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要多喝水

27、造谣

　　“霜落在他的眼睫上如同神明。”
　　根根分明的眼睫上落了一层霜雪，白色掩盖了原来的黑色，少年站在路灯下如同神明临世。
　　——
　　宋季涵和江霁妄的身影出现在林怀清的视线中，他们一高一低站在台阶上，宋季涵抬头的同时江霁妄低头，两人笑容满面的交谈着。
　　她噤了声，不再上前打扰他们。
　　林怀清转身拉着秦褚往反方向走去，秦褚不明所以，拖着她站定在原地说道：“你干嘛？我还有事要和宋季涵说呢。”
　　“一会儿再说吧。”林怀清不由分说地牵起秦褚的手就要走。
　　“现在就得说。”秦褚坚持自己的想法，林怀清腹诽：以前怎么没发现秦褚这么死脑筋呢？
　　“不是，秦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不出他们两个之间不一样的气氛吗？”
　　“什么？”秦褚表情一片空白。
　　林怀清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他此时此刻的大脑和他的表情一样空空如也，她鄙夷道：“我以为你便聪明了呢。”
　　平白无故被骂的秦褚真想大喊冤枉，他反应了一瞬，看了看林怀清又回头看了看正在说话的宋季涵和江霁妄，紧接着回忆起江霁妄的举动，他一拍大腿说道：“你是说他俩……唔——唔——”
　　秦褚话没说完就让林怀清捂住嘴，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你小声点，别瞎说。”林怀清提醒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秦褚疑惑不解。
　　“因为你蠢。”林怀清忍不住翻白眼，“走吧，先去干活，参会成员名单你整出来了吗？”
　　“还没打印。”
　　“多打印几份吧，还有桌子上要摆的名牌、需要的物品清点……”林怀清低头一边看着手机备忘录上的注意事项一边扯着哀嚎的秦褚往会场走。
　　她叹了口气说：“快干吧，老黄牛，下午还得去接人呢。”她脸上生无可恋的神情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秦褚回头看了眼宋季涵和江霁妄，两人已经离开了图书馆的台阶，正朝他这边走来，江霁妄身高腿长为了照顾宋季涵的步速他刻意放慢脚步，走得不紧不慢。
　　“秦学长，林学姐。“宋季涵走近后礼貌叫道。
　　林怀清点头示意，说道：“小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过作品可能还得仰仗你一段时间，后天活动结束我就回去了，今晚忙完辛苦你等我一下，咱俩讨论一下主题。”
　　“好。”
　　秦褚收敛自己惊讶的表情，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在两人之间流转。
　　“你今天迟到了。”他佯装严肃道。
　　“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的。”宋季涵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秦褚抓个正着，她真诚地和他道歉只求会长能够放她一马。”下次不会了。”
　　秦褚倒是没有想要责骂宋季涵的意思，他只是想提醒一下宋季涵，这次他在可以帮她兜住，那下次他不在的话怎么办呢？就算他们几个人护着她，但做得不对了难免会落人口舌。
　　谁承想江霁妄一记眼刀飞过来，那个眼神像是说他敢说什么不该说的就杀了他，秦褚顿感背后一凉，他自觉受不住宋季涵的道歉。
　　“哎呀没事，不就是迟到一回吗？没事啊，”秦褚重复着没事两字，不像是说给宋季涵听的，倒像是在安慰自己，“下不为例啊，不要因为江霁妄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可是很严肃的。”
　　林怀清瞪大眼睛转头看他，不止是林怀清，宋季涵也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秦褚这才发觉自己口无遮拦，把他刚得知的那点信息全吐露出去了。
　　“他是说，不要以为你和江霁妄关系好他就能对你网开一面，规矩还是要守的，下次记得准时到啊，万一落人口舌就不好了。”林怀清立马给秦褚打起圆场，“快去忙吧，晚上忙完记得来找我哈。”她和宋季涵嘱咐道。
　　宋季涵一脸懵的点点头，和三人说再见朝会场走去。
　　“你也看出来了？”宋季涵走远后，江霁妄挑眉问道。
　　“傻子都能看出来吧，你们别太明显。”秦褚不满，他这个会长做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她不知道。”江霁妄说道，但他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不是说要我来干活吗？走了。”他有意识地转移了话题。
　　秦褚把宋季涵安排到了布置会场那一组，她作为组长每一个环节都和组员掰开揉碎了讲解给他们听，然后再让他们着手去做，一切都进行得还算顺利。
　　之所以说是“还算顺利”，是因为中间出现了小插曲，林怀清的话得到应验，宋季涵和领导层走得近的事实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满。
