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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亲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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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上车,梁梦洲就扯下卫衣帽子,将汗湿的头发朝后撸去,紧接着帕拉梅拉驶出停车场,擦着谢桥的黑色奔驰而过,拐上主干道,二人视线一触即放,一左一右扬长而去。
回到家,他朝卫生间走去,一边脱衣服还给姜欣打了个电话,将上午的事简单说了。在浴缸放好水,躺进去说:“是这样,我当时晕了一会,他喊我名字很多人都听到了,有人拍照录视频,晚点可能会有负面舆情。”
姜欣问:“你怎么会和他在游乐场?”
“欣姐你关注的点错了。”
姜欣说:“我来找他。”
“找他干嘛,肯定要我们解决啊,他又不能曝光。”梁梦洲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觉得今天大概能瘦两斤。
“……你什么想法?底线是什么?”
“先发制人?先把视频爆出去,往娱乐方向引导吧,搞笑鬼畜都行,就是别让他们黑我吸毒肾虚,马上进组,真闹大不好处理。一手视频我会想办法弄到手,至于底线……”梁梦洲躺在浴缸,望着头顶的灯说,“不要扯上谢桥。”
随后他给郭夏发了条消息,大意是如果有他今天的视频,务必发给他。
他放下手机,又累又困,眼皮开始打架,可脑中却思绪纷乱,一会担心影响到电影,一会又担心扯上谢桥,一会又灵光一闪,觉得眼下的情绪特别适合留给顾曲,想,“这是个好素材,我要记下来……”他最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四周灰蒙蒙的,有种时间倒错感,觉得天好像黑了。窗户留了一条小缝,细小的风钻进来,带着潮湿的土腥味,像是下过雨,又躺了一会,他才听到酥脆的雨声。他的心忽而宁静,想:“我口号喊得很响亮是不是?但好像做不到。”
浴缸是恒温,倒是不冷,起身收拾裹上浴巾,拿过手机一看,才下午两点半,谢桥一个小时前发来一条微信消息,问:“醒了吗?”
梁梦洲嘴角一勾,回:“怎么,金主爸爸要翻我牌子了吗?”
那边没有动静,他也没等,回卧室穿了身睡衣就窝在沙发上处理剩下的消息,郭夏给他发来一段视频,还有一句:“你有点东西的,视频前后三十秒都有爆点,要宣传找我哈。”
梁梦洲说:“欣姐会找人联系你的。”
视频是从他下过山车开始的,一个身穿黑色卫衣,从眼睛开始都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人,直挺挺地栽倒,被一个蓝衣黑裤、身高腿长的男人接住,他背对着镜头,扶着他喊了几声:“梁梦洲!”尽管看不到脸,但能感受到他的慌张。
这几声让梁梦洲自信心爆棚——老子魅力真大。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知道他断片了几秒,但不知道被谢桥拦腰抱起来了——标标准准的公主抱。很难说清楚看到自己被人公主抱是什么感觉,但想起他也抱过谢桥,又觉得没什么了。
距离太远,视频里没声音,只能看到他微微抬起的手,谢桥把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挤过来的人群说:“散开点,都散开。”
接着他就清醒了,看到有人拿手机拍,把头埋进谢桥怀里——他把头埋进了谢桥怀里。人有206块骨头,639块肌肉,有那么多动作可以做,甚至躺地上打滚都行,为什么非要拱进谢桥怀里?
好想时光倒流把头砍了。
但鬼使神差地,他又将视频拉回去又看了一遍,从谢桥那一句慌张无比的“梁梦洲”,到他抱起自己的力度,他的手臂肌肉崩得很紧,梁梦洲猜他的胸膛也很紧实……
他攥紧手指,突然浑身发热,热意四面八方涌来,惹得他耳朵和脖子都发红,躺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他开始想谢桥的吻,想那晚在负一楼,谢桥的吻他的唇舌,啃他的脖子和锁骨,他压抑的喘息非常性感,如果当时陈勉没来……
视频放完,他的思绪却没停,闭着眼……浑身虚脱躺在沙发上想:“梁梦洲你的出息呢,澡白洗了。”
将周边一身狼藉收拾干净,他拿过手机将游乐场的视频发给姜欣,进了浴室。
简单淋浴后,他潦草地裹着浴巾出来,拐进卧室时隐约觉得客厅多了个什么东西,没在意,直到进房间才确定那是个人,他倒出来站在门口,就看谢桥站在沙发边冲他晃了晃手机,意思是:“我打你电话了,你没接。”
他的脑袋在“他怎么来了?”和“这是我的错吗?”之间反复切换,最后问:“你怎么进来的?”
