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娱乐圈]》水木和诗

38、第 38 章

　　大年初十，在家躺了一个多礼拜的陆思诩，终于在海京着陆。

　　路过商业中心，地标商场的大屏上是她的大幅广告。

　　她一眼也没有多看，照着手机上的地址走街串巷，寻到了一处僻静的胡同里。

　　人们陆陆续续收了年假，市中心的确繁荣起来，胡同里却重归了宁静。

　　在一座四四方方的四合院前，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门户大开的院落，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张望了一下，犹豫不决。

　　宋越宁将刚刚腌渍好的咸菜坛摆出来，一抬眼便看见了门口徘徊的少女。

　　黑色口罩被拉到下巴，露出被冻得通红的鼻头和脸颊，迷茫着不知所措。

　　“小陆，怎么没和阿晋一起来？”

　　看来没有找错地方，陆思诩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

　　“宋老师，他临时有一个通告，结束了就来，我就先一步过来啦。”

　　“好，好。快进来喝杯热的。”

　　听见院子里有人声，唐起手持着今天的日报出来看看。

　　一见陆思诩，有些惊讶地将老花镜摘下来仔细瞧。

　　“别看了，这就是阿晋之前带来给我看的那个小演员，听说你还见过她呢。”

　　宋越宁睨着自己的老伴，仿佛他只要说一句不认识，就要给他好看。

　　苦了老爷子回想了好久，才一拍大腿。

　　“这不是之前在戏剧学院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吗？”

　　陆思诩捏紧了袖口：“唐老师好。”

　　宋越宁丝毫不在小辈面前给唐起留面子，招呼道：“好了，打一下招呼就够了。来陪我看电视，我们一起等等阿晋。”

　　客厅里电视还开着，宋越宁已经备好了下一坛腌菜的材料。

　　“我就好这一口，所以总是做的时候看看电影电视剧，找找有没有感兴趣的新演员。”

　　广告结束，新一集剧开播。

　　陆思诩这才发现是昨天晚上的《风问诀》第一二集重播。

　　看出她表情的变化，宋越宁笑道：“昨晚首播没赶上。听说你在里头演了一个角色，我特地找出重播来看。”

　　陆思诩只觉得笑容快挂不住了，好像在被公开处刑。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第几集出场，便自告奋勇地给宋越宁打下手，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好，我来教你，白菜叶我都洗干净了，你先帮我把水都擦干。”

　　叶片层层展开，外层的绿意宛如清晨的露珠，清新而有活力，内里的翠心更显柔和，似在细语低吟。

　　陆思诩擦拭的动作都放轻了。

　　魏晋到场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宋月龄和女孩有说有笑地在一层层给翠白的叶片铺盐，夜幕已经放了下来，屋子里的灯光温暖而冬季，如同他温馨的港湾。

　　“你这小子终于来了。”

　　唐起先发现了他，看了看挂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老师，我来晚了。”

　　摘下灰色的羊绒围巾，魏晋裹着寒气进了屋子。

　　陆思诩目光盈盈看了过来，眼睛弯弯地：“魏老师，新年快乐。”

　　魏晋脚步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大年初一不是微信上拜过年了吗。”

　　宋越宁取笑他道：“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没有给小陆封红包，她这是在点你呢。”

　　陆思诩慌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行了，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腾。”唐起跟在后面进来。

　　宋越宁一本正经对陆思诩道：“你看，这就是男人吧，昨天还说我永远是他的宝贝，今天就说我闹腾。”

　　“你……”唐起老脸一红，没了声响，灰溜溜地招呼魏晋一起去沙发上看电视。

　　正播到陆思诩第一次出场那一幕，在场三个人一起仔细观摩，宋越宁铺瓦罐的动作都慢下来了。

　　陆思诩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瓦罐里。

　　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小动作，魏晋勾了勾嘴角：“现在就害羞，以后要是去点映现场怎么办。”

　　唐起摸索着下巴上的胡茬直点头：“说得在理。小陆这镜头不错，故事感有了。”

　　只剩宋越宁看得入迷，根本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讨论。

　　等到场景切换到金銮殿，宋越宁突然对一旁的陆思诩道：“我知道你的角色应该怎么写了。”

　　陆思诩的丹凤眼微微睁大，等着宋越宁的下文，却见她着手用盐水封了层：“好嘞，最后一坛也弄好了，我去准备晚饭。老唐，你今天负责做柴火饭。”

　　唐起冲魏晋吐苦水：“你看你师母，我在家就知道使唤我。”

　　宋越宁嗔了一声：“怎么，你金贵？使唤不得？”

　　“老师，我帮你。”魏晋起身，跟着唐起去院落里烧柴。

　　“挺好，两两一组，干活不累。”宋越宁轻飘飘地评价。

　　“我备好了菜，你看看你想怎么吃。”

