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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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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给我啊,快传给我啊!”悦耳柔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寻声望去,只见一群旗装少女正兴高采烈的传踢着毽子。
小学的时候和三五个女生也爱玩这种游戏,觉得很是亲切,不由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你要来玩吗?”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热情的问道。
“不用了,谢谢!”开玩笑,我有N年没有劳动筋骨了,几乎快退化成一个运动白痴。
“一起玩嘛。”少女微嘟着嘴,极娇俏的样子。
“锦宁,又在不乖了呀?”随着一声优雅的女声,一个高挑玉立的女子走了过来。
“四贞姑姑。”少女欢呼一声,奔向女子,少女身后的旗装少女纷纷跪下道:“给四格格请安,四格格吉祥!”(汗,不记得孔四贞的封号了,闪先)
“都起来吧。”女子长得并非绝美,眉宇间却满是飒爽英气。她叫四贞,莫非她就是清朝第一女侍卫,定南王孔有德的女儿孔四贞?
“你是哪个宫的?”被称为锦宁的少女笑吟吟的问我。
“乾清宫吧。”龙夜住在乾清宫,我应该可以算是吧。
“你是皇兄宫里的宫女啊。”少女浅笑道。
皇兄?难道她是个公主?晕哦,紫禁城果然个个非富即贵,随随便便就能撞上N个公主,格格什么的。
我点点头,准备回乾清宫吃饭,但在我举步的时候,我居然丢脸的忘了来时的方向。
“不好意思,请问乾清宫该怎么走啊?”我尽量忽略自己脸上因出糗而泛起的潮红。
“本宫正好要去乾清宫,一起吧。”孔四贞微微一笑。
“哦,好。”孔四贞是那种明媚闪耀的女子,不是绝美却足以让我惊艳。
“四贞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锦宁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平身!”在乍见到孔四贞的时候,龙夜有一闪即逝的异样,不知为什么,我偏偏就是这么觉得。
放下书卷,龙夜走下御案。
“皇姑可好?”他轻轻问道,得体的背后,隐隐藏了某些情绪。
“回皇上,四贞极好,谢皇上关心。”孔四贞疏然有礼,我看到龙夜的眉微微一皱。
“那就好!”龙夜偏过头含笑着看着一直沉默的锦宁,“锦宁,朕出宫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念书啊?”
“回皇上,锦宁这段时间一直跟着皇后娘娘学习《女诫》”锦宁半低着头,回答得温婉得体,仿佛凭空长了几岁。
看着刚才一路同行还亲切的孔四贞和活泼可爱的锦宁在龙夜面前这般生疏严谨,我不由有些诧异。
日复一日的宫廷生活,单调而无趣,在清代,我活得浑浑噩噩,毫无目标。尽管生活空虚至此,我却拒绝去想回去的途径,是因为骨子里的惰性所至,让挣扎在激烈竞争中的我浮生偷闲?还是因为在这个时空有了让我难以割舍的牵绊呢?我从来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复杂的人事和感情,但很多东西不是不想就不会发生的,就象不可抗力般意外的颠覆着我的意识和行为。
龙夜,不,玄烨,他是爱新觉罗.玄烨,他正在和他的皇后对奕,我不懂对奕,我生活在互联网的时代,我知道CS,知道传奇,但我偏偏就是不懂对奕。
“雨恒,你也来下一盘吧,朕教你。”玄烨对我轻声道。
“不用了,我很笨啦。”这是我第N次拒绝。
“姐姐在和皇上对奕啊,真是好兴致。”随着一阵香风,一个娇艳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就是我初进宫看见的那个女子,她大约是个贵妃,清朝的贵妃位列三等,在皇后与皇贵妃之下。她是那种张扬的女子,我不是特别讨厌她,当然也谈不上喜欢。
她的眼光若有似无的扫视了我一眼,然后当我隐形人般的,高傲的转开。我明白她骨子里的贵族优越感,人类总爱将自己划分成若干等级,特别是这个时代。
“索玉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索贵妃望向玄烨的时候,整个人温柔了N倍。
“平身。”玄烨虚抬了下手臂,目光中并无起伏,他是个沉静的得让人心悸的少年,他鲜少有起伏的情绪,对这样孤寂的他,我总是会深深心疼。
“皇后姐姐吉祥!”索贵妃又给皇后福了一福,“姐姐怕是要临盆了吧?”她的笑掺杂更多的是又妒又羡,在这皇宫里,观察别人成了我的习惯,可能我真是太无聊了。
“是啊,御医说差不多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了。”皇后摸摸高隆的腹部,目光温柔而满足。
这个女子不知道她儿子的出世就是自己的死期吧,我的心突然有些难受,这个年轻的皇后会因难产而死,而她以命换来的孩子终究还是难逃两立两废,被圈禁而死的下场,我讨厌自己一开始就知道结果。
我喜欢躺在御花园的花丛中数星星,在二十一世纪我根本不会做的事,在十七世纪竟渐渐成了我的习惯。仰卧在一片柔软的草丛上,空气中浮动着花蕊的香气,惬意至极。
“皇姑。”夜色中清晰的穿来玄烨的声音,他说的皇姑应该是孔四贞吧,我下意识的摒住呼吸。
“你就真的不愿再看朕一眼吗?”玄烨轻轻的叹息道,我隐约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我想离开,却又怕惊动他们,更或者我根本不想离开。
“皇上请自重。”孔四贞的饿声音压得很低,她是在极力隐藏什么吧,是……感情吗?
