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呜嗷 ...
-
陆簪被陆青云蹭的一塌糊涂,压根就分不出精力去观察都有谁在门口偷看。
他对沈千羽的出现和沈千羽的离开都一无所知,他难耐地抱住陆青云的脖子,痛苦地将头贴在他肩上,轻轻喘息。
看了一会,就已经看不下去的沈千羽正准备下楼,陆簪既痛苦又愉悦的喘息,却一个劲地往他耳朵里面飘,如若沸腾的油锅又被加了一瓢冷油,沈千羽更生气了,他紧紧攥着的拳头,尖锐的指甲已经划破的掌心,殷红的血丝丝毫没有将他的理智拉回来分毫,他重重一拳砸在了楼下导台上款款摆放着的玻璃花瓶上。这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是晚上陆青云带回来,准备送给陆簪的。
沈千羽包含怒气的一拳下去,蒂芙尼蓝色的玻璃花瓶应声破碎,许多厚实的玻璃碎片应声卡在了沈千羽指缝里,他形状精致的指骨瞬间变得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从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滴在了陆青云上好的红棕色的实木家具上。
陆青云在楼上,有听到楼下传来砰的一声,他知道应该是沈千羽在暴怒之下,把什么东西打碎了。
沈千羽的性格他了解,他一向唯我独尊惯了,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陆青云知道,沈千羽应该会针对他部署些什么报复举动,他不怕他那些宛若小孩过家家一样的报复,但他担心,沈千羽会对陆簪出手。
他不想陆簪受到伤害,他更猛地往上顶了两下腰,一泄如注后,掐住陆簪的腰,将他拉进怀里,从背后抱住他,枉顾陆簪还没从刚才的激情中缓过神,气吐如兰道:“以后离沈千羽远一点,宝贝。”
陆簪尚沉寂于刚结束的激情中,全身都异常铭感,从陆青云口中呼出来的气流打在他铭感的耳畔,他不受控地开始颤栗。
“唔……不要……难受,哥,放开……放开我!”陆簪感觉陆青云炽热的气息正毫不留情地鞭笞着他铭感的皮肤,他叫都叫不出来,宛若离开水的鱼,长大嘴巴,痛苦地仰起脖子,整个人弓成弓形。他颈子上的皮肤逐渐蒸腾成淡淡的樱粉色。他痛苦地推搡着陆青云。
陆青云却更紧地抱住他,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宝贝?”
“唔……”陆簪有听到陆青云再说什么,但周身宛若蚂蚁在身上爬的酥麻触感,让他难受地痛苦喘息着,他没办法回应陆青云,仅是紧紧抓住陆青云搂在他身上的手腕,靠在他怀里,浑身弓成虾米的形状。
陆青云见状,安抚意味很重地轻抚着他的脊背,陆簪很快便度过了最初的难受劲,眷恋地在陆青云怀里蹭了蹭。
“你有没有听到我刚跟你说的话,宝贝。”陆青云支起上半身,在一片昏暗中,直视陆簪的眼睛道。
“听……听到了。”陆簪有听到,喘息道。
“听到了就好,离沈千羽远一些,宝贝。”陆青云继续轻柔地抚着陆簪的背脊道。
陆簪的脊背光滑的如同一块上好的丝绸,陆青云抚了一会之后,手便越发往里,轻柔地揉着他的肚子。
陆簪和沈千羽的关系非常好,是那种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陆簪虽然一直都知道沈千羽玩得很花,但他从来不觉着这些可以成为影响他和沈千羽关系的X因素,沈千羽人是很好的,他觉着陆青云对沈千羽存在偏见,微微皱眉,但却没说什么,仅是抓住陆青云搭在他肚子上的手,让他往上一点,陆青云如他所愿,手臂微微上移,轻柔地揉着他的腹部,陆青云的手掌非常暖和,宛若一抔暖水煨在他肚子上,既不过分烫,也不过分凉,揉着揉着,陆簪就睡着了。
看见他眼眸合上,陆青云抹黑起来,轻轻放开他,轻手轻脚下楼。
未曾走到楼下,散落在楼梯口的玻璃碎片和残败的玫瑰花瓣,就已经率先映入了陆青云眼帘,陆青云自是知道,这是谁打碎的,他似笑非笑看了眼只有一丝灯光透出的客房,故意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颈间斑驳的痕迹,敲门道:“千羽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沈千羽根本就没什么好和他谈的,一脸阴郁地打开门,看见他似笑非笑地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低着头,状似一脸温和,不带一丝戾气,惊奇地蹙眉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没什么。”陆青云似笑非笑地抬头,一抹凌冽的狠色从他眼底射出,“你应该也知道,你妈妈送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工作一段时间,磨砺一下性子,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但却一直没空,正好我这会闲下来了,我工作室有个项目需要出差,大约一周,就交给你了。”
