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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小白眼疾手快,在地上捡了一根扫帚,将赶来的狱头都给打晕。

      成了,万俟初心里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滋味,只见那一只眼珠子诧异地盯着自己,透着明晃晃的邪光:“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出不去了!”

      下一刻,他的嘴被封了起来,师簌清给他的嘴下了禁语灵符。

      这人果然不是期奴。万俟初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们的第三只眼还有这个用处,就是可以让那些长老们停留在身体里,控制身体的主导权,这个有何意义?

      “期奴”道:“你们把我儿子骗得团团转,我儿子那等本事连身边的混混都打不过,怎么可能会打赢你们,我一听就有问题,你们杀不死我的,趁着我现在好说话,倒不如现在赶紧乖乖投降,我还能让你们死的时候舒服点。”

      师簌清解释说这是仙人指路符咒,只要用了这张符咒,不管是什么都必须得指路,否则会痛不欲生,很好用。

      而且他在灵符上加了一点东西,刚好可以把藏在“期奴”身体里的东西给锁在里面。

      “我就是没看错你,小初真是鬼精鬼精的。”师簌清很满意:“好了,让他带路吧。”

      万俟初下意识地怼回去:“鬼精鬼精,是夸人的话吗?!”

      师簌清听到万俟初的怒吼,恍然大悟道:“是我用词不当,应该说我和小初心有灵犀才对。”

      万俟初拿眼瞪他。

      师簌清语气得意道:“小初果然不爱听。”

      “谁说我不爱听了,”万俟初脑子慢一拍,发现自己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他没好气道:“你这一点心眼子全在嘴上了。”

      不对,师簌清不是没心眼子,而是太有了,让人察觉不出来他有。世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利用、欺骗、动之以情、陷阱、算计等等,每个人都有脑子,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还能如此理智去判断和掂量。

      他心里更觉得师簌清果真是不显山露水,脸上带着挤兑人的笑,就能把人算得明明白白,一环接一环,算无遗策,从头到尾,杀伐果断,一气呵成。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师簌清认识阴门的高层大佬,还在一百多年前被贴了通缉令,他来阴门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无法看透,他来阴门的真正想法万俟初连边都没摸到。

      师簌清侧过脸去,嘴角忍不住扬起笑,促狭道:“我就知道小初爱听。”

      “期奴”脸上淬毒了一样,咬牙切齿地把万俟初三人带到了一间牢房面前,它五官扭曲地示意狱头开门,有意的想传达点什么。

      他想,估计和当初在赵瞳村的烟奴一样,他们就是这么操控活死人的,只是师簌清教给自己的符咒术法还能控制活人,他得找个机会试一试正常人。

      小白抱紧了身子:“主子,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气嗖嗖的。”

      万俟初一笑:“因为这里是阴门。”

      小白道:“也是哦。”

      狱头连头都不敢抬,怎么会发现他五官扭曲,麻溜地就把牢门打开了。难怪他们发现不了,血海牢流动人口多,进进出出的不稀奇,万俟初两只眼睛的关注点都在牢房外,根本没有想过门可能在牢房内。

      万俟初打的头阵,跟着他弯着腰进了一扇小门,这门只能一个人走,但凡人胖一点就会堵着了。

      万俟初走的压抑,他抱怨道:“你们阴门的人都这般矮瘦吗?”

      “期奴”不能答。

      师簌清解释:“阴门长老级别缩骨功是基本功。”

      万俟初明白了,这里头只能让长老进来,但也就是说,这里头可能还有其他的长老。

      越往里走,腥臭味道越浓厚,恶臭味道越浓厚,让人作呕,难以呼吸。

      先左拐又左拐再右拐然后右拐。

      倒是没有那般恶臭了,万俟初缓过劲来,心道:该不会这人在绕路吧,这么多弯弯绕绕,刚才直接直走不就完了,他想做什么?

      他的念头刚起,“期奴”的脑袋被一道金光给打了过去。

      万俟初回头,师簌清道:“我干的。”

      万俟初问:“你把他打晕,会不会让藏在期奴身体内的长老去通风报信。”

      师簌清把千阴别在了腰间:“所以是我动的手,他一时半会醒不了。我们不了解这里面的构造,只说了让他指路去暗牢,很容易被他钻了空子带进阴沟,但是绝对不能这样走,我们往臭味的来源去。”

      万俟初心念一转就懂了他的意思,阴门抓了人,绝对不会好好地招待他们,定然是让他们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生存。

      他从袖子上扯了一块布下来,挡住了半张脸,猫手猫脚朝着臭味的来源走去,越往里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往里走宽了许多,还有光照了过来,他着急往前走,还好低头看了一眼,不然就一脚踏空了。

      万俟初停下步子,后头的师簌清就撞了上来,踉踉跄跄地又往前走了一点,差点摔下去的功夫,一双手把他往后一拉,揽入怀中。

      他还没解释,师簌清先恶人告状:“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万俟初没工夫和他贫,低声道:“这里情况不对。”

      万俟初蹲下身子,尽可能保持平衡不跌下去,师簌清整个身子压了过来,换作平时万俟初肯定浑身不自在,但现在没心情想那么多。

      他们所处的这个洞口外面关押了许多人,臭味的来源也是因为他们。一眼瞧去,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看多了都眼花。

      旁边有举着火把的护卫,火光中的侧影就像是地狱中的魂灵。

      万俟初道:“看人数,应该就是一万精兵。”

