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还归》情癫

5、第五章 情深意重

　　再说下去就好，再说下去，很多秘密就在这里解开。

　　只可惜，担心郭靖的黄蓉此时厉声制止：“靖哥哥！”

　　郭靖被她吓了一跳，当即不再说什么。而实情是，现在这副样子，也容不得他有时间再说什么。

　　烟雾缭乱中，杨康象牙色的肌肤，玲珑如画的眉目，精致的锁骨勾画的线条，还是瞧得很清楚。

　　郭靖略偏开头去，嘿嘿地傻笑着，居然感到自己比他还要不好意思。只因，他也要依样画瓢。

　　在大漠待得久了，也没有特别保养过，肌肤自是粗糙一些，有如麦色。只是，年轻的朝气赋予它别样的姿彩。活力和热情不会因为身份而稍逊一筹，相反的，当他们坦诚相对之时，杨康越发能够了解到他的朴实。也许，人们在回归自然的时候，心机多少都会降低些吧。杨康却是因此戒备更甚。只是，这水温实在恰到好处，诱使着放逐自己的心。

　　郭靖伸掌，轻轻地对接他的掌心，以便吐故纳新，以马钰所教的内功心法，输送真气。

　　一时不能想别的，杨康只好也跟着闭目。

　　好像情人间最体贴的拥抱，温暖如春的感觉袭了过来，在他的胸口四溢，如水晕般地荡开，通向四肢百骸。

　　很柔软，也很贴心。

　　杨康慢慢松开抵挡，由这股气导引归纳，在体内行走，但是，才过了一会儿，痛楚便来了。

　　不该粗心大意忘记，蛇毒沉如巨石，而且正压住他的心口。

　　这种强大的力量，令杨康的全身明明没有伤痕，却被痛楚拉扯地好像裂开的树皮。

　　他不由自主地咬住牙关，以免自己呼痛被对方小看，可他也知道，这份痛楚，显然郭靖也在感同身受。

　　这是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突然间他们又变得衣冠齐整。

　　四周昏昏的，一片黄沙漫漫，见不到头。

　　突然，巨大的像山妖似的怪物，头大如斗，身形暴长，出现在眼前，仗着宝剑对他们乱砍。

　　这是经由药物作用，在脑中出现的幻境。诱使着经历的人们，走向不归路。

　　只有冲出来的人，才能活下去。

　　郭靖是无辜的，他应该将杨康扔下，独自逃生。

　　可是他没有。不管风有多大，危险有多凶猛，他都没有。

　　相反的，他不但勇气地和它搏斗，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拉住杨康，将他掩在身后，时时提醒他注意危险。

　　这便不仅仅是侠义心肠可以解释，这几乎可以被理解为本能。

　　说来也奇怪，在刚刚看到杨康的时候，郭靖的心底，就有一种颇为熟悉之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想要保护他。

　　更加奇怪的是，杨康对自己居然也可以在短短一日内，认识和相信这样一个人，感到不可思议。

　　也许是因为他太傻了吧，太傻了所以不会有心机，所以才相信，才放心。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过短短一天而已。

　　而且，就是这样一个人，肯冒着生命危险来解救自己，这难道不是在做梦？

　　是在梦中，在幻境中历经磨难的这两个人，就等于在做梦。只是，两个一起做的梦。

　　“快走啊，走啊！”郭靖自怪物手中夺下长剑，拼尽全力乱挥乱砍，只为拖延它前进的脚步，为杨康的逃走多争取一点时间。

　　远处的飓风打着旋儿追过来了，如果再不逃，就将同归于尽。

　　杨康对着郭靖的背影又看了几眼，决定还是先顾着自己。

　　他转身才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下，看向郭靖。

　　和巨大的山妖比起来，他的影子是那样渺小，他的抵抗，是那样的瘦弱。

　　巨形的长剑，像泰山压顶拍了下来，而郭靖的身形，眼看就要不见……

　　“笨蛋，快跑！”杨康终于还是奔过去，将他从山妖的剑下抢走：“快，到这儿来！”他拉住他的手，两人拼命地向前跑去。

　　跑得口干舌燥，跑得身心俱疲，也还是要继续，哪怕拼尽所有力气。

　　追赶的山妖渐渐不见踪影。刚要庆幸，飓风却又恶狠狠地扑来，像涨潮的江水，卷起他们的身影。

　　不松手，不能松手！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救人就要救到底！抱定这个念头的郭靖，一直没有让杨康离开他的视线。