沈千羽已经简单地处理过手上的伤口,他非常不自然地将受伤的那只手背在身后,陆青云想要支开他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沈千羽感觉到了,怨恨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按苏沫教他的,没直接拒绝,而是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陆青云和人玩了一辈子心眼,沈千羽性格火爆,压根就不是能抑制住情绪,乖乖听安排的人,陆青云一眼看出有人在背后教他,似笑非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学会懂事了,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你父母不能一辈子保护你。”
看在沈千羽算是他外甥的情面上,陆青云勉为其难的提点了他一下,他希望沈千羽能听得进去,见好就收,别明知不可为而为,但沈千羽明显没体察到陆青云的好心,阴狠地看着他。
陆青云见状,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他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如果沈千羽非要将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执意和他对着干,那就他别怪不念亲戚关系了。他有一千种办法弄死沈千羽。
沈千羽只知道陆青云冷血,却不知道陆青云究竟有多冷血,完全没将陆青云给他下的最后通牒放在眼中,执意要和他争个高低,转过头去,陆青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回房间给苏沫打电话,怒吼道:“陆青云那个混蛋,竟然想把我支开。他竟然敢安排我出去出差一周,我不会走的,我绝不会把大明星拱手让给他。”
“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冷静。”苏沫顶看不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沈千羽,要不是他没有资本和陆青云抗衡,他绝不会和沈千羽合作,苏沫一脸嫌弃的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蠢货,然后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要徐徐图之,你怎么回他的,该不会将他大骂了一通吧。”
“没有。”沈千羽愤怒地抱怨道:“我有那么拎不清吗?我按你说的没拒绝,也没答应。”
见沈千羽竟然聪明了一回,苏沫甚感欣慰,“你没拒绝就好,我们现在实力不如陆青云,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你先按他安排的离开一周,我接到最一手的消息,陆青云下周会去录制一个综艺节目,我有门道可以跟着一起去,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看着他的。”
沈千羽并不放心,想拒绝,但苏沫劝他,“想要达成目标,就要把过程和结果分离,侥幸达成目标,固然会赢得满堂喝彩,但为了正确的目标而学会克制欲望,才更难能可贵。你应该相信我,我们现在所做的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沈千羽无法理解,苏沫所谓的正确,这不是他,他性格炽烈如火,他想要以更直接、更激进的方式获得他所需要的,苏沫就跟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大少,但你要知道,你的那些想法是逃不过陆青云眼睛的,他远比你相信的更狡诈,更聪慧,不要自作聪明,先按他说的去做,我们韬光养晦,最后的胜利终究属于我们。”
苏沫其实和陆青云是同一类人,他们由于太过聪明,有很多时候都太过想当然,他们喜欢以他们的角度去揣测其他人,但人是复杂的,人是拥有感情的生物,有许多东西,是没有办法依靠揣测去获得,但这次他说得是对的,陆青云远比沈千羽理解的更狡诈,更聪慧,更冷血,沈千羽接受了他的说法,答应了下来,未来一周,他将按照陆青云的安排,跟随他工作室的其他工作人员出差。
陆簪对此一无所知,他美美睡了一觉,隔天醒来,饥饿难挡。
陆青云又和前一天一样,一早就不见了踪迹,陆簪不懂他都在忙些什么,隔三差五见不到人影,嘟着嘴下到一楼。陆青云在离开之前,为他准备了早餐,燕麦吐司、蔬菜沙拉、甜牛奶以及已经凉掉了的煎蛋。
陆簪看到陆青云给他准备的早餐后,一步步挪到餐桌前,又看到了陆青云留给他的便利贴。
那是一张淡淡的樱粉色便利贴,上面画着一个可爱的笑脸。
看到这张便利贴,陆簪突然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坐了下来,一面将掺杂着猕猴桃汁的沙拉汁倒到由小番茄、生菜、水果玉米、黄瓜、苦菊等组成的蔬菜沙拉上,一面将餐桌上已经冷掉了的煎蛋和火腿按照顺序摆到了燕麦吐司上。
就在他的自制版简易三明治刚做好之际,同样一早晨没见到人的沈千羽将电话打了过来。
陆簪一面用餐刀将他自制的简易三明治从中间切开,一面接通电话,道:“沈大少,你们你大早都去哪里了?怎么我一醒来,你们全不在了。”
