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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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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温蒂大婶推开窗户,叫温蒂大叔起床吃饭。
“今天是个大晴天呢,”温蒂大婶戴上围巾准备去买饭,自从奸诈的小帕顿开始要跑腿费之后她就再也没让他去过。
“今天还是老样子吗?”她扯着嗓子问温蒂大叔,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嘟囔着离开家,“真不知道冬天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古德家门口围着一堆人。
温蒂大婶脚步转动,晃着肥硕的身躯往那边走:“这是怎么了?”
周围人给她让开位置,正好方便她看见里面的情形,古德躺在地上,嘴唇发紫,身边还有一块碎碗。
“这是怎么了!”她尖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杀人?”
纳斯大叔打着哈欠回应她:“怎么就是被杀了,你看他身边的碎碗,里面还有肉呢。”
“难道是下毒?”温蒂大婶表情更加惊恐,“不会是把毒下在肉里了吧?我们昨晚可是吃了好多呢。”
“放宽心,我敢保证你昨晚拿的那些肉肯定是致死量。”纳斯大叔哼笑,“看来毒没在碗里。”
温蒂大婶心有余悸摸摸胸口,不想和他争辩:“我还是觉得是被人杀了,你看古德的脸色,多吓人啊。”
安娜正好拉着小七一瘸一拐出门,看着围着一圈人,好奇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七扶着她,专心看路头也不抬:“死了个人。”
安娜赶紧让他扶着自己往人群里面走:“什么?我看看去……”
他们正好碰上刚睡醒的商允,后者裹着大衣,头发乱糟糟,正满脸懵地看着聚在一起的人。
“这是怎么了?”他走过来,顺便搀扶住安娜另一只胳膊。
“死人了,”安娜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你好像长高了很多。”
以前帕顿小小的一个,才到安娜胸口,现在才过了几天,他竟然已经到自己的肩膀了。
“可能最近吃的比较多,”商允扶着她走进人群,一眼就看见古德睁大的眼睛。
“死的真丑,”安娜叹气,“真是可怜的古德,我还没谢谢他的肉呢。”
小七没说话,帮她把落在地上的头发捡起来。
商允顺便把安娜另一只胳膊上的发圈取下来递给他,小七微笑接过,说了声谢谢。
“昨晚我在外面看见你了,小七哥。”商允随意提起,“你有看见什么吗?”
他的声音不算小,围着的人都听了个真切,纷纷转头看他。
小七扎头发的手微顿,随即挽了一个漂亮的丸子头:“没有。”
安娜摆手:“你是想问他有没有看见杀人凶手?我觉得没有,我昨晚就让他帮我出门拿了个雪碗,他很快就回来了。”
“看见凶手不就一瞬间的事,还需要多长时间……”温蒂大婶撇嘴。
“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安娜眉毛竖起,叉着腰反驳,“温蒂大婶当杂技演员真是可惜了,还不如去当小说家呢。”
温蒂大婶翻了个白眼:“我不和你争执,你小,我让着你。”
“你老我也不让着你,”安娜还想说什么,让小七抓着胳膊带走了。
商允看着尸体边上的碗,上前拿起轻轻一吹,一点凝固的白色粉末粘在上面。
温蒂大婶伸手就要去拿:“我看看这是什么……”商允拿着也没用多大力气,被她扯走。
“发生什么事了?”
金声音从人群后响起,商允轻轻拍了拍手:“古德死了。”
温蒂大婶斜睨他一眼,赶紧凑上来:“是这样的,我早上起来之后发现这些人围在这里,我以为他们是在偷懒,想着替您说一说……”
温蒂大婶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杖指着商允:“你说。”
商允抬起头:“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这里站着好多人。”
金皱眉在古德身上扫过,最后还是纳斯大叔开口:“我是第一个看见他的,那就我说吧。”
“我早上起来撒尿,看见这躺着个雪人,然后我走近才发现这是可怜的古德。”
“没有别的了?他杀还是自杀?”金表情有些难看,他刚上任两天就发生这种事,无异于在和他挑衅。
“团长,”纳斯拉长调子,“我要是能知道别的原因还会来当杂技演员?直接去当警察不就好了。”
金冷冷看他一眼:“那就去叫真正的警察。”
温蒂大婶摇头:“团长您忘了吗,这村庄里根本就没有警察,只有村长。”
金顿住:“那就让他这么死了?”
周围人没说话,明显是默认了。这个年代,家里死个人是很常见的事,还至于这么在意。
活着连饭都吃不饱,说不定死了还是去享福了。
“温蒂大婶,您小心不要被碎片割伤,我看那碎片不是很干净,”商允突然出声,状似好心地提醒。
温蒂大婶啊了声,这才想起来手上还抓着东西,连忙给金看:“这是在古德身边发现的。”
天气寒冷,肉和碗已经冻在一起,温蒂大婶拿了一会手就被冻得不行。
金戴着手套,捏着手指拿过仔细端详,温蒂大婶在旁边提醒他:“您看这碗上,是不是有东西?我看着很像药粉,说不定这就是古德死去的原因。”
金闻言凑近碎片嗅了几下:“是鹅膏。”
鹅膏是村民夏天采蘑菇的的时候发现的一种毒蘑菇,因为质地看着像鹅肝,便起名叫鹅膏。
因为这种蘑菇毒性强,还有不少村民用来晒干磨碎当做老鼠药。
可是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人经常使用的碗里?
