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老妇创业记》柚子爱吃大柚子

53、南瓜麻花

　　婆媳两一人一个蒜杵，很快打好了小半盆细密的南瓜泥。
　　杨秀估摸了一下，大约三斤的重量。
　　往里加了6个蛋黄、适量的泡打粉和酵母粉，杨秀用手拌均匀。又往里加了五碗面粉，一大把白糖，一小撮盐，胡玉凤就接手和面。
　　她干细致活不行，这种力气活还是完全拿捏的。
　　很快，一个橙黄色光滑的面团就出现在盆地。
　　接下来就是盖上发酵了。
　　这两天温度在20度左右，杨秀估摸着得三四个小时。
　　这就只能等着了。不过家里零碎活不少，这里扫扫哪里捡捡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杨秀揭开盖子，两指捏起面团，细密的蜂窝状，这就成了。
　　胡玉凤也估摸着时间回来了。
　　见杨秀正要上手，她忙道：“放着我来，我揪剂子，你坐着搓就行。”
　　说着几步到门口对着院里喊道：“他奶，他奶，来烧锅……”
　　不一会，老秦家御用烧锅匠颤颤巍巍就位。
　　胡玉凤揪，杨秀搓，手指翻飞间，一个个漂亮的小麻花就出现在杨秀手底下。
　　杨秀之前搓的都是长约20厘米的大麻花。之前见秦钰和秦树老是分着吃一根，便灵机一动，准备炸些小麻花试试。
　　一排排小麻花整整齐齐的摆在案板上，杨秀给盖上塑料膜二次发酵。
　　灶膛里火光闪烁，胡玉凤打眼一看，就知道温度合适，能炸了。
　　炸这个动作胡玉凤早做了成千上百遍，放、翻、捞……
　　她动作如行云流水，等老太太闻着香味，一根根短胖的小麻花就出锅了。
　　胡玉凤塞给杨秀和老太太一人一根：“尝尝……”
　　还是一如既往的松软香甜，又有着南瓜的清香。
　　杨秀细细咂摸，眼睛亮晶晶：“可以，挺好吃，妈我觉得咱摊子上可以上这个……”
　　胡玉凤也在细细品味，闻言也点头。
　　不得不承认，年轻人脑子就是快，这就成了。
　　她忍不住给了杨秀一个赞赏的眼神。
　　等其他人回来，尝了都说好，南瓜麻花这一新品就正式定了下来。
　　摆在眼前的难题反倒成了南瓜：自家那狗都不吃的不提也罢，杨秀母亲带来的就七个，那是远远不够的。还是得收购。
　　想到自家南瓜那德行，胡玉凤绝了在队上收的打算：“去你老丈人家，在他们队上先收上一车，不够了再去收。”
　　南瓜储存不好的话，也容易坏。还是边用边收购划算。
　　老秦家都是行动派。这事儿一定，第二日秦文礼就叫上秦文正去老丈人家收瓜。
　　这年头的南瓜并不算稀罕物。瓜籽往玉米地，洋芋地里一埋，就能疯长出一串。
　　所以徐润玲第二天见女婿上家里买南瓜还吃了一惊：
　　“这要啥钱，那么一大堆，反正吃也吃不完，你要就拉去呗。”
　　“那不行，我们自家吃还好，这是用来做买卖的，还是给钱合适，您要不要钱那我就去别家买了。”秦文礼坚持要付钱。
　　杨家几个人劝都不顶用，还是杨永禄做主收了钱，秦文礼俩兄弟才往车上装瓜。
　　杨家的南瓜真的数量居多。秦文礼本都想好了至少得跑个五六家才能凑够一车，没想到在丈人家就装满了。
　　一斤南瓜按4分钱，这一车620斤，秦文礼给了老丈人26块钱，老丈人退了两块，说是给孩子的零嘴钱。
　　见老丈人这样说了，秦文礼也再没犟着，皆大欢喜，发出走人。
　　秦文礼走后，秦生田便被胡玉凤派了活：腾个地方安置南瓜。
　　南瓜是很容易吸湿的食材。想要保存久一点，就得找个阴凉通风的地方。一个个摆开，不能压着挤着。
　　其实有个菜窖存着最好，可惜老秦家没有。
　　只能放杂物房了。这不秦生田把地上乱摆着的杂物该挂的挂，该摞的摞，半天腾出来半边地。
　　秦生田去得快回的也快。
　　几人一个个把南瓜挪进屋里，都没摆下。
　　剩的几个只能放在墙角，随吃随取。
　　给秦文正结油钱就利索多了。
　　秦文正是典型的亲兄弟明算账。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想我吃亏。在村里人看来是少点人情味，可秦文礼还就喜欢和他打交道。
　　没别的，绞尽脑汁给人钱太费脑子了。往往他推让几句就没词了，只能夜里苦思冥想，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捋一遍。
　　*
　　南瓜到位，就可以开工了。
　　老方和老赵家催几次了，听秦文礼说了南瓜麻花，更是翘首以盼。