“哎,你别提了,大明星。”一听到陆簪的声音,沈千羽就容易想到他昨晚隔着门缝看到的,陆簪坐在陆青云腿上,仍由陆青云耸动的画面,他沉淀了一晚,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爆发,他虽然已经极力抑制,但却声音低沉,道:“我小舅一大早就把我提溜了起来,让我跟着他的员工一块到S市出差。”
“哦哦,这样呀。”陆簪虽然有听到沈千羽声音低沉,但也只当他一大早就被指派出去出差,不开心,完全没往与他有关的方向想,甜甜应下后,啃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又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沈大少。”
“大约要一周啦,大明星。”沈千羽道:“不过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有好消息了,苏沫已经给了我一副他仿制的山水画,元白前两天不是得罪我了嘛,昨晚我去找苏沫拿他仿照的山水画时,正好元白打电话给我,叫我过去,说是要给我道歉,然后我就带着画过去了,元白一眼就看上了苏沫的画,非要花钱从我这里买,我跟他说是假的,他却非常自信是真的,然后我就卖给他了,差不多卖了三百万,他可能还以为他赚了,然后我跟他说,我手里还七八副差不多一样的画,过两天可以全部匀给他。”
这差不多可以算这几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了,陆簪喜出望外,道:“真是谢谢你了,沈大少,我都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没什么,大明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对你的心永远赤忱且唯一。”沈千羽克制道。
陆青云曾三令五申,告诉过陆簪,沈千羽喜欢他,但陆簪一直不信,在他眼中,他和沈千羽以及苏沫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朋友。
直至这一刻,他察觉沈千羽话里的种种古怪之后,总算信了陆青云的话。
一股宛若天崩地裂的感觉弥漫在陆簪心底,陆簪不明白,沈千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但碍于朋友的情面,陆簪又不好直接将话说得太难听,道:“别这么说,沈大少,我还是很感谢你的,你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真希望可以和你一直当好朋友。未来,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一定会对你肝脑涂地。”
陆簪希望沈千羽能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拒绝,但沈千羽并不想听到任何拒绝,他唯吾独尊惯了,冰冷道:“别这么说,大明星,我不需要你为我肝脑涂地。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别这样,沈大少。”陆簪和陆青云不同,陆青云心机深沉,即便别人喜欢他,他也会装作不知道,一以继之的保持冷漠疏离,不主动,不负责,但陆簪不同,他的内心极其柔软,他在找到沈千羽之前,并不知道沈千羽对他有意思,眼下他知道了,他突然生出一种在滥用沈千羽心意,占他便宜的感觉,讷讷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我不知道你对我有其他心意,如果我知道,我一定……”
沈千羽还能不了解陆簪,如果陆簪提起知道心意,一定会逐渐疏远他,沈千羽不想要听到那些伤人的实话,打断陆簪,道:“别这么说,大明星,我对你其实没你想的那么暧昧,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想做的,我会帮你。”
陆簪已经不太相信沈千羽的话,但是他拜托沈千羽的事早已开口,开弓没有回头箭,陆簪虽有悔恨,但也无计可施,沉默许久,道:“沈大少,未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为你两肋插刀。”
沈千羽根本就不需要他两肋插刀,但他了解陆簪,如果这个时候他说不要,陆簪一定会逐渐疏远他,就这样先保持兄弟关系,已经是他现在和陆簪的最优解,一股焦急弥漫在他心底,但他却又排遣不出去,沈千羽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攥紧了拳头。
但这一切陆簪看不见,陆簪只能听到电话那头沈千羽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了。”
