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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楚家 ...

  •   “诶呦——诶呦——”

      “别嚷嚷了,胆敢欺负温娘子,我看还得再给你们些苦头吃才是。”

      孙长礼踹了一脚不停诶呦叫唤的几个小贼,看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着实滑稽,压下上挑的唇将牢门锁起来。

      “孙哥,这几个小贼怎么被打成这样?”

      狱卒好奇地指了指里面哀嚎的几个小贼,这几个地痞那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仗着会些拳脚没少欺负城里的百姓。偏偏又没人敢告他们,这些年来越发嚣张了。今儿倒是奇了,这几个竟被别人给揍了。

      “呵,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城南想欺负咱们温娘子,结果没想到温娘子会点穴,把他们几个定住之后狠狠地给揍了一顿。”

      提起温玉卿,他们那是真服气。虽然温娘子才来没两天,那扎针验尸的本事可让他们开了眼了。不说别的,就单单面不改色地跳进棺材里将死人骨头挖出来,他们就一个个心服口服。

      ......

      “我没有查到安和堂里有关十五年前的记录,安和堂是叶冷蝉在十三年前从楚怀信手中买的。之前的记录也都被楚怀信带走,平白无故的楚怀信不会让我进府查探的。”

      温玉卿方才到城南的安和堂一问才知叶冷蝉接手不过十三年,要想进入楚家,她这张生面孔哪里有知县大人的好使?

      “那你留在这休息,我到楚家走一趟。”

      温玉卿摇头,“雪梅不在,我还是陪你一起来的稳妥。再说了,我这哪里需要休息?可别忘了,之前我们扭伤脚还骑着马满京城乱窜呢。这算什么?”

      提起往事,夏盈初也不由得轻笑。两人并肩往楚家去,这才发现,原来冯家与楚家虽是世交,却并不相邻。

      冯家在城东,而楚家却更偏城南。夏盈初微微皱眉,脑海中方才忽然闪过什么,只是太快,来不及捕捉。

      “大人。”

      楚怀信惊讶的声音传来,夏盈初回过神抬头望去。男子刚下马车,正站在楚家门口。

      “楚相公这是要出门?”

      “我刚从钟灵寺回来,今日是家母忌辰,我上山给她点盏长明灯。”

      看他衣衫的确比往日素雅,夏盈初点了点头问道。

      “听安和堂的叶老板说,他是十三年前从楚相公手中买下的?”

      “不错,说起来让大人见笑。自家父去世之后,怀信与家母便只能依靠之前的产业度日。那安和堂说来也是祖上的手艺,无奈怀信天资鲁钝,竟及不上家父半分。家母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将安和堂变卖。不知,大人是为了?”

      此处人来人往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楚怀信便领着夏温二人进入院内。

      楚家虽然败落,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家宅院在青阳算是数一数二的气派了。绕过石屏,眼前豁然开朗。

      两边梨树桃树交相辉映,约莫四尺高的假山上满是奇花异草。下面是蜿蜒的清泉,白色的鹅卵石铺满了整个池子,红尾的鱼儿时而摆动着尾巴,时而顺流而下钻进茂密的水草。

      穿过长廊,便是会客的花厅。院子里是盛放的栀子花,洁白无瑕,清香优雅。大片大片的栀子花让人侧目,楚怀信见她们驻足不由得解释道。

      “这是家母最喜欢的,家父便从惠城运来了上百株,多年来长得越发茂密。”

      “令尊当真是有心,青阳天气湿热,难为他将这些栀子花养的这么好。”

      夏盈初眉眼微软,这栀子花她也养过,只可惜没有养活。

      “大人这边请。”

      ......

      “大人是说当年的账目?应当都收在书房中。不知大人要这账目有何用?”

      男子狐疑地看向二人,夏盈初轻笑道。

      “我们想查一些东西,倘若有不便之处,那便..”

      “大人言重了,哪里会有不方便?请等一等,我这就去找一下。”

      说罢便起身离开,夏盈初随意地四下打量。

      花厅两侧是博古架,上面无序地摆放着玉器摆件。琉璃瓶中斜插着一株红梅,仔细看去却发现竟是通草花,捏的惟妙惟肖。花厅中央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画,写意的远山被云雾半遮半掩,陡峭的山峰上是苍劲的古松。

      画很好,却与这雅致的有些柔软的花厅有些违和。既冷又险,锋利又充满了攻击性。

      “斯妍你看。”

      温玉卿站起身指向那画上的落款,“那是吴江盛的私印。”

      楚云鹤与吴江盛相识她们并不惊讶,惊诧的是他们的关系竟好到让吴江盛为其作画,还盖了自己的私印。

      要知道,时下的文人墨客虽喜欢与友人互赠书画,落款印章大多都是闲章,或是字号。像吴知县这种加盖私印的却是少之又少,毕竟私印,尤其是官员的私印,倘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难免会惹祸上身。

      “大人觉得此画如何?”