　　杨秀缓了九天，自觉脚伤已大好。但胡玉凤还是兼起了大头：和面、炸麻花。
　　杨秀负责坐在案板边搓搓搓……
　　第一批南瓜麻花上市。
　　胡玉凤和杨秀的紧张不亚于麻花摊第一次开张。
　　知道下午秦文礼带回来大获好评的好消息，婆媳二人对视一眼，都长舒一口气。
　　家里女人们忙着挣钱，秦文礼除了豆腐摊子还兼职送货。
　　秦生田很有颜色的挑起了地里的活计。天不亮就和秦文礼套着犁去翻秋地，吃了饭放羊，下午回来还搓玉米，一天下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见大人都忙，秦钰就带着弟弟负责喂猪喂鸡。
　　一时间家里竟是个个手头有活，一片欣欣向荣。
　　看得隔壁陈秀莲眼热不已。
　　咋人家这日子越折腾越红火，自家越折腾越破落了呢？
　　老话说一忙解千愁。胡玉凤就觉得这话很对。
　　真正沉浸在“忙碌”中，那有时间拉闲话乱攀比。就比如现在：她根本就想不起来陈秀莲，就算看见了也是一笑而过，时间金贵着呢，跟她不咸不淡扯两句几根麻花都出来了，所以较那劲干啥？
　　也是自己以前看不透。两个半桶水还在互相比个谁深谁浅。咋就不知道跳出去看看那大江大河呢？想在想起来自己都好笑。
　　果然人还是要多学习，更要多见世面。
　　自觉与陈秀莲已经不在一个思想高度的胡玉凤，再见陈秀莲就笑的越发客气。
　　陈秀莲莫名其妙：这老婆子又憋着什么坏屁！
　　*
　　她能憋着什么坏？她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先进分子”罢了。
　　既然是“先进分子”，那还能同“后进”的一般见识！
　　是的，胡玉凤领了一张“夜校先进分子”奖状，还是公社书记亲自发的。
　　这不八月底了，为期一个月的夜校班圆满落幕了。
　　上官镇14个村，通过夜校班，涌现出了一批“卧龙凤雏”。
　　有那学没正经学搞出花花事儿的。
　　有那学着学着学走样改成针织比赛的。
　　更有办了半截没学生的。
　　跟这些一比。小沟村那积极赶超的学习氛围真是格外地出类拔萃。
　　领导就决定了：积极向上要大力弘扬，歪风邪气要坚决遏制。
　　老苟支书就在这么个情况下接到了公社的电话。不仅定了他们村为先进村，更是要他推举一名积极分子，公社公开表彰。
　　老苟支书简直喜得见牙不见眼。
　　积极分子那还用选吗，那必须是他的福星胡玉凤啊！
　　老胡啊，胡大妹子诶，都怪他老眼昏花看走了眼，差点错把珍珠当鱼目……
　　不行，选还是要选的。咱们党可是讲究民主的党，还是要听一听群众意见的嘛，让他看看那个群众眼瞎。
　　这天晚上，村上就召开了村民大会，选积极分子。
　　一听公社公开表扬，家家户户都很是积极，这可是公开表扬诶，全公社扬名呢。
　　会上，苟支书先讲了要求，然后就是王老师当场公开了各位学生的考勤。
　　苟支书：“大伙都听了王老师刚宣布的考勤，你们谁来了谁没来，谁学了谁混数一目了然。由于人选太多，咱们两位老师结合大家这一个月的表现，选出了五位优秀学员。接下来大家就在这五位中，选出一位。希望咱们各位村民秉持公心，选出真正能代表咱们村的积极分子……”
　　“好……”底下群众嗷嗷叫。
　　“静一下，都静一下……我宣布一下五位优秀学员，她们分别是：胡玉凤、杨秀、李兰花、李大武、刘婷……”
　　随着王老师的宣布，下面哄一下嘈杂起来。
　　“胡玉凤么，肯定选胡玉凤，她年龄最大，精神可嘉……”苟支书赞赏地看了这人一眼，看，多雪亮。
　　“大武，那四个都是女人，就大武一个男人，不选大武你就不是男人……”苟支书皱眉，我看你就不是人！
　　“杨秀吧，选上媳妇不选婆婆，胡玉凤还能让媳妇骑到她头上去，不干架才怪……”秦文礼拧眉，又是个见不得人好的！
　　“我就不一样，我选刘婷。她还没对象，让我爹给我说个媳妇儿……”刘玉柱怒目扫视，也不看你长得那个衰样……
　　“没人选兰花吗？我选兰花……”陈秀莲本来还对这个积极分子嗤之以鼻，一看没人选自家儿媳妇，叛逆之心一下就起来了。
　　“行了，不吵了……来，选刘婷的举手……”零零散散几只手举起。文书站起身数了数，在刘婷名字旁边记上。
　　“选李兰花的举手……选胡玉凤的举手……”
　　“哗”整整齐齐一大片，苟支书都给眼前这一幕整激动了，果然啊，果然咱小沟村的群众不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