　　可惜危险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也许是被这份诚意所感动吧，突然间，这股飓风像转了性子似的，变得柔软起来，而且，还将他们送去奇妙之地。

　　那种舒服的感觉像踩在云朵上，轻飘飘地，却让人安心，郭靖一时不敢相信，他对杨康道：“喂，这位兄弟，我先去看看！你要小心！”

　　鸟语花香，轻悠怡人。绿荫葱葱，暖风和煦，竟不似在人间。

　　郭靖这回真的放心了，他高兴地回头对杨康招手：“没事了，过来吧！”

　　才刚刚这样，残酷的现实就告诉他真相是什么。

　　脚下的地龟裂开巨大的破口，而且以飞快地速度向两边纵去。

　　山妖从破口冲了上来。

　　郭靖大惊失色，快速地奔跑中，他没忘了对杨康：“快拉住我，危险！”

　　终于他们来到双双来到一棵老松下，那棵老松可以遮蔽一个人的身形。

　　善良的郭靖想了一想，对杨康道：“你上去吧，我去引开它！”

　　杨康也很急，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他当然不甘心，因此气道：“我完颜康不会欠别人，要走我自己走，用不着你施舍！”

　　郭靖听到这个名字，心内暗了一暗，却又道：“如果你不想欠我，你就好好活着，帮我找到康弟，我答应过我娘，要一辈子照顾他的！”

　　杨康哼道：“要找你自己去找！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对我托孤！”

　　他是将这“康弟”想成了小孩子，还略微有点吃醋。这莫名的来由，郭靖对此听不明白，只因他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因此又恳求道：“对不起，我只能拜托你了！我康弟他是个好人，你一定不会后悔的！他今年十八岁，他娘叫包惜弱，他爹叫杨铁心，他们原来住在牛家村……”

　　杨康起先还觉得好笑，听到“包惜弱”竟有如雷击，震惊地道：“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山妖的剑狠狠地劈了下来，杨康竟不知躲避，郭靖眼见别无他法，只好转身，将他扑飞在地……

　　“小王爷，小王爷！”许久没有动静，欧阳克很担心。

　　透过纱帐，眼见二人脸上热浪滚滚，心知不妙的黄蓉就要搭脉。

　　“呼……”一口长气舒了出来，杨康睁开眼睛，通身舒畅。

　　而郭靖，却是暮色沉沉，有如槁木。

　　杨康轻轻地推一推，他便歪倒在水中，一动不动。

　　内情不可为外人道，杨康皱了皱眉，轻呼：“喂，喂？”

　　黄蓉早就焦躁不堪，忍到此时哪里还能客气，她猛然伸手搭中杨康腕上：“小子，你把我的靖哥哥怎么了！”

　　脉门被制，实属大忌。杨康正要翻转，欧阳克却道：“小王爷，留神，不要和她硬拼！”

　　杨康偏偏不依，对黄蓉道：“你愿意便抓着好了。”他哼了一声又道，几乎是不容置疑地：“这样的傻瓜，你稀罕，我可不稀罕。”

　　明明心急如火，却要强压着，此中内情，恐怕也只有屋中的欧阳克才能领会一二。

　　帮忙解毒的人，说得好听，是恩人，不好听，就是药人。没有谁能够轻易当上小王爷的恩人，那么，他能得到的待遇，也就是药人。

　　不能亲自为杨康解毒，这份功劳被郭靖抢去，欧阳克已经很不高兴，若此人就此一了百了，也省却许多麻烦。他因此道：“这位姑娘，请你先放开小王爷。你要你的情郎活命，我自有办法。”

　　黄蓉哪里肯信，只道：“你都自身难保，还有机会救别人么？”

　　欧阳克只好自亮身份：“白驼山还没有解不了的毒，这位仁兄是救人心切，导致毒气反噬心脉，才会走火入魔，只要等会儿我能动弹，自然能解救他的性命。”

　　“哼，欧阳克，果然是你！”因为老毒物的关系，黄蓉看不顺眼很久了。

　　欧阳克听这话竟像仇敌，心惊道：“你是……”

　　郭靖的身体越来越烫，黄蓉心疼不已，更恨道：“废话少说，有本事，你现在就让郭靖醒来，否则，你的这位小王爷，就要给我的靖哥哥陪葬！”

　　没办法了。

　　杨康心中一动，竟将身体向郭靖耳边倾了过去：“大哥，我是康弟。大哥，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