挡住他的道,利用他可以用的多,毕竟他还小,心性不成熟的多。
也许是想看着纪无忧现在的狼狈样子,死亡太可惜了,活着痛苦,那才叫做好。
司靳冲着颜煜勾唇一笑,说道“放人”
颜煜爽快答应,低声笑道“好”目光略有深意的看向司靳,笑着开口“你要什么,只要本世子能找到的,都给你”
司靳心中嗤笑一声,勾唇一笑道“荣幸”
颜煜叫下面人过来,命令道“放那个小孩出来”
下面的一个人略有迟疑,缓缓开口“这……世子,不合适呀”
话音未落便被直接倒地,已经死亡。
颜煜冷声道“放人”
司靳缓缓开口道“我亲自去”
下面的魔族人立马快速办事起来,司靳冲着世子挑了挑眉,唇语道:多谢
颜煜没有出声,沉默的看着司靳出去……
司靳跟随着魔族走着到地牢,其中权衡利弊者想了许久,放了纪无忧,无疑是给自己埋下更大的阻碍……
但又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若纪无忧将来成才,按照无忧师弟的性子,定会报恩。
到时自己再假借被人诬陷,定能欺骗,司靳想到此,不由得笑道“司靳呀司靳,别回头,回头就是万丈深渊”
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不归路又何妨,他偏偏要宁撞南墙不回头,他要当天下的主人。
凡挡他路的人,他都不会留!
司靳见到了纪无忧,如当年的自己一样,也像个丧家之犬,困在这里……
但又不一样,他司靳是强者,可以随意进出这里,而纪无忧没得选。
弱就是原罪。
不论正义,不论罪恶……本就是强者当道。
司靳将他带回了宗门,在路上,他也悄悄给纪无忧下了蛊——无情蛊,这样才更好控制,不是吗
后来又想了想,应该下有情蛊才是,毕竟还要靠着这份恩情来挟持他报恩呢,于是又给他下了有情蛊……
不过唯一不好的一点是这两个蛊虫相互啃食,相互伤害,极易损耗种蛊之人但,那又怎么样,有害的是纪无忧,而不是他司靳。
对自己有益就好了。
谭掌门乐呵呵,一些同门听到消息也不由得打听,探访。
司靳很烦同门的探访,假的很。
而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如今有了个极好的灵髓,又有了两个棋子,他要赶快的洗净灵根,仙魔双修。
闭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
梦境破。
宋慕寒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想要睁眼,却睁不开,一直皱着眉头,口中喃喃。
纪无忧看着师兄一副梦魇的样子,连忙着急小声唤他,“师兄?”
但又怕越喊而越陷越深,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着冷汗,轻声的道“师兄,师弟在”
宋慕寒忽然间睁开了眼,猛地坐了起来,纪无忧措手不及被这么一撞,感觉额头好痛……
纪无忧闷哼一声捂着额头,感叹道真痛。
宋慕寒仿佛刚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捂着额头喊疼的师弟,他是真的醒了过来。
宋慕寒做了一个梦,一个怪异无比的梦,但醒来之后却发现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是隐隐约约记的一点,又梦见师弟不见了,他很着急,很着急,跪了一天一夜,求师尊 求师伯……
最后师弟回来了,在后面……再后面……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