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
“微微姐，你就这么弃我们而去了？”
B栋教学楼7班的教室，一个Beta站在教室最后一排，对正在收拾课桌上的东西的Alpha道。
时间下午18点28分，教室里没什么人。
傍晚霞光漫天，透明窗玻璃外，晚霞绚丽，宛如浓墨重彩的油彩画。
Alpha身量高挑，懒散地站在窗边，单手插兜，另一手挑挑拣拣，胡乱地把桌上的东西塞入包。
“微微姐，说好了一起吊车尾，做普通班里最靓的崽，你却偷偷发奋，卷入鸿鹄班了！一入鸿鹄班深似海，从此……”Beta掩鼻作抽泣状，“不相识呐。”
“在一个学校，教学楼不同而已。”
“差别大了！鸿鹄班都是尖子生，和我们这一类人，从根上就不同！那些尖子生，说话的调调，高人一等似的，成绩好了不起啊？我反正不爱去那一栋楼！死气沉沉的！”Beta道，“微微姐，你干嘛想不开啊？年级前三十，全在那个班上啊！你在我们这边，那是数一数二的Alpha，迷弟迷妹要多少有多少，去了那边……”
他凑近段微，小声道：“听说他们挺讨厌花瓶的。”
尼罗圣丁学院分班，以成绩、实力为标准。Alpha、Beta、Omega间，Alpha身体素质最强大、反应最敏锐，Beta次之，Omega最弱。所以，强者多是Alpha。尖子生多的班级内多是Alpha。
从整个社会来看，人数最庞大的，是各方面都平庸的Beta，所以普通班上的Beta人数最多。
段微作为同样人数较少的Alpha，在普通班是少数的稀少存在，到了鸿鹄班，那就泯然众人了。更何况……段微又是出了名的花瓶Alpha，皮囊尚可，实力屎烂。
“能怎么办呢？你和年级主任说说，让我留在这儿？”段微道。
“微微姐，你太看得起我了！”Beta摆手，“怪只怪你这个月月考，发挥超常。不会控控分吗？考得太好，年级主任不能让你这颗新金子埋没在普通班啊。”
给段微调班，用的是这个月月考成绩的理由。
可是天知道，段微交的卷子，十二张卷画了十二个监考老师画像，有放空发呆的、有的巡逻考场的、有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默念数下面的考生的萝卜头的……段微也不知道，这些鬼画符，怎么打败了数百人，一跃至必须升入鸿鹄班的水平。
只能说，很多事，不过是上面一句话。
段微闷声收拾包。
“微微姐，这些都带走？”Beta笑，“进了鸿鹄班，你这些宝贝，比不上一张演算草稿纸了吧？”
他说的是段微桌上的一堆漫画、杂志。
“给你了。”
段微盖上包，单肩斜挎，走出教室：“给我保管好了，过几天回来了，找你要。”
远离苏卿卿、苏慕笙是她的一条退路，如今不得不去，如果真的势头不对，该跑还是要跑的……
出了教室门，段微看一眼时间，18点47分。
她见过苏晏生后，也去看了苏慕笙。苏慕笙昏迷，还没什么，守在旁边的苏卿卿，差点儿没撕了她。
幸好校医不许在医务室打架滋事。
校医安排她又是抽血、又是检测信息素，一通折腾在苏慕笙病房呆到了六点，苏慕笙才醒了，给她半小时回原班级收拾东西。
段微从B栋教学楼，走向A栋。
两栋教学楼，隔了石阶、广场、花池。
可能取“登高望远”之意吧，A栋处在教学区域的最高处。
相较于B栋教学楼，总是人声鼎沸，A栋显得肃穆得多。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锃亮，没什么脚印、灰尘，整栋楼都好像没几个人似的。
唯有一间间亮通通的教室、办公室，显出人不少，都在教室、办公室里。
段微走到鸿鹄1班，班主任已经在门口，一见段微，向她招手，引她从前门进。
段微进入教室，入目是白得刺眼的照明灯、堆摞成山的书本，和一堆来不及看清的人头。
