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与皇妃相爱后》依山无尽

11、第 11 章

　　玉真宫爆炸的事情轰动了朝野，老皇帝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些，早朝上，众官员一开始痛斥玉真仙师在宫内行如此危险之事，到后来发展成为丹药有害无益，硬是给老皇帝气得当场吐血送回了寝宫。

　　皇帝生病一事，对于前朝已是见怪不怪，众官员各司其职，可是后宫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八十岁的老太后召集后宫各嫔妃前往福寿宫，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风泠泠尚未侍寝，但她是皇上下旨亲封的泠嫔，自然也是要去的。这也是她第一次与宫中其他妃嫔见面，难免多了几分忐忑，毕竟后宫不是侯府，耍几下小聪明便能平安度过。

　　“娘娘，这些是先前内务府为您准备的所有宫装了，您挑一件吧！”喜眉将风泠泠的衣服挨个罗列了出来。

　　“翠喜，你觉得呢？”风泠泠问了问身旁的翠喜。

　　这翠喜擅长盘发，想来对衣服的搭配也该有些见解。

　　“奴婢以为......"翠喜思忖了片刻，说道："娘娘您看，这是天青色的百褶裙，颜色素雅又清新，穿起来很是舒适，配上这湖绿色的宫绦，上面挂着几串玉珠，走起路来，泠泠作响......"

　　“咳咳......”喜眉在一旁咳嗽两声。

　　翠喜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娘娘赎罪，奴婢不是有意唤您的名讳。”

　　风泠泠听后，扶起翠喜，“平身吧，无妨，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嘛！”

　　她视线又回到翠喜挑选的宫装上微微点头："嗯，就要这件了。"

　　说完便转过头，继续打量着手里那件天青色的衣裙。

　　这件衣裙虽然简单但却十分精致，不仅如此，袖口、领口、腰间都镶嵌着玉石，一条淡黄色的腰带更衬托得她的纤细柔韧。

　　“咱们可得快些，今日可是咱们娘娘第一次见太后娘娘呢！”喜眉笑道。

　　一路上，喜眉跟风泠泠讲了下后宫的情况。

　　皇上身子不好，后宫嫔妃也不多，不算中间去世的，加上她，统共就六个。皇后是陛下的发妻，太子之母，如今也是近花甲之年；其次是秦妃和舒妃，秦妃育有两女，现在也有四十来岁；舒妃出身将门，三十岁左右似是年轻时孩子未足月出世，不仅孩子没保住，自己伤了身子，这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约莫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了。接下来便是云嫔，上次闹得不欢而散；最后一个就是王贵人年龄也大些，有一个公主傍身。

　　风泠泠心知这其中关节，早早地去了福寿宫，门外守门的公公通传后，宫婢引着却到了寝殿前。

　　“泠嫔娘娘请随奴婢进来。”在殿外站着的是与太后相伴多年的思锦嬷嬷。

　　“有劳嬷嬷了。”风泠泠施礼道。

　　风泠泠带着喜眉一起到了殿中，只见太后端坐在上首的软榻之上，而旁边的位子是留给自己的，想必就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泠嫔来啦。”太后微笑地看向泠嫔，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神情，“快过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风泠泠走过去，朝太后屈膝行礼：“泠嫔见过太后娘娘！太后万安！”

　　风泠泠身姿纤细，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肤色如凝脂般透亮，一头青丝挽成发髻，插着两支珠花步摇，耳朵上戴着赤金耳坠，显得整个人清新雅致、灵动异常。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泠嫔果然是国色天香，这身打扮真的是很衬你。”

　　风泠泠谦虚道：“太后谬赞了。”

　　“坐吧！”太后挥手示意她在一旁落座。

　　乖巧地应了声是，坐了下来，恭敬地说道：“嫔妾入宫已有些时日了，碍于为陛下冲喜大典的各种忌讳，迟迟未来向太后娘娘请安，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风泠泠嘴上说着，谁不知道这太后、皇上了然她最后是要被送进丹炉的，本也没打算见她。现在玉真仙师仙游，丹炉爆炸，他们也终于记起宫中还有个有名无实的泠嫔了。

　　“这事，泠嫔受委屈了。”太后语重心长地拍着风泠泠的手背。

　　风泠泠听不出太后话中究竟是何意图，分辨不出太后对为陛下炼丹冲喜是什么态度，只得道：“能为陛下分忧，那是臣妾的福分，又怎么会委屈。”

　　“好孩子。”太后赞许地看着风泠泠，笑道：“哀家听闻泠嫔之前曾与明丞相有过婚约，可有此事？”

　　闻及此事，风泠泠心中一颤，稳住心神，面上只是笑道：“确有其事，但陛下身体康健乃是头等大事，泠泠能入宫，献上绵薄之力，那可是旁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那日侯府寿宴结束后，小苏说起她与明子扬婚事传遍洛州的时候，还不以为然；这下连宫中都已知晓，自己差点露出马脚。

　　太后神色不变，“你是个懂事的姑娘，进了宫，便好好服侍陛下就好。”

　　“是！”风泠泠从座上起身，跪在太后面前应道。

　　“太后娘娘，明相来了。”殿外宫婢通传道。

　　风泠泠听到他的名字，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下自嘲道：“风泠泠啊，你什么时候见到他时可以波澜不惊呢？”

　　太后似有若无地看了风泠泠一眼，只见她仍乖巧跪伏在身前，说道：“请明相去偏厅稍候。泠泠啊！时候也不早了，皇后她们也等了许久了，咱们去正殿吧！”

