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Dawnfox

4、捕虫草的香甜

　　夏江月做梦了，梦中的他走在岸上，突然在水中看见了苏盏期的身影。水很干净，但他却无法将水里的苏盏期看清。于是他努力地靠近水面，最后失足掉进了水里，水中他看起了苏盏期的样子，可那副样子却让他感到陌生，这种感觉令他感到害怕，他很快醒了过来。
　　扶着自己的头，夏江月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窗外才刚天亮不久，清晨的光很柔和，抚慰着每一个被照到的人的心灵。
　　不用上班，理论上说夏江月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但他现在偏偏不想睡了，他起床挑了一套宽松的衣物穿上。然后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可能是刚起来脑子不好使，他直接一脚踩到了昨晚睡在他门前的那人身上然后跌倒在地。嗯哼。
　　夏江月听到一声尖叫，立马清醒了过来。
　　“我的祖宗，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顺眼吗？” 大人按着被夏江月踩到的位置抱怨道。
　　夏江月有些尴尬的勾了勾嘴角，对方则象征性的露出了一下尖牙，站了起来，然后皱着眉看着地上的夏江月慢慢爬起来。
　　之后两个人静静的洗漱，然后坐在了餐桌边。
　　“手机”夏江月看着面前的人，向前伸出手。
　　“不给，我现在可不能确定，你现在会不会报警，毕竟刚才某个人还差点把我踩死。”
　　“给我，我买早饭，还有我又不是故意踩你的，别那么小气好吗。”夏江月的手继续伸着，对方犹豫了一会，然后将手机拿了出来。
　　“放心，现在我还不会让你被捉走的。” 夏江月将手机接过，然而对方并不放心，他站起身坐在了夏江月旁边。
　　“昨晚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既然你的毛是黑的，就像一直在黑夜中一样，就叫常夜怎么样？经常的常，夜晚的夜。” 夏江月点好早餐，注意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个陌生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行啊，随便你。” 常夜看着夏江月将那消息点开，但手机却在闪了一下之后直接跳向了视频通话。
　　屏幕中是一个白发男人，梳着长长的胡子，穿着……可以称得上是破烂的——礼服？
　　“我是鲁姆斯！你好，如你所见，我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天才！”那人在屏幕中喊着，夏江月看向当视频通话接通时就远离手机摄像头的常夜，对方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嗯……你好，鲁姆斯先生，我记得我没给任何人打电话。”夏江月觉得自己遇到了个会入侵别人手机的颠佬。
　　“哦！当然，是我打给你的，你应该不想让你家有一只不明生物的事传遍大街小巷吧？”听那人说完，常夜立马皱了皱眉头。
　　“你要干什么？”夏江月说道。
　　“干什么？那就劳烦夏先生来下永安区北区341号了，”鲁姆斯笑笑，拿起了边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说：“记得带上那只你昨天新认识的生物哦。”
　　夏江月抬头看了看常夜，然后又看向鲁姆斯，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昨天才认识的生物去听你的话？”
　　鲁姆斯听后将手上的杯子发下，然后一下子将脸冲到了镜头前：“你说凭什么？凭什么呢？夏先生，你觉得苏先生会觉得凭什么呢？”他又往后靠到了椅子上，露出一副早已将事情看破的表情：“夏先生，今天下午，我希望我能看见你哦。”说完，夏江月的手机黑了下屏，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夏江月抬头又看向常夜：“嗯，你去吗？”
　　“你想去？有没有想过是他下了圈套，故意叫你去的？”常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要去，必须去。”夏江月肯定地说。
　　“因为那个苏先生？”常夜问。
　　“算是吧，你也可以当作我是为你去的。”
　　“还是别了吧……”常夜低着头坐下，椅子与地板碰撞发出了极大的响声。
