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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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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在花园散心发呆的贺幸岁身旁出现了原身的亲哥哥,年长原身有六岁,从年少起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长相身材全无缺陷,他在旁边站着,就有了人狠话不多的架势。贺幸岁今天大脑挺摆,于是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他半天突然开口:“你想嫁人吗”怎么,催婚吗这是?贺幸岁纳罕的瞅他,没料到他接下来的话还有点推心置腹:“这几年我看你其实不想靠家里,你想做点什么吗?”贺幸岁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但他好像有自己的思路:“你知道以前院子里跟你玩的好的小姑娘都在做什么吗”贺幸岁其实不知道,刚重生那会儿原身还有几个同阶级的泛泛之交,但她有意无意的不再联系了,她也不怎么看原身相关的社交账号信息,她有自己的小号,所以也没了解过别的特权二代们都在过什么日子。他说:“嫁人了”,他用一种平淡蔑视的语气,让贺幸岁有点脊背绷紧。“你应该不喜欢吧?”贺哥哥道:“贺幸岁,我没想过你会去学军事化学,如果这是你的志向,你又学的不错,去军队也没什么不好,在一线你能做的更多,如果你想的只是小打小闹,我只能告诉你家里对你的期望不止于此”他最后似乎缓和了一点:“毕竟你是我妹妹,我不会让你吃苦的”贺幸岁觉得其实和他们这些人谈她的梦想或者志趣是很可笑的,这样万家灯火的夜晚,这样好的花园,可是她和他们,根本就不是家人,甚至不是一路人。她木讷的目视前方,没有任何回应。三个月后的某一天,贺幸岁是在青岛一家民宿的床上醒来的,然后她平平淡淡的洗漱,出门,闲逛,在太阳越发强盛的状态下,没有打伞,也没有抹防晒,暴晒的感觉让她忧郁的内心感到一阵阵的舒缓。是的,贺幸岁她,报复性旅游去了,她就想看看海。三个月前,在贺家人给她安排好人生后,她其实带准备和他们好好聊一聊,即使说自己是重生的也再所不惜。但这毕竟是炸弹,她在扔炸弹前尝试着和贺母谈心,那天她叫了贺夫人,获得贺母一个白眼,白眼下她的逼叨已经有点无力了:“其实你没发现,我跟以前很不一样吗?你没有怀疑过现在的贺幸岁不是你的女儿吗?”贺母淡淡道:“我盼着你不一样已经很久了,我如愿了”这话还能怎么谈下去呢,贺幸岁都楞了,贺母却说:“你是我生的,我看的出来,你讨厌爸爸给你安排的事情,但你都这个年纪了,还逆反吗?”贺幸岁张口,却被贺母又一次打断:“你记得你十三岁的时候说过的话吗?你说你恨我们,你还离家出走了”这段记忆并不在原身脑中,贺幸岁无法判断。贺母的表情却很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听的厌恶:“你还记得吗?”贺幸岁摇头,贺母又恢复淡漠和平静,很久之后,才说出来:“我们给你请了心理医生,从那之后,我们都很少再对你有逼迫了,你可以想想,幸年上的是什么学,你上的是什么学”其实,我真不知道。贺幸岁心想,我到底该知道什么呢,她毕竟不是我啊。“做父母的,很难像儿女一样说恨就恨”,贺母道:“以前无论你做什么,我即使再恼火,也尽量的去容忍了,这六年来,你却做的很好,真的很好”,她看着贺幸岁,眼神虽无慈爱,但有肯定:“所以你就一直好好干吧,对你对家里来说,都不算坏事对吗?”“你爸爸希望你在军队研究,因为你可以有更光明的前途,那你呢,报国还是酬志就没有一点点和你的目标一致吗”,贺母问着,让贺幸岁难得的开始思考。“我需要想一想”,贺幸岁叹气,这个奇怪的母亲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吗,就像休假一样,我想去旅游”贺家人都很赞成她这个看法,因为他们都不理解贺幸岁这种别扭从何而来,在他们心里,他们已经是顶好的顶宽和的家人了,所以她如果能散散心扭转自己的叛逆就好了。贺幸岁并没有要钱,也没有接受全世界环游的建议,第一是她涉密还未脱密,第二是她没想花他们的钱,而凭自己的积蓄,也就只能在国内转转了。所以她一路朝着南方,每到一个风景名胜区,她都要在最暖和的地方住上十天半个月,三个月过去了,她也到了她精力和金钱维持的终点站,青岛,在这一段时间,她其实明白了很多事情,第一是生命是美好的,第二就是她好像真的要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生活下去了。第三,或许她需要一个好朋友了。如果妥协会怎样呢?她有尝试了解过,军队工作其实也没有那么背靠大树好乘凉,某些意义上,如果想避免特权的过度照拂,在那里说不定还好一些,此外,或许贺母的话激发了她心中一点点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她能为不可直言的理想献出多少心力呢?