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捡人》苏苡久

2、第 2 章

　　一个男人出现在江晦眼前。
　　男人穿着一身繁复的白衣，但那衣服在他身上却显得轻灵，衣摆处无风自动。

　　只看他双眼紧闭，那俊秀的面容上呈现出一种自然的红润，身上捆缚着他的那些黑红色铁链仿佛也成为了他的装饰品，长至脚踝的黑发让他更像西方传统故事中的睡美人。

　　江晦心生不妙，这个发展实在是大大超出他的意料。
　　直觉告诉他，那个从巨石里面出现的“人”很危险。

　　刚才他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血抹在那上面，现在那石头里却出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他心下一动，立即召出一把匕首。

　　江晦谨慎的走上前，没有发生任何情况。
　　几步之遥让他生出来巨大的压力，好在他成功走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毫不犹疑的，那把匕首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江晦也惊讶于事情的顺利，但以免出现意外，他还是狠心的把匕首继续往里推进，把匕首转动一圈，然后再拔出来，甚至还带出一些碎肉。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男人的胸膛处鲜血直流，流出来的血很快把身上的白衣染红

　　但江晦的精神并没有因此放松，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唾沫，忍不住骂到：“妈的，这什么鬼玩意。”
　　他虽然很顺利狠狠捅了一刀，但那家伙看起来除了流了很多血，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的脸色还是一如刚才那样红润。

　　白衣人的手指微动，这个变化并没有逃过江晦的眼睛。
　　“噗呲”，又是一刀，白衣人的身上又多了一处窟窿。
　　暗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黏稠的鲜血流到草地上。

　　几个呼吸之间，那几根铁链竟然碰撞起来，然后“哗啦”全部裂开来落到地上。
　　林厌也终于睁开了他这一双闭了几百年的眼睛。

　　刚睁开眼的他迷茫的看着周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体上的两个血窟窿，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一只手随意的覆盖在那伤口上，一瞬间他的伤口就恢复如初，只剩下衣服上的那两个破洞无言的诉说着他之前受到的伤害。

　　“是你把我从地下挖出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几百年不曾说过话差点让他找不回说话的声音。
　　但是他说话，无异于是对牛弹琴。

　　江晦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就睁开眼醒过来还随便就治好自己伤口的人。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向他发出警告：赶紧杀了他，赶紧离开这里。

　　他的嘴里叽里咕噜的吐出一连串自己听不懂的声音，江晦的神经更加紧绷。

　　林厌虽然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从江晦身上穿出来的敌意。
　　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林厌还欲再说什么，他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黑不溜秋像人类一样的精怪为什么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如果不是自己刚醒来不了解情况，江晦的身上又除了敌意实在是没有别的气息，他早就一掌将人拍死在此处，让他魂飞魄散。

　　思及此处，林厌的目光移到那把匕首上，上面还沾着碎肉，暗红色血从刀尖上滴落。
　　林厌眼神一暗。

　　他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夺下江晦手中的匕首，然后在他身上同样的位置狠狠捅了两刀。
　　血珠溅在了脸上，林厌不甚在意。
　　做完这些，他不再管跪趴在地上挣扎的江晦。
　　只能怪这个精怪实在不长眼，林厌有些厌倦，才醒来就干这捅人的勾当，他幽幽叹了口气。

　　望向山下的火焰，他奇怪道：“这战火……”
　　“不对，没有魔气的波动。”

　　江晦听他又在叽里咕噜，强撑着站起来。他的动作牵扯到刚才的伤口，一股腥甜味涌上喉头，强忍着把那血咽回去，但还是有血从嘴角流出。

　　或许是他的血勾动了林厌几百年不曾工作过的嗅觉系统，他在江晦的鲜血里闻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人类的气息。

　　林厌心下生疑：“人类？”
　　但看他除了和人类长得一样，其他的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人。

　　审视的目光在江晦的身上来回移动。

　　赤｜身｜裸｜体的被人毫不掩饰的打量，江晦来不及羞耻，此时此刻他只想给那狠狠再捅上几刀，他后悔自己没彻底把那人弄死，但也惊讶他的强大，尤其是他的自愈能力。

　　审视了他半天，林厌这才勉强的把他归为人类。

　　他有些头疼，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样子那人好像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周围的环境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血海，不再多想什么，林厌缩地成寸便立刻到了火焰上方，他的手一挥，大片的火焰熄灭。
　　林厌皱眉看向下面，他的力量竟然被削弱至此。