　　夏江月将手机关闭，整个人瘫在板凳上，直到他与常夜的早餐被送到。
　　常夜戴着帽子，看着夏江月去门口取来早餐。
　　“给你买了些锅贴煎包之类的，吃吧。”夏江月将装早餐的袋子打开，然后往后又靠到了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你不吃？”常夜用爪子拿起了一个煎包，问道。
　　“诶……之前上班的时候每天六点半就要赶去报道，习惯早上不吃东西了。”他叹了口气，看向墙上挂的照片——那是之前他和苏盏期被学校录用时留下的纪念。
　　“吃点吧，饿着对胃不好。”常夜将面前的那盒锅贴推向夏江月，“你买多了，我又不是真的狼，吃不了那么多”。
　　“原来你是狼吗，我一直以为……”夏江月说着说着停住了，因为他话说一半时看见了常夜想要杀人的表情。
　　“你以为什么？”常夜吃下了一个煎包，看向夏江月。
　　“没什么。”夏江月低头不去看他，吃了个面前的锅贴。
　　风，牵起了窗帘的手，起舞，在空中跳跃，和着鸟儿的歌，使阳光漏进屋子里。“方舟”的早晨很美，一直很美，每天都是按着人们的规划，一次又一次地构建着美丽的事物，就像是提前画的油画。
　　夏江月看着窗帘被风吹起，起身去关上了窗户。
　　常夜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后又看向了刚才夏江月看过的照片——那上面的夏江月看着很开心，一个男生搂着他的肩，笑的很爽朗，常夜知道那应该是鲁姆斯口中的苏先生，全名应该是之前夏江月口中念的那个名字——苏盏期，他看着那张脸，慕名有些厌烦。
　　“我是不是见过他？”常夜在心中自问，但一会后他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吃他的煎包。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待在家里，一起沉默着看了一上午电视，然后吃了中饭，得出发去北区了。
　　“你怎么办呢？”夏江月看着常夜，瘪了瘪嘴。
　　“走呗，怎么办呢。”常夜将帽子戴上，然后检查了下尾巴，见藏好后又穿了件加长款的外套。
　　两个人的心快速地跳了一路，直到两人到达夏江月的车上。
　　“还好，今天没什么人。”夏江月将车启动，向外面开去。很幸运，没有人拦住他的车子，就这样，两人安全到了永安区北区341号的附近。
　　“你不觉得——这一路太容易了吗？”常夜从车上下来，拍了拍夏江月的肩说道。
　　“嗯，是有一点，好像之前我见过的门卫今天都没上班，可能今天是什么节日吧。”夏江月摆了摆手，开始找341号在哪，他一间间房子看去却没看到341号的号码牌，只是在340号和342号之间发现了一条狭小的巷子。
　　“是这？”夏江月问向常夜。
　　“应该是吧，也没别的地了”常夜回到，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等等我啊喂！”夏江月看着他进去，喊道，然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很黑的过道，没有声音，像一个无尽的深渊般慢慢吞噬着两人。虽然看起来这里很深，但事实却令夏江月和常夜出乎意料，他们在拐过一次弯后便看不到往后走的路了。
　　“所以——341号在哪？”夏江月抱怨。常夜则保持沉默，然后看向了墙上方的摄像头说：“是你把我们叫来的，如今又要把我们晾在这？”说完，墙的一侧缓缓被打开了个小门。
　　夏江月看看常夜，后者则点了点头。
　　“不愧是你们，一眼就发现我在这了。”鲁姆斯转过身来，看着夏江月和常夜一并走了进来。
　　这间屋子很脏乱，电线和各种机器被摆的到处都是，鲁姆斯坐在中间，在他身后，是一台巨大的显示屏，其中一部分显示的，便是不久前夏江月和常夜站过的地方。
　　“你想干嘛？”夏江月直接挑明。
　　“不干嘛，只是有人托我给你带个口信。”鲁姆斯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依旧用着贱贱的语气，总之依旧是一副想让人打死的样子。
　　“谁要你带的口信？还有，你是从哪知道他和苏盏期的？”夏江月指了指常夜，问向鲁姆斯。
　　“这个吗……那位先生可不想你知道呢，至于这位帅哥和苏先生的事，也是那位托我带口信的人告诉我的。”鲁姆斯看着常夜冷冰冰的脸，还是笑。
　　“鲁姆斯先生真是爱笑啊。”常夜有点厌恶地偏过头去。
　　“过奖过奖，”鲁姆斯看向夏江月说：“那位先生托我告诉你，让你去趟中央区。”
　　“为什么是我？”夏江月问道。
　　鲁姆斯则一只手指向常夜问：“你知道为什么会他会被送给你吗？”
　　夏江月顺着他的手看了眼常夜，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送到夏先生这吗？”鲁姆斯又问常夜。
