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他龙精虎猛》杊时

7、第七章

　　等到陈时抓起手机冲出餐厅的时候，宋遇景和那个男人已经不在那个路灯下了，四周也看不见那两个身形。
　　楚何跟着他跑出来，直接一把手将人拉住。他撑着膝盖，整个人喘着粗气，陈时体质偏弱都没有他这样子跑两步就那么难受。

　　“你怎么不由分说就往门外闯……我差点以为你觉得宋遇景搞外遇也看不上你，吓得……”楚何这已经不是嘴巴没把，而是直接连门带锁一起拆了当大平间。这说的是什么话。

　　陈时没有回他，低低调整自己呼吸，抬手对着比自己高但是现在弯下腰喘息到半死不活的花花公子头上就是一个暴栗：“你真的应该治治脑袋，不知到怎么出去祸害外面花花草草的。”

　　“你……”楚何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陈时肯定没有这种想法跟他开玩笑，他长叹一口气，“算了，我收回那句话。”
　　陈时看看他，没在说什么，伸出手拍拍楚何的后背帮人把这口气顺下来。

　　“好啦。”楚何总算缓过来，摆摆手，“不说杂的，那个人你认识？”
　　陈时摇摇头，见四周找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也没有再纠结下去：“不认识。”
　　“那你这样追出来，我知道你想当面质问……那谁。”楚何话锋一转，指了指陈时身后，“但是能不能我们先把餐费付了再去呢？”

　　陈时跟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回头看过去，餐厅的服务员跟着他们冲出来，见两人看过来这才抱着小票上前。他回过头，毫不犹疑地白了楚何一眼。
　　楚何一脸欠扁地冲陈时耸耸肩，左右脸都印着“无辜”二字。

　　刷卡付了钱，陈时倒是没跟楚何计较那么多。
　　他伸手一把把人揽过，压着人就往较为僻静的小路拐进去，七拐八绕地带着人停在一家花花绿绿的酒吧门口。
　　楚何撇撇嘴：“怎么来这里，你今天不回去我们家小宋不管吗？”
　　陈时手一挥：“无所谓，我都没管他呢。”

　　上次去酒吧还是在陈时成年当天，受不住他缠着喊了太久，陈杓勉强点头同意包下酒吧的场子给人办了庆生。期间严格禁止陈时喝酒，还顺带管制吃食和他那帮朋友挑选的DJ曲目。

　　朋友们都调侃他是活脱脱就带着爸爸出门，并且不止爸爸这一个家长。
　　宋遇景当时也来了，跟陈杓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挡酒挡话筒给他塞吃的做得那叫一个顺畅。
　　陈时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人是不是照顾他照顾习惯了，怎么那么顺手。

　　因为这次生日，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把他照顾得好，使他直接对酒吧印象严重下降。再后来，楚何多少次邀请陈时，他无一都摇头拒绝了。

　　刚进门，酒吧那种香烟美酒的气味就直直冲着陈时的鼻腔而来，熏得他鼻子发酸快要呼吸不过来。连续咳嗽几声，适应一阵才稍微舒适一点。
　　楚何陪着他，嘴角要落不落的，有点幸灾乐祸但是也怕人出点什么事情：“受不了就让宋遇景接你回去，你还不能喝酒，泡什么酒吧。”

　　虽然楚何说的是实话，但是也挺让人不舒服的。陈时假笑看着他，又深呼吸两下缓过来些许，直起腰，目光在酒吧内四下搜寻道：
　　“哥，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找人你懂吗？”
　　陈时伸手比划着，同时上下打量楚何：“不过你是带来挡酒的。”

　　被陈时翻过来揶揄一句，楚何不满地啧一声，也没做太多态度发表。有时候跟陈时说话，打趣可以，但是如果被反过来揶揄，那还是尽快闭嘴。他吵不过一个把热风功能全开的中央空调。
　　可烦。

　　“得吧，挡酒就挡酒，你找谁？”楚何想开了，干脆手直接伸开哥俩好地搭在陈时肩膀上问道。
　　在楚何心理建设的片刻，陈时也找到了目标：“跟我走吧。”
　　说着，抬脚往吧台一侧靠近厕所的位置走过去。

　　-

　　这并不算第一次，那个人越过宋瑜找到自己。

　　宋遇景少见地没有处理完工作跟陈时一起走，而是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或许带点报复自己的意思或者隔岸观火的想法。他按照电话那头那位“王先生”给出来的地址过去了。

　　王勤上来就想要拉住他的手，美名其曰叙旧，开口说的也只有个称呼有那意思。“小宋，叔叔知道你帮了你妈妈很多，也帮帮叔叔吧，叔叔不能这样……”
　　听个开头就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要钱？今天刚刚给你账户打了五万。”宋遇景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

