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离死别》vellisay

42、归心似若箭(上)

　　本来这年文勤和包缨订好了要成亲的。
　　可展昭、文勋和包绶三人查获冀州军骑都尉张岩，因私枉法，妄杀人命，皇上龙颜大怒，审办处斩。这本是文勋和包绶两人第一次名扬天下，但只因这张岩当年就是包拯力荐而当上骑都尉的。因受举荐不当，又是贬职降官，由庐州知府贬去池州那江东路的小郡。
　　包拯这次被贬，礼法上是说得通的。但当初举荐张岩时，他确实是个心思正直，豪气干天的男儿，谁能料他如今变成这般人呢？如此牵连被贬，心里是颇为愤懑。只是委屈也好愤懑也罢，那些情绪对包拯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因自他回了庐州，便已隐隐有了归隐之念。这样想来，心倒宽了，便最后好好为池州百姓做些什么吧。再过两年，退隐归田，待那时綎儿和缨儿都成亲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知足常乐。
　　这样的念想却被一骑快马打破。
　　展昭一身深蓝近似黑色，包拯猛一抬头，哑然惊觉：这孩子什么时候竟然这样成熟了？！然而展昭却没有给包拯叙旧的时间，面色匆匆：“包大哥，文大哥出事了！”
　　包拯心神一慌，脸色更加铁黑。忙拉了展昭，急道：“什么事？快说来。”
　　“皇上突然疾病，精神恍惚，不能理政。朝中上下一片混乱，文大哥怕出乱，让朝中大臣个个在家中为圣上祈福，不准任何人进宫。”展昭那一脸疯狂了的着急。包拯如被雷劈！文彦博的处境何等危急，显而易见！
　　展昭一见包拯跟失了魂似的更着急了：“包大哥！包大哥！”
　　包拯回神过来，恢复了自己的理智：“怎会如此？京中各大臣现如何？”
　　这倒是展昭早已探知的事情，说：“韩大哥出征在外，朝中只文大哥和富大人二人强撑着！您知道，这些年皇上迟迟未立储君，群臣多次上奏，也不见动静。皇上如此一病，群臣必定逼着皇上立储。宋大人，杜大人，欧阳大人等都率先闭门不入宫，不然文大哥早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给肆意妄加罪名了！”
　　展昭所言字字敲在包拯心里，他又何尝不是在担心这个？！“那阿彦到底怎么样？！”
　　“文大哥和富大人现在留宿宫中陪着皇上，以防有变。”展昭说道。
　　“展昭，阿彦打算如何？”包拯此刻只恨不得背生双翼，立即飞回东京去。展昭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猜想文大哥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能稳得一时是一时。他现在处境是真的很危险，连我拿着皇上御赐金牌也没法见着他！我让玉堂去吐蕃边境通知杨文闵，勋儿去了西夏边境找韩大哥和王素，綎儿去了辽国边境找杨文广将军。先告知他们东京的情况，无论怎样，早做准备。”
　　听了展昭的话，包拯稍安：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事情处理的件件不差。包拯垂头略一思索：“皇上究竟患的何疾？太医如何说？”
　　“道是常年思虑，近年来又连连遭受打击，国事越来越繁重，最近朝中韩大哥不在，狄将军不在，皇上更是忧虑繁重，以致精神受损，常惊风失眠、神情恍惚。”展昭样样了解得透彻，想必是来之前打探了清楚。可现在什么都说了，包大哥怎么还是不讲话？一想到文大哥现在东京随时面临的危险，展昭急得不行，“包大哥！你快想办法帮帮文大哥啊！”
　　包拯一直皱眉，面容严肃，眼神凝练在一点，这是包大哥惯来深思案子的时候的表情。可展昭发现，今天的包大哥，有点不一样。乍看和平日查案思考时的没什么两样的包拯，但展昭瞥见他露在官服外面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颤抖的搓着。展昭心里狠狠的一跳：包大哥现在根本就无法思考！！
　　“包大哥。”展昭走到他身边，手放在包拯肩上，“我长途赶来，不如先让我休息一会。”包拯才回神：“啊，好。”展昭叹：“包大哥，你放心吧。我已请两位江湖好友去贴身护卫文大哥周全，世上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二人联手下伤害到文大哥。陷空岛四位哥哥也正在去东京的路上，算日子最迟明日就到，所以你暂时不用这么担心。”
　　“我知道。谢谢你展昭。”包拯转头对展昭笑笑。展昭猛然觉得他的包大哥老了，笑容疲惫了，脸上也已然有了皱纹，身子也不如过去挺拔，一阵的心酸。包拯缓缓的望东边，“只是时日一长，那些人再也耐不住的时候，阿彦会更危险。”
　　展昭心里早知道，只是刚才没有直接说出，此刻被包拯自己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展昭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他心里担心，除非文大哥此刻亲自到他眼前，否则任谁说什么、保证什么，他仍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