      小白个子矮,被师簌清挡住了所有目光,他见前面两人再聚精会神地往前看,心里好奇,也往前探身子。

      万俟初看得专心,脚下步子不稳,也往前一侵,人没掉下去,石子和尘土掉下去了不少。

      下面护卫发出声音:“上面有人。”

      万俟初道:“不好,我们得逃。”

      洞口很窄,一个成年人走着都嫌挤,他们转过身子,现在轮到了小白打头阵,他一边愧疚一边疾走:“都是我不好,暴露了行踪。”

      万俟初道:“不是大事,注意前方脚下。”

      前面一个刹车,果不其然,小白拍着胸脯道:“差点就摔下去了。”

      这个洞口也是这样,万俟初回忆刚才他们走的路径,左拐右拐然后有直行再左拐,不是刚才那个洞,他们还建造了许多一样的洞?

      又轮到万俟初开路,他依稀能听到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前方刚好是一个三岔路口,三人一对眼神,兵分三路探路。

      前方还是悬空的,万俟初纳闷,难不成他们阴门崇尚地鼠神,不然挖这么多洞干吗?

      他又返回原地,师簌清已经快他一步在那了。

      他抱着剑:“相邻几个我也都一并看过了,一模一样,阴门难道改行当地鼠了吗?”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这么多洞,打地鼠呢,万俟初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小白的声音:“国师,主子,快过来!”

      师簌清让万俟初走前头,他殿后。

      师簌清其实骨子里还是很有君子风度的,只要他不张口,谁都夸他是仙人。

      而且也没什么好争的,走前面后面都一样。

      万俟初走到他的前头,心里的疑心病犯了,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地方的出口处虽然有小白,但是和其他洞口并没有区别,往前走也是死路。

      小白逆光而站,万俟初也看不清他的脸。难道眼前的小白不是小白,他的步子一停顿,又听到外头有脚步声跑过,还有说话的声音“你去右边,我去左边,咱们兵分两路。一有特别情况就赶紧放灵弹。”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白见自家主子迟迟不肯过来,心里马上明白铁定是他老毛病犯了,又多疑了。小白自证道:“主子,您最喜欢的书是史上第一祖师爷传奇手札。”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万俟初快步走去,想拦下他的快嘴,就听他又道:“您说这是把国师写得最好的一部传记,每回一上书店就买,这一本书都能搭一张床了。”

      前后夹击,后头的师簌清道:“小初,想不到你如此爱慕于我,藏得真深啊!”

      万俟初不用回头都知道他肯定扬扬得意。

      师簌清笑吟吟道:“你要是爱慕我就得直接说啊,不能让青春留下遗憾!”

      “你别以为我是眼瞎崇拜你,我是见写你的书没人买,觉得可怜才买的。”万俟初一巴掌拍在小白的肩膀上,小白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也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万俟初朝外看去,一眼就看出了小白为什么喊他们来这里。

      他看到了三皇子南柏。

      他和另一个人一起关在了同一间牢房,坐牢还有特殊贵宾待遇,这么多人就他是双人间。双手抱着栏杆,不知道在吼什么,就凭借他的尿性,万俟初猜测他是在骂人,毕竟这人就没说过什么好话。

      旁边的护卫充耳不闻,麻木了。

      中气十足,看来过得还不错,热闹又充实。

      旁边的男子躺在茅草上,看不清脸,难道是他哥哥万俟文保?

      万俟初刚想招呼师簌清过来看,就见他独个儿站着,眼睑垂下,脸色苍白,整个人焉了一样,受了大委屈一样,就这一瞥,还怪招人心疼的。

      万俟初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伤害到他了。

      他自己回想了一下,是挺过分的:“我错了,刚才我说话太过分了,小时候我很崇拜你,我身边的许多人也都很崇拜你。”

      师簌清眨动着那双漂亮的双眸,莞尔一笑,随即上前蜻蜓点水一般摸着万俟初的头,说道:“看来出名还是有好处的。”

      师簌清又笑了起来,他总爱笑,不管在何处,不管对方是谁,眼神明媚,清风霁月,一如往昔,灿烂如初。

      万俟初也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

      感情上的事情大大方方说就行,悄悄说就有鬼了,含糊其辞遮遮掩掩会让人产生错误的揣测,万俟初明白这个道理。
      他并不天真,只记得那是一个寻常无比的艳阳天,他出门的时候看见东起的朝阳又想起了师簌清,抓邪魔的时候也会想师簌清在这里会怎么做,看书吃饭的时候亦然,点点滴滴、时时刻刻。
      梦里也全是他的身影,万俟初知道,他入魔障了。
      在知晓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还懊恼过为何自己不是女子,也自嘲自己和公主娘确实是一脉相承的审美。他问过他娘为何会喜欢国师,她说因为她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自然要最好的儿郎来相配。

      万俟初觉得不是这样的。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触不可及的仰望,一直藏在心底里的感情逐渐萌芽,他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感情是含蓄又热烈、隐晦而张扬的,会着了魔一样的找寻师簌清的踪迹,见到他后又觉得自卑与惶恐,如果能够陪伴他一段时间,把这一段记忆藏在心中就好啦,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这样方能天长地久。

      万俟初一直是这么想的。

      “在这边!”

      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万俟初与师簌清眼神相视,后者轻轻抬眼,嘴角还是肆意勾着,似乎是刚才笑容的余韵。

      师簌清悄无声息的往前走去,藏在黑暗中,轻轻抬手,等待倒霉的羔羊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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