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上学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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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李妈来过第一次之后，就常来照顾一下两人。
琴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李妈常常推脱，琴韵也就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琴小姐，不用客气，无论是你还是沉沉小姐我都拿你们当女儿看待的，就当给我自己找点事做好吗？”李妈语气平和，语气里还夹杂着几分无奈。
“那好，李妈……您也不要小姐小姐的叫了，对于我，您就和沉沉和父亲一样叫我阿韵吧。”
琴韵也很无奈，李妈在向家很多年了，总是保持着这样的叫法一时难以改口。
其实这不是琴韵第一次让李妈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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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李妈一家刚刚定居京都，这个时候，她和沉沉正在京都音乐学院上大学。
很平常的一天，今天琴韵和沉沉都没有什么课，于是在这个下着小雨的下午两人就打算窝在沙发上看看电影。
琴韵打开抽屉找着光碟，对于找东西的活一般都是琴韵来干的，沉沉做事总是有些迷糊的，琴韵其实是很乐意承担这样的小事的。
而向西沉就靠着沙发翘着脚等着，时不时就聊上两句，气氛是肉眼可见的轻松愉悦。
“李妈，你怎么也过来啦，看到你真高兴！”
向西沉看着面前的人，声音中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欣喜。
“哎呦，沉沉小姐又变漂亮了，怎么，见到李妈高兴吧？李妈见到你们两个小天使更高兴！”
李妈笑呵呵的应着，看着两位小姐打心里的感到高兴。
两位小姐真是都更加漂亮了，是不同气质的美，一个是和风，一个是寒梅，各有各的好处，李妈真心的想着。
“老宅离这挺远的，李妈辛苦了，是父亲的安排吗？”
琴韵也是微笑的点头示意。
向西沉也反应过来了，嗔道。
“是啊是啊，爸爸可真不会体谅人，老宅离首都那么远，怎会好让李妈受累呢。”
“不是的不是的，沉小姐误会了，不是向先生的安排，是我自己要求的。”
“这不，国阳这几年在首都打拼的不错，将我接过来了，但是我想着两位小姐也在首都，就想着多来照顾一下。”
向西沉笑着挽着李妈的胳膊摇晃着。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国阳哥真是有出息啊。”
“那李妈别光站着了，进来坐。”
琴韵招呼着李妈进屋。
之后李妈就常来照顾她们。
这个时候李妈还算是向家的人，向家老宅那边给她开工资，只需要常去照顾就行。李妈也推辞过工资的事，但是向先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就只能作罢。
那个时候两个女孩子其实早就将李妈当做半个妈妈了。
“李妈～还叫沉沉小姐呐，你可以叫我们沉沉和阿韵，这多方便啊，是吧阿韵”
“嗯，沉沉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这，这可使不得。”
支支吾吾之下，就是一阵推辞，见状，琴韵和沉沉也就不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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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李妈可不能推辞了啊，你若是还不愿意叫我一声阿韵叫一声沉沉，我们俩可都要生气了啊。”
“既然阿韵现在都这么说了，那李妈也不敢不从啊。”
女人脸上早已没有当初初见时的光滑肌肤，但是充满温和与母爱的笑容却一直未变。
“阿韵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女人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不只是说性格，接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和当年在首都音乐学院时上学时迎她入门时的琴小姐，别无二致。
岁月没有在她清美的脸上留下一点痕迹，除了比那时更加深沉，更加忧郁，成熟的双眸。一双清亮乌黑的眼睛里，装了更多那时候没有的哀伤。
