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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貌美小师弟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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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曳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拉着竺晏进了他的小楼,绝口不提离开的事。
竺晏见这人当真一副陪自己闭山思过的模样,先着了急。虽说对亲近的师门间随意任性了些,可他骨子里还是极为尊敬清鸿的,更怕桓曳因自己和师尊起冲突。
“大师兄,你就这么留下,要是师尊知道了怎么办?”
桓曳听到清鸿的名号后,脸色阴沉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无妨,”此处只是一个幻境,没必要为了根本不存在的人和晏晏争气,“师尊不会介意的。”
他随手拔下竺晏发间的玉簪,手指划过散落的墨发,微微用力按在身旁人的颈侧。
尽管再清楚不过幻境中这些根本毫无意义,但感受着指尖下脉搏的跳动,桓曳竟生出了倒不如死在此处的荒谬念头。
可他不能拉着晏晏一起死,只能自私地依恋这为数不多的时刻。
竺晏原本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毕竟桓曳一向对他格外偏爱。可桓曳迟迟不肯松手,这样的行为,纵使是师兄弟,也难免过于暧昧了。
耳根处红晕越发惹眼,沿着墨发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向下惹人遐思。他轻咳一声,挑起话题,唤回这人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思绪。
“师尊和师姐都说,最多再过五六年,我便可以结丹了。”一双琉璃瞳中满是期待,亮晶晶地看着桓曳,“到时师尊总不至于再担心,我也可以和师兄们一起下山了。”
幻境中没了记忆的竺晏并不知道,那之后与他而言只怕是和噩梦无异,罪魁祸首便是他满眼期待看着的人。
眼前人和记忆中苍白冷漠的模样渐渐重叠,寒意和后悔自桓曳心底逐渐蔓延,只能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情绪。
竺晏直觉不对劲,担心地看着桓曳:“大师兄,你怎么了?”结果又被紧紧抱住。
他无奈又好笑,仿佛真有些吃不消桓曳不知从哪学来的癖好。
怎么就这么喜欢搂着自己,跟条大狗似的,赶都赶不走。
“没完了啊大师兄!”竺晏戳戳桓曳的腰,浑然不觉他呼吸粗重了几分,嘴里还在开着玩笑,“吃错了东西,就去找二师兄拿颗丹药吃吃,我又不能为你诊治。”
“你能。”
桓曳终于舍得松开手,竺晏对着他再好脾气,看着自己拉扯间半敞的薄袍,也忍不住没好气地斜了一眼。
“早晚告诉师姐管管二师兄,看他把你带得,跟他一样油嘴滑舌的了。”
语气虽是抱怨,可他眸光流转,生来清冷的容貌半恼半羞,反而越发勾人。
桓曳无心在乎竺晏说了什么,直直地看着他,声音沙哑:“我若是真发了疯,世上只有一样可以治好我。”
“只有你,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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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也没问我愿不愿意做那味药啊——
竺晏神情不变,像是躲闪般躺到榻上扭过身不去看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只有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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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内外时间不同,桓曳在心底默默算着既不伤竺晏身体,又能尽可能留下的时间,有件事他实在太需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和清鸿的一场争执,竺晏竟然要在霜琼峰五年,对所有人甚至就连他也避而不见?
竺晏看似对他心中如何百转千回浑然不知,就像习惯了霜琼峰上多了个桓曳的日子。
除了每每被他搂住时略微的不自在,剩下的和往常毫无差别,该如何亲近便如何亲近。
倒让桓曳心底越发郁郁,难道自己在晏晏眼里,从来就只是一个依赖疼爱他的大师兄,和闻人兄妹都毫无区别吗?
“大师兄这么出神想什么呢?”
桓曳当时是以陪竺晏的借口留下的,常常以此为由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
竺晏随意将挖下的灵植放到桓曳手里:“叫你许久也不理我,你看我都挖过了。”
他眉头微皱,霜琼峰上一草一木无一不是他精心选来的,手中这棵自然也不例外。
“晏晏挖了它做什么,不喜欢?”