　　火一下之间灭了大半，徐笑他们自然察觉到了异常，但是向四周看去却始终找不到导致这情况发生的原因。

　　在山腰处耗费了太多能量灭火，三人已经开始体力不支。

　　她警惕道：“刚才我突然感到心悸，我担心出什么事。”
　　“我也是。”顾佳阳面色沉重。
　　“我也感受到了”，他犹豫地说道：“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之前监测到的能量波动？”

　　他话一说出口，另外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比之前更加沉重。
　　“不管是什么，总之先把这里的火灭掉。”顾佳阳咬牙说。

　　体力消耗过大，加上一直使用能量，还要注意到不让那些普通人发现自己，这让他们不管是心神还是身体，都已经感到疲惫。
　　感受到身体里的能量在不停减少，顾佳阳咬咬牙，继续召唤出藤蔓配合徐笑。

　　林厌的身形出现在半空中，隐约感觉到这火的出现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他思考有谁会用这么大的手笔来对付自己。

　　他的方向没有错，但一时半会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林厌双手结印，一个无形的保护券覆盖在这座山上，以免这场火继续波及到其他地区。
　　做完这一切，林厌要继续离开的身影顿住，他转身回到刚才的山顶上。

　　等他回来之后，看到刚刚还强撑着的人已经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眼底也变得有些浑浊，林厌觉得那人真是个麻烦。
　　他的手在江晦的几个穴口处点了点，阻止那人身体里的血继续流出来，然后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颇为嫌弃的绑在江晦的脚踝处，把他拖着下山。

　　原本已经意识不清昏死过去的江晦，因为林厌意识又生生清醒过来。
　　背上因为在地上严重摩擦的痛感清晰的传到他的脑海里，痛的他只想立刻再次晕死过去。
　　他也终于咬牙切齿的骂了出来：“操你大爷！”

　　林厌听到身后传来的微弱的动静，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去。
　　他的脸无疑是好看的，被鲜血沾染上也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反而为了增添了别样的美感。他低下头看人的时候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总让人莫名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在很认真的看着自己。
　　甚至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

　　“居然醒了！”林厌有些惊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带人的方法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见江晦都已经虚弱到不成样子了眼里对自己的敌意还是只增不减，他也不再说下去，站起身就要拖着人往山下走去。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那人听不懂，而那人说的话他也不明白。既然如此，与其对牛弹琴，倒不如当他当做手上的筹码，看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不过，他后来还是犹豫了，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包裹住江晦，然后继续让人躺在地上。

　　本就高温的天气因为这场意外的山火，四周的气温比之前还要高出不少。
　　长时间的灭火让三人早就疲惫不堪。

　　身体里的能量已经快要供应不上，依旧压榨自己身体里所剩无几的能量，一场又一场雨在他们的头上出现，然后慢慢把火浇灭。
　　“这么久了江晦还不回来，他不会有事吧？”张亚问。

　　“我们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
　　“不过刚刚突然大半的火莫名熄灭，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顾佳阳的话里带有安抚的意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稳住各自的情绪。

　　“我刚去下面看了一圈，那些村民和消防员的救火速度不算慢，已经快要赶上我们了。”
　　“所以我们要不要先停手，以免被普通人看到造成恐慌。”张亚说道。

　　站在最前面的徐笑听到他说的话，回答：“先把这块区域的火灭掉，咱们再想办法上去和江晦汇合，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好商量。”

　　作为目前的唯一女性，另外两人也暂时都听她指挥。
　　听到她这样说，张亚也闭上嘴，又抱起地上的藤蔓把火扑灭。

　　历经六个小时，这场山火终于被彻底扑灭。从中午到傍晚，消防员们早就疲惫不堪，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发现所有暗火也已经不在，他们终于能够休息了。

　　所有人都疲惫的躺倒在地上。

　　这座山被烧的千疮百孔，但来年春天它又会生意盎然，要不了几年山上的树也会慢慢长起来。

　　山下村民组成的志愿者们为他们这些在火光中逆行的英雄送来清水和食物。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真好啊”，那些消防员一个个的也跟着说。
　　最简单的话里饱含着最真挚的祝福。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林厌隐匿在黑暗处，那些话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听不懂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却能从那些话里听出里面包含的感情。
　　他有点愣神，然后很快回神。

