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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元旦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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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怎么了?”
白念垂眼盯着手机屏幕,问他:“那这里面有你的‘老婆’吗?”
“那倒没有,我还没那么喜欢,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白念轻轻摇头,想了想又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角色,性格和外貌方面,成熟的还是可爱的,性感的还是单纯的?”
徐纪年困惑地“啊”一声,问她:“非要选吗,我觉得各有各的特色,都很好啊。”
白念听后点点头,说:“哦,那就是都喜欢。”
“哎,不是,我就是审美包容而已,所以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念又不说话了,她把手机还给徐纪年,一个人倒床上睡觉,坚定地认为自己这是生病让什么脏东西趁虚而入了,还是快点好起来比较好。
睡觉睡觉。
第二天白念神清气爽地回到学校,刚坐好就听前桌在传元旦不放假,白念两眼一黑,觉得天塌了。
和她一个想法的有很多人,轻重程度各不相同,其中一位戏精更是直接噔噔噔后退三步,捂着心口奄奄一息说:“不,不可以……元旦,元旦是……法定……节……假日……”
也有人不信,觉得好歹要放一天吧,虽然一天也干不了什么。
白念很快恢复,麻木地整理书桌,谢武凑过来观察她,问:“你这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吗?”
“不,我这是看透人情冷暖,放假有意义吗,反正会调休,反而折腾。”
她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反正被前桌听见,她幽幽转身,说:“虽然只有一天,但聊胜于无啊,我想回家,我感觉学校待的我都要臭了。”
“臭吗?”白念不是很懂,“除了体育生在的时候,文科班都是香香的,比我之前的班级好太多了。”
谢武幽默插话:“同桌你这样说,我好伤心。”
嫌他笑话太冷,白念推开他,简单粗暴:“滚!”
前桌嘎嘎笑,和白念说:“不是那种臭,是我感觉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学校腌入味了,这种味道就是贵死人了的法国香水也掩盖不住,只能回家净化。”
白念粗算遍一年关学校的日子,冷静判断:“那估计留下的味道一辈子都洗不掉。”
前桌佯装哭泣倒在同桌怀里,她同桌抱着她哄,取出一支护手霜:“来宝,试试我新买的,草莓味的,可香了。”
甜而不腻的香味一散开,话题瞬间被转移,就连白念都有些心动,蹭了些护手霜涂。
谢武伸出自己布满全是老茧的手,也噌:“我也想精致一回。”
吵吵嚷嚷到早读,一直到下午的班会,文姐正式宣布:“今年元旦不放假。”
只听取哀声一片,众人脸上多多少少带着沮丧,蔫蔫的。
这暮气沉沉的模样看的文姐大为不满,警告他们:“马上就期末考了,你们都收收心抓紧复习吧,别老想着放假,你们现在摆烂,等人到中年找不到工作就哭去吧。”
训斥一通后,文姐又宣布:“不过学校在礼堂准备了元旦晚会,一个班出两个节目,我看看,文体委员你负责组织这件事,在晚自习之前把节目单子给我。”
这令班级小小激动一下,不少人开始往文体委员那边偷偷看。
怎么说这种感觉呢,白念觉得就是穷鬼一夜暴富的感觉吧。
毕竟之前所在班级大家都是没啥才艺的普通人,每次到这个时候都特别谦让,你来你来的,但现在不一样,文科班也是半个艺术班,报节目单这个难题,也是有竞争了。
这令白念想起高一刚开学时校刊开放邮箱欢迎大家投稿,姿态放的很高,结果到快期中的时候老张突然说校领导强制要求一个班必须交6份稿子,真正的文体不限,诗歌也不除外。
回神的时候,白念发现自己在草稿纸上写下“供需关系”四个大字。
文姐将班干部叫出去开小会,谢武问她:“你要去报节目吗?”
白念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他,问:“你这是没有话题硬找话题吗?”
其攻击之犀利,直接把谢武问的坐回去自闭去了。
自闭没一会儿,谢武又重整旗鼓问白念:“晚上想吃什么?”
好巧不巧,关于这个问题,白念想了一个晚上,有了自认完美的答案。
她微笑,回答:“不好意思,阿姨觉得我身体太虚弱,给我炖了汤让我回去喝。”
谢武肉眼可见的失望,又有点吃惊地看她:“阿姨?难道你是隐藏的千金小姐?”