　　常夜并不说话，死死地看着鲁姆斯。
　　“那你们不想知道吗？如今那位先生叫你们去中央区，就是要告诉你们为什么。”他回头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我建议你们最好是去一趟，毕竟，你们的信息他都知道……”
　　“你觉得中央区很好去是吗？我之前想去都去不了，如今你还要我带他一起去？”夏江月已经在发火的边缘徘徊了。
　　“先生，我带你去呀。”鲁姆斯回身在屏幕前折腾了一下，然后那面屏幕便一层层地折叠，然后亮出了个门。
　　“你想说从这可以直接走去中央区？”夏江月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在胡扯。
　　“为什么不行呢？”鲁姆斯说完打开了那道门。
　　原来“方舟”内的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吗，夏江月心想。
　　鲁姆斯走进了那个门，门内的环境看上去很昏暗，只有几个小小的黄色电灯在发光。夏江月和常夜跟上了鲁姆斯的脚步，一起走进了那道门。
　　鲁姆斯走在前面，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也不担心后面两人不跟上来。
　　就这样走了一会，三人走到了一个电梯前。
　　“进来啊。”鲁姆斯向两人做了个请的语气。夏江月皱着眉，向电梯迈了一步，可下一秒，这电梯却剧烈抖动了一下，似乎要往下坠落。常夜眼疾手快，立马将夏江月拉了出来。
　　“sorry，这里年久失修，有些问题也正常，但还是能用的。”他笑笑，尽管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并不觉得有多好笑。
　　“应该没事的。”常夜拍了拍夏江月的肩安慰道，然后手搭着他的肩和他一起走进了电梯。
　　“真搞不懂你，明明胆子那么小，却还要来这。”常夜小声在夏江月耳边嘟囔道，夏江月微微抬头看了看他的脸，然后不服气地抿了抿嘴。
　　电梯向下缓慢移动着，不停发出着巨大的声响，与那份黑暗一起侵害着人们的精神。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电梯终于停了下来，鲁姆斯率先走了出去，只见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架破旧的列车。
　　“上车吧。”鲁姆斯已经上了那辆破旧的车，然后又做出了那副邀请二人的手势。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个陷阱了。”常夜面无表情地跟夏江月说道，他根本不在意面前的鲁姆斯听不听的见，不过显然，鲁姆斯听见了，他哈哈哈地大笑着说：“怎么会是陷阱呢，我才懒得骗你们设计个什么陷阱，要不是那位先生给的东西多，谁要带你们来这啊，真会把自己当回事。”他的语气越来越差，笑意也逐渐消失。
　　夏江月和常夜虽然对鲁姆斯的话感到不爽，但事到如今，他们只能跟着上了那辆车。
　　“这里怎么会有一条这么长的通道？”夏江月好奇地问道。
　　鲁姆斯撇撇嘴回答道：“很早之前在方舟还没建起时我祖宗就建了这么个地，起初或许是用来偷运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吧，不过现在嘛，我倒是常运些你们这样的人儿到中央区去。”他似乎为此时感到自豪，心情也变的好了起来。
　　之后是一路的无言，只有破旧列车在发出着深受时间冲刷过的怒吼。
　　列车开了很长的时间，夏江月甚至在后面的座位上眯了一会，待到车停，常夜弯腰将夏江月喊醒，然后两人跟着鲁姆斯又坐上了一座电梯。
　　夏江月在电梯上揉了揉眼，一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夏江月问向鲁姆斯。
　　“等下你自然就知道了。”他说话时电梯刚好打开，他们走了出去，然后又是和之前一样的长廊，只不过，这次的尽头门是关着的，而鲁姆斯站在那，好像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喂！你开门啊。”夏江月冲拍鲁姆斯的后背喊道，结果那人回过头来，竟不知何时带了一个防毒面具。
　　“祝你们好运。”他举起手，手中一把小巧的枪一下子喷出一团彩色的烟雾。
　　一段时间后烟雾散去，之间鲁姆斯将面具拿在掌心里，对着地上的两人嘴角微微翘起。
　　“又有哪位猎人会提醒猎物陷阱呢？”他喃喃道，蹲下身托腮作出了一副思考的姿势。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