　　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女生在一旁不工作，窃窃私语地和朋友低声说宋季涵的坏话让她本人听见了，她当时没在意笑一笑觉得就过去了，随后她想去给两人安排点任务，结果其中一个女生不服从，说话极其难听。
　　“你再说一遍？”宋季涵冷静地说道。
　　“我说我不干，”女生语气坚定，在宋季涵的威压压制下丝毫不露怯。”宋季涵……”
　　女生没把话说完就听到一道男生接过了她的话，宋季涵抬头张望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
　　他说道：“宋季涵凭什么你能在这次任务中做组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男生戴着眼镜看上去给人一种乖乖的感觉，实际上他的一言一举中全都透露着他思想的肮脏。“在场所有人谁不比你干得活多？谁不比你任劳任怨啊，凭什么你就能指挥上别人了？”
　　他的话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附和，另外还有一部分是在观望的人。
　　“你怎么来了？”女生小声问道。
　　“我不想看到你被她欺负。”
　　女生有点脸红的答道：“没有……”
　　她的脸红和回答让宋季涵看不清她是因为宋季涵被诬蔑而感到羞愧，还是因为男朋友的英雄救美而害羞。
　　有几个和宋季涵在学生会关系比较好的女生气不过眼镜男的话想要上前替她说话，被宋季涵制止了，她摇摇头示意几人不要掺和进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做得不多？组长在你眼里是什么很重要的职务吗？还是说你长这么大就没有参与过这么重要的工作？蝼蚁才会这么在意一个小组长吧。”宋季涵本身是不喜欢有人违背她的指挥的，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然而她现在更不喜欢自以为是来插手别人事情的人。
　　眼镜男的举动精准地踩在她的雷点上，他在和宋季涵唱反调的时候宋季涵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现在言语上明里暗里的侮辱行为更是让宋季涵火气大得想扇他巴掌。
　　“你。是啊，我没当过那又怎样？谁会和某些人一样用不为人知的肮脏手段来达到目的呢？”眼镜男没有明说，但他话里隐藏的含义大家心知肚明，肮脏甚至包含着侮辱女性的意味。
　　宋季涵冷笑一声，双手抱臂轻蔑地说道：“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
　　“你自己做什么了自己心里清楚，一点见不得人的下贱手段而已。”眼镜男含混不清地说出他那些下作的思想。
　　宋季涵上下打量着男人，随后目光下移，死死盯住对方某处说道：“你不会就只有这点给女性遭黄谣的本事吧，要不扒下裤子来看看自己有多少能力说出这些话？”
　　眼镜男似乎察觉到了宋季涵的目光所看之处，他仓促地下意识捂住□□。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此景有的憋不住笑出了声，宋季涵也没忍住轻轻笑了下，说道：“来，让大家都看看啊。”
　　“宋季涵你无耻！”
　　“一般一般，哪比得上你啊，当众给人家女生造黄谣。”
　　男生没答话，宋季涵眼神里充满不屑，对女生说道：“看见了吧，你男朋友就这点本事。我能胜任这份工作靠的不是任何人，是我自己的能力支撑我承担起这份责任，请你以后看清楚事实再说话，谢谢。”
　　说完，宋季涵转身面对眼镜男，抬腿走上前两步，贴脸道：“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对谁使了你口中所说的下贱手段啊？你说出来我今天就放过你，你说不出来我就把你……”她故意停顿两秒，环顾四周，不乏举着手机拍照、录像的人，她继续说道：”告到教务处，发到网上，我相信学校的老师和网友们自有论断，你说是吧？”
　　宋季涵唇角微微勾起，恍若地狱来索命的魔鬼。
　　她温声继续说道：“你发什么抖啊？我很恐怖吗？还是说自己没本事啊？没本事就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啊。”
　　宋季涵觉得这个人挺可笑的，连自己都护不住的一个人，还在这玩英雄救美的套路，简直老掉牙了。
　　她初中的时候就不看这种情节的小说了。
　　正想着，她的余光偶然瞥见江霁妄几人走进会场，于是退后几步，眼镜男在他退后的瞬间吓得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众人也纷纷望向从门外走来的几人，有胆小的人默默收起了手机，人群依旧没有散去，大家都想看一看会长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尽管按理说宋季涵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错，甚至还帮人家女孩子发现了渣男。
　　他们想看的不过是得罪宋季涵的下场罢了。
　　火烧不到自己身上的热闹，谁不爱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