“问了陈勉,怕你再犯低血糖,很危险。”
因为种种原因,梁梦洲的脸红唇也红,才洗完澡还很口渴,舔了舔唇,坐在沙发上故作镇定地说:“哦,还有别的事吗?”
“过来。”
“……”他不会是闻到味儿了吧?都是男人。
梁梦洲用鼻子吸了吸,除了隐约的薄荷香草味,再没有别的了,就上前勾着他的脖子笑,“亲自来翻牌子了?我魅力这么大?”
这一回谢桥很轻易就让他吻住了,梁梦洲带着方才一点余韵,仰头动情地和他接吻,突然感觉谢桥很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腰,推开他。
谢桥说:“你嘴里没有食物的味道,你还没吃饭。”
梁梦洲瞪大眼,敢情接吻是借口?是有多怕他饿死啊!
“我能看你的冰箱吗?”
他的好奇心又被吊起来,怎么,难不成金主还要亲自下厨?抱着胳膊点头说:“看吧。”
冰箱里除了牛奶、减脂沙拉,外加一盘鸡蛋,再没有别的了。在他家里,这东西的装饰性比储物作用大,不止冰箱,整个厨房都是,他几乎不开火。
冰箱被打开,在谢桥脸上打下一道冷光,凉丝丝的冷气透出来。梁梦洲盯着他安静漂亮的脸,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看他关好冰箱,从口袋掏出一颗巧克力,撕开,转身就塞进了他嘴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梁梦洲几乎找不到机会拒绝。
谢桥说:“这次是黑巧,现在来说一下我的规矩,也就是对你的要求。”
梁梦洲嚼着巧克力想,还有要求?金主不是陪睡就够了吗?难不成还要他技术好?那可难了,他理论经验一大堆,就是没实操过。
“我不喜欢原地踏步的人,因为上午的事,会有一份奖励,很快你就会知道。”
他们在玩什么恋爱进阶游戏吗?他说:“你说的是上午克服失重?可我还没成功。”
谢桥:“控制预期,尽力而为,只要你想,总会做到的。”
梁梦洲想了想:“那真成功了奖励什么?”
谢桥扯开往他衣服里钻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先做好了,再和我谈条件。”
梁梦洲耸肩退后:“你是金主爸爸,你说了算。”
谢桥在厨房看了看,又问:“家里还有什么?”
“柜子里找找吧,陈勉有时候会煮面,你看看还有没有。”
他慢悠悠走回沙发,盯着厨房看……
不对劲,谢桥好像变了,如果最开始他是“送”,比如高定,比如给他定做戏服,现在就是主动引着他去“要”,为什么?总不能是被他撩拨得开了窍吧?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没多久,油烟机的轰鸣停下来,谢桥端出来一碗面,上面还铺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
谢桥说:“食材有限,手艺也有限,你先吃吧。”
梁梦洲闻了闻,还行,他抬头问:“你在国外经常下厨?”
“偶尔吧。”
梁梦洲点头,吃了一口就不动了,面色古怪地说:“你煮面放糖?”
“糖?”谢桥皱眉,柜子里确实有两个白罐,他下意识拿了分量少的那罐,觉得容量少就代表用得频率多。但他不知道梁梦洲是个从不下厨的懒蛋,家里的调味料都是陈勉放的,充满随机性。
他伸长手要拿梁梦洲的碗:“那别吃了,出去吃。”
梁梦洲却按下碗说:“我也有我的规矩,做错事就要补偿我。”他点了点唇说,“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
谢桥敷衍地在他唇上一按,像戳了个章,迫不及待将那碗甜得发齁的面倒进了垃圾桶,仿佛那是他不堪言说的黑历史。
“等我换身衣服。”梁梦洲笑着进了衣帽间,隔着门问,“不是包养我吗?那我们是不是得另寻个住处,不是我家,也不是你家,这样才刺激是不是?”
谢桥在厨房系垃圾桶的袋子,连打了好几个结,像是要毁尸灭迹,很嫌弃的样子,随口说,“你想住哪?我去买。”
“……”买什么,买房吗?金主就是金主,说起买房跟买菜似的。
梁梦洲往身上套衣服,说,“我在小北山有套房子,靠近市中心,离你工作室很近,平常一直有阿姨定期打扫,你要不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住过去呗?”说出口时他的心跳得很快,包养的意思是睡完就走,而他现在邀请谢桥更像是同居。
我是不是太过了?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我现在每天要学琴,还要健身,两边跑太不方便了。”
门外传来谢桥的声音:“好啊,我改天把钢琴搬过去。”
虽然很想谢桥拒绝,但听到他同意时,梁梦洲还是听到了心起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