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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师蔌清摊手:“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尊老爱幼呢,我都四百岁了,你们非要跟我这把老骨头动手是吧?太混/蛋了。”

      他每天就带着那四百多岁的高龄招摇过市,遇到一个人都比他年轻,光明正大占全天下人便宜,万俟初心里嘀咕他也不嫌害臊。

      师蔌清在桌子上随意地拿起了一张符纸,大刀阔斧,然后嘴里念念有词,整张纸都泛着金光。
      他又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了几条爬动虫子,深情道:“王大哥,沙小弟,我养了你们老些年了,下辈子不要投身成药材了。”
      他浮于表面的情深只维持了一个眨眼的时间,这两条虫子跟着符纸□□脆果断地一起扔进了碗里。

      碗瞬间起了黑烟,师蔌清把刚才自己捏的那几颗黑球药丸也一块扔了进去,他目光又看向了拼命板着脸的万俟初。
      这浑不懔的老家伙心里起了一个坏念头,用千阴割了自己的手腕,挤了几滴血放进去。

      最后,他拍了拍手,高兴道:“大功告成。”

      师簌清勾起嘴角,万俟初看到这一切脊背发凉,这人肯定没安好心。

      小白大胆猜测:“这是....您给主子配的药吗?”

      师簌清又露出了他用了四百多年的祥和笑容,点了点头:“这碗药下肚以后没病的人能强身健体,有病的能滋养脏腑,老年人喝了延年益寿,小娘子们可以美肤养颜,闲着没事干的人喝了还能舒缓压力,男女老少皆宜。”

      万俟初吐槽:这不就是保健品吗。

      小白四个没有判断力的大傻子瞬间就被他给收买了:“国师,您可真是活菩萨啊!”

      卜仙想去端过药来,刚想摸药就蹙起了眉头,面露难色地将它递给了小白。

      小白也是双手颤颤巍巍,他将药递给了万俟初,带着最纯洁的笑容说着胡话:“主子,良药苦口利于病,国师往里面放了那么多好东西,您喝了肯定能立马下地。”

      万俟初只是变成邪魔了,他又不是没长眼睛,更不是傻子,刚才师簌清放的东西哪一样看着是人能吃的。
      师簌清不是一个对任何邪祟能够心慈手软的人,万俟初怀疑有鬼。

      师簌清敏锐地觉察了万俟初的目光,他一甩袍子潇洒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坐姿端正,一本正经道:“嫌脏你就闭着眼喝,非得这样吓人才能够药效。”

      万俟初知道他没有放黑狗血,没有放黑狗血对邪魔来说就不是太致命的毒药。

      况且,就算他现在要杀自己,万俟初也没有怨言。

      更何况死之前还能喝到师簌清的血,也是够特别的死法。
      万俟初觉得自己真变态。

      屋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万俟初。

      万俟初再东想西想发呆中。

      直到小白的一句:“主子爷,您还要看国师多久啊,他今天又不会长翅膀飞走,属下手都要举酸了,这药味也太冲鼻子了。”

      万俟初臊得耳红面赤,瞪了口不择言的小白一眼,转移话题道:“我看这碗药他肯定是毒没少放,我就没见他掺点药进去。”

      然后,他咕噜咕噜一口气将师簌清的血都喝了下去。

      万俟初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喝完以后转变非常大,刚才还能坚持一会交代点遗言啥的,现在,他感觉下一刻自己已经看见阴差在和自己打招呼了。

      小白扶着马上要归西的主子,哭丧着脸:“国师,主子爷全身烫手啊。”

      卜仙一摸:“我屮,这放个锅子上去都能烧熟生米。”

      干彬:“主子爷真厉害,这样都不会死。”

      茅力给了干彬一脑蹦。

      师簌清被砸了刚才吹的牛皮,赶忙走了上来:“我看看药方,没出错啊,难道是我这几滴血?”

      “别琢磨你的药方了,你直接去找把铲子,直接挖个洞把我埋进去得了。”这温度太烧心了,万俟初说话都带火。
      这死法太惨绝人寰了,活活把人给烧死,万俟初真想找个断头台凉快凉快。

      师簌清翻着他那本不知道多少年的破烂书,拍了拍脑袋,刚想说点什么,然后就见着了万俟初双眼冒火地瞪着自己,他一个手刀下去,万俟初神魂焉脑,晕了过去。

      师簌清慢条斯理地补完了下一句:“恐怕问题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

      万俟初觉得没有天理了。

      短短三天他就晕了三次。

      这身体素质传出去会给他这青天大老爷们的形象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会被人嘲笑死娘炮,阳刚之气大打折扣。
      必须得让那几个人关牢嘴巴。

      这次醒来,他的身体已经大好,腰部酸腿不痛,而且,万俟初有了一种新生般的错觉。

      他的手劲出气得大,那天他口干舌燥地醒来后,屋子里没有一个人,于是自己起身沏茶,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直接把门给弄成粉末了。

      真·不小心。

      然后万俟初没有再动手做过一件事,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力气。

      成为魔头也没什么不好。

      除了他爹他娘他哥哥接受不了以后会对他来硬的以外。

      小白跌跌撞撞拿着烤鸡腿跑了进来,万俟初看着他傻不愣登的脸,心想:他也是不好的方面,万俟初知道为什么小白会被阴门囚禁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香了,味道就像是一只从窑/子里跑出来的大鸡腿。

      小白气喘吁吁:“主子爷,您刚醒,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会不会有些过分?”

