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亲吻 ...
-
酒菜上席,大佬们互相喝过一轮,一旁柳春华开始敬酒,先和制片导演喝过,又朝谢桥举杯说:“谢总,我敬您一杯,您可是我见到的第一位活的高定设计师,说起来我在国外还看过您的《月光》,当时就觉得,天呐,这是人做出来的吗?太厉害了!”
谢桥一笑,他面前有两个杯子,才要拿其中一个,柳春华就促狭道:“我猜谢哥这杯还是水,若我猜对了,谢哥能不能赏脸喝一口酒?”
“小柳,还是你机灵,让我来看看。”一旁唐文龙像闻到味的狗,拎起谢桥的杯子一闻,就敞声道,“哈哈,这杯果然是水,我帮你倒了。小柳,你来。”
“哗啦”一声,水就进了地上的垃圾桶,澄净的液体混成一片污浊。
谢桥的脸色淡了不少,拿起酒杯冲柳春华点头,喝了一口。
柳春华一脸甜蜜地坐下,说:“多谢谢哥赏脸。”
另一边张导跟着起哄说:“这才对嘛,出来吃饭哪有不喝酒的。”又朝谢桥举杯,“小柳,替你谢哥满上。刚才和我喝得也是水吧,得补上!”
“来了!”
柳春华倒酒时离他很近,几乎贴上他的肩,以至于谢桥突然坐直,他的手就抖了一下,溅了几滴酒在桌上。
谢桥说:“是不会倒酒吗?不会的话让服务员来。”
“啊,不好意思。”柳春华站直,飞快回到座位,一场无人在意的风波很快过去。
酒过三巡,几人脸上都泛起红晕,只有谢桥面色如常。桌上除了梁梦洲,其他人都和谢桥喝过了——不是不喝,是时机未到,他在想怎么敬这杯酒,是敬到他头上,还是敬到他上万的衣服上。
他挺有自知之明,自认为心眼只有针尖大小。
正蓄力时,制片叫他了,说:“小梁啊,说起来今天最该敬谢总的就是你了,你那热搜要不是谢总出手,至今还挂着呢。”
梁梦洲捏着酒杯的手一顿,问:“什么意思?”
“还装呢?上午你那黑热搜才出来,下午谢总就替你澄清了,说你根本就不认识他,是他喝多了,你把他送派出所的。现在网上又开始叫好,这些人呐,真是给什么就信什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不过谢总最后说他之前见过你一面,你记得么?”
心里有什么东西蓦地断了,断线珠子似的崩得到处都是。他看着谢桥,心想,他替我澄清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什么时候发的微博,那时候他们见面了吗?
可哪怕见了面,自己也什么都没说——既是认识,再说清细节,岂不就成了邀功?那算什么?可既不知细节,谢桥又凭什么信他?宁可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维护他,这也是利益所驱吗?
他胸中涌上一阵说不上来的情感,几乎喘不过气,又把矛头多准唐文龙,越看越觉得这东西不怀好意!到现在为止他半点醉意也没有,谢桥却早喝趴下了,他根本就是在灌他酒!
尽管他内心气成了跑车轰鸣的发动机,但面上还是自行车冰冷的链条,冷静得很,说:“不记得。”
唐文龙一笑,靠着椅子眯眼,一条胳膊还搭在谢桥的椅背上,手指摩挲着红木椅细长弯曲的纹理:“这就怪了,一件事两套说辞,小梁,你不诚实啊,谢总是前辈,你可不能趁他醉了就说他说谎啊,我看敬一杯不够,得敬两杯。”
谢桥依旧趴在桌上,拿发旋对着他,一点礼貌也不讲。
梁梦洲想起他在酒吧酒醉时那良好的睡眠,开始嫌弃:你倒是闹一下啊?!
他端起酒杯,像没看到他的醉态,对他说:“谢总,我敬你一杯。”另一只手捏着手机,给陶君然发了条微信,“谢桥能喝多少?”
陶君然回了条六十秒语音,梁梦洲都想把他脑袋削了,火速语音转文字,从一车屁话中提炼出重点:不能喝,白的两杯,红的五杯,红加白一杯。
梁梦洲心里飞过一万个“卧槽”,不能喝你来干嘛?看热闹吗?看热闹你去德云社啊,来这等着被这死胖子揩油啊?这缺德玩意儿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唐文龙肥胖的手已经搭上谢桥的肩,淡笑道:“啊,谢老弟好像喝多了。”
谢桥没有反应,他没法拿出手机再挡一遍了。
梁梦洲倏地难受,心揪着不舒服,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又说了一遍:“谢总醒醒,给个面子陪我喝一杯。”他还踢了他一脚,心想,你要是还不动我就把酒倒你头上。
谢桥动了,但他还是把酒倒他头上了,甚至焦心道:“啊,谢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这是他演得最差劲的一回了,堪称演技滑铁卢。
隔壁唐文龙果然扣住谢桥的椅背不松手,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去买身衣服吧。”
等他去买衣服,你就把人送楼上酒店?算盘珠子都崩他脸上了。
不顾姓唐的手还在上面,梁梦洲扯着椅子一转,“刺啦——”扯出一阵细长噪音,趁谢桥乱动时,抓住他一只胳膊架自己肩上,又对楞住的柳春华说:“春华来搭把手!”
唐文龙的眼神很淬了毒似的,猛地射过来,但柳春华却欢天喜地站起来了,说:“来了!”