白念:“领助学金的千金小姐?”
白念不想和人说话的时候,总能轻易把话题聊死,谢武老老实实退了,白念以为糟糕的一天结束了,没想到下午吃完饭回来,发现自己桌子上放着巧克力威化饼干鸡腿鹌鹑蛋还有一些水果。
有点疑惑,她问前桌:“你知道这是谁放的吗?”
前桌表情暧昧地冲她挤眉弄眼,说:“你同桌放的哦。”
白念一脸麻木,把一堆东西全放谢武桌上,告诉前桌:“那估计是他毛手毛脚放错了。”
前桌耸耸肩,明白了:“你说是就是喽。”
晚背开始前两分钟谢武才重新进教室,他看着桌上一大包东西,挠挠头问白念:“你不喜欢吗?”
白念看也不看他,说:“是的,我不喜欢,我是感冒又不是低血糖,这些你自己拿去补充糖分吧。”
“哦。”
谢武失落一秒,又把水果单拎出来递给白念:“水果不是我是送的,你拿着吧。”
“不是你,还有谁?”
白念皱眉左右张望,方倩路过告诉她:“一个女生送的,问了你座位在哪里,然后放下东西就走了。”
能记着给白念送水果的女生绝不会多,她陡然沉默,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袋香蕉橘子梨。
思来想去,只能默默收了。
所以人际交往真的好累啊,白念羡慕并佩服每一位交际达人。
晚自习前,掌管班级财政大权的副班叫住众人征收班费,并表示这是为在元旦晚会舞台表演的同学准备道具,也会为大家买一些零食之类的。
这个说辞根本不难说服大多数同学们,理由非常简单。
“想吃什么我自己就可以买啊,做什么要分大锅饭?”
大家声音不大,但都是一脸不情愿不配合,副班在讲台上明显慌张一下,手足无措,一会儿说凑钱能买更好的,一会儿说收的不多,就五十。
好一个就五十啊。
白念按着自动铅笔想,如果她一直吃学校对面巷子里的五块钱快餐的话,五十也够它吃五天的了。
只能说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最后难以控场的副班搬出班主任,用不允许再商量的语气说:“这件事文姐也知道且同意的了,明天课间操收班费。”
白念很想问一句,她不去看那什么元旦晚会,能不能早点回去,再过分一点就是五十块钱能不交吗。
学校那个破礼堂她是知道的,说是礼堂,其实就是一个由两个教室打通的阶梯教室,非常非常的小,平时开会什么的都在那里,印在宣传图册上的照片有多好看,现实就由多凌乱。
不提失去一切娱乐时间的高三毕业生,一个礼堂挤两个年级,一个班就只有两纵列座位,就这还不够,多的人只能在过道和后面站着。
想想那画面都觉得窒息,等晚自习文姐来巡逻,白念直接勇敢追出去表达自己不想去晚会想直接回家的诉求。
理由也非常好找,大病初愈,身体虚弱。
文姐就同意一半,她可以不去,但不能提前离校,可以留在教室自习。
这也行,到时候的晚自习没有领导巡查,也没有很多人,白念很喜欢一个人坐在宽敞又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的感觉。
是又自由又有安全感。
如果外面雷雨交加,狂风肆虐就更完美了,适合来首超燃的bgm,跳舞,喝酒,发疯,怎样都无所谓。
白念最大的梦想,就是以后有一个自己的顶层大房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好。
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看见窗户外国旗台下坐着看星星的徐纪年。
然后她就想,梦想有了稍稍的变化,如果那个时候徐纪年还困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大房子里住的就变成一人一鬼了。
元旦转眼既至,从课本里一抬头,新年倒计时就从天变成小时,短视频里全是各种红火的跨年祝福,从福利院一路开车到学校,有施工队伍正在路边槐树上绑花灯。
不过到底离春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小镇的人对元旦并没有太重视,仅把它当做一个法定节假日。
是以听见谢武对她说“新年快乐”时,白念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像神经病。
白念没理他,谢武挠挠头又去和别人说新年快乐,大家或一头雾水或情绪稳定地回他新年快乐。
目送谢武拿着扫帚离开教室,前桌忽然转身朝白念挤眉弄眼。
白念:“你脸抽筋了?”
前桌笑得神神叨叨,别有意味地说:“我没抽筋,倒是谢武,今天疑似脑子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