原以为要打个招呼、做个自我介绍什么的。
毕竟当初她初去7班时，一进门就是一堆雷鸣般的惊呼声、掌声，她做个自我介绍，一度不得不停顿了好几次。没想到到了1班，多数人不过是抬眼瞥了一眼，空气安静得，有几分冷漠。
班主任也没有半点儿让她自我介绍的意思，无声地指了一个位置，让她自个儿过去。
段微走过去。
看见了苏卿卿——
她的同桌。
段微已经很多年没有同桌了，看见了苏卿卿，也不意外。
苏卿卿对她挑眉，眼神充满了警告。
段微无视，撇见苏卿卿的后桌是苏慕笙，他趴在桌子上，埋首在臂腕间，看不清脸，似在睡觉。
苏慕笙旁边的位置，也就是段微的后桌，也没人，桌上却摆了书、试卷。
段微坐到给她的空位上。
晚上的晚自习，普通班要么没人、要么一起聊天打游戏，鸿鹄班……不是看书、就是做卷子。
段微看不进书，也不想做卷子，于是环顾四周，打量班上的人。
预估一眼能看出是Alpha的，有十七八个，分不清是Alpha、Beta、Omega的，有十来个……
「叮！前面那个人！前一排右边，苏卿卿前桌，凌家小公子凌少轩，苏卿卿的青梅竹马，他将是你的妹婿候选人之一！」
「叮！左边那个人！靠窗那一个！寒门出贵子的班长季殊，未来的H城首席执政官，他将是你的妹婿候选人之一！」
「叮！第一排中间位置！皇室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杜瑛，未来将回帝星继承爵位，他将是你的妹婿候选人之一！」
……
叮叮的提示音不绝如缕。
段微知晓鸿鹄班藏龙卧虎，可！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苏卿卿的？！
段微震惊过后，很快淡定下来。
苏卿卿是主角，她是炮灰，故事结局是苏卿卿走上了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达成HE圆满结局，说吧，哪一个是苏卿卿要达成HE成就的官配？青梅竹马，寒门贵子，还是爵位继承人？！
「亲亲宿主，HE圆满结局，没有官配哦。他们都可能和苏卿卿达成HE圆满结局哦。」
……没有定向官配？！买股呢？！难怪崩盘308次！
「亲亲宿主，不能这么说哦。人性是复杂的，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选择，很多时候倒回来看，往往是抉择命运的大抉择。复杂的情感纠葛，一时看不清内心，人生际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再正常不过的呢。」
……我帮她看！就这几个人里面选是吧？
「不是哦。据不完全统计，还有竞技天才秦舒明、天生歌姬莘蜜、科研博士叶纬……要过半年上了大学后才会遇上了。在宿主你见过的人中，除了凌少轩、季殊、杜瑛，还有苏慕笙、苏晏生呢！」
苏慕笙？！！
苏晏生？！！
「是的呢！苏卿卿是来自远古宇宙海蓝星的灵魂，和苏慕笙、苏晏生没有血缘关系呢！」
……
不愧是故事世界的主角！
段微凌乱了，麻木了，经过漫长的晚自习，逐渐接受了——她都接受自己是一个小炮灰了！还不接受这个世界围绕主角转？！
当晚自习时间一结束，段微噌地站起，往门外走，苏卿卿在身后叫她：“段微！”
“知道了。”段微头也不回。
不就是去打地铺吗？苏晏生用段家压着她呢，跑不了！
段微先回了宿舍。
她的宿舍没搬，还是和普通班的Alpha混住四人间，一进宿舍，便闻到刺鼻烟味，几个Alpha挤在一张床上斗地主。
“微姐，回来了？听说你去鸿鹄班了？真的假的？”有人在打牌间隙抬头。
“假的。”段微打开衣柜。
“屁嘞！都传开了！校网上全是讨论帖！还藏着掖着呢？”
“知道，还问？”
段微拿出换洗衣服，去浴室收拾。