“李妈……”
“哎呦，看我这记性，都忘了来着的正事是什么了。”女人似乎是知道些什么，连忙转移了话题。
琴韵垂下了眼帘，李妈从她刚被沉沉带回家的时候就在向家工作了，只是很多事情无法宣之于口，她现在谁也不想连累了。
“李妈请说。”于是她便顺着李妈的话说下去。
“我看小少爷现在也是上小学的年纪了，现在虽然已经开学有一个月了，但是也不是没办法，这有个老师挺厉害的，看看能不能给办个转学。”
其实这个事琴韵倒是不担心，正打算找个家教给孩子补补课，考试过了应该就可以入学了。
耽误几天其实也很好补的，一个家教补不上来就找俩，反正才上一年级。当初她好像就是的，向先生给找了个很好的老师，后来和沉沉还分到了一个班级呢。
“这是个挺好的小学，我家孙子当时也去考了呢，不过首都一小也很不错了，也不该给孩子压力，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看着李妈提到孙子时慈爱的笑容，和多少年前提到儿子时如出一辙，琴韵再次感叹人类的爱，是他们一生学习不得其法的命题。
“是啊，我也希望沉沉的孩子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那是一定的，小少爷长的那么可爱又听话懂事，离了那个男人，相信琴小姐，不是，相信阿韵一定可以把他养的好好的。”
琴韵也不意外，毕竟叫了多年的称呼，一朝一夕也改变不了这么快，就像她一朝一夕难以忘怀一样。
沉沉小姐在天之灵，也会保佑琴小姐和小少爷的，李妈心想。
“琴小姐，阿韵，看我这记性。阿韵啊，李妈给你留个电话，听说这个老师很有实力哦，你咨询咨询看看小少爷考试要准备些什么。”
说完李妈一拍脑袋，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正好今天是礼拜天，李妈陪你去给小少爷准备些文具衣服什么的。”
“真是谢谢李妈了，这些我想的都不够周到了。”琴韵有些愧疚的想，她没养过孩子，很多事情都想的不周到了，要是没有李妈真不知道该发生什么呢。
“嗐，谢什么呀，一家子人不说两家话。”
李妈是南省本地人，讲话总是会带点南方的口音，很温柔，让琴韵觉得很亲切。
而首都在北方，虽然琴韵一直长在南省，但确实一点南方的口音都不带的，毕竟光是学会说人话就费了沉沉很多时间了。
一行三人到商场。
“沉沉喜欢什么可以随便拿。”
琴韵也不知道该给孩子买什么好，不过她有钱，不说向氏集团的股份分红，基金理财。
就是这些年来参加的不少国际比赛头奖就已经攒了一笔不菲的数字了。
而她确实是对于生活不追求什么质量的，只要能活着就行，要不是怕不吃东西会被怀疑……
“嗯。”魏向沉应着，可是他也不知道该选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不用选，妈妈离开之后，他没得选，
虽然是应着，但是他也只是沉默的看了又看，也不知道该拿什么。
看着男孩歪头思考的样子，琴韵和李妈都被萌到了。
“小少爷这点倒是和阿韵小时候一模一样，一遇到不理解的事情就歪着头思考，看的人心里暖暖的。”
李妈想到到琴韵小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只是琴小姐那个时候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团子，小大人似得讲解。
最后还是李妈给选了一堆文具和玩具什么的。
“咱们小少爷那么可爱，得多给他买点衣服啊。”
路过服装店的时候，李妈看了看眼前的一大一小。怎么说呢，真是清一色的黑白灰，看着年纪轻轻的女生也是，一年到头，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是的，眼前说是年轻女孩也不为过的容貌，却身着漆黑的大衣，看上去死气沉沉的，身边可爱的小男孩也是一样的搭配。
沉小姐还在的时候好歹还有沉小姐给她选选，现在是过的越来越随意了，李妈心里一阵的酸楚。
“好啊。”正巧这段时间她也想着带孩子去买几件衣服了。
魏向沉沉默的跟着，琴韵看到这孩子还是有些不爱说话的样子，学着当初沉沉对她的样子，默默地牵起了他的小手。
魏向沉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真好，和妈妈一样温暖。
琴韵没回头，但是她感受到了孩子回握的力道，欣慰的扯了扯嘴角，不熟练的笑了。
……
“小沉，b大附小的考试过几天就可以去了哦。”琴韵接了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现在她们住的地方和小沉原来上学的地方不在一个区，但是转学也不是很难办，毕竟她还是挺有钱的。
当初琴韵和向西沉选择这处房产的时候本来就是考虑了属于学区房的位置，这个房子离学校和剧场都很近，大中小学校也都离的很近的，b大附小就在这附近，也不远。
