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抵姝色》沫竹非竹

104、第一百零四章-番外if线

　　第一百零四夜

　　“听说了没，丞相家的大小姐昨日及笄，求娶的人家都踏破了范府门槛！”

　　京都最大的酒楼之上，此刻歌舞升平，都借着萧大将军的凯旋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可明明萧将军才该是话题的中心人物，可饭间的茶言碎语却尽是京都的另一传奇。

　　范府千金万贵的大小姐，范钰儿。

　　“小时候我见过那娃娃，一身的泥巴，真是没想到，长大后竟出落的那般花容月貌，她娘是异邦人，但丝毫不妨碍丞相大人宠她们母女入骨，这么多年竟连小妾都没有一个。”

　　一位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缓缓道。

　　在一旁坐着的外地游客听着他们闲谈被勾起了浓浓兴趣，问道：“这大小姐是何人物，有那般美吗？”

　　老者摸着胡须，缓缓道来：“说起美，不如说是异域妖艳，你见过浅灰色的眼瞳么？她们母女皆是。”

　　“说起此女，小时候刚刚被她那当官的父亲接到京都之时不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什么琴棋书画统统不会，招猫逗狗的，整日同那些武将家的孩子玩泥巴。”

　　“她爹眼看这小儿实在同京都的姑娘格格不入，将她关在府里好生教养起来，去年皇室年宴之上，这才带着孩子出来走了一圈，就这一趟，声名大噪。”

　　酒楼里大家都对美人滔滔不绝，只有角落包房里的一人此刻沉着脸色，默默喝着小二端上来的茶水。

　　“将军，我们到底在等谁啊？”赵忠压低声音问道，一双黑眼圈明晃晃的挂在脸上，昨夜归城，所有人都去了花楼寻欢，就将军喝了几壶酒后不见了踪影。

　　今日他刚回萧府换了衣服就被将军抓了出来，直奔此地。

　　萧然冷着脸默默喝着茶，耳朵里没放过一句那些谈论范钰儿的话。

　　赵忠自然没有得到萧然的回复，又过了一会儿，两个裹得极为严实的姑娘进了来。

　　一白一绿，为首的白衣姑娘即便裹了几层也遮不住妙曼身姿，只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将视线停留。

　　白衣女子才刚进房间，扑鼻而来的冷香一下让赵忠精神振奋了起来。

　　他有些局促地站起了身，看了眼那两个姑娘，又转头看了眼终于展开眉眼的将军大人。

　　“萧然，不要以为你长壮了我就怕你，我今日来赴约纯粹是念着我们儿时的情谊！”

　　白衣姑娘见房门关上了，这才赶紧将头上的围帽给取了下来，绿衣服的姑娘也赶紧照做，然后端了桌上的茶水替自家小姐倒茶。

　　白皙的面容上还有因为上楼跑得太快而带上的红晕，柳眉杏眼，映着日光，瞳孔深处透着浅灰，鼻梁小巧却高挺，眉眼间独特的异域风情，再配上魔鬼般的曲线，只一眼，赵忠就知晓她就是那位京都第一美人，范钰儿。

　　他瞪大了双眼，嘴巴都情不自禁的张开，看向将军大人想要表达自己的惊叹，却看到将军大人一副冷眼看着他，就像是在看沙场上的猎物。

　　“我....属下...属下突然想到将军准备的肃北特产还在马车上，不知姑娘车撵在何处，属下搬过去。”

　　范钰儿看着他这般样子有些想笑，不过她都习惯男人看到自己时的样子，本想说不用麻烦，可想起萧然来信说肃北那些特产很好吃，便点了点头道：“丫丫，你带他过去吧。”

　　等房间里终于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萧然终于开口：“你在议亲？”

　　范钰儿正挑了桌上的糕点吃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爹爹倒是提了一嘴，不过娘亲说我还太小再缓缓，也不知是谁传了我及笄的事，一堆人上门来说亲。”

　　她吃的嘴巴鼓鼓囊囊的，一边吃还一边点评道：“这家的蜜枣糕缺点意思，不如城西柳氏的。”

　　萧然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点幽怨，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多年，你...”

　　他想问她有没有一点想自己，有没有...有没有在漫长岁月中对自己生一些别样的想法。

　　可到嘴边却是：“为何我给你写十封信，你才回我一封？”

　　范钰儿灌了一大口茶水咽下嘴里的糕点，她嘟着嘴瞪着他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事，为了看懂你写的信，我学了好久，刚刚能读懂准备回，结果你的信又来了...”

　　“而且...”范钰儿自认为严肃地看着他，对他说道：“你写的那些自由自在的东西，我又没有，整日被关在宅子里学些无聊透顶的玩意，你分明是要气死我。”

　　“小时候送你离开我眼睛都哭成了核桃，真是不值得！”

　　范钰儿越想越气，觉得他此番回来看自己更是为了彰显他在外闯荡的潇洒。

　　萧然只觉自己心脏被什么狠狠攥住了，一种想要发火但又不知由头的无力感。

　　他一瞬捏上范钰儿的右手腕，眼里似要蹦出火花：“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范钰儿感受着手腕上的大力，突然有些怂了，想着坊间传闻他如今冷面阎王的称号，眨巴着眼赶紧道：“...疼...我都长大了，你不能打我。”

　　两人小时候疯起来互扔过泥巴，范钰儿还记得，她追着他脸上扔，她想萧然现在恐怕要报复她，看着他满是防备。

　　萧然长叹了一口气，化捏为揉，看着她白皙手腕，感受着手心中的细腻。

　　见萧然这副模样，范钰儿又来了胆量：“这才对嘛，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以后若是我有了夫婿，他若是敢欺负我，我就放你去咬死他！”