二人合力走楼梯把谢桥送到地下车库,梁梦洲说:“谢了,我助理马上来,你放心,我会把他送回家的,不信的话拍照给你。”
柳春华没应,只好奇问:“一桌人,你为什么叫我?”
“我觉得你挺喜欢他的。”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
梁梦洲不答,柳春华又自顾自说:“酒桌上他一直在看你,可你没有看他诶。”
“……”几个意思,说得他是负心汉一样?
柳春华站在台阶上:“看我干嘛,走啊,还要我送你?”
梁梦洲十分纠结:“你不然和我一起走?就这么上去不要紧?”
“哈哈,圈里还有你这种傻子啊?没人告诉你如果不能救到底就不救吗?我现在跟你走了明天怎么办?”
“那你——”
“哈哈,少操心!”没等他说完,柳春华就小跑着消失了。
看他嚣张的气焰,梁梦洲疑心他是哪家地主的傻儿子,干脆不想了,给陈勉发了条消息让他来接。
一晚上他都在跟不存在的敌人赌气,饭没吃几口,酒却喝了一肚子,这会头有点晕,手不自觉发抖,扶着谢桥靠墙站着。
柳春华说他一直在看他,是真的吗?
出口处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谢桥的脸很深邃。他醉酒时斯文安静,看上去很好摆布,也确实很好摆布,梁梦洲猜要不是柳春华戳穿了他那两杯都是水的事,他这会还坐得好好的,可谢桥却没有打死他,甚至连酒都没让他倒了。小演员也是人,能给他倒酒,自然也能给其他人倒酒,半点尊严也无。
梁梦洲不太甘心,谢桥这不太明显的维护里,就没有一点是因为自己吗?
看着眼前画一样的人,他恶从胆边生,捏着他的下巴,咬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果然很软,像冰凉的果冻,和他第一眼见到时想的一样……
贴着墙,没有他的手撑着,谢桥根本站不住,很快就滑下去,又被他搂住腰撑住。过道昏暗的光蓦地打在眼上,谢桥微微睁开眼,和面前的人视线相撞。
梁梦洲下意识闭眼,自暴自弃地想:“你去告我性骚扰吧,再来一次我还敢!”但感受到的却是谢桥探到他腰间的手,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掀起他的衣服,在他背脊间游走。
梁梦洲定住,都忘了动,就被按住后脑勺疯狂亲吻起来。
怎、怎么回事?不是醉了吗?!
谢桥的吻来势汹汹,他确实是醉了,不管不顾地咬他的舌,他的唇珠,换着法在他口腔四处捣鼓,好像这一处的所有者在巡视领地。梁梦洲被亲得四肢无力,连换气都来不及,只能攀着他的肩,努力张开唇,试图让氧气进入,却只换来他的变本加厉。他的手也没有放过他,在他身上四处揉捏,用力地将他压像他,好像要合为一体。
浑浑噩噩中,梁梦洲想:“我不会要被他亲死了吧?不对,先动手的不是我吗?”
突然外头传来两声“滴滴”,是陈勉开车到了。
梁梦洲猛然惊醒,朝后一抵,身后竟藏着一扇门,他忙抓过谢桥躲进去,还踢了他一脚,可谢桥却像是感觉不到,不仅抬起他的腿,还把头压到他颈边,不停啃舐他的颈,隔着衬衣咬他的锁骨……梁梦洲被亲得浑身瘫软,酒气和欲望将他冲得头昏脑涨,睁着水汽弥漫的眼仰着头费力汲取空气。
陈勉已经下车了,梁梦洲甚至听到他一门之隔的自言自语:“五号出口是在这啊,怎么没人?”
谢桥蓦地变得安静,开始很轻地吻他的脖子,梁梦洲更不敢说话,仿佛门外的光不是光,是能让他飞灰湮灭的火,他敢保证,他和谢桥没一个能看的,谢桥手都伸到他裤子里了!这个流氓!酒疯都耍在他身上了是吧?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铃声如雷,石破天惊,差点震碎他脆弱的心脏。
他脑中闪过一万种对策,可没有一种能解释他为什会一身湿漉漉的口水,又为什么会和谢桥抱在一起。
他压低声音说:“闭眼!”
谢桥抬头静静看他,梁梦洲就又亲了他一口说:“闭眼,听到了吗?”他还眨眼示范了一遍。
谢桥顺从照做,接着就被梁梦洲抄着腰抱起来了——是一个十分正经的公主抱——就是苦了他的腰,差点闪了,他怀疑谢桥肚子里装的都是石头!
“谢哥?”看到他俩架势,陈勉也傻了眼,问,“他怎么了?”
梁梦洲言简意赅说:“喝醉了,快开门!快!快!我要骨折了!”
“哦哦!”
车门打开,陈勉要从另一边接谢桥,梁梦洲没让,将人塞进车里就催他:“赶紧走!”
趁着给谢桥系安全带的同时,他理了理自己衬衣的扣子,好歹遮住了领口的红痕。
“开车吧。”他莫名有种偷情事后的心力交瘁感,太累了。
“哦。”陈勉欲言又止,不明白梁梦洲的嘴怎么破了。
车辆平稳行驶,梁梦洲闭眼假寐兼逃避现实,忽然觉得肩上一重,是谢桥的脑袋靠过来了,酒香和薄荷木香混在一起,让他想起酒心巧克力……他又不觉得累了,整个人变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