所以她联系了她的导师,不是那位院士,而是小导师,跟他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反倒能一次性将自己的困惑说出。小导师没有打断她描述自己的家庭,一直到贺幸岁说完,才饶有兴味的问出:“没有他们,你就进不去吗?”,他是个很缜密的人:“我们组也有定点合作单位,如果你家里是这个情况,我帮你来问一问吧,你去一个能发挥你不依靠家里作风也能潜心研究的地方”你看看,有些特权让人头痛,有些特权却可以凭自己经营,贺幸岁十分感激的答应时,心里附上一个念头,不能不把学术门阀当门阀啊。当天晚上,大导师亲自给她打了电话,除了赞许她一个高干子弟能这么刻苦低调,另外就是亲切的问她,某个基地新建了一线作战中心,需要大量军事化学、计算机学科的人才,对她算是人才引进,问她有没有兴趣。贺幸岁确实是感兴趣的,大导师又说那里百废待兴,条件不会特别好,至少不会好过高校,而且基本就是要坐冷板凳,让贺幸岁慎重考虑一下再答复。这正合贺幸岁的心意,所以她没有考虑很久,直接给贺父打电话,用这位院士导师的打鸡血言辞一再重复,贺父叹口气,在电话那头道:“我知道了,我等会儿给你回复”等会儿他直接发的微信:“已经核实了,你想去,就去吧”或许这一句话里是有贺幸岁所不能理解的父爱的,但她不作感想,立马就给大导师回复说她真的很想去。接下来的事情宛如乘火箭,不管是谁给她多说了一句,递交简历、面试、政审、签订一系列合同和保密协议,基本在半个月内完成,而她顺利的成为了某一线作战中心的文职军官之一,对外是“贺工”,对内是“贺博”,在这里的日子其实很像苦行僧,如果非要贺幸岁说一句非常适应,那肯定是假话,毕竟来这里之前她还在忧郁的度假呢.不过人总是容易被环境影响的,她除去工作的时间可以去健身,每周休息两天(理论上),因为是基地的研发部门,也没有卷项目写基金的忧愁。还有个肤浅的好事,就是基地经常能见到驻训的小伙子,青春洋溢,穿着体能服跑操还是打球,都让人心旷神怡。这一年夏天的时候,基地驻训一批参演军官和士兵,各种会议和纪律要求也是刮到了贺幸岁他们部门,作战中心也给他们派发了相当分量的任务,于是每个人都一脸疲惫的写计划-被挑毛病-继续写计划,比他们更惨的是搞计算的那五个人,已经长期驻扎在作战中心会议室,杳无音讯。贺幸岁以前还是可以去综合楼旁边的小操场跑跑步,和同事打打球的,现在基本也不去了,主要也是领导委婉的暗示了最近人多,有些资源设施要让给驻训官兵,那还能咋办。这天贺幸岁和杨工又把另一版计划交掉,贺幸岁被领导使唤着去传达一个文件,她揉着眼睛,胳膊夹着文件,刚下楼听到一阵响亮的汽车发动机声音。门口过来了一个军绿色吉普正在倒车,副驾的人看到她眼睛一亮,车也没停稳就摇车窗伸出脑袋:“你好,这边是海蓝楼吗?”在基地不会明目张胆的给各楼栋起名说“情报中心”“作战中心”“科研楼”,只会有含糊的别称,贺幸岁一听就知道他走错了,海蓝楼肯定不在这一篇,这么奇怪的名字怕是秘密中的秘密,她见怪不怪了,基地太大,小破楼太多,光从外表看基本分辨不出来,她不急不慢的回答:“走错了,这是综合楼,我也不知道哪个是海蓝楼”这也是之前杨工给她培训的,不能说是科研楼,但可以说是综合楼,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必有好奇心。她听到副驾一身迷彩的小哥响亮的一声艹,就嘱咐开车的那位:“走走走,我接着问路”吉普车一个漂移,顺势一转就开走了,这也是贺幸岁见怪不怪的事情,这边的人开车都有一股横冲直撞的劲头,贺幸岁今天看了一上午电脑,眼花缭乱,但她依稀看到这个车人影窜动,好像都是迷彩小哥,估计就是最近来的驻训官兵。她去东门那边传达室给了文件,又不紧不慢的溜回来,发现那辆吉普又开到东门,正在跟哨兵登记着什么,这边基地分了好几块,每一块都会有岗哨和门,所以八成他们走错区了。她这个人好奇心不重,但由于每天的生活都是两点一线,所以她就记着这件事,回到了实验室,好好描述了一番,众同事都说最近演习驻训的架势很大,每天都有外来车辆。杨工是老资历,少校军衔,见多识广,微微的透漏一些:“今年某特种兵大队也参加了,咱们好像要和他们对接”这下子实验室热闹了几分,大家都在讨论能和特种兵对接什么,贺幸岁没有参与,坐到桌前,抓着记录本开始放空,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工叫她来看数据,这才让她从今天一天的魂游天外中勉强醒过来。不过,这天还有一件小小的插曲,领导叫她去谈话,说到这个领导,贺幸岁其实一直不知道他是和自己的院士导师熟,还是和贺父熟,从她来的第一天就给她开过小会,大意是我知道你有后台,但这边不收废物。而通过一年的努力,领导没有再旁敲侧击过她了,主要是贺幸岁也没把自己当过有后台的,她虽不拔尖,但业务能力还是过关的。今天他居然跟她谈心,聊了三分钟她来到这里适不适应的话题,让贺幸岁很是不适应。他自己又“言归正传”了:“咱们这里有一个不好就是个人婚恋问题没法落实”,他笑:“最近驻训来了很多人,这个你也知道”贺幸岁后背鸡皮疙瘩起来了,她判断这个走势是----“你家里之前也交代过,明天来一些空军军官,其中有个人。。。。”领导一点关子都不卖的承认了他在介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