　　江晦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空，直到这一刻，他因为这场意外的大火而高悬的心才放下来。
　　有风吹过，把地上的烟灰吹到他的脸上，江晦因为这个打了一个喷嚏。

　　林厌心念一动，两人的周围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保护圈。
　　长至脚踝的头发被他随意的绑起来，他脑子里回忆起来从睁眼到现在所发生的事。

　　他的苏醒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身后一直躺着不能动弹的那个人不过是被意外卷入进来。

　　林厌暂时还想不明白当今这世上谁会花如此大的手笔，就为了让自己从沉睡中醒来。
　　先前在山顶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试探过，江晦体内虽然有法力存在，但却可以忽略不计，实在是因为他那法力少得可怜。

　　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林厌干脆先放弃这个问题。
　　确定了不会有事发生，他带着江晦回到山顶上。

　　重新回到山上的林厌对那些锁链感到好奇，他记不得这些东西是怎么到自己身上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这么一块石头里醒来。

　　锁链上的法力波动早就消散，之前石块里的那些黑线也已经不见，林厌自然没发现什么。

　　他有些百无聊赖，想自己一个人就离开却又只能无奈的留在原地。

　　已经明白过来这已经不是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如果想打听什么也没有办法。
　　林厌没有想到有一天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语言沟通竟然会成为他行走世间的最大阻碍。
　　如今最简单的办法就在那人身上，他望着江晦。

　　到了现在江晦也知道林厌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之前会捅自己两刀不过就是为了报复自己对他捅的刀子，之后会把一直拖在地上也不过是嫌麻烦。
　　以上都是江晦自己的猜测，但离正确答案也已经八九不离十。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竟然就这么说服了自己去开始信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在心里反驳自己，不算来历不明，那人可是他亲眼看着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林厌不知道他这复杂的心绪。

　　天色渐黑，林厌靠坐在石块上。终于，有动静从下面传上来。
　　他像一个终于等到猎物的猎手，林厌站起身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四个人。”他对江晦说。
　　知道江晦听不懂林厌也不在意

　　江晦这次也没有搭理他，他躺在地上慢慢的缓解自己身上的疼痛，等到那痛感不再那么强烈是时候，才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裂开，没止住多久的血又流出来。

　　江晦已经不在意了，他现在也想知道林厌要做什么。

　　身上的伤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弱了许多。所以，等到张亚他们带着纪组长上来时，他才发现他们。

　　张亚他们看到山顶山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奇怪男人，纪城立即让他们三个人停下来。
　　收到命令，几人站在原地不动。

　　看了半天，他们才终于认出来那个坐在地上顶着一个黑不溜秋的脑袋的人就是江晦，纪城好几次都想说点什么，但次次都把话咽回到肚子里去。

　　“你们来了。”江晦中气不足的说。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纪城差点就冲动的上前去把人从那人手上抢回来，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张亚他们三个看见此时江晦的模样，也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在火海中活下来，就是那浑身是伤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想到之前在山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他们火急火燎的赶回去搬来纪城这个救兵。
　　山上大大小小的山洞都快被他们翻遍了，终于在这上边找到了还活着的江晦，他们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但在看到林厌的第一眼起，下午时候的心悸再次涌上心头，几个人都对林厌的存在而感到不舒服。

　　并且在看到江晦浑身是伤的在地上，他们又紧张起来，怕那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一言不合就用他来威胁他们。

　　纪城出声：“不知阁下是？”
　　他的态度谦逊，林厌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也能察觉到他说的话并没有恶意。

　　他轻轻摇头。

　　他突然摇头令纪城他们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江晦有开口说道：“他听不懂。”

　　纪城：“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鸡同鸭讲，大眼瞪小眼的快一天了。”
　　江晦说的有气无力，提到这个连他也想再吐口血。
　　他咳嗽几声，把咳上来的血悄悄咽进肚子里。

　　听江晦这么一说，众人也才意识到为什么那站着的男人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只站在原地注视他们。
　　纪城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办法，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林厌能够看懂他们的肢体语言。
　　纪城赶紧用手比划起来——
　　他先是用手指江晦，然后指指自己和张亚他们，意思是：我们一起的。
　　再指向林厌，用手做出一个类似走的动作。
　　他的意思是让林厌跟着他们一起走。

