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程序性自主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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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达到目的，小仙人球带着淡淡的忧伤回到江星面前。
小小的脸上都是愁云惨淡，面对它最喜欢的薯片依旧无动于衷，本来以为主人会出来，结果回答自己的却只有柳方那个坏蛋，以后再也不喜欢他了。
欺负人！
眼看着豆大点的小家伙要流眼泪了，江星赶忙呼叫送餐，一边还要哄委屈的小仙人球。
经过几次昼夜颠倒，舒舒服服长睡一觉后分外有精神。
身体里的疲惫一扫而空。
有劲头地跟身边小家伙说着什么，安慰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有那些大道理，有的只是对小朋友的关心。
他还没这样哄过任何人。
轻言细语中，难过情绪逐渐缓解，最直观的感受是它眼中氤氲的泪水消失不见了，眸中不时闪过一丝笑意。
直到隔壁房间房门打开，曙光小队几人重聚于此。
压在小仙人球头顶的乌云才真正散开。
几人边进食边合计着什么。
“通过调查发现，江河基地跟A省东岚基地有着密切的联系，昨晚在监视汪国兴的时候屡次听到，不过幕后者究竟是谁，还有待商榷。”柳方淡定的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向来充当调和剂的于文央此时却异常沉默，根本不给说话之人一点视线，突然间高冷起来。
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正在驱赶摸上后腰的咸猪爪。
这些小动作在另外两人眼里尤其明显，相当无语的江星深吸口气，无语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一旁的小仙人球就没有年龄带来的阅历和审时度势，一脸好奇地从座椅上蹦下，带着邪恶意味地小爪子攥住那个不停挥动的大手。
正烦躁的于文央，眼神突然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动作定格在了楞住的瞬间。
耳边的稚气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语速适中的话语在于文央听来，更像是魔鬼的低语：“我也想和主人玩手拉手的游戏。”
之前还说得过去的氛围变得更加难以呆下去，风暴中心的主角只想拉开门立刻走出去。
不带丝毫犹豫。
可惜事实却与之完全相反。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队员满肚子坏水，更别提整出祸端的柳方。
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眸中，戏谑的情感划过，平直的嘴角渐渐有了弧度，一副看你怎么圆的模样。
另一位红发青年更是把教坏小孩的谴责挂在脸上，张扬的笑容却破坏了表情的可信度。
一个个的都变了，变得不再帮他打掩护了。
绞尽脑汁寻找跟小家伙用来解释话语，可一通翻肠倒肚下来依旧毫无所获，只能老实编造说辞：“昨晚不小心扭到腰了，你方方哥正向帮我缓解疼痛呢。”
“嗷嗷，那我也帮主人按摩。”纯洁的小仙人球没有任何怀疑，大大方方将小手摸向于文央的后腰处。
还没来的及拒绝，柳方眼疾手快将蠢蠢欲动的小手拉走，一个又大又圆的包子放在上面，吸引对方的全部心神。
好在人小没那多心眼的小家伙，放弃使用自己的劳动力，选择了食物的怀抱，不再纠结于拉手按摩上。
得到救援的于文央，绷得僵硬的腰背缓解很多，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收敛神色拿着筷子默默夹菜。
好戏看完的江星才算缓过神来。
一路上有这么一个活宝，根本不用愁生活无趣，更重要的还是能促进主角的情感，何乐而不为呢？
这件事在他眼里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节操什么的一把撒向窗外，只要不在他眼前，几人还是好队员，好朋友。
*
也就一转眼的时间里，曙光小队成功得到想要的，并且安全离开这个陌生又奇怪的基地，也许是进城第一晚就惹出的事情，给蠢蠢欲动的不法分子当头一棒。
驱车时跟很多小队会面，没有人敢上前来打量，都是利用动作的便利，瞥向某处的余光扫视着。
好像在警惕什么罪大恶极的狠人一样。
直到一行人彻底走远，才敢将心底的猜测将出口。
“听说了嘛，就是他们这几个搞得基地内城不宁。”
“啊？我咋不知道？”
“就算断网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呀，你干嘛去了？算了，这件事我从头跟你讲吧。”
“就那队人，很多人都在说……”
半个小时才把这段故事讲完，之后还有些以后未尽的瞟了对方一眼。
他可是基地出名的消息灵通，今天要不是想狠狠吐槽上司的扒皮行为，但又担心被对方毫无感情可言地将自己扔去货源匮乏的黑市，只好通过这些将心底的郁气吐出。
