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他龙精虎猛》杊时

3、第三章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陈时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宋遇景回来，但实在是太困了，只是蠕动自己身体往旁边睡了睡，根本没管后续那人有没有上床。

　　难得不上班，他又是个习惯性烦恼留给第二天的自己，先睡再说的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早上九点左右了。

　　陈时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睡前没有拉起来的窗帘被人贴心地拉上遮光帘。身侧的位置还是凉的，也就是说，宋遇景回来了但没有睡。

　　这公寓不小，但很大一部分的墙体都做了拆除，除了仅剩的一间卧室和书房，其他都不做分隔。
　　陈时揉着脑袋叼着牙刷。
　　在客厅里没找到宋遇景身影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应该是在书房，懒得再跑卫生间吐掉泡沫。他叼着牙刷，也不刷动，就是这样子咬着，静静地推开宋遇景虚掩着的书房门。

　　刚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宿醉过后的伏特加味道，干冽刺鼻。
　　Oh，天呐，天知道这人喝了多少。
　　宿醉的酒鬼。陈时被那股味道冲得鼻子发酸，转身冲进卫生间把口中的泡沫吐掉刷好牙才稍微好转。

　　捏着鼻子又推开房门。
　　空气的流动让这股味道稍微平静下来，属实是舒适多了。陈时松开鼻子，压轻脚步，闪进书房。

　　宋遇景绝对是通宵喝酒宿醉了，书桌上两瓶伏特加空空如也，他趴着的位置前面还有小半杯没喝完的伏特加持续散发味道。冰块早就化了，桌面上只剩下一些水渍。
　　陈时醒来的前不久，这人刚刚把自己喝趴，现在还没能醒过来。

　　他能肯定自己和宋遇景没有喝酒的习惯，至少在他面前的宋遇景从来不会主动喝酒，更别提宿醉了。

　　陈时没有去翻动书桌上那个酒鬼，径直走到窗台位置，将窗打开。
　　等到风卷进来把味道散去许多以后，陈时才捏着鼻子靠近宋遇景。

　　宋遇景身上的味道还是十分的不好闻，原本的苦杏仁味被酒精掩盖已经发涩变苦。
　　他身上还是昨天出门时候的那套西装里的衬衫，只不过穿了一夜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蜷在一起。宋遇景趴在桌子上，手侧压着一叠文件。

　　陈时微微用上巧劲，把文件抽出来，只看了一眼他就确定下来，这是之前那个项目的相关文件。
　　他没有多看，而是把文件又压回去，尽量没有惊动宋遇景。

　　宋遇景的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背上滑落掉到地上，陈时弯腰捡起来。他刚刚想要把衣服抖平再给宋遇景挂回去，就伸手摸到一张叠起来的纸。

　　陈时疑惑地拿出来。
　　纸是塞在衣服内袋里的，不算太厚，正常名片纸的大小和质感，只是简单地一折，向内把信息挡起来。

　　宋遇景有个专门的名片本子，有用无用的名片都按照名字首字母排序整理好。陈时不止一次眼馋这本本子，天知道里面有多少大大小小公司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按照宋遇景公司的规模来算的话。
　　当然他那大公司跟他这小公司当邻居，倒也是奇怪。
　　陈时撇起嘴巴。

　　一般来说，宋遇景不会把其他公司的名片对折就揣在口袋里，况且还是内袋。重要的名片他一般回来就收起来了，但是不重要的名片，不会被他特意收进西装内袋。
　　陈时隐隐有些激动，显然，这是个大秘密。

　　他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随后伸手将名片打开。
　　名片上只有简短的两行。
　　上面一行是名字，下面一行则是一串电话号码。

　　——王宋敛
　　198****5488——

　　陈时还在愣神的时候，原本趴着的宋遇景终于有了点反应，醉得不轻到有些麻痹的手微微收紧四处晃了晃他才清醒过来。

　　陈时眼疾手快地把名片塞回去，用脚不满地冲着刚睡醒的酒鬼就是一脚，看着人难得卸下一直的冷脸，刚醉酒醒过来还有些愣神。
　　对上宋遇景的目光，本来想问名片事情的陈时又直接把话吞了回去。

　　看着人半睡半醒链接反应的样子，陈时不免带上些调侃，同时后退半步，陈时还是不想被酒鬼熏到：“醒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不记得，陈时还可以乘机诓骗宋遇景一下说两人睡了，这样宋遇景要招的不招的通通得说出来。

　　但是，显然陈时没有那么恶趣味，宋遇景也没有到不省人事那种地步。
　　“在书房喝的酒能发生什么？”宋遇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抬起眼皮。他还有些困倦，看上去像是蔫掉的花一样，冷不丁问道：
　　“还是你有话说？”

　　“那自然是没有的。”陈时狠狠咬自己一口又把要冒出来的问话咽回去。
　　宋遇景点点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着，好像这样子就能稍微让他好受一点。