半小时后，宿舍熄灯。
段微等了一会儿，才摸黑爬起。
她的床位靠门，声音够轻，出门便不会被发觉。
苏晏生要她不能传出一点风言风语，她就得谨慎遮掩，第一步就得瞒过睡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
宿舍楼下，大门已关，段微从二楼翻出去，沿着漆黑的道路，去找Omega宿舍。
Omega宿舍楼，比Alpha、Beta宿舍的安保严多了，门前有宿管通宵值勤。
和段微与其他人混住不同，有条件的Alpha、Beta、Omega可选择住单间。
段微给苏慕笙发短信，下楼开门。
久久没有回音。
段微知晓苏慕笙住在哪一间，单间稀少，每一层只有最边上带阳台的那一间是单间，苏慕笙住三楼。
段微回想苏慕笙弱质纤纤的模样，他没回她，别是又晕了。
于是，段微走到阳台的方向、完全避开灯光的墙边，徒手抓每一层阳台墙体突出来的边缘，脚掌借助摩擦力，一点一点往上爬。
爬过一楼。
灯是黑的。
爬过二楼。
灯是黑的。
爬上三楼。
阳台后方的落地窗里，遮着厚重的窗帘，透出一点微弱灯光。
段微拨开摆在阳台上的植物枝叶，翻身落地，忽地被侧边闪出的一道人影，抓住了手臂，“咔哒”一声，冰冰凉凉的坚硬铁质物扣在了段微的手上。
段微看过去。
微弱光线里，苏慕笙的身影若影若现。
她能认出他，是因为他身上还残余她的信息素。
她低头，依稀辨认苏慕笙给她套手上的玩意。
她没在苏慕笙靠近的第一时间反击，也是因为认出了他。
“哥！套上了，是不是？是不是有用？”
落地窗后，苏卿卿兴奋的喊声传来。
苏慕笙持着套在了段微腕间的玩意儿的另一端，拖着段微，往屋内走。
开了窗，拉开窗帘，迎面一个显示屏，显示屏上投视了苏卿卿的通话视频。
苏卿卿凑得很近，快扑倒了视频探头上了，屏上的投影，大得快占满了整个屏幕。
她看得认真，一下看到了段微腕间的手铐。
“锁住了！”苏卿卿又高兴、又骄矜，“如果不是小舅舅交代，哥哥需要，我才不会同意让她和哥哥同处一室呢！”
“嗯。”苏慕笙牵住手铐另一端，锁到了一把沙发椅的扶手上，又回到了视频可见的视线范围。
苏慕笙道：“卿卿放心了？很晚了，睡觉吗？”
“睡！哥哥，明天早上再给她解开！哥哥，晚安咯！”
视频挂断，房间恢复了安静。
这是一个一居室，苏慕笙关掉显示屏，转身回卧室。
客厅的灯没关，苏慕笙不仅忘了关灯，好像还忘了客厅还有段微这么一个人，从头到尾正眼也没给她一个。
段微叫住苏慕笙：“我答应来打地铺，不是答应来站夜啊！”
“你答应的他，不是我。”
苏慕笙声音很冷：“你答应我的，是互不认识，再无交集。”
段微哑然。
苏慕笙关门，反锁。
客厅灯光明亮。
段微低头，看向腕间的手铐。
手铐把她和沙发椅锁在一处。
如果不解，她不能躺、不能睡，站久了会累，蹲久了会麻。
段微打量屋内陈设，从墙上的艺术画、到柜台上的插花，从明亮的落地灯、到客厅中央的皮艺沙发……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另一只手搭载了手铐上。
段微抬起手，摸了摸手铐，看了看，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包，取出细铁丝，“咔哒”开了锁。
段微轻脚踱步，走近沙发。
躺了下来。
灯光投在玻璃窗上，她看着投在玻璃上的影像。
苏晏生要她守着苏慕笙，苏慕笙要她保持距离不认识。
总归要得罪一个，那就得罪一个好得罪的吧！
苏晏生、苏卿卿、苏慕笙这三个人。
伤害值最小的就是苏慕笙了，有情绪也不过是锁一锁她、不理她，她配合他、让让他，让他发泄、发泄，心理舒坦些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