“哎……”闻言,陆簪叹气,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半年一切都已变了味,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对他另有想法,他最喜欢的陆青云对他也另有想法,一股无助弥漫在他心底,但他却又无可奈何,他喜欢陆青云,不想跟陆青云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想跟曾经最好的朋友——沈千羽和苏沫老死不相往来,而装作不知道肆意挥霍他们的心意,又不是陆簪能做出来的事,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陆簪第一次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感觉,他无可奈何的挂断了沈千羽的电话,并在心底发誓,未来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把今日沈千羽给予他的恩情还给沈千羽。
说老实话,其实最近也不是全无好消息,覃志刚在临死之前,通过电子邮件给他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内容是他临死之前的一瞬,他拍到从对向车道疾驰而来的大卡车的车牌号。
陆簪在接受到把这个视频的一瞬,就把这个视频移交给了警方,刚刚与他对接的警官给他回信了,告诉他覃志刚视频里车牌号隶属于一家货运公司,而好巧不巧,元白是这家货运公司的股东之一。
碍于他牵扯进了12.03特大性.贿赂案,而覃志刚又是唯一出面指证他的人,他因此具有极大嫌疑,与陆簪对接的警官说,负责调查那起性.贿赂案的专案组正在着手推进,将两案合并调查。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极好的方向发展。
有好消息,自然就有不好的消息,中午他突然接到冯宁的电话,在电话里,冯宁极其焦急,道:“小陆,你人现在在哪,快去看今天的新闻。”
“新闻?”陆簪刚吃完午饭,正悠闲地靠在懒人沙发上晒太阳,闻言,他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按冯宁所说,从一旁的小矮桌上摸出遥控器,打开镶满了一整面墙的巨大荧幕,调到新闻频道,也凑巧,他电视打开的正是时候,新闻里身穿浅蓝色职业装的女主持正非常正式的在介绍,元白所持有的橙诺娱乐在过去是如何给政商两届名流提供性.贿赂的,这对对急于复仇的陆簪来说本来是好事,只不过他的照片也被挂在了一堆涉事艺人里面。
“这会不管你在那,赶紧过来,小陆。”隔着手机通话,听到屏幕里的新闻播报,冯宁焦急道。
相较于冯宁的焦急,陆簪倒感觉还好。他其实也没那么想出道做艺人,要不是他没有其他办法接近橙诺娱乐,他半年前绝不会以身犯险,和橙诺娱乐签约。
与冯宁预料相反,陆簪反过来安慰他,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宁哥,你别着急。”
“这怎么能不算大事。”冯宁当了二十多年的经纪人,他比谁都清楚,一个艺人如果口碑坏了,那么他就算在清白,也没办法翻身,他急得在公司来回转圈。
但陆簪只有能复仇,就算会社会性死亡,他也不怕,冷静道:“你别着急,宁哥,这是好事,元白这些年在背后做的那些丑恶勾当已经开始被曝光,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蹦跶不了多久了,你应该开心,宁哥。”
“开心?”冯宁压根理解不了吴清和陆簪的想法,自从得知吴清卧薪尝胆许多年,只为接近元白,取得他的信任,好帮元如复仇以来,他想了很久,但却一直是不明白,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值得陆簪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复仇,值得吴清宁可自己被抓,也要昧着良心做那些事的意义,在他看来,离去的人已经离去,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为了一场盛大的复仇盛宴将自己一生毁掉,这得不偿失,他声音的逐渐包含怒意,“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你知道这件事对你以后的影响有多大吗?从今天开始,是个人就会知道你曾隶属于橙诺娱乐,可能参与过轰动一时的橙诺娱乐性.贿赂事件,你觉着已经这样,你以后还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吗?”
“呃……”
陆簪本来就不是演员,他是ESPN所评选的五星高中生之一,媒体曾盛赞他是他这届球员里的第一四分位,除此之外,他还兼项拳击和综合格斗,并且他在极限运动方面也极具天赋,其中又以高山滑雪和冲浪见长,若非他今年决定回来复仇,他早以全额奖学金进入全美最富盛名的橄榄球名校之一——阿拉巴马大学,任首发四分位了。
说句老实话,其实回来当演员,反倒有点耽误他的前程。
“我知道,宁哥。”陆簪温和道:“我非常感谢你如此关心我的未来。但比起能为我妈妈报仇雪恨,现在我所失去的一切,并不算什么。”
“哎……”冯宁拿他没办法,只能无奈叹气,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过来吧,我在公司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