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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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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已是晚上，紫蓝色的夜幕外还有较为刺眼的黄灯
陈惠子还没从今早的刺激中缓和过来。
原本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很有可能拿第一名的张铎那，但最后拿了名次的只有杨可轩，张铎排最后一名。
比赛结束，其他团队的人爆发欢呼声或鼓掌的时候，自己团队的人全都鸦雀无声。
杨可轩超常发挥，拿到了不好不坏的第三名。
然而大家的情绪全被张铎牵引着，一个有可能和美国佬争夺一名的人，最后却落了个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有的人暗暗发言：“张铎这是被对方收买了吗？输得这么惨？”
本来有人附和的，但看到张铎从这边穿过，满脸惊恐失神，仿佛看不到前方的路，大家立刻闭上了嘴巴。
在机场分别的时候，大家也是以极快的速度道别，客套地说着明天见之类的话。
一看到张铎要过来，就纷纷转头，像逃一般拖着行李箱跑了。
“好累啊。”
陈惠子侧过头，看到张蔓朝自己伸了个懒腰。
低垂的眼皮透着一种半清醒的状态。
“你怎么回？”
陈惠子朝公交站的方向指了下：“巴士。”
“哦。”张蔓点头后看向陈惠子指的地方：“这巴士到不了我家，我还是得打的。”
彼此沉默了一秒，突然间张蔓抬起头：“不对啊，巴士什么？直接让经理送你啊。”
她差点忘记张蔓已经知道她和宋百威的关系这一事实。
看了看周围，张蔓发现同事都走了。
她微微眯着眼睛，在四周寻找宋百威的影子：“宋经理人呢？”
人群里，她终于抓到一个穿休闲白T，带点阳光气质的人。
再定睛一看，她抓着陈惠子的手：“来了来了。好像是去买什么了。”
等人走近，张蔓看到宋百威手里多出的三杯饮料。
他把咖啡拿给陈惠子，然后把奶茶拿给张蔓。
张蔓盯着宋百威手里的果汁，一脸匪夷所思。
宋百威察觉到这灼灼目光：“怎么了？”
“这怎么还分三种？”
“哦，怕你晚上喝不了咖啡，所以就让店员整个招牌。”
“那惠子能喝？”
“她能。”
张蔓缓缓闭上嘴巴，微眯着眼看向陈惠子。
陈惠子看着她：“还不走？”
张蔓愣了下，点头：“走，走，那我先走了，你们也......”
她一边退，一边在脑子里搜刮词汇：“早点离开，早点休息哈。”
“我送你。”
陈惠子摇头：“不用，我找个洗手间就好。”
她转身要走，手被宋百威握住。
回头，她看到宋百威盯着她的行李：“你要把这玩意也一起转移？太累了吧？”
行李箱的确是个比较费劲的东西。
正思考着，她听到宋百威稳定的声音，也许是某一瞬间给了她安全感，她最后答应让他送她。
夏天的尾巴还在，热气过来，但风没有炎夏那么恼人。
“在想什么？”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
陈惠子看着眼前的秒数，开口：“人们就那么想要报复对方吗？报复会有终止的时候吗？”
“你不同意飘移除张铎的记忆，让他出丑？”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陈惠子低头用拇指指尖刺了下食指盘的肉，但其实她也能理解。
飘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待。
如果人主动提出愿意给出多一点的时间，她又有能力，那便没有理由拒绝杨可轩的要求。
“我倒觉得这人不需要同情，他小时候那么欺负你，失了比赛也是罪有应得，况且也不该只是这样。”
陈惠子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看向远处的巷子。
里面深不见底的模样，让她莫名心慌。
深不见底的人心，像黑洞一样把人吞噬的人心。
人到底是多复杂的生物啊。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被欺负，她也想过自己有能力要报复回去，要让对方害怕自己。
可现在她却特别讨厌人们说要对对方施展报复。
秒数开始在10秒内倒数。
“你待会拐到那里，路边停一下。”
“有案子？”
陈惠子没有回答。
绿灯亮了。
宋百威启动车子，开到在陈惠子说的地方后停下。
陈惠子下车后，他紧接着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跟着陈惠子走。
拐了两条巷子都没有看到目标，宋百威拉着陈惠子：“你是不是太累了？”
陈惠子甩开，继续往前走。
“你为什么要拿名次？”
“你说什么，张铎？”
“杨可轩，你别装，我看到你笑了。你自己拿了名次还冲我笑。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在想我算什么，居然敢和你一起比赛？”
“可恶！”张铎把手握成拳，撞击在一边的墙上。
杨可轩睁大的眼在黑暗中似乎会发亮。
他感觉到对方的恐怖，在努力寻找出口的时候，瞥见了站在外边的人影。
“救命，救命。”
他从张铎和墙壁的空隙中快速穿过。
冲到拐角，杨可轩对上陈惠子的眼睛。
他抱头蹲在地上，感觉太阳穴好像有东西要炸开，头痛欲裂的感觉开始了。
陈惠子把合约塞到他怀里：“老规矩。”
后边的宋百威接到陈惠子使的眼色，立刻拿出笔给杨可轩。
“你们......”
张铎的眼睛像鬼一样瞪大了，霎时间，他从怀里掏出刀子，立刻对陈惠子挥起来。
陈惠子躲过明晃晃的刀子，后背直接撞在墙壁上。
被墙壁的碎石硌着，痛感立刻袭来。
“惠子。”
张铎闻声回头，但在看到宋百威的脸前，已经被宋百威一手打晕。
看到人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陈惠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合约已经签好了。”
宋百威扶起陈惠子，把合约放到她手中。
陈惠子看向另一边抱着头蹲着的张铎。
她伸手，扭曲了记忆空间。
等把杨可轩搬运回家，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走吧，我送你回家。”
宋百威牵起陈惠子的手，他的手僵住。
松开陈惠子的手后，他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才确认陈惠子手上的温度确实冰凉得吓人。
他用手搓了下自己的手心，然后紧紧握住陈惠子的。
“你累了，我们回家吧。”
被宋百威牵着往前走，她逐渐感觉到手心有了温度。
他走在她稍微前面的地方。
以她的角度，她看到的是他的侧颜和一半的背影。
家？
她的眉毛动了下，被忽然转过来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哪里不舒服吗？”
她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谢谢你。”
“谢我？”
“嗯。”
她低头看着他的手：“谢谢你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给了他一拳。”
“这没什么。”
“还有，谢谢你牵着我的手和我说，回家。”
暖黄色的路灯照得陈惠子的脸恬静温柔，宋百威擦了下自己的眼睛，再看，发现那的确是带有温情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