      万俟初面无表情地啃着鸡腿,心道:不过分,因为不吃烤鸡腿就只能吃你了。

      万俟初吩咐小白下去,他自己孤独的吃点鸡腿。

      圆月高悬,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地面上洒落一片斑驳的光影,犹如点点繁星。

      “呦,赏夜景呢!”师簌清吊儿郎当地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万俟初和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跷着二郎腿坐姿极其不雅观地啃着鸡腿。

      不在意是假的,就那一眼,万俟初把师簌清的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他身姿挺拔,着青衣长袍,衣袂飘飘,宛若青松挺立于山川间,似水墨丹青中走出的风采。

      万俟初只是不知道师簌清会怎么对待自己这个被他所救大魔头。

      如果万俟初舔着笑脸,师簌清估摸着会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笑着看他,他太习惯这种眼神了。
      板着脸也不好,显得很不礼貌。
      万一留下坏印象就完蛋了。

      万俟初告诉自己自然一点。

      他看着刚从嘴里被啃了一半的鸡腿,情不自禁地问道:“您吃了吗?”

      这又好像有点自然过头了。

      师簌清坐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随意地往后一靠,姿态闲适:“你都啃成这样了,我就不吃了,下次请我吃豆角焖面,放点黄糕和糖麻叶。”

      这是什么吃法,万俟初知道他爱吃甜,也吃吃咸的卤面,但黄糕是黄米面做的点心,糖麻叶又是油炸的,这三吃的可能自己也没想过它们能在同一个碗里碰上面。

      师簌清估计就喜欢看万俟初取乐,看着他的表情阴晴不定,马上都笑开了花。

      他摆了摆手:“逗你乐的,你从小到大都酸着个脸,想看你笑都难,你给我多放点肉丝和排骨就行。”

      也比你天天龇着一口大牙好,万俟初怼了回去:“行,到时候我给你找一头猪,你就骑在猪身上吃,猪舌头猪耳朵猪脑袋猪尾巴,想吃什么切什么。”

      ******
      又把这小孩给惹怒了,师簌清心满意足。

      师簌清不正经地挑了一下眉,嘴角勾出上扬的弧度,拖腔带调地“啊”了一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表情收拾严肃。

      他一臊眉耷眼万俟初就知道他又有废话要说了。师簌清讲正事的时候语气是沉静的,只有讲废话捉弄人的时候才是道貌凛然。

      师簌清道:“忘了和你说那碗药的副作用了。”

      “我已经知道了。”

      师簌清兴趣盎然的看着他。

      万俟初陪着他把废话说了下去:“我以后的死法可能是牙龈流血过多而亡,对吧。”他竖起自己啃过的大鸡腿,血淋淋的,全是他的牙龈出血。

      师簌清:“.......这我确实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一支笔,砚墨后,唰唰地在上面记录着副作用。

      万俟初目光灼灼地看着破书,一直陪着师簌清的书,好想看。

      师簌清直起身子,对万俟初渴求知识的目光了然于心,他装作不知,将书收进了怀中,清了清嗓子:“我救你是违反了宗门的祖训,你干了坏事我也得有一半的责任。但是你是为了救人阴差阳错才成了邪魔,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你喝了我的血,以后就必须听命于我,就像是千阴一样。”
      “你以后就是我的……”师簌清想了想,恶趣味坏笑道:“仆人。”

      万俟初呆滞住了。
      你以后就是我的仆人。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和陪伴了我四百年的千阴一样的地位。
      每一个字都在万俟初耳中狂跳,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心跳仿佛脱离了常轨,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没有灵根还勤学苦练符咒和阵法,不就是为了有机会能够近距离够一够他吗。
      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和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期待,在这一刻美梦成真。

      师簌清扔下这一个炸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表情,他言谈之间带着调侃,开腔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万俟初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狂喜给压了下去,嗤笑一声,黑漆漆的眼眸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不咸不淡地吐出了几个字:“当你的仆人,呵,我不干净了,我要轻生。”
      糟糕,这句话似乎太重了,师簌清会不会收回。
      他又马上找补:“我不会祸害人间的,你不放心的我能理解,我会证明给你看。”

      师簌清仰天大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想死已经来不及了,还有三个时辰,今晚我们要启程去阴门了,河伯呆的那条河就是阴阳两端的眼,这一趟缺你不可。”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再是用成年人看小孩的目光,他的眸子安静而专注,引人不由自主地陷入进去。

      万俟初心里念了他那么多年,终于走进了他的眼里。

      他突然觉得成为邪魔是一件大好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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