　　今天才监测到那股莫名的能量波动，现在这山顶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举止打扮如此怪异的人，傻子都能知道他和那异变脱不了干系。
　　纪城的心思转的很快，他不能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外面，最起码要把这个人带回去，不管他是死是活。

　　林厌看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没有立刻点头答应纪城的要求。

　　林厌知道自己如今的劣势，语言不通，就意味着他无法和人正常交流，不能更快的了解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以此来换取更大的利益。

　　见他没有答应自己，纪城继续用手比划。做出一个吃饭和睡觉的手势。

　　林厌看懂了他想表达的吃饭，但没能看明白他后一个动作想表达的意思。他脸上出现疑问的神情。
　　纪城：有点无助了哈。

　　他试探的往前走一步，看林厌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又朝前迈近一步。走到他觉得差不多之后，他在林厌的身前闭上眼睛，把手贴在脸上模仿睡觉时候的样子。
　　这次，林厌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有些不解。

　　张亚他们在后面看得简直是心惊胆战，就怕林厌突然一个动作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纪城原本也想往后退，但想到既然来都来了，那么不成功也就没有退回去的必要，于是他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尴尬的继续一个人的表演。

　　不枉他一个人表演了这么久，十几分钟之后林厌终于点头同意跟着他们一起回去，纪城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在林厌看不到的地方他呼出一口气，擦去额头上因为压力太大产生的汗水。
　　他一招手，徐笑他们这才赶紧上前。
　　张亚蹲下身子，顾佳阳将江晦从后面抱起放到张亚北方，又急又稳的朝山下跑去。
　　徐笑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20。

　　纪城走在林厌前面亲自为他带路。

　　今晚的的事情顺利得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也不敢轻易放下心来相信林厌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
　　但是直到回到局里，这一路上也没发生任何意外。

　　回到异闻调查局之后，纪城感到了家一样的温暖。
　　明明才离开一个多小时，这时候再回来却觉得一切都亲切了不少。就连平时只知道公事公办的张岚在他眼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我的爱如潮水……”
　　电话铃声想起来，是徐笑打来的电话，纪城把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徐笑的声音：“组长，已经平安的把江晦送到医院，目前正在抢救中。”
　　“行，你们那边先看着他，我这里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知道了，组长。”
　　徐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纪城听出来，他再开口说道：“明天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我叫张岚去那边照顾他。”
　　“好。”

　　电话挂断，纪城一回头就看到林厌像个幽灵一样站在自己后面，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机，似乎对自己的手机很感兴趣。
　　纪城猜的没错，林厌的确对他的这个手机产生了兴趣。

　　林厌对纪城手上拿着的手机颇为好奇，明明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却能从里面听到声音，而且他们好像还能把它作为媒介来进行交流。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看见那个女子拿出来的时候他就想仔细看一番，但也明白这几个人对自己的忌惮。
　　直到刚刚看见纪城拿出手机，他才不动声色的移到纪城的身后观察。

　　却没想到这个人的胆子这么小，这样也能把他吓到。

　　林厌不由得想起以前，纪城这样弱小的存在若是放在他的那个时代，随便来一个修士都能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醒来这么久林厌也发现了，现在的这个世界灵气少的可怜。虽然今晚接触到的几个人身体里都有灵气的存在，但却杂乱不堪，少的可怜。
　　唯一好一点的就是那个一开始在山上被他当做精怪的人类，但也入不了他的眼。

　　在他还在一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个”，纪城刚出口两个字就反应过来这人并不能听懂他说的话。

　　林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等了一会也没看他的嘴再一张一合的。

　　纪城继续和他用肢体语言交流。

　　他用手指着张岚拿过来的那个圆形盘状的机器，示意林厌对着那个圆盘说话。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采集林厌的信息，到时候方便确认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时期的话。

　　林厌领会到纪城的意思，伸手接过张岚手上递来的圆盘，随便说了两个字。

　　纪城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但是他说了什么却是完全听不懂。
　　没办法，纪城只能认命。

　　张岚很快的就把他那个圆盘带到信息库。
　　信息库里有很多机器，白天这里每天都能监测到许多信息，然后再根据权限发送到每一个人的电脑上。
　　白天监测到的那能量波动也是从信息库里发现的。

　　她把那个圆盘插入到其中一台类似电脑的机器上面。
　　“嗡”，机器久违的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