　　萧然一顿，连带着揉捏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范钰儿不解的看着他，却发现后者似变了一个人般，看着她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快和侵略？

　　没错，侵略！

　　下一刻，她只觉自己被一道大力拉过，之后就贴上了一道坚实的怀抱，她睁大眼睛想要呼喊出声，却被对面那厮按着脑袋，接着，他直直堵上了她的唇。

　　她还在震惊之中，对面之人已经带着浓烈的欲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起来，纠缠着她的小舌，夺取着她的空气。

　　直到范钰儿被吓得掉了眼泪，温热咸湿的触觉将萧然惊醒。

　　他有些懊恼，想说些软话，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可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变成了：“你敢招夫婿，我便敢弄死他。”

　　范钰儿看着他这般冷硬的样子，眼泪硬生生被吓了回去。

　　“你...你...你欺负我？”

　　就在此刻，丫丫和赵忠也回了来，直到两人进了门，范钰儿这才急忙转过了头，有些狼狈的擦着自己的脸。

　　她是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她幼时被接来京都，同京都这边的人格格不入，受了不少排挤，一次宴会，遇到了同样孤零零的萧然，他没有看不起她，反而陪她一起玩，那时她几乎将他当做了最好的朋友。

　　可之后，他同家人去了肃北，她再也没有玩伴，开始同京都所有的姑娘一样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

　　随着她爹的官职越发高了，她越发不能随心所为，偶尔偷摸出去一趟，回来还要被爹爹念几日。

　　现在，她好不容易认了命，学了那些高门贵女的模样生活，认真考虑未来夫婿，结果他一回来还这样欺负自己，变得这般霸道讨厌！

　　昨晚他直接翻进了她的院墙，她好一会儿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匪徒流氓，直到他开了口，约了今日相见，她才松了口气。

　　今日悄摸出门，内心本还是极其兴奋的，想着大名鼎鼎的萧将军是自己儿时玩伴，莫名光荣，可现在却只余惊吓了。

　　她越想越气，他这般行为，她突然惊醒，她这是被轻薄了呀！

　　她猛地戴上了自己的围帽，拉着丫丫就要走。

　　可萧然一声令下，赵忠便将门给堵得死死的。

　　“萧然，你还要做甚？”

　　甜钰声音都有些颤，她紧拉着丫丫，后者都感觉到她的害怕，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然沉沉看着她，嘴里还回味着她独有的香甜。

　　肃北那般多的日夜，他所有的期盼都在那些信件之中，她回的少，但每一封他都视若珍宝。

　　可看着她现在这个模样，他心中不由来了些气，他不敢相信，那些信件之中她读不出一点自己的在意。

　　看着对方这般防备的样子，他站起了身，在赵忠惊诧的目光下，推开了范钰儿身前的丫鬟，径直将人扛了出去。

　　女人的惊呼声，房门被踢开的刺耳声，围帽一瞬跌落在地的闷响，酒楼里本还闹腾的声音一下安静，众人都将视线落在了萧然的身上。

　　“你放开我！你疯了，萧然！”

　　萧然大步流星朝酒楼楼梯走去，范钰儿被他紧紧锢着双腿，带着哭腔继续道：“我爹可是当朝丞相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了萧然！”

　　萧然？？

　　丞相千金？？

　　围观群众皆张大了嘴，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萧然将她扔在马背之上，一路飞驰。

　　心道她身边的丫鬟真是没什么用，改日让江晓好生教教。

　　等范钰儿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这里竟是小时候他们偷偷爬过的山。

　　“你到底想干什么？”

　　范钰儿用衣袖胡乱擦拭着自己脸上的尘土，等她想起怀中有绢帕的时候，萧然已经递了他的过来，她自然是没有接过来的。

　　他看着她，范钰儿娇容上的嗔怒却如同火焰点燃他，脑中不知怎的想起浑话，脱口而出：“想干你。”

　　范钰儿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护着自己胸口，一副你怎么变成这样的委屈模样。

　　“不是...我...”萧然蓦地红了脸，战场上拿刀子搏命的时候心跳都没有这般快过。

　　鼓起勇气：“小钰儿，你不是说羡慕我自由自在么？”

　　“你想同我一起去看肃北风貌么？去到任何地方，去看各处的风景，我都可以陪着你。”

　　范钰儿见他一脸严肃认真，想了想，也压下小鹿乱撞的心跳，有些颓然地缓缓道：“可我终是要嫁人的，以后在后宅里过活，同其他小姐妹一样...”

　　萧然一把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语速快的像字句烫嘴：“嫁给我！”

　　他耳朵早已通红，迎着范钰儿如水的眸光，继续道：“嫁给我，我不会将你关在你不喜的后宅，我可以陪你去踏足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热切而真诚，还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范钰儿果然考虑了起来。

　　怕她反悔，他拉着她上山，她也不似京中其他女子般娇弱，大步同他一起走着。

　　登至顶峰，众生皆小，远远看去能看到京都成了一个正正方方的小块，将所有人困在了里面。

　　有山风拂过，她有些发冷，像是察觉出她的不适，萧然从后将她抱在怀中，火热的身体温暖着她的脊背。

　　范钰儿突然想起他写给自己的信，又想起他这两日的行为，突然福至心灵：“萧然，你是不是喜欢我？”

　　萧然几乎想哭，这油盐不进的丫头终于想到这点了。

　　他向下轻吻她的发顶，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同她视线一并看着远处的都城，沙哑的声音透着极致的热烈：“嗯...喜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