      楚怀信一进来便看到二人站在画前,将手中账目放下笑着问道。

      “笔法苍劲有力,山石云雾皆是栩栩如生。画好,字也好。”

      夏盈初轻笑着侧过脸,面上带着惊讶好奇地问道。

      “原来令尊与吴大人私交甚好,之前倒不曾知晓。”

      “不错,家父与吴大人是同科进士,只是家父比起做官还是更喜欢治病救人,便向先帝辞官。说来也巧,没过几年吴大人便到青阳任职。”

      “老友相见自是亲切,只是碍于吴大人有官职在身,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也只冯叔父知晓,他们三人时常聚在一处,聊诗书,弹琴作画。”

      “只可惜,家父福薄,十五年前不幸病逝。自那之后,吴大人与冯叔父便鲜少聚在一起。许是担心触景生情,冯叔父很少再来,我与婉琪便常常在冯府玩闹。”

      十五年前?

      夏盈初眉眼一动,不由得问道。

      “令尊是..”

      “是心疾发作,家父幼时便身体不好,祖父日日调养这才好了大半。没想到,竟会忽然发病。”

      夏温二人对视了一眼,“你的意思是,尊父已经多年未犯过病?”

      “是啊,要不说家父命薄,吴大人来此还未几年。他们还相约等吴大人致仕,便常住青阳。吴大人多年来数次拒绝了先帝的升迁,想必也是想在青阳多留几年吧。”

      楚怀信叹息,三人落座不再多言。夏盈初暂且将心中猜想搁置一边,仔细翻看着账目。

      “楚相公,以前的安和堂,还有过鼠莽草?”

      温玉卿抬眸看向不明所以的男子,楚怀信点头。

      “不错,家父很喜欢奇花异草,听闻鼠尾草开花极美,便费尽心力托人从江南移栽过来。只是,一直种在药铺后院,也叮嘱其他人绝不可乱碰。不知,可有何不妥?”

      “那倒没有,只是鼠莽草剧毒无比,我看这上面记录在册,一时惊讶罢了。”

      温玉卿淡淡解释道,楚怀信微微点头。

      “父亲常说,越是漂亮的花越是有毒。只是他又着实喜欢这些花草,所以才移栽了一株。只不过,那花着实娇嫩,哪怕悉心照料也难抵过寒冬。”

      夏盈初眼眸一凌,将账目合上起身告退。

      “多谢楚相公,我们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我送大人出府,请。”

      夏盈初微微颌首,三人一前一后离开花厅,还没走多远,便见到管家脸色发白地拽着一个小厮走来。

      “还不跪下?!瞎了眼的小杂碎!”

      管家一脚踹在小厮屁股狠狠啐了一口,楚怀信连忙拉住满眼通红的小厮。只是小厮低着头,说什么也不起来。

      “李叔,这是作甚?你知道今儿的规矩,难不成要找我不痛快吗?”

      素来带笑的男子难得地冷下脸,李叔不敢隐瞒,从怀里掏出一块撕破的手帕。上面熟悉的刺绣让楚怀信瞳孔一缩,迅速将李叔递过来的帕子接过。

      只见上面的蝴蝶被撕成两半,楚怀信的眼眶一红,控制不住地颤抖。

      “公子,都是这瞎了眼的小杂种,我让他仔细照看夫人的物什,他却偷懒。这帕子被风卷起来落在树上,这懒了骨头的玩意儿竟懒得拿梯子,伸手一扯,这帕子便被树枝撕裂开。”

      “公子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厮吓得发抖,他也没想到一时偷懒,竟会将这帕子撕毁。

      楚夫人的遗物对楚怀信来说有多重要,他们这些年看得清清楚楚。每到夫人忌日这天,公子总会将放置了一年的物什拿出来晒晒阳光。哪里会想到,今日竟会出这等的岔子。

      李叔自责地低下头,心中将这小厮骂了又骂。要不是碍于公子规定了今日不得见红,这小子死一万次也难以弥补。

      楚怀信紧紧抓着手中的帕子,失神地看着上面残破的刺绣。

      夏盈初也没想到临走了竟看到这等事,见楚怀信心如死灰的样子,犹豫着开口提议。

      “锦绣坊绣工在青阳首屈一指,楚相公不妨到锦绣坊一试,也许可以修复。”

      楚怀信怔怔地摇头,哑声呢喃道。

      “这帕子是冯叔母赠与母亲的,如果,由他人修补,着实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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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正文已更完,番外大概率会有。 另,新文《一号卷宗》正在连载中,感兴趣的姐妹可以点个收藏哦,没什么意外的情况下还是日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