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神骨 ...
-
滨城，商业街。
过去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停满了装甲车，各队正在清点支援人员。卫晟从旁边助手那里接过一个箱子，抬眼看了看被雾气笼罩的商场，耳机里是青月冷静的声音。
“预计被困人员不低于1000人，实际被困人数还在统计中。”青月呼吸有些喘，像是在赶路，“他们下一步目标应该是研究院，我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卫晟，你最好把这件事完美解决。”
“遵命。”
卫晟指腹按上锁扣，箱子发出“滴滴”两声，盖子弹开，露出里面一把银色手枪。卫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宝贝取出来，放在阳光下端详。
“我这边查到的玩偶定位全部在侵蚀泡区域内，估测侵蚀泡强度增强三倍。”
“0增强三倍也是0，不足为惧。我倒想看看这次永夜派了哪位熟人来......唔，时空嫁接，莫非是那位？”
“会长，首批进去的支援队发出消息，场地已经清空，说是有个怪人在商场一楼正中央......弹琴。”前来报告的人深深鞠了一躬，不敢直视卫晟锋芒毕露的眼睛。
卫晟“哦”了一声，站在浓雾外，朝里面极其随意地开了一枪。眼中的纹路一闪，他偏了偏头，遗憾地说：“唉，没打中，看来我只能亲自进去会会他。”
青月在耳机里最后叮嘱一句：“万事小心。”
浓厚的雾气似乎在遮掩什么。卫晟慢悠悠地走到门口，看着里面已经畸变的构造，子弹上膛：“南杉南杉，别躲我呀，来看看你如今的水平。”
某个空间中，正在弹奏古琴的男人手一顿，瞥视着某个方向。他的手指触碰琴弦，弹出几个古怪的音，原本凌乱的空间又变了个模样。
“请别这么叫我，我不姓南。”男人神色平静，“还有，请不要在我的空间里乱打子弹，若是打中某些无辜人士，恕与我无关。”
“好吧好吧，洛南杉，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种把侵蚀泡随身携带的习惯。”卫晟嘴上说着，眼睛却在不断观察四周，提防着不知会从哪个方向冒出的攻击，“随身携带侵蚀泡就像拉屎不擦屁股，啧啧，不是个好习惯呐。”
男人手一停，变换旋律。卫晟躲过几次从背后来的利风，咧嘴一笑，瞄准一个方向自信开枪。
“砰”，洛南杉用空间将那颗近在咫尺的子弹封住，明白对方在试图激怒自己。他叹了口气，抚摸着破旧的琴身，似乎回忆起什么过往。
“卫会长，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曾为您的下属，自然牢记以人为本之理，不会滥杀无辜。”
“哦，口头上说说没用，得行动起来呀。不如现在撤了侵蚀泡，咱们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切磋切磋？还是说，你压根不敢扯掉你的遮羞布？”
“我如今服务于尊主，自然要听从尊主的指令。尊主的部署还未完成，我便不能退。”
卫晟嗤笑一声：“那你就慢慢等着吧。”说完又朝一个方向发一枪。
男人指尖抚上琴弦，似乎在思索着弹奏一段怎样的旋律。朝着额心来的子弹打乱了他的思考，他只能轻拨几声，再次变换空间：“卫会长，子弹并非无穷无尽，您在我的侵蚀泡里不如我，何必浪费心神？我不会伤害您，只想请您做客。”
话音刚落，卫晟就见身边突然出现一张商场的休息凳。他也不纠结什么，大大咧咧地坐下，指尖转着他那把银色的手枪。
“来，那你说说你的尊主到底嘱咐了你什么。”
“无可奉告。”
“把我困在这里，是为了调虎离山？怎么，想去偷研究所的档案然后公之于众？那可真是让你们失望了，我们滨城是好孩子，不拿神骨做研究。”卫晟轻松地说，“何况你们还偷不到，何必呢？真以为我们滨城没有人了吗？你们也就那些能打的。再让我猜猜，是小疯狗去的研究所吧？”
洛南杉神色平静：“滨城孤儿院的事，你们难辞其咎。”
“管我屁事，这种垃圾事我们商会可干不了。哦，难怪，你把他们二位送进去拿资料，然后在他们出来时抢劫是吧？好计划，就是有点烂。那些东西和我们商会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是愿意和我们好好谈谈，说不定还能达成共识，一起搞死皇庭......嗯，或者神谕阁。”
洛南杉皱皱眉，似乎对这话中的某些词句有些不解。
“‘他们’......”他手指一停，和谐的旋律里出现乱音，“怎么会有两位？”
卫晟敏锐地发掘出了漏洞：“哦豁，原来你们只打算放一位？我就说，你们怎么会想到派一个空间系来对付宫溯宁。虽然他现在不太会玩儿自己的异能，但他的直觉可以碾压你造的这些烂尾楼，小洛洛。”
洛南杉眼皮颤了颤，一缕黑雾慢慢缠上他的小腿。他伸手摸了摸，半晌收回手，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您猜错了，负责对付宫溯宁的不会是我。”他低垂着双手，眼底亮起属于他自己的光芒，“您或许该担心担心您自己，卫会长。”