“那倒不是。”
竺晏不满地看了看衣袖上的泥土,正欲捏个法诀清理,却被桓曳抢了先,他只当对方照顾自己惯了,莞尔而笑。
“这不是快可以下山了吗?到时候去寻二师兄换点宝贝给师尊,省得他还恼着我。”
桓曳眸色沉沉,面无表情和他回到小楼。
“方才看你捏诀才想起来,我近日总得处处不对劲。”竺晏边将灵植安置好,边随口提起,“就像自己变成了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似的,还常常不知为何浑身无力。”
跟在他身后的桓曳闻言一怔——竺晏身体还未好全,又不能随意动用灵力,在幻境中难免有影响。
“总是感应不到碎星,四处翻找也找不到,就像它消失了一般。”
他那时人昏昏沉沉,又没了记忆,自然不知道碎星早已被桓曳折断,和废铁无异。
“或许碎星还是和你不够有缘,”桓曳下意识地不愿竺晏多思,“改日师兄再为你打一把剑。”
竺晏只是摇摇头笑道:“那可是师尊挑选的,怎能随意舍弃。”
清鸿,清鸿,清鸿,又是清鸿——
桓曳垂眸不语,眼底满是阴骛,身后的手无言攥紧,掐破了掌心。
“对了,还常常生出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他站在身后,竺晏丝毫未察觉异样,看不到桓曳闻言骤然缩紧的瞳仁。
“比如有人将我关在哪里,还封住了我的修为。我似乎——该是认识那人的。”眼泪不知为何悄然滑落,竺晏神情茫然,“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只知道很怕,很痛。”
心脏如同被用力剜刮,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桓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他对晏晏干的事,是他伤害过晏晏罪无可赦的证据。
他想开口安慰竺晏,可丝毫没有开口的勇气,甚至不敢再上前去将人搂在怀里。
活该。桓曳怔怔地想,竟然忘了自己对晏晏做过什么,还敢在这幻境里求他虚假的信任和亲昵。
“算了,我随口乱说的,大师兄别放在心上。”许是觉得自己反应太大,竺晏不好意思地擦去泪痕,俯身寻来柜子中的典籍坐到榻旁。
“晏晏,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对你——”桓曳死死按住掌心的伤口,只有疼痛还能让他勉强说出口,“你会怎么做?”
竺晏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垂眸沉思了许久:“大概会恨他吧。”
“终有一日,尽我所有可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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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193小心翼翼开口,【这样真的不会把人刺激疯吗?】
主角疯不疯它倒也不在意,只是有点担心自己又要进小黑屋后的宿主。
竺晏没想到他家小系统想得是这回事,脑海里没忍住乐出了声:【放心吧,他不敢也不会做什么的。】
毕竟桓曳还要维持自己好好大师兄的人设,虽说这样的演技实在有些不堪直视,全靠竺晏装作看不见。
而且,想来那人还没忘了进入幻境前竺晏脸色苍白的样子,如今他又离元婴只差一场雷劫,桓曳不敢在这个时候拿他的身体作赌。
【快了快了,】竺晏轻松地拍拍棉花团子193,【再加把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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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原定传送阵法解封的日子,竺晏一早便拉着桓曳蹲在一旁,还佯装生气地“威胁”对方,到时别和自己一同进去。
他今日特地换了玄天宗亲传弟子的水青广袖长袍,墨发规规矩矩地束起簪好,比这些日子在霜琼峰的时候看着又乖巧了许多。
桓曳只觉格外烦躁。
不出所料,传送阵法根本不可能解封。
竺晏毫无所觉,桓曳可是一清二楚,什么霜琼峰,什么大师兄和小师弟,不过只是闻人枫药物作用下两人脑海中的幻境。
玄天宗是假,依然在玄天宗的清鸿也是假,只有他和眼前的竺晏是真。
“师尊这是,还在生气吗——”竺晏脸色一白,双眼泛红,失落地站在原地。
桓曳上前哄着他:“许是再等等就好了。”却见竺晏眉头紧蹙,睫毛颤抖,眼中已然含泪,心中越发酸涩。
“我只是不明白。”竺晏神色委屈,任由桓曳带着自己坐到一旁,语气格外迷茫,“师尊这是坚持我不能对人动情,要把我一直关在霜琼峰吗?”
“不能对——他人动情?”桓曳心头一跳,神色微变,语气却格外温柔,“晏晏是喜欢上了谁吗?”
竺晏别扭地错开眼神:“才没有。”可这分明是被说中心事的表情。
“有什么不能告诉师兄的,他若是不喜欢你,那便是配不上晏晏。”
桓曳克制住将人拖来吻住索性占有一切的欲望,暴戾依然逐渐吞噬他的理智。
“师兄帮你让他消失,或是索性把他关在——断岳峰。”
“大师兄你在想什么啊!”竺晏似乎很是惊讶,手忙脚乱地不让他再胡言乱语。
柔软的掌心紧紧贴着唇,桓曳呼吸微沉。竺晏脸颊飞快染上两抹绯色,似乎不好意思直视他。
“你把自己关括苍峰就算了,怎么还关断岳峰,这又和师尊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