　　“但是那点填补空缺实在是……”王勤搓着手，面露难色，目光却是像淬了毒一样狠狠扑上来，他紧紧用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宋遇景。
　　搓搓手想要来拉住他，然后再次用他那张不太留情的嘴巴开口道：“你看叔叔当时救了你……”

　　见宋遇景脸色微微变化，王勤似乎觉得自己有希望，得寸进尺地握住他的手：“叔叔就求你这一次，一百万，对你来说真的不多，也是报答叔叔……”

　　宋遇景没什么情绪，他一直没什么情绪。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面前这熟悉的人，当时就正常甩开了王勤的手：“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母亲那边我答应的不会食言。”
　　王勤上来还想拉住他，弯腰的样子没有以前高高在上时候的尊严。也是，这人早就把那东西踩在地上了，不然怎么会找上他。
　　那人想要闹事，想要把事情闹大对他才有好处。

　　要说他有多意外，倒是也没有。就像是很平常的生活里面发生了一件带有些许小波澜但是更为平常的事情一样。
　　和以往一样的处理方法。
　　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回。

　　宋瑜每次找到他，总会给他带来一大堆的麻烦。事情倒是不会太让他头疼，跟那位母亲一五一十地把账面算清楚，或许这就是宋遇景自虐的一种方式。但每次跟着母亲的愧疚扑上来的往往不止繁琐事。

　　王勤不是唯一一个。比起王勤，王宋敛的要求反倒更好满足，因为那人没有什么追求，只是缺钱，缺钱活下去，仅此而已。他欠别人的一个月还不上，他倒还是好好的活到现在……
　　除此之外，另一个人则是在那天和宋瑜见面以后，再也没有跟在他后面。

　　掐灭点燃但一口都没有抽入的香烟，将香烟摁在垃圾桶的烟灰槽上，宋遇景松松喉咙，活动四肢。
　　他该回去了。

　　过了时间，身后的赛车场灯光已经自动熄灭，就留下入口处还亮着灯。
　　山间的风静静的，把连同思绪在内的东西都搅得一团乱麻。仿佛只要做到不去细想，一些事情看上去就不会那么惨不忍睹一样。
　　宋遇景目光沉下去，踩下油门。车子嗡鸣着飞出去。

　　-

　　“王宋敛？”陈时冲坐在吧台的男子问道，虽然尾音稍许上扬，但他其实是确定这人身份的。
　　面前的男子穿着洗到面料接近褪色袖口领口已经破口的T恤衫，像是出门随手拿了件外套一样，穿着比身材严重小一号的夹克，裤腿一边长一边短，拖着一双小皮鞋。

　　即使身上的每一件，陈时都能认出来是各个大品牌的牌子货，但装扮在一起的极度不合适和别扭还是让他稍微惊讶了片刻。
　　这人看上去你无法用一般两字形容，在商场等地方是及其容易被注意的装扮，但是在酒吧，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人是不是奇怪或者正常。

　　“你认识他？”楚何捂着耳朵，扬起声音。
　　舞台上的DJ搓碟的声音实在是尖锐刺耳，他也是第一次来这样，藏在这种地方的场子。现在站在这里还好好的陈时看起来比他要适应得多。

　　似乎是舞台上声音太大，男人没有听清陈时的话，没有回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来往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子腿部以及胸部。
　　陈时点点头：“认识。”

　　随后，他走上前两步，避开来来往往的人，手用力在桌子上敲击两下，再次叫道：“王宋敛。”

　　男人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从酒杯和女人的bra中抬起头转过来，面上还有些疑惑。他的眼底有着酒吧这种昏暗又花哨的灯光挡不住的困倦，仿佛下一秒这人就会昏倒。

　　“是我，找我什么事？”王宋敛的声音异常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玻璃一样。紧接着，他定下眼神，上上下下将陈时两人打量个遍。

　　下一秒，他恍然大悟，咧开嘴巴露出发黄的牙齿：“就是你约的我出来的？”
　　楚何当即看向陈时，只见陈时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否认。而是过了一会，等到王宋敛等得有些不耐烦，想要转过去这才回答：“是。”

　　王宋敛眼睛一下子有了精神，放出光来，冲着陈时伸出手道：
　　“一个问题一万元，不是想知道宋遇景的事情吗？”

　　“没有钱，给卡给衣服也可以，贵公子家的衣服，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他勾勾手指，翘起脚将酒杯放到一旁，身体向前贴到两人面前。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又腥又臭，像是发酵好几天的坏苹果的味道。
　　他还张着嘴巴，口水都要直溜地淌出来，目光将两人身上的值钱东西都看个遍，顺带着兴许盘算过每一件商品的价值。

　　陈时不由得皱起眉头，捂住鼻子，后退半步。
　　王宋敛并没有被他这样的动作惹恼，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像是有些鄙夷又充满着理解与认同：
　　“只要钱到位，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