也只敢在背后讲别人小话。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次见到是什么时候，左右得罪不到当事人，正好可以拿来调侃出气。
只是听完整间事情经过的大块头,有些迟疑地挠了挠头：“可是，你说的都只是猜测啊？”
其他围上来竖起耳朵听八卦路人嗤笑一声：“欲加之罪，其无辞乎？”
一句话也道明了现在基地的真实状况，曾经给他们或多或少带来便利的基地，已经变成随意吞吃人类的巨兽，不管是接种过多次的，还是压根不知道，全部陷入泥泞的漩涡当中。
不屑与之为伍但又担心生计的人只好缄口不言。
谁都不想脱离基地的保护，但这里的生存环境有太过于恶劣，只能在好处和坏处之间来回考虑。
今天果断离开基地的几人打破了，这群胆怯之人的乌托邦。
去留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决定。
相同的，曙光小队也触犯了江河基地的利益。
进入内城的高级异能者向来会被内城的浮华框住心神，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可不是白建的，基本上一周不到的时间里，就会被腐蚀成能力特殊男女的炉鼎。
之后在以相同的方法，把得来的能量传递给基地高层。
几个月来经久不息，客似云来。
这也是基地内常住人口，认为新加入的异能者都会莫名其妙死亡的原因，本来还以为这队人马将会沦为相同的对象。
结果人家好端端的在众人眼前离开。
建基地以来的魔咒被打破。
很多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有了对真正的基地，有了浅显的认识。掩盖在厄运上空的遮羞布被揭开了一角。
懵懂无知的众人好像迎来一场认知层面的解放。
江河基地绝对有鬼。
这就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一批批新鲜出炉的，名字各异的小队决定离开这里。打着收集物资旗号，申请用来到达资源丰富却又危险地区才能使用的交通工具。
直到一辆辆汽车开走，却没有回来迹象的时候，基地高层追悔为时已晚了。
人都跑的影儿都没了，还能上哪去找？
自认倒霉又咽不下气。
汪国兴因为货源补不上的事情和改造基因本源消失的问题，嘴角急得长了一圈燎泡。
现在又因为大批异能者流失问题压垮了脊背。
在烦不胜的催促下决定，江河基地彻底封闭只进不出，加大对普通人或者异能者的待遇。
打着只要进入该基地的人类再也不用惧怕丧尸的威胁，大张旗鼓招揽着。这样的势头一直到基地被第三方势力攻破，彻底变成一座死城为止。
聪明人避之不及，自甘沦落人趋之若鹜。
种种怪异之下还敢进入江河基地的人员，成了其他人笑谈内容。
割裂的世界，不断地压迫着世人的道德底线，颇有种：我不死，我牛X的差异感。
时刻把身家姓名挂在裤腰带上，活一天乐一天成了最先进的精神状态。
人类渴望的疫苗，在世界形式分为三方鼎力时开始掉价。
共生一时间成了智慧生物的目标。
消灭没有智力可言，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丧尸成了众矢之的。
普通人和异能者一类，通过特殊方法觉醒的基因改造者一类，丧尸一类。
交界线分明的对立。
非我族类，其心必易。
哪怕曾经是亲人，依旧落得血肉相残的下场。
*
一路气氛萎靡的曙光小队还在煞有介事地扭头看向窗外，不再有人打理的水泥路上，缝隙间长满了绿油油的杂草。
消失了人类生活的痕迹，多了几分动物活跃的景象。
这件事说来奇怪，明明是无差别攻击的异变基因，落在动物植物身上不痛不痒，在人类身上却是将要导致灭族的危险源。
同类者不相安好。
很难不相信，这不是世界给人类的惩罚。
看着在丧尸追逐下肆意奔跑的猎犬，江星有了更深的感悟。
也许对这些曾经在人类庇护下成长的动物，就算主人变成了没有思想能和它们一样食用生肉的状况，依旧能快乐地玩在一起。
很多次，江星都在怀疑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可惜每次刚有点灵感，大脑就会发出难以接受的耳鸣声，就连吃瓜的系统也难以逃脱。
本来以为自己旧伤未愈的他，看到痛到在精神海打滚的石锅面，有了刻在心底的猜测。
世界意志在阻止生存在这里的人类觉醒。
比起天罚，他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的人类，只是一款制造生成小程序，在不断的运行中逐渐产生自我的意志。
更深层就不要再去想了，毕竟系统的出现不是更能说明一切吗？
去往A省的路线，是一条长到看不见边际的国道。
路边疯长的植物像是在较劲一样，只想着挣一挣跟太阳的见面权，一场风波下来，毫无颓势。
如果能进行更细致的观察，路过的人们就会发现，它们坚韧程度大大提升，叶片也达到了能够划伤皮肉的程度。
一切都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脱离了最初的规划，达到了更高层次的维度。
可惜，为生存捉急的人类还无暇顾及这些。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程序性自主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