之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朕不想下那道圣旨。”玄烨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知道。”孔四贞微微停顿了一下,“我不会怪你。”
“对不起。”玄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一晚的翌日,玄烨下了道圣旨,将四格格孔四贞下嫁给广西将军孙廷龄。在孔四贞出阁的夜里,我第一次看见玄烨喝得烂醉。
几乎在一时之间,三藩的问题愈演愈烈,到了几近不能调和的地步,我知道那场将持续八年的平定三藩之乱的战争就快来了。玄烨几乎是日夜不寝,日日召集王公大臣宫中议事。从“西选官”到“西钱”,从“四方精兵猛将,多归于其部下”到“向清廷要挟军需”,皇权的受损,“天下财赋半耗于三藩”的委屈求全,坚定了玄烨灭藩的决心。认为“三桂等蓄谋久,不早除之,将养痈成患,今日撤亦反,不撤亦反,不若先发。”
不久吴三桂发徼文,起兵反清,自称“天下都讨兵马大元帅”,以明年为周王元年,并蓄发易衣冠,以标榜兴复明室。玄烨于数日后颁发了平叛诏书,昭示天下,声讨吴三桂背恩反叛罪行,宣布削去他的亲王爵位,并将其留质在京城的儿子吴应熊和孙子吴世霖处以绞刑,“以寒老贼之胆,以绝□□之望,以激励三军之心。”
玄烨冷静自若,应对得体,让我很难想象这一系列决断果敢的政令出自于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天子。我学过历史,我知道他最终会赢,也知道他会打得很艰辛,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继贵州巡抚、提督和云南提督反清后,襄阳总兵,广西将军、提督,四川巡抚、提督相继叛清,耿精忠也举兵反叛,自称“总统兵马大将军”。同时,滇、黔、湘、桂、川、闽六省陷落。起着至关作用的陕西提督王辅臣也据平凉起兵反清,一时之间“东南西北,在在鼎沸。”
就在那几天,皇后赫舍里氏因难产而辞世。
玄烨的天空灰了。
他站在雨中,一动不动。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天地间好象除了雨还是雨,只有雨。
玄烨粗暴的斥退了所有人,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打心底有些害怕,但我却没有离开。我傻傻的站在远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不是孔四贞,不是皇后,不是骁勇善战的元帅,我是温雨恒,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二十一世纪女生。除了陪他淋雨,我什么也做不到。
隔着层层雨雾,隔得那么远,我仍能感觉到他双肩的抽动和身体的颤动,心底象被纤细的瓷器划过,生疼,疼得快要窒息。泪水在瞬间决堤,泪水和雨水一起滂沱,模糊了我的眼。
跑上前,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
他转过身,眼睛空洞而疲惫,为什么痛苦到几近崩溃的他,却连眼泪都没有?他该怎么负荷?他要怎么承担?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双眼。
“你怎么淋雨?”不知是因为我的吻还是其他,他的眼渐渐有了温度。
“陪你。”我的声音因风寒而变得格外沙哑。
“傻瓜。”他笑了,带着几分虚弱,但他终究还是笑了。
我摇了摇头,又紧紧抱住他,雨很大,我们的身体都很冰,但我的心是明朗的,因为玄烨的心开始有了温度。
(为了剧情发展,很多历史事件提前或放后了一下下,各位大大表骂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