　　通传的丫头随即离开了寝殿。

　　风泠泠站起身来，“是！”又瞧着云锦嬷嬷无动于衷的样子，知情识趣地接过太后的手，搀着她一同去了正殿。

　　走出寝殿时，明子扬已不在门外，想来是去了偏殿。风泠泠想起珞惜姑姑对她的告诫，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

　　正殿中，皇后娘娘坐在正座右下方，剩下的五六个嫔妃坐于两侧。

　　风泠泠随太后进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带着好奇打量着她。可大家都是久居深宫的女子，各个是人精，即使这么好奇，也没忘记向太后施礼，“臣妾/嫔妾参见太后娘娘。”

　　“都起吧！”

　　风泠泠承受着大家的目光，扶着太后坐上正座后，自己款款分别向皇后、秦妃和舒妃行礼。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是一个已近古稀的妇人，但她并不显老，身着一件绣着暗花的深红色交领宫装，看得出年轻时漂亮得像一朵盛放的牡丹。她脸上挂着浅笑，“咱们宫里好久没有新的姐妹了。泠嫔年轻漂亮，倒是能给咱们宫里增添不少生机。”

　　“谢皇后娘娘夸奖。”风泠泠低眉谦卑地说道。皇后这话兴许不是别有用心，但这话落在其他妃嫔耳中也许就多了别的意思。

　　风泠泠小心斟酌后，说道：“后宫本就百花齐放，各具风情。能与各位姐姐一起在这后宫侍奉陛下，乃是嫔妾之幸。”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皇后微微颌首。

　　“秦妃娘娘万福、舒妃娘娘万福！”

　　秦妃温和地笑笑虚扶一下，舒妃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唇。

　　“云嫔姐姐有礼！”

　　云嫔与她不睦，但太后和皇后在此，她只得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王贵人见风泠泠行完礼，赶忙起身，“见过泠嫔娘娘。”

　　一众嫔妃行礼之后，舒妃挺着肚子坐那儿，突地说道：“皇后娘娘，依臣妾看，您就应该多给陛下纳些年轻的姑娘，没准陛下瞧着这些年轻漂亮的姑娘，身子便大好了呢！”

　　舒妃这话一说，殿内一阵气氛古怪。

　　还是太后出了声，“好了好了！瞧你们这点出息，你们年轻时哪个不是美得像天仙似的。你们呀，在哀家面前，都是小孩子呢！”

　　“太后娘娘才是风华常驻。”秦妃掩唇笑道。

　　“蕊儿惯会糊弄哀家。”太后哈哈一笑，“今日哀家唤你们前来，也是为了陛下的病情。你们都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想来有你们在陛下身边侍候左右，陛下的病也会好得快一些。”

　　“母后思虑周全。这本该是臣妾考虑之事，让母后费心，是臣妾的不是。”皇后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无非是让嫔妃去侍疾。

　　“你我一心，无需在意。”太后摆摆手。

　　“也不知道泠嫔妹妹这进宫是冲喜呀，还是带煞，喜没冲上，不仅玉真仙师被炸死了，连陛下都病了。”

　　这话一出，剩下嫔妃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只有那舒妃忍不住白了云嫔一眼，似是看不惯她的做派。

　　坐在一边的云嫔一直没有做声，没想到一出声便是要置风泠泠于死地啊！

　　不过风泠泠也不是吃素的，可这第一次亮相也不能太过，红着眼眶，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管云嫔姐姐说得是真是假，嫔妾进了宫，陛下身子仍不能康健，那仍是嫔妾之过，嫔妾愿吃斋三年，以赎嫔妾罪孽。”

　　“泠嫔起来吧！你也不是大夫，如何能治好陛下；那玉真仙师法力高强，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是他人间修行期满，飞升成仙了。你瞧你瘦的，更该多吃些，早日为陛下添上子嗣才是正事。”

　　太后居然会出来为风泠泠打圆场，风泠泠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妾看潋语轩小厨房手艺定是不佳，回头臣妾找个手艺好的，给泠嫔妹妹送去！”皇后紧接着道。

　　云嫔气得七窍生烟，但风泠泠知道第一次出现就被这些大人物们如此关照，并不是件好事。

　　“说回侍疾一事。本宫是陛下发妻，今晚自是当仁不让了，舒妃妹妹怀有身孕便免了吧！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泠嫔妹妹初来乍到，且往后排排。剩下的姐妹按着份位挨个儿侍疾，如何？”

　　“全听皇后娘娘安排。”众妃齐声说道。

　　“好了，哀家乏了，你们都回去吧！”思锦嬷嬷扶着太后的手臂，离开正殿。

　　“恭送太后。”

　　妃嫔们又彼此含蓄了两下，各自回了宫。

　　且走到福寿宫门口，风泠泠与喜眉就听身后云嫔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果然是妖精，才进宫没多久，连太后皇后都被你迷惑了。”

　　风泠泠转过身，带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轻声道：“可妹妹还未将姐姐给迷惑了不是吗？看来是妹妹道行还不够啊！”

　　“你！”云嫔被风泠泠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又说不过她，气得甩袖离去。

　　“娘娘，您可真厉害，云嫔娘娘在宫中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喜眉惊叹道。

　　风泠泠扯扯嘴唇，她才不觉得在这种口舌之争上占了上风有何不得了，不过她现在准备去见一个人，“喜眉啊！本宫想一个人在这转转，你先回潋语轩吧！”

　　“是，娘娘万事小心。”喜眉恭声应道。

　　风泠泠回望向福寿宫的牌匾，抬步走向从后宫出宫的林荫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