*
付焓默只睡了不到半小时就被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眼，感觉浑身一片清爽，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回家了。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被凉风一吹，才发现自己没穿上衣。宫溯宁坐在沙发对面同一个陌生女人交谈，见他醒了，两人齐齐望过来，看得付焓默条件反射抱住双臂。
“麻烦您了。”宫溯宁温和地结束对话，迈步走过来，自然地伸手摸摸他的脸，“感觉怎样？伤口还痛吗？”
付焓默被摸得有些呆愣，本就带着迷茫的眼睛变得更加涣散：“好多了，现在是......？”
“我们被孤儿院收养了，阿焓，我们有家了。”宫溯宁泰然自若地说，“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了，就靠哥来养你。”
付焓默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张了张嘴，疑惑地看着宫溯宁，还没能说出话，就被对方上下捏住了嘴唇，没能脱口而出的询问被迫咽进肚子。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满眼慈祥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你们进了滨城孤儿院，以后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了。我这边找了几套合你们身材的衣服，小焓别冻着。待会儿阿姨带你们去看房间，下午有漂亮姐姐带你们。噢，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负责行政管理的王老师，以后有什么档案资料相关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付焓默总算回过神来。他乖乖点了点头，捏出甜甜的嗓音：“谢谢王老师！”
王老师笑眯眯地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付焓默翻了个白眼，伸手抓住宫溯宁递来的衣服吐槽道：“场景复现之后角色扮演，是不是最后得再来个大逃杀？”
“这次角色扮演没有安排具体任务，全靠我们自由探索。我给我们俩安排了兄弟剧本，便于一起行动。”
付焓默刚套上衣服，就看见宫溯宁脱下衬衫，露出劲瘦的腰肢和形状鲜明的腹肌。他转身弯腰拿衣服，背后的人能正正看见那腰部和背部的肌肉线条，横着几条伤疤，有种野性而粗犷的美感，与他本人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缓慢穿衣的人仿佛无知无觉，松开衣角，让那块布料直直落下，转身拿起桌上的水，仰头灌下半瓶。
付焓默跟着滚了滚喉结，默念自己编的清心咒，开始思考吊桥效应的应用场景拓宽。
“侵蚀泡里的水......是可以随便喝的吗？”
“角色扮演可以，大逃杀最好别喝。形成场景的所有东西都源自提供能量的核心，就和我们平常使用的异能一样真实。”宫溯宁歪了歪头，“至于这些核心能量究竟源自哪里，有很多说法，目前大众能够接受的说法是人体转化说，也就是人体为核心提供能量。但傀儡师这件事一出，学术界又迷茫了。”
“搞学术是这样的。”付焓默赞同地点点头。
“从地下拿出的档案我揣身上了，这东西不适合在这里看。”宫溯宁俯身，低沉的嗓音飘过付焓默的耳朵尖，“但我已经大致有了猜测，你想听听看吗？”
付焓默耳朵发痒，忍住不去揉：“嗯，你说。”
宫溯宁直起身子，佯装无事：“不知你是否听说过神骨？”
好熟悉的名词，是不是系统的名词解释里提到过？付焓默戳了戳任务栏，里面还停留在“逃离滨城孤儿院”。
“没有。”付焓默对不确定的事一概不认，“听起来很玄乎。”
“嗯，神骨顾名思义就是神明的骨头，听说可以用于抵御灾厄，也就是抵御黄昏。滨城据说有一根，不知是真是假。但总之我不相信神明的存在，所谓神骨实际上是特定人类的脊梁骨。拥有神骨之人极少，若不是这样，神谕阁的祭司之位也不至于空缺上千年。最近一次出现神骨是在两百年前的浮叶。”
宫溯宁没有说下去，但付焓默已经听懂了。
“拥有神骨的人治愈了死魂症？”
“是，他的血液可以治病，专攻这种与黄昏有关的病症，可比我强多了。”宫溯宁冷冷一笑，付焓默莫名感到脊背发凉，“真是非常有用的人，血抽干了还能把骨头拿出来用。因为数目过于稀少但耗损过于严重，自然会有人想到要去人工培育神骨。”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神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