这几天小沉的懂事和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感觉，没必要这样的，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沉沉还没来得及教会她该怎么和小孩子相处。
————b大附小，教室外。
“小沉不要紧张，正常对待就可以了，就当成徐老师给你出的卷子就可以。”
其实琴韵很紧张，倒不是因为怕他考的不好，而是紧张这个孩子本身，她总感觉看到他的一个笑脸更重要一些。
“嗯，琴姨不用担心，我可以的。”
琴韵看着孩子乖巧的点着头，认真的小模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划过心头。
她伸手拥抱着他，放开之后摸了摸他的脑袋，目送他进了考场，看着他浅棕色的小卫衣，端端正正的坐下。
三场考试其实说久也不久，琴韵便一直在外边坐着等着了。
她很擅长等待，也静的下心来，可以千百遍的练习一个曲子。但是她现在确实是忍不住的将思绪放在小沉的身上。
该怎么才能让他多笑笑呢，她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呆在沉沉的身边，懂得了什么是爱，各种各样的表情都代表着什么，家人的意义……可是不够，远远不够，人类与生俱来的的情感，是她怎么也学不会的，说到底她只是云杉木的木灵。
记忆在她这里是永远都不会褪色的，沉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还有太多太多事她理解不了的。
眼前与她的初相见还是那么色彩斑斓，那么清晰，就像时间从未走去。
七八岁的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小姑娘一个人在向氏祠堂里走着，来到供奉她的地方，她可以看到小姑娘，也可以听到她在说话，只是有些听不清。
于是她就努力的听，终于听到了，小姑娘在哭，于是她产生了好奇。
“呜呜，妈妈，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他们，他们都说你不会回来了，我不信……”
她的沉睡之地前面就是向家的牌位，小姑娘抱着其中一个牌位呜呜的哭诉着，她隐约看到了，向氏…三十三代…之妻，她当时并没有看懂，也怎么看清，后来回来祭祖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是她妈妈的牌位。
“小姐，小姐你在这吗？”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小姑娘。
小姑娘似乎被吓到了，急忙躲到供桌的后面，却不小心打碎了供桌上的一个碟子划伤了手。
小姑娘倒是忍得住，一点没发生别的声音，祠堂是禁地，一般佣人是不会进来的，非祭典日向家的人都是不允许进来的。
她没发现的是，她血滴了下来，在她手忙脚乱整理供桌的时候，供桌上的祭台之上，我的琴身吸收了她的血。
我感受到了她的孤独，她的心告诉我她害怕孤单，她想要一个人陪着她。于是灵族人诞生的契约就达成了，灵族人以人类的羁绊为生。
于是我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变成了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小女孩，我告诉她我找不到家了，但是我的话说的很不清楚，毕竟这么多年来祠堂的人也不会说太多的，我也是这几年才有意识的。
可能是命运在指引，让我产生意识，为了等她的到来。
因为羁绊，她看到我会很亲近，她把我带回家了，刚开始我和现在的小沉一样，戒备心很强。
直到
“这是我家，从今以后也是你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小姑娘将向家的钥匙给我，是这样对我说的。
对了，或许我也可以这样。
等琴韵回过神来的时候，魏向沉已经站在她的旁边了。
回到家的时候，琴韵拿出这个房子的钥匙，交到了魏向沉的手里，这个房子的所有钥匙她都给小沉准备了一份。
单膝跪在男孩的面前。将视线和他齐平，认真的告诉他。
“当初你妈妈带我回家的时候告诉我，从今以后她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们是一家人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吗？”
“好”
男孩红了眼眶。
“一家人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你懂事，不需要你听话，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时间还长，你不要回答，我会做出来的。”时间会替你回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