金把瓷片还给温蒂大婶,后者听见“鹅膏”两个字便哆哆嗦嗦不敢接,等金不耐烦了,直接连带着把手套一起摘下来包住才敢接过来。
商允看着他的动作:“会是有人故意把鹅膏放进碗里的吗?”
金眼角下垂看着他:“可能吧。”
纳斯大叔在旁边笑:“要我说哪来的那么多可能,说不定就是古德做饭的时候看见厨房有老鼠,想用点鹅膏杀老鼠,结果自己不小心吃到了。”
身边有人出声:“哎,我好像拿肉的时候确实看见古德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
金的视线从商允身上离开:“去厨房看看就知道了。”
温蒂大婶生怕这毒东西沾到自己手上,赶紧说:“我就不去了,我要去给我家温蒂买早点。”她把东西塞到商允手上,狠狠往前推了他一把:“你去。”
说完不等金说话,赶忙离开。
还有几个人找借口离开,剩下的就是想凑热闹,一群人来了厨房。
厨房是公共的,很多人自己家里都有厨房,很少会在这个厨房做饭,也就只有做大锅饭的时候会用。
金为首站在厨房门口,先看了眼地上的雪,经过一整晚,地上积攒薄薄一层雪,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推开门,迎面扑来一阵冷气。厨房窗户大开,正呼呼往里进风。
“哎呦,这风,别是把我的酒瓶冻碎了,”纳斯大叔赶紧跑到自己存放酒的地方,小心捞出冻成冰棍的酒瓶,“还好还好。”
金冷眼看着的动作,指使旁边的人去在角落里都找一遍。
商允站在他身边没动,垂着头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那人找了圈,最后举着一根断掉的木板跑过来:“角落里都有鹅膏,但是好像被风吹散了,到处都是。”
他给金看完木板上的药粉,然后缩着脖子往水池跑,疯狂搓手生怕沾上一点。
金沿着厨房边走了一圈,最后在碗橱前站定,碗橱角落里也有点白色粉末。
纳斯大叔小心把他的酒瓶揣进怀里:“看来还真是古德把鹅膏撒到厨房里面杀老鼠,结果不小心沾到碗上了。”他耸耸肩,“ 然后被毒死了。”
金看着断掉的木板,上面确实有老鼠啃过的痕迹。
商允抬起眼睛:“古德叔叔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金没看他,最后在厨房扫视一圈,确定没有重要信息,转身往外面走:“交给你吧,你很有处理尸体的经验呢。”
后面的人看没有热闹可以看,又怕不小心把鹅膏沾到自己身上,赶忙离开了。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纳斯大叔和商允两个人。
商允主动拿了扫帚把地上的尘土和鹅膏扫干净,扫到纳斯大叔脚下的的时候刚想掉头,后者主动抬脚。
“你怎么就知道用毒药杀人?这是最容易留下痕迹的杀人手法。”
纳斯大叔咂咂嘴,忍不住把酒瓶拿出来,起开瓶盖,在瓶口的冰上舔了口,“不过你现场还掩盖的蛮好的。”
商允没说话,继续沉默扫地。
纳斯大叔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说话:“你说你要是早点有这觉悟,你妈妈也不会……”
商允动作停顿,等他接着往下说,可纳斯又舔了口酒,“算了,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商允在他脚上用力扫了下:“让开。”
纳斯大叔哎了声,看着他的脑袋顶没骂人:“说吧,古德又想对你做什么,你还把人家给杀了。”
商允转身又去擦碗橱:“人都死了,还说这些的干什么。”
纳斯大叔不满哼哼两声:“他主动对你下手了?你俩什么仇什么怨。”
“难道杂技团死个人就是我杀的吗,怎么就不能是他自己误吃了毒药,”商允小心把鹅膏擦掉,虽然他现在擦干净了,但这厨房以后应该是没人敢用了。
纳斯大叔嗤笑的:“得了吧,我昨晚清清楚楚看见你拖着他像拖着一条死狗似得往那边走呢。”
商允哦了声:“你看见了啊。”
“啊,我当午夜谋杀电影看呢,”纳斯大叔顺着他的话开玩笑,“你说你不会把整个杂技团的人都杀光吧?”
“我说过了,别来招惹我,”商允把擦完的抹布扔到垃圾桶,“是他想杀了我。”
纳斯大叔哦了声,又抱着酒瓶舔来舔去,含糊不清说道:“那你还挺厉害的,都杀了三个人了。”
商允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间:“多舔一会,我还挺想你的舌头粘在瓶子上拿不下来的。”
纳斯大叔皱眉:“哎,你这小子……”
商允勾起嘴角,心情很愉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