　　但宿醉哪有那么好受的。
　　陈时没有多说，丢他一个待着，许久才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你难受还喝酒，两瓶伏特加当自己是超人吗？”

　　捧着蜂蜜水进来的陈时看见宋遇景还是那个样子，醉醺醺的，颇为不满地对着椅子又是一脚，轻轻连人带椅踢出去一段距离。
　　宋遇景甚至提不起力气说话回应他，只是抬起手，矜贵地提起眼皮扫了陈时一眼。

　　“要是难受就别喝啊！什么事情犯得你喝那么多。”陈时抓起宋遇景的手将杯子塞给他。
　　见人甚至连抬手都费力又怒又无奈。

　　宋遇景盯着他片刻似乎在反应这个人是谁，接过杯子：“谢谢。”

　　陈时站在他面前，两人身高本就相差无几，现在宋遇景又是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的，陈时看他也不免得低下头。

　　他蹲下来，伸出手托着杯子防止被这醉鬼拿不稳掉下来：“我说，你以前不喝酒的。”

　　“……嗯，借酒浇愁，你哥也不让，说带坏你。”
　　“那你还挑我在你家的时候喝？我现在跟陈杓说。”
　　“随你。”宋遇景回答他都费力，更别说动作了。

　　陈时低低叹气，接过宋遇景手上的杯子：“张嘴，喝了醒酒。”
　　这宋遇景也是给他伺候上了，说好的问话当然他也没忘。

　　蜂蜜水微微带着甜味，并没有放太多蜂蜜，温温热热的喝下去虽然不至于像醒酒药那样子一颗见效，但至少会让人好受一点。

　　半杯水下肚，宋遇景稍微舒服一些，但也没有要从椅子上起来的样子。
　　陈时也懒得管他，将杯子放到一旁。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遇到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哪有人半夜买醉，抓个人陪聊都好。”陈时蹲下来仰视着宋遇景。

　　“嗯。”

　　其实没有意外，这就是这人正常说话的样子。陈时也没把这个当做宋遇景答应了要告诉他的意思，有些人就属于嘴上说着好，但是实际上什么都藏着掖着。

　　好像上一次宋遇景住院就是这样子来的。
　　熬夜过度，那时候他公司刚刚上市，陈时几人自然问过他要不要帮忙打点东打点西。毫无例外的，宋遇景全部拒绝了。

　　紧接着就是陈时习惯性地跑去找这人蹭饭，发现宋遇景昏倒在办公室里。宋遇景这人知道帮他处理也不会找人帮忙，活脱脱是个蚌壳精转世，生怕张开嘴就有鹬把他吃了一样。
　　哑巴本质没救了。

　　但撬开哑巴的嘴巴也真的难。
　　至少在陈时看来是这样。

　　“是公司刚刚签的那个项目有问题？”陈时试探着问道。
　　宋遇景摇摇头，手从挡住视线的姿势抬起来往额头上搭，视线上移对上天花板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时盯着他：“还是你衣服里那个名片的事情？”宋遇景微不可查地呼吸顿住一瞬，没有直接回答。

　　空气中的酒精味道依旧很重，熏得人意识迷迷糊糊的。在某一个瞬间宋遇景似乎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又闭回去。
　　陈时要醉过去了但是宋遇景可不是。

　　良久，他开口。
　　“没有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宋遇景总算是缓过来，意识重新清醒，又恢复以往的冷淡。

　　啊，行吧。
　　陈时耸耸肩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蹲这一会儿有点发软的双腿，摊开手：“你没问题那我有问题。”

　　“怎么了？”

　　本来陈时还想再多关心一下的，但是干嘛委屈了自己，自己昨天生气宋遇景不也还是不知道吗？那肯定就不是得寸进尺，而是合理提出自己诉求而已。

　　他抿着嘴巴思索：“那个项目我公司的小姑娘本来都谈妥就差签文件了，现在被你这样子一截胡，这个月业绩直接泡汤你说怎么办？”

　　宋遇景看着他：“我知道，你想怎么处理。”

　　陈时被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噎到。合着这个人知道，那就不能怪陈时狮子大开口了，现在还能面带微笑地跟宋遇景打商量已经是他几经调理的成果。

　　“要我说，这样子。也不用你还一个项目了，据我所知，这个项目里面还有一个可以外包的部分。”陈时盯回去，手一巴掌拍在一旁的书桌上。

　　这是他昨晚就盘算好的事情，虽然损失那个项目公司收益会少蛮多，他心疼是必然的。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干脆直接把两个公司合作的部分给要下来，以后的钱有的是。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他俩。

　　“把那个项目给我们负责，这是我的要求。”

　　话音刚落，宋遇景也没有接话的打算，手上捧着先前又拿回在手里的蜂蜜水，低着头。
　　显然，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宋遇景这次做的足够陈时提出一个更加过分的要求，但是他没有这样子做。

　　他沉默许久。
　　“可以，让负责人跟我们那边去对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