　　陆思诩看了看灶台上琳琅满目的食材，挑花了眼。

　　“哇，有芹菜！”陆思诩满眼泛光，“芹菜炒肉……啊，好像魏老师不吃芹菜的。”

　　宋越宁摆摆手：“不下厨的人没得挑，他不吃芹菜吃别的不就好了。”

　　热锅冷油，将芹菜段煸炒成青绿，先倒到菜碟里，就着剩下的油将猪肉炒至断生，再将芹菜段倒回去。

　　调味，下辣椒面，大火爆炒，出锅，一气呵成。

　　陆思诩在一旁快被香得流口水出来。

　　“看，汤也快好了。”宋越宁炖了一下午的老母鸡姜汤，揭开砂锅盖加盐调味，将鸡肉的鲜味悉数吊出，喷香扑鼻。

　　盖回锅盖，烤箱里的羊排也整好出锅，再简单三两个前菜，院落里的唐起也在吆喝柴火饭好了。

　　看似简单却水陆毕陈，惹得人食指大动。

　　魏晋将四只汤碗添上鸡汤，宋越宁光顾着叮嘱陆思诩吃多点。

　　唐起突然问：“今年你们什么计划？”

　　陆思诩看看魏晋，后者喝了一口汤：“年后就和小陆一起去考察了。”

　　“那可不是什么轻松活，都说明星赚得多不算什么，可那个地方是真的苦，通电的人家好像都没几户。”

　　陆思诩决定出演支教题材的电影《种下未来》后，去山区支教的计划就提上日程。

　　团队提前联系了希望小学，导演原本预计的体验时间是一个月，好几家希望小学都一口回绝。

　　这种一个月的短期体验他们不是没接触过，但说到底对孩子们百害而无一利，校方希望给予孩子们稳定的日常生活，而不是让孩子们每个月都体会一次人生别离。

　　导演组跑了无数次山区，也许是诚意打动了校长，最后终于有一所小学愿意让剧组跟八个月，但要求是出演老师这个角色的演员必须这八个月一直在学校真的教书，哪怕教音乐美术都行。

　　几番交涉下来，校方最后让了一步，除去正常周末以外，每个月能请三天事假，导演联系孙索兰时，几乎已经做好了陆思诩要辞演的心理准备。

　　谁知孙索兰告知陆思诩以后，陆思诩思索了几分钟而已，竟答应了下来。

　　“小陆，这可是八个月。”

　　陆思诩低眉浅笑：“不是挺好的嘛，一个月也教不了孩子什么东西。”

　　倒是魏晋得知以后，只问了句：“你一个人？”

　　“娜娜会跟着，不过她还要回公司和兰姐对接，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我一个人住。”

　　魏晋摇摇头：“我陪你去。”

　　“这怎么能行？”拜托，那可是八个月，不是八个星期。

　　魏晋抬眉：“最近瓶颈期，需要换个新环境。”

　　收回思绪，陆思诩勉强笑笑：“我也是这么劝魏老师的。”

　　再怎么突破瓶颈吧，需要这么久吗？

　　“我看他是被媒体闹烦了吧，你那个电影到底怎么回事？”唐起看了一下魏晋。

　　“什么都瞒不过老师的眼睛。”

　　陆思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圈，看着他们打哑谜。

　　“不是你的问题，就别有太大的心理包袱。做这行哪有顺风顺水的。”

　　“老师说得是。”

　　陆思诩挑了挑眉，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夜幕》传了两三次要上映，却一拖再拖，网上众说纷纭。

　　有的说导演进去了，气得李导连发九张和家人过元旦的自拍来证明自己活蹦乱跳。

　　有的说魏晋被抓了，没几天魏晋就出现在国内新锐设计师张昊的新款时装秀的秀场看秀。

　　这电影一天不抬，就永远猜不到下一个离谱的谣言是什么。

　　陆思诩想起邱明月酒后发疯时评价过：“要我说出问题的是徐天薇吧？所有人都上黑热搜遛了两圈，就她X事没有，你说奇不奇怪？”

　　也不知道徐天薇最近怎么样，自从上次小小争吵过，两人就彻底断了联系，偶尔上网能刷到徐天薇的各种商务活动，随着品牌合作陆续到期，她露面的活动也越来越少。

　　“不过啊，你们两个人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宋越宁见陆思诩的汤碗见了底，又给她盛了一碗。

　　陆思诩看出来了，宋越宁对于喂饱她这件事有种执念。

　　有《风问诀》的热搜词条加持，陆思诩这次着实火了一把，加上FS趁着这股势头官宣代言人，她的微博一个晚上涨粉三十万，从前的微博评论也从几十条上涨到几百条，粉丝群已经初具规模，孙索兰没法坐视不管，只能靠公司出面开始管理。

　　徐天薇